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運的分裂方程式 (1)
哪怕到了現在，司澤還是無法相信，眼前這堆骨頭就是旋日的，更加無法相信，那可怕的輻射光竟然是從熟悉的少女手中發出來的。
一切都是夢嗎？隻是一場噩夢嗎？或許閉起眼睛，醒來之後一切都會恢複原狀，或許是這樣的。
1.
當旋日回到白清泉發現橘子不見了，隨後又發現資料被人翻過，他便更確定橘子是間諜的身份。為了安全起見，他告訴司澤，如果自己半小時內沒有回去，就去XX路段去找他。
司澤並不知道旋日要去做些什麽，隻是有點不祥的預感，但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哪怕到了現在，司澤還是無法相信，眼前這堆骨頭就是旋日的，更加無法相信，那可怕的輻射光竟然是從熟悉的少女手中發出來的。
一切都是夢嗎？隻是一場噩夢嗎？或許閉起眼睛，醒來之後一切都會恢複原狀，或許是這樣的。
司澤努力讓時光倒流到在大屋裏麵跟橘子見麵的時候，他把橘子留下來，然後旋日他們安然無恙地回來，一切一切都是十分美好的，盡管他明明知道這樣做隻是自欺欺人。
最後，司澤選擇了忘記剛才的一切，墜入甜蜜的夢境裏。
把司澤敲醒的，是一陣又一陣崩潰的哭泣聲。
少年隻想沉睡在夢幻國度裏麵，但強烈的責任感讓他不得不睜開眼睛。
時間風暴失靈了。
當司澤醒來，發現大家圍繞著旋日的屍體痛哭時，司澤便發現了這一點。他無法再把時空轉移過來。
橘子消失了，她不會陪在他身邊安慰他了。
這一切，原來都是真的。
直到此時此刻，司澤才發現這個事實。
司澤才剛剛醒來，大家都紛紛追問旋日的死因，因為當時在現場的隻有他和旋日。
隻見司澤呆若木雞地愣在原地，無論別人怎麽發問都好像聽不見一樣，大家不禁伸出激動的手，紛紛搖晃司澤的肩膀。
“你們不要這樣，我看司澤都嚇壞了！”亞摩就像司澤以前維護橘子一樣維護著司澤。突然之間，司澤覺得這樣的保護太像溺愛了，但他已經不再是孩子。
悲痛欲絕的淚水，遲疑地從眼眶飛濺而出，熾熱的**就像硫酸一樣強行溶化了心髒，司澤用力抓著胸口，卻無法阻止痛楚蔓延。
“這是玫蘭玥的輻射光，是玫蘭玥殺了旋日的對吧？”曉曉失控地搖晃著司澤的肩膀，仿佛連一秒鍾也等不及了。
司澤用力搖頭，壓抑著五內俱崩的痛楚，也要努力說出自己看見的一切：“是橘子……是橘子用輻射光殺了旋日！”
“什麽？”異口同聲的震驚響起，大家都愣在原地！
“輻射光不是玫蘭玥的秘技嗎？怎麽會是橘子殺了旋日？”
“難道他們倆是一夥的？”
“果然！橘子真的是血宛派來的間諜！”
七嘴八舌的攻擊把司澤的腦袋也炸掉了，少年緊緊抓住自己的頭發，痛楚卻覆蓋不了煩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關係！我隻看見玫蘭玥抱著橘子走了！”
“什麽？抱走了？難道他們有奸情？”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語言，像刀刃一樣刺穿了司澤脆弱的心髒。
“司澤，你是她男朋友，你怎麽一點都沒發現她的可疑？還是你知道沒有說出來？”
心虛的少年一聽，大驚失色，令大家更肯定司澤是有所隱瞞了。
大家不停追著重點發問，逼得司澤越來越焦急，但始終不肯說出秘密。
“司澤，說啊！你幹嗎不說話？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掩護那個女人嗎？”
司澤把腦袋抓得更緊，明明紊亂不堪的思緒卻被迫擠出極力隱藏的答案：“橘子……橘子是吸血鬼……”
“什麽？你早知道她是吸血鬼就應該知道她是血宛的人啊，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們？”
“但是吸血鬼都有很多種族的啊，她隻是——她隻是……”司澤想極力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維護橘子的理由。
“都是你！都是你！司澤你這大笨蛋，瑩瑩都說了那個橘子是間諜，你偏不相信，現在好了！留個禍害下來，還害死了瑩瑩和旋日！以後白清泉怎麽辦啊？”
“好了！”亞摩突然站了起來，終於忍不住向大家怒吼，“司澤已經夠煩的了，你們能不能別再給他壓力了？”
亞摩的一句話，頓時讓全場也靜了下來。
全世界靜下來了，司澤的思緒也漸漸靜下來了。
當司澤不自覺地回想過去的每一個疑點，他才遲疑地明白其實早應該發現的事情，自己卻偏偏假裝不知道。
他真的很笨，竟然相信一個所有人都不相信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如此單純，旋日和米瑩瑩就不會死。
一切，都是因為他。
白清泉A組又要搬家了，司澤沒有參與，而是一個人把旋日的骨灰送去墓地，哪怕亞摩說橘子和玫蘭玥很可能會伏擊他，這個執迷不悟的少年還是堅持要一個人回去。他說如果遇到橘子的話更好，他要親自問清楚橘子，哪怕大家說他笨得透頂，他還是選擇一錯再錯。
