第52章 最重要的不是房子，是兩個人在一起 (4)
這天下午，林小洛給公司某作者舉辦完一場新聞發布會，又請作者和媒體編輯記者們去飯店吃飯。
好不容易吃完飯，好不容易和記者們道別，好不容易卸下偽裝的笑臉，林小洛終於鬆了口氣。
林小洛拖著啤憊的身體走出飯店，才發現外麵下起了小雨，她見雨不大，便衝進雨裏，到馬路對麵坐公交車。
下公交車之後，林小洛還要走一段路才能回到家。而此時雨已經越下越大了，她把包頂在頭上，朝家的方向一路狂奔。在雨中狂奔的結果就是回去成了落湯雞。
當天晚上林小洛隻是感覺頭有些發悶，也沒放在心上。
結果，到了第三天晚上，一向自詡為“打不到、累不垮的女超人”的林小洛居然半夜發起了高燒！天氣越來越熱，她卻感冒了，沒有天理啊！難道是前天被雨淋的緣故？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退燒，追究原因已經沒有意義了。林小洛開了燈，頭昏腦脹地爬下床，到抽屜裏翻找退燒藥。找了半天，沒有找著。林小洛想起上次她發燒還要追溯到去年冬天，而那次是程皓冒著寒風半夜去藥店給她買回來的藥。這個藥這麽珍貴，這次總算派上用場了！林小洛一邊苦笑一邊埋頭繼續找。
結果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林小洛泄氣了，不再找了。她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拿到臥室，放在床頭櫃上。她本打算忍一忍的，結果頭疼難耐，無奈之下，她打算打電話問下程皓，退燒藥在哪兒。
打電話之前，她猶豫了一會兒，一是怕打攪程皓的睡眠，二是這時候程皓很可能關機了，因為在北京他睡覺的時候會關機。
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林小洛撥了程皓的手機——居然通了！
“小洛？”程皓迷迷糊糊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老公，把你吵醒了吧？”林小洛有氣無力地說，“我還以為你關機了呢”
“現在我可是24小時開機，隨時為你待命。”聽到林小洛的聲音，程皓的瞌睡蟲自動退散，“這麽晚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我了？”
林小洛眼睛一酸。她是想他了，很想他，尤其是晚上被噩夢驚醒，尋求安慰卻落空的時候。此刻，程皓溫柔的聲音就在耳畔，可是她卻觸摸不到他。
“是啊，我想你了。”林小洛忍住想流淚的衝動，繼續說，“老公，我可想你了，你想我嗎？”
“當然想，想你想得睡不著覺。”程皓毫不遲疑地回答，後半句他是用G省方言說的。
往常，程皓出差在外，林小洛問他想不想她時，他也會用G省方言說“想你想得睡不著覺”，每次林小洛聽了都會心一笑。
這次，林小洛破例地沒有笑。並不是這種方式不好使了，而是她對他的思念蓋過了想笑的畢竟，程皓還沒有出過這麽長時間的差，而且，接下來他還要在那兒待好幾個月，意味著她的相思之苦一直要延續到他回來之後。
“你的聲音聽上去好像不太對勁啊？怎麽了？”程皓突然問。
“老公，我感冒了，有點發燒。”林小洛可憐兮兮地說。
“怎麽感冒了？昨天不還好好的嗎？是不是我不在家，你睡覺不老實踢被子啦？”一聽說林小洛感冒，程皓頓時緊張起來。
“才不是呢！前天被雨淋了，很可能是因為最近工作太累免疫力下降了，才經不住一點小雨的洗滌。”林小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作祟，聽到程皓的聲音後，她覺得頭也沒剛才那麽疼了，她很想多跟他說幾句話，在這麽夜深人靜的時刻。
“你現在除了發燒之外，還有哪些感冒症狀？”程皓這個“家庭醫生”開始診斷林小洛的病情了。
“發燒，頭痛，頭暈，嗓子也有些疼。不過，老公，聽你的聲音，我都感覺不到頭痛了。”林小洛一邊摸額頭，一邊說。
“既然我的聲音有這麽大的魔力，我就陪你多說幾句。”林小洛的話讓程皓更加心疼了。他和林小洛最近都是工作繁忙，連聊天的時間都少了。他真想此時此刻就在她身邊照顧她，可是遙遠的距離把他倆阻斷了，隻聽得見電話筒裏彼此的聲音和呼吸。幾年的同居生涯讓他們儼然成了一對小夫妻，誰都不舍得離開對方這麽久。而這次選擇來四川分公司工作，他也是情非得已的。他想用短暫的分離贏得更美好的未來，他努力奮鬥，就是為了媽媽，為了小洛，為了給自己的家人創造更美好的生活。
