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致我愛的人偶師 (2)
一個人慵懶瀟灑地坐在窗邊,好整以暇地望著拿頭磕桌子的久朗櫻。
她還是沒變呢……即使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優秀的純吸血鬼,但還是沒改掉以前是人類時的習慣哪。
不過這樣的櫻,也挺可愛的。
他一頭銀色的碎發張揚不羈,眸子卻是溫柔魅惑的高貴紫色,他的身形很修長,身上是寬鬆的白色長袍,腰間還別著一把劍。
“神月,你的打扮真是越來越像嵐了……”久朗櫻汗。
千神月笑了笑,不置可否,縱身跳下來,走到久朗櫻的身邊。
“你還記得他呢。”我是會吃醋的。千神月腹誹,但並沒有說出來。
“怎麽辦……”久朗櫻的目光一轉回麵前的書海,就頭疼起來,“已經到了最後一天了……”
“隻給你兩天,自然是查不出什麽。”千神月心疼地理了理久朗櫻有些淩亂的長發,柔聲說,“殤到了。”
“殤哥哥?!”久朗櫻眉間的愁雲一下子散了。
“對。”
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
久朗櫻望去——
這是一個有著純黑色頭發,並用束發帶在腦後紮起,一雙血紅色的眸子裏泛著溫柔的美男子。
這張永遠都不會看膩的、熟悉的臉……
“哥哥……”久朗櫻立刻迎了上去,不像往常那樣總要親昵一番,這次她直切主題,“斯蕾觸發了人偶的禁忌,昏迷了,隻剩下最後一天,如果再不救回來,她就永遠都蘇醒不了了……”
久朗殤走近,寵溺地揉揉她的頭發,然後抬起頭微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水蒼言,也一定在昏迷吧?”人偶的禁忌,從來就不是單方麵的。
“我知道一種方法,可以暫時性地救回他們。”他的話無異於是沙漠中的一小片綠洲、久旱後的第一場雨,立刻將他們幾乎要滅掉的希望又提了起來。
“不過,這個方法隻能用一次。”久朗殤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久朗櫻的心又提了起來。
斯蕾的時間不多了,久朗櫻立刻帶著久朗殤進入了昏迷著的斯蕾和水蒼言的房間。
斯蕾和水蒼言前幾天也已經從森藍學院被搬到了吸血鬼宮殿——為了方便久朗櫻和久朗菊立刻對他們實施搶救措施。
久朗殤一進門,就見到了麵容同樣蒼白的兩人。
忽略水蒼言,他將目光直接鎖定斯蕾。明明不久前,她還活蹦亂跳的,而現在,卻沒有任何反應地躺在這裏。
久朗殤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命運就是如此奇妙、變幻無窮啊。
沒有再浪費時間,他立刻開始吟唱咒語。
交錯吧!
太陽的光跡,月亮的引領!
在漆黑的路途上,
照耀出燦爛的黃金之道。
流動不息的泉水啊!
那綿延不止的白絹,
請回應我的呼喚,
會聚成夢想的河流。
曆經死寂的山脈,
傾進真實的大海,
讓那希望的種子,在應許之地紮根。
恒綠的世界之樹,
結出鵝黃的果實,
散落潔白的羽翼,
翱翔於殘破的大地,
且點燃那永恒的不滅之炎,
幻化無盡的紅蓮,
編織彼此的心願,
將燃燒的誓言灑落——以喚醒沉睡的大地!
結合吧!
從太古傳承至今的七曜之力,
輝煌之日,溫柔之月;
靛青之金,深藍之水;
橙黃之木,緋紅之火;
在黑暗的大地上共鳴!
打破那封閉已久的命運之輪;
敲碎那失落自我的幻想時空!
全文都是用神秘的古老語言念出,沒一個字是大家所熟稔的。
“我敢保證……這是我出生這麽久以來,聽到過的最長的咒文!”久朗櫻半天才擠出這一句話。
“是,它名為——七曜的蘇醒。”久朗殤那原本就白皙的臉龐顯得更加蒼白,似乎是一次用了過多靈力一樣。
連久朗殤這麽強大的人都會感到吃力……這咒文到底有多高級!
