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落的女巫 (2)
這到底算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斯蕾可能會因此而喪命，但是能夠救出夏靈舞的概率就大了。
“你檢查過了？！”森滄月暴走，印記可是在鎖骨處的啊！“你這色狼，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
水蒼言頓時一臉黑線，也不理會森滄月的攻擊，就讓她踢吧，反正自己也占到便宜了……這麽想著，水蒼言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這麽說，斯蕾和雪原瑰都是時空少女。雪原瑰的靈魂能夠寄住在斯蕾身體裏麵，是因為斯蕾是人偶。人偶會繼承寄住在她身體裏的人的所有特征，也就是說，時空少女的能力是她從雪原瑰身上繼承下來的。”上弦月冷靜地得出結論。不過他覺得有一點很奇怪，雪原瑰當初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她就是時空少女？如果當初就告訴他的話，找尋時空少女所耗費的時間就會大大減少了啊。
不過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不是這個。好歹斯蕾和雪原瑰都在這裏了。
“現在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將瑰從斯蕾身體裏分離出來。”上弦月苦惱地撫額，“一個身體不能同時作為兩股力量的介質，如果不能成功分離的話，再怎麽努力，也隻能算是聚齊11個時空少女。”
“瑰的身體很快就會複蘇了。”雪遺塵抬起手在空中一揮，便出現了一道屏幕，依稀可見一望無際的雪原，“隻要讓瑰休眠在她誕生的這片雪原之上，她的身體就會慢慢複蘇。而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所以我想這是不成問題的。”
“那我們現在可以過去了嗎？”一直待在一旁卻被忽略了的慕秋夜皺著眉，很不爽於自己被忽視。雪遺塵聞言果斷地搖了搖頭：“絕對不行！複活的過程中絕對不能夠有人打擾，否則就會化為灰燼。”
怎麽神都這麽麻煩？
森滄月想起斯蕾的原身，腦內靈光閃現。
“再做一個人偶就可以啦。”森滄月很樂天派地說。
“那樣又得去求人偶家族一次。”雪遺塵蹙眉搖了搖頭。
“難道雪遺塵不是人偶師嗎？”森滄月感到很奇怪，雪遺塵搖了搖頭：“我不是人偶師。斯蕾不是我創造出來的，我是從一個人偶家族的天才人偶師那裏取回斯蕾的。”
“天才人偶師？人偶一族……難道是水蒼一族？”冬葉水禦緊鎖秀眉，森滄月更加疑惑：“水蒼一族？水蒼言也姓水蒼！難道……”她轉過頭錯愕地望著水蒼言，而後者卻似乎並不在意被議論，表情依舊淡然。
“不，應該不是的。”冬葉水禦輕輕搖了搖頭，“水蒼言的身上沒有人偶師的靈力，他隻是碰巧姓水蒼而已。”
“那水蒼遲呢？”森滄月提高了音量，“他該不會也隻是這麽碰巧姓水蒼而已吧！”
“這個還不太清楚。”冬葉水禦隻得如實告知，心裏卻在疑惑。水蒼遲可是比夏聖悠都神出鬼沒啊。話說森滄月和水蒼遲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道她還不清楚水蒼遲的力量有多大嗎？
“水蒼遲神出鬼沒的，現在又不知道去哪裏了……”森滄月小聲嘀咕著抱怨。自從那天斯蕾與他撞見過，後來就再也沒見到他人了。昨天雖然也見了一麵，但是過了一晚，今天早上還是不見他人。
更可惡的是，在斯蕾的提醒下她打開了副會長辦公室的大門，結果裏麵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沒有。
看來這廝搬地方了。怪她昨天疏忽，沒有拉著水蒼遲留下聯係方式或者強行要求他待在辦公室等等。
水蒼遲神隱到這種地步，連森滄月也直呼無能為力。
“這就奇怪了……”冬葉水禦推推眼鏡，按理說一個人再怎麽神隱，也不會到這種連上司以及“疑似心上人”的森滄月都不知道方位的地步啊。再說了，他如果真是普通人沒有什麽秘密，又何必要這樣躲躲藏藏的？莫不是他……
水蒼言笑而不語。
他感受得到水蒼遲的氣息，但他卻選擇了什麽都不說。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覺得，如果水蒼遲不想讓他們找到他的話，即使他感知到了他氣息的位置，他察覺之後也會離開，再找也是無用。如果他並不是刻意躲他們，又何必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
他才沒有興趣管這些七七八八的，隻要沒有牽扯到斯蕾，都與他無關。
他對那個叫水蒼遲的尤其沒好感，雖然對他的感覺很特殊……
同一時間，圖書館。
斯蕾在書架上找了幾本書，輕手輕腳地走到靠窗的桌子邊坐下來。
下午暖洋洋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了斯蕾的身上，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淺金色，輕輕地翻動著書頁，認真看書的斯蕾看起來尤其美麗。