“對了，你上次買的那個退燒藥，好像叫什麽泡騰片的在哪兒啊？我找不著。”林小洛這才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藥在衣櫥裏的下麵一個抽屜裏，你去看看有沒有。”程皓努力回想，印象中是在那裏。
林小洛打開衣櫥，拉開下麵那個抽屜，翻了幾下，終於找出了躲在裏麵的退燒藥。
“找到啦”林小洛匯報情況。
“小洛，你看下藥過期沒？畢竟都是去年買的藥了。”程皓提醒道。
“嗯。”林小洛邊應邊查看藥的有效日期，“沒過期。放心吧。”
“那就好，我不在家，你照顧好自己。如果退燒藥不管用，又特別難受，你就打120吧。”程皓交代。
“120？我沒那麽嚴重的，小感冒而已。要知道你老婆我可是女超人！你放心大膽地睡覺吧。掛了啊，我要吃藥去了。麽麽——”
“好的，有什麽事情給我電話，短信都可以。老婆晚安。”程皓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泡騰片在抽屜裏躺了那麽久，依舊很有威力，林小洛吃完藥，躺了一會兒，頭痛發燒的症狀有所緩解，很快就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程皓不放心，專程給林小洛打電話：“感冒好些了沒？”
“好多啦！別搞得我不會照顧自己似的。我的身體可是很強壯的”林小洛接到程皓的電話其實挺開心的，這家夥雖然身在千裏之外，心卻在她身上嘛！
“這可不是你逞強的時候，身體不舒服就要跟我說啊！我聽你的嗓子還有些啞呢！實在不行，就請假去醫院看看。”程皓知道林小洛粗枝大葉的，所以還是有些不放心。
“感冒還不是小Case，不必大動幹戈啦！你忙工作去吧，不要耽於兒女情長，嘿嘿。”林小洛用她沙啞的嗓音說道。
程皓見林小洛依舊嬉皮笑臉的樣子，心想她應該沒有大礙，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語後，便掛了電話。
當天下午一點半，林小洛參與了公司在十六層會議室召開的會議，話題關於某重點新書《奇跡》的市場推廣方案。
由於公司對這本書的銷量寄予了很大期望，這次參會人員不僅有市場部全體員工，還有總經理李樹新、編輯部主任陸冉以及該書的策劃編輯汪柳。
“這本書對我們至關重要，宣傳好了，銷量上去了，我們公司就會有一本媲美《杜拉拉升職記》的暢銷書。市場部總監張彤做了比較完整的宣傳方案，請大家認真聆聽，把手機關閉或者調成靜音。”會前，總經理李樹新一臉嚴肅地望著大家說。
大家紛紛低頭檢查手機有沒有調到會議模式。
張彤把宣傳方案陳述一通後，李樹新總結發言：“張彤認為我們應該趁著《杜拉拉升職記》的熱潮，把《奇跡》改成類似《杜拉拉升職記》的名字，跟一把風。大家有什麽其他意見？”
“我讚成張彤的說法，我已經為《奇跡》想好了一個新名字，《謝可可職場奮鬥記》，讀者一看就知道跟‘杜拉拉’是同一類別的書，而《奇跡》這個題目太抽象，讀者根本不知道書裏講的是什麽。”汪柳發表意見。
“嗯，言之有理。”李樹新直點頭。
接下來，其他同事也發表了意見，多數都讚同張彤和汪柳的觀點，輪到林小洛發言時，大家都吃了一驚。
因為林小洛一開口就是：“我認為把《奇跡》改為《謝可可職場奮鬥記》並不會對它的宣傳和銷量有幫助。”
然後陳述她的觀點：“首先，《杜拉拉升職記》都出版好幾個月了，市場上不乏跟風之書，我們如果跟風，就隻能跟在別人後麵，不能超越別人；其次，《奇跡》是一部真實感人的都市情感小說，職場隻是它的背景，書裏並沒有像‘杜拉拉’那樣講述了職場上的為人處世方略，如果改成《謝可可職場奮鬥記》，就會誤導讀者，讀者買回去一看，發現不是他們想看的內容，會對書的口碑不利……