久朗櫻默默黑線。
千神月此刻才慢騰騰地來到,錯過了剛才那一幕。
“他們很快就會蘇醒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久朗殤提起這件事,眉頭竟然微微蹙起,看來比較麻煩。久朗櫻不禁開口問:“是什麽事?”很少有能難倒殤哥哥的事情呢。
“久朗的領地似乎出了點問題……不過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櫻不用擔心。”久朗殤又笑了笑,剛才的表情似乎隻是錯覺般的一瞬。
“那行……你走吧。這裏我會處理好的。”久朗櫻說著望了千神月一眼。
“嗯。”久朗殤淡淡地應了一聲,瞥了千神月一眼,突然輕輕地笑了一下。
“擔心她,就不要這麽別扭啊。”久朗殤搖著頭,身影消失在門口,隻剩下他淡淡的笑,餘音繞梁。
“怎麽回事……”水蒼言揉著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支撐著坐起來。
“嗬,你醒了?”久朗櫻含笑。果然殤哥哥出馬就是不同凡響。
“嗯……”水蒼言的目光轉向一旁,很意外地發現了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斯蕾,他也不知道他昏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意識是渾渾噩噩的,似乎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而去。
“可是斯蕾還沒醒。”千神月淡淡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斯蕾,抱胸慵懶地說道,“她沒醒,就什麽意義都沒有。”
“可能是被纏得比較深吧……”久朗櫻淡淡地望著她,心裏沒有擔憂。
殤哥哥說過她很快就會醒的,那麽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她無條件地信任他。
水蒼的別墅裏。
斯蕾與黑影還在聊著天。外界的六晝夜,對於這裏來說隻不過是一晝罷了。
“你是說,那個讓你有熟悉感覺的人叫紅螢?”這個名字也很熟悉……但是斯蕾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嗯……”黑影輕輕頷首。回想起紅螢那一抹火紅身影……似乎與記憶中某個片段重合了。
依稀記得……那天,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
他朝後倒去,時間仿佛都被放慢了,整個世界一片昏暗。
還有的,就是漫天的紅火閃耀。
是紅螢憤怒至極的身影,那一頭火紅的張揚耀眼的頭發,變為惡魔般的銀白。他全身都籠罩著紅色的火焰。俊美的臉龐如同死神般嚴肅,讓人感到戰栗。他身後展開一對烏黑的羽翼,那純黑的顏色漸漸轉變成為燃燒到極致的火紅色。
還有臭美的話語……
還有張揚的笑容……
很熟悉的片段……但他就是記不起。這些片段永遠隻是片段,無法連到一起。
“斯蕾,你該回去了。”水蒼微笑,“你不覺得,你的同伴已經在呼喚你了嗎?”
斯蕾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力量就將她扯到了現實世界中。
“唔……”躺在床上的斯蕾發出微弱的呻吟聲,緊接著閉著的雙眸睜開,漆黑如濃濃的夜色的明眸璀璨迷人。
“斯蕾,你醒了?”水蒼言的語氣很溫柔。他伸出手就要觸碰她的臉,卻被千神月一劍擋住。
“你們現在不能有任何直接的肢體接觸。”久朗櫻趕在水蒼言發問之前說出口,“你們之所以會昏迷,是因為人偶的禁忌。”
相對於水蒼言的詫異,斯蕾就顯得鎮定許多。她早就知道了的……人偶的禁忌。
“你們現在必須保持距離。”久朗櫻義正詞嚴地說,“我們幾乎通過所有途徑,才找到這麽一個讓你們蘇醒的方法。但這方法隻能用一次,所以如果你們再觸發人偶的禁忌,你們就再也醒不來了。”
水蒼言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
“不行!”竟然是斯蕾先出聲,“為了不觸發人偶的禁忌,我就必須和言保持距離嗎?那樣做跟昏迷有什麽區別!”
“你要清楚,你還有未完成的使命!”久朗櫻走上前,毫不客氣地敲了敲她那顆榆木腦袋,“你醒不過來了,上弦月怎麽辦?!別讓你們的悲劇牽扯到上弦月和夏靈舞,讓他們也成了一個永遠的悲劇!”