一個人從地獄裏麵爬出來，從崩潰的傷痛裏麵重生，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司澤是不是少了這份勇氣，所以才一蹶不振？
司澤來到米瑩瑩旁邊的空餘位置，用雙手陷入地裏，拚命挖出泥土，悲痛欲絕的淚水不停掉在泥土上，染濕了旋日的墳墓。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你把我養成這麽大，而我卻害死了你。”司澤把骨灰放進泥土裏，肮髒的雙手卻虛弱地壓在骨灰盒上，已經分不清是想抱著它，還是想給它孩子般任性的壓力。
B組才剛剛找到合適的新首領，A組的首領卻又突然遇害了，白清泉如今人心惶惶，大家都仿佛在擔心組織裏麵還有間諜，而且那個人很可能就是自己身邊的朋友。
白清泉十分重視此事，如今擱置了殲滅血宛一事，首先了解清楚玫蘭玥和橘子的身份，他們為什麽可以潛入選人如此嚴密的白清泉？相信他們遞交的資料都是假的，此時得徹底調查一次。
根據司澤所說，玫蘭玥和橘子應該早已相識，而且很有可能是玫蘭玥安排橘子進入白清泉的。如今回想起來，司澤依舊找不到他們本來就相識的證據，但當他想起玫蘭玥抱著橘子逃跑時，那親昵的一幕實在叫人嫉恨不已。
大家都在背後說司澤笨得透頂，被騙了感情，還害了白清泉，害了旋日和米瑩瑩。司澤也在懷疑，其實玫蘭玥和橘子本來就是一對？但如果玫蘭玥真的喜歡橘子，為什麽又要她冒這樣的險？
突然之間，當腦海找到一點光芒時，司澤不禁把全部責任都推卸在玫蘭玥身上，或許橘子是被迫的，不然他怎麽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橘子的虛偽？
她的單純，她的溫柔，她的吻，一切一切都像是真心的。例如他被血宛的人刺傷的時候，橘子親手殺了敵人，還很擔心他的傷口，例如司澤的吸血鬼毒發作時，橘子為了不讓司澤失控，要司澤吸她的血。如果橘子想殺司澤，為什麽不讓他死去，為什麽要幫他解除痛苦？
司澤想找一個相信橘子的答案，哪怕大家都不同意，他還是要去調查。
2.
在這個金風玉露的時節，遍地落葉，在夜裏仍舊可以看見它們枯黃的慘淡，猶如一個死不瞑目的老人。
今夜的月亮特別圓，橘子沒有一點饑餓的反應，血宛裏麵低下的吸血鬼卻紛紛外出覓食。
看著瘋狂的吸血鬼，橘子的腦海竟然不自覺地浮現了一個問題：這時候，不知道他會不會像他們一樣難受呢？
橘子好奇地偷望玫蘭玥，此刻的他冷靜如初，到底，他是不是吸血鬼？而她為什麽明明是吸血鬼卻用不著吸血呢？
其實，橘子心裏麵還有很多問題，隻是從前一直不敢思考。
玫蘭玥說得沒錯，進入白清泉A組之後，她變得大膽多了，她的叛逆，令玫蘭玥操心不少，但橘子反而更喜歡這種和玫蘭玥的相處方式。
當夜回到血宛，第一時間便組織血宛的重要成員開會了。
大家排成兩列，玫蘭玥就站在左夏旁邊，而橘子卻偏偏要孤獨地站在大廳中央，被所有人的目光緊緊注視著。
“回來了？”夜眯著眼睛，吐出簡單的三個字，卻暗藏深意。
橘子明白夜的意思，便按照他的方式回答：“是的，徹底回來了。我殺了白清泉A組的首領旋日，剛好被組織成員發現，所以我的身份都敗露了。”
夜滿意地點了點頭，再道：“嗯，不錯。那麽另一個任務呢？有進展嗎？”
橘子微微一愣，陷入沉思當中。她知道自己不能猶豫太久，但越是心急，腦海裏就越是混亂。
“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看見橘子懊惱的樣子，夜的眉頭都挑起來。
明白自己已經被識穿了，橘子無法再隱瞞下去，唯有大概說一說：“是有一點發現，但現在我不能留在白清泉裏麵，調查可能會有點困難，我會繼續努力的。”
見狀，左夏立刻站出來，冷冷地盯著橘子，吐出尖銳的話：“主子，如今橘子再調查此事恐怕不太方便，我願意接受橘子的工作。”
橘子默默瞪了左夏一眼，卻沒有多言，冷靜地等待夜的回答。
夜望向橘子，依舊冷靜卻溫柔地詢問道：“橘子，你的意思呢？”
“但是這件事是我的任務，如果就這樣交給別人去做，我會覺得自己沒有能力。”
“好，那麽由你繼續調查吧。”夜還是尊重橘子的意思。
“主子，我覺得是不是應該給橘子一個期限呢？如果無限期調查下去，那可不行哦。”左夏再次表現了針對性的態度。
橘子冷眼盯著左夏，反駁道：“左夏，那個可是主子的孩子，並不是貨物，哪怕找到他，我也不可能五花大綁地把他帶到夜麵前吧？我猜主子也希望跟兒子見麵的時候，讓兒子感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再說，還沒有弄清楚之前，我都不會輕易給主子報告，我不容許我的任務會出錯。”
一番振振有詞的話給了左夏有力的反擊，讓她啞口無言，就連夜都同意橘子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