“高度，由起點決定；成功，從選擇開始。我認為，《奇跡》的宣傳定位比宣傳方式更為重要。我們要強調《奇跡》這本書的獨創性內容，而不是跟風‘杜拉拉’。《奇跡》的題目確實讓人不明所以，所以名字得改，但是改的名字應該是要能觸動讀者心扉的。這本書的定位我們可以打‘真實牌’，告訴別人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喲，林小洛真是一專多能啊！剛來市場部不久就有這麽高深的見解！咱們市場部的其他成員今後得向你好好學習氨張彤轉過頭對林小洛說。
“不敢當，不敢當。”林小洛傻乎乎地笑道。
“好，林小洛發言挺精彩，下麵姚藍繼續。”李樹新說。
姚藍發言的時候，市場部同事丁琳給林小洛塞過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你還在那邊樂呢，你沒看出頭兒生你的氣了嗎？她那是說的反話。”
林小洛看了一眼張彤，果然，她的表情從一開先的晴天變成了現在的烏雲密布。她剛才還以為張彤誇她，原來是嘲諷她啊！她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
林小洛雖然慷慨陳詞了一番，但並沒有獲得大家的認可，大家的意見是——情感小說市場有限，職場小說的讀者群更廣，還是定位成職場小說更為妥當。
最後，林小洛的觀點以1：8的絕對劣勢被淘汰了。
或許是自己的觀點不被認可的緣故，林小洛情緒非常低落別的同事還在為《奇跡》的宣傳誇誇其談的時候，她一言不發地做著筆記。
突然間，一陣眩暈感襲擊了她，起初她以為是感冒沒好得周全，結果幾秒後，她感覺不僅頭在暈，整個屋子都在晃。
這時候，張彤說：“剛才好像屋子在晃。”
其他同事紛紛附和：“是啊，我也感覺到了。”
“你看，我杯子裏的水還在晃。”汪柳指著玻璃杯，睜大眼睛說。
“不會是地震了吧？”陸冉也感覺頭暈目眩。
“大家不要驚慌……”李樹新極力安撫大家，結果才說了一句，大廈保安就來敲會議室的門：“地震了，大家緊急疏散，不要坐電梯下樓，走樓梯出去吧。”
於是，會議再也進行不下去了，大家紛紛跑了出去。
“得把手機和錢包揣好……”
“我的錢包還在辦公室呢”
“都這個時候了，帶什麽錢包啊！逃命要緊。”
“真是不可思議，居然地震了”
“……”
大家一邊從樓梯逃跑一邊說。
林小洛和同事跑到大廈外麵的空地上時，發現這裏已經聚集很多人了，都是從附近各大寫字樓跑出來的。
有的人在回味剛才的特殊經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覺得很神奇，或許安穩的日子過得太久了，無法相信居然遇見這種突發事件；有的人在討論這次地震怎麽會讓屋子晃了好幾下，並開始猜測震中的位置，猜得最多的是河北，因為上回河北的一次地震，北京也發生了餘震；還有的人在討論會不會因為地震的事情放假回家……
明明很可能是場災難，可是很多人卻沉浸在熱烈的討論中。
當然，也有人拿著手機打電話、發短信，或許都在跟親人、朋友溝通，敘述剛才的感受吧？
林小洛拿起手機，打算把手機調回正常模式，方便家人朋友和她聯絡。這時她發現手機裏有一條來自程皓的未讀短信——“剛才辦公樓下有一對小情侶騎自行車經過，想起你坐在我‘寶馬’後座時，腳老是不老實地甩啊甩的。嗬嗬，老婆，我想你了，你想我嗎？”
林小洛的心裏湧起一股暖意，低落的情緒也緩解不少，她撥了程皓的電話，想知道他那兒有沒有感覺到地震。
結果，他的手機打不通。
林小洛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老公，我這裏發生了輕微地震，不過並無大礙。你那裏呢？看到短信，要給我回電話哦”
然後，林小洛給父母打去電話，還好父母並未感覺到地震，她鬆了口氣。
跟父母通完電話，林小洛又撥了程皓的手機，結果還是不通。她又撥了程皓辦公室的電話，也不通！
林小洛開始隱隱擔心起來。
大家在空地上待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麽事兒，陸陸續續走回寫字樓。
林小洛一回到辦公室，就開始在網上搜索和這次地震有關的信息。她搜索到的全是網友充滿疑問的帖子，諸如“剛才是地震了嗎？”“哪裏地震了？”之類的。
原來，有震感的地方並不僅僅是北京。是不是哪個地方發生了大地震才會引得好多地方都跟著餘震呢？林小洛越發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