“我……”斯蕾的聲音陡然弱了下來。是啊,如果她沒有背負著使命的話,誰都不會阻止她,因為誰都清楚這比沉睡不醒更痛苦。但是她還要幫助上弦月救出夏靈舞的,怎麽可以就這樣沉睡了?
“最多,兩年。兩年以後如果上弦月還救不出夏靈舞的話,也就再也沒有機會救出她了。到時隨便你怎麽樣都沒人攔你!但是現在不行!”
這句話不是久朗櫻說的,而是出自站在門口的伊夕月。
她身旁站著一臉淺笑的墨子宣——無論何時何地他都那麽優雅從容,隻要不觸犯他的禁區——也就是伊夕月。
伊夕月的音量大了起來。連墨子宣都沒看過她這麽生氣的樣子。是氣斯蕾不珍惜生命?還是氣她忘了自己身為時空少女的使命?還是作為一個朋友氣她腦袋不開竅?還是……
她說完,似乎是氣衝衝地,毫無留戀地轉身走了,墨子宣飛快地掃視了千神月一眼,目光裏摻雜著些許的詫異與迷惑,但是很快也跟了上去。
“斯蕾,水蒼言,總之你們要保持距離。”久朗櫻也看到了墨子宣望著千神月的眼神,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我明白了。”水蒼言垂下眼簾,想要握住斯蕾的手頹喪地垂了下來,“在那之後,我會想辦法,找到水蒼修的。”
對啊!還有這個方法!
斯蕾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是不是隻要格蒂娜出現,和水蒼修對話,就可以解除人偶的禁忌?”
“是。”久朗櫻點點頭,但是問題就在於他們不知道如何讓格蒂娜出現啊!
雖然可以確定斯蕾是格蒂娜本尊,但是因為遲遲沒有恢複格蒂娜的記憶和靈力,所以格蒂娜根本不可能出現。
而且目前也還不知道水蒼修的轉世是誰……
“總之,隻要希望還沒有完全泯滅,我就不會放棄的!”斯蕾握拳信誓旦旦。
水蒼言望著神采奕奕的斯蕾,突然有那麽一刹那間的失神。
原來他,在她心中也是那麽重要的呢。
“對了,剛才殤哥哥來過了。”久朗櫻突然記起來,要告訴斯蕾比較好吧。
“這個方法還是殤哥哥才知道的呢。斯蕾,你們倆現在可不能給我惹出什麽亂子來。殤哥哥去解決其他的事了,我這裏可沒有更多的法子讓你們再次醒來——這可是一次性的,沒有辦法用第二次了。”
而且那麽煩瑣枯燥的長篇大論,她也記不下來。
真不知道殤哥哥的腦袋是什麽構造……
“手接觸也不行?”斯蕾瞪大了眼睛,這哪裏是保持距離啊,這根本就是隔離嘛!
“隻要不做得太過就行。”久朗櫻聳聳肩,“戴上手套,就可以與對方牽手了,擁抱接吻什麽的,可能有些困難。我的法術可以幫你們暫時阻擋一下禁忌,但也隻是暫時而已。”
其實,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在他們中間加一道屏障,這樣摸到的對方不是完完全全的真實本人。
但是,也正如久朗櫻所說,隻是暫時的權宜之計,不能經常拿來用呢。
“那還好。”斯蕾拍拍胸口,呼了口氣,總算還不是太不人道。
又過了幾天,為了減少斯蕾和水蒼言的接觸機會,大家直接把他們安排在了相隔最遠的兩個房間。
斯蕾曾經抗議過。
回複是:抗議無效。
那是當然,這可不僅僅是關乎他們自身的安危,同時還關係到上弦月和夏靈舞的命運!
斯蕾怕寂寞,所以隻好天天和森滄月和久朗櫻待在一塊兒。
而關於伊森藍的那件事,紫陌羽那邊似乎也有了些進展,隻是還沒有打草驚蛇的打算。
冒充伊森藍的這個人名叫颯檸,是夏莉莉手下的人。
“夏莉莉,還真是陰魂不散呢……”——夏聖悠如是說。之前已經嚐到過麻裏由紀的厲害,而這個颯檸,也不是好對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