遠遠地傳來一些熟悉的聲音，因為太遠聽得不清楚，斯蕾就沒在意。直到她對麵的椅子被拉開，聽見有人坐下來的聲響之後，她才遲疑地抬起頭。
來人是伊夕月和一個黑發少年。
“下午好。”斯蕾微笑著和伊夕月打了個招呼。而後者顯然還沒適應這種親昵的方式，一時間愣住了。
倒是她身旁溫潤如玉的黑發少年開口：“下午好，斯蕾同學。”
“墨子宣？”斯蕾疑惑地打量著他。她並不是很記得墨子宣，她屬於慢熱的類型，除非印象十分深刻的人，否則她一定記不住。
“嗯。”墨子宣淡淡地點了點頭，繼續問，“沒有其他位置了，我和夕月坐在這裏，可以嗎？”
“可以啊。”斯蕾點頭示意，墨子宣就打開了書，開始看起來。
果真是一點時間、一點口舌都不會浪費的人。
斯蕾默默黑線。再看向伊夕月，她已經在看書了。斯蕾很疑惑，伊夕月雖然按成績來說也算是優等生，但在同學當中她更像是“黑社會大姐大”……以前基本沒看到過她看書啊，今天怎麽突然這麽安靜了？
斯蕾把書豎起來，透過書頁偷偷地在伊夕月和墨子宣之間瞄來瞄去。夕月會這麽乖肯定和墨子宣有關係！
不過最後好像也沒看出點“奸情”，斯蕾放棄了，開始認真地看她的《基督山伯爵》。
很快伊夕月看不進書了，從包裏掏出手機開始上網。反正森藍學院可以免費手機上網。
途中墨子宣離開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兩根雪糕，似乎是伊夕月叫他去的……一根給夕月，另一根按照夕月的囑咐給了斯蕾。
雖然伊夕月是大姐大，但是以前也沒見墨子宣這麽聽話過啊！
斯蕾撇了撇嘴，一邊歡樂地舔著雪糕，一邊猜想著他們倆的關係。
墨子宣的手機鈴聲響了，他側身從包裏拿出手機，斯蕾又發現了一個細節——那個包……不是夕月的嗎？他們隻帶了一個包來？！
伊夕月正在百無聊賴地玩弄著手機，耳朵裏塞著耳機聽歌。這這這……這款式，這手機鏈，和墨子宣的是情侶款哪！
基本上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斯蕾自信地點了點頭，從包裏掏出手機給森滄月發了條短信。
“伊夕月和墨子宣已成一對，你看怎麽辦吧。”
於是，正在辦公室開會的森滄月，手機鈴聲早不響晚不響，偏偏在這個時候響了。
幸好上弦月沒計較。森滄月打開信箱，看見了斯蕾的來信，頓時感覺天旋地轉淡定不能。伊夕月和墨子宣啊……
不過她很快就發了條短信回過去：“探探墨子宣的實力，伊夕月需要一個實力至少與她相當的人。”
斯蕾默默黑線。她們是在人為幹擾別人的私事嗎？不會遭天譴嗎？
想歸想，這件事情還是有必要驗證的。斯蕾放出了一絲靈力探測墨子宣，那絲靈力卻像石沉大海一樣，沒了蹤跡。
斯蕾心中一涼。
墨子宣要麽就一點靈力都沒有，要麽靈力遠在斯蕾之上。但是一點靈力都沒有的人怎麽有能力和伊夕月走在一起？！伊夕月之所以人緣不好，極大緣故是因為她自身的靈力使他人在靠近她的時候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
沒有一點靈力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
想到這裏，斯蕾又發了條短信：“墨子宣的靈力太深了，我表示無能為力。”
森滄月嘴角牽出一抹笑。
待她將這件事告訴了上弦月，上弦月臉上也浮現出和她一模一樣的淺笑。
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墨子宣是個不簡單的角色，有希望爭取過來。
當然，如果他是神祀夜那邊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會議繼續進行，斯蕾和她身體裏麵的雪原瑰依舊是主題。
“瑰應該快到了……”遺塵低聲呢喃，坐在這裏的是雪遺塵的分身，真正的他正帶著雪原瑰的在來到森藍的路上。
眾神之巔果然是個好地方，那裏殘留著眾神的靈力，即便隻是殘餘的一部分，也已經足夠強大。別說那些去雪原上打擾的野獸，就連靈力高強的人也未必衝得進去。雪原瑰的因為這強大的治愈靈力而以原計劃N倍的速度恢複。
雪原瑰嗎……
之前討論了那麽久，都隻是猜測。現在才要揭開真相。
水蒼言的神色似乎有異，但他始終還是沒開口，沉默地坐在座椅上，安靜地保持著一成不變的姿勢。
“還有多久？”慕秋夜忍不住開口問。他也想快點救出小舞，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期盼快點找齊12個時空少女。
什麽成敗什麽輸贏，他才不管，他就是要救出小舞，即使這代價是自己的生命，他也無法忍受小舞在神祀夜的魔爪中受盡淩辱。
“我也不清楚……”雪遺塵的分身輕歎。似乎，路上發生了點意外呢……
水榭後山。
雪原瑰尚在昏迷中，被雪遺塵抱在懷裏，以極快的速度在天上飛行。他們要快點趕到森藍學院。雪原瑰另外重要的一半在斯蕾那裏。若不是有斯蕾的人偶身體做容器，雪原瑰的魂魄早就消散了。
突然，他被攔住了。
擋路者是一個十歲的少年，剛剛修剪過的淺棕色的碎發隻到脖頸，深如海水的藍眸冷冷地望著雪遺塵和他懷中的雪原瑰，鼻梁不算很高，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他穿著簡單的白色長袍，氣質典雅卻又帶著一股無形的氣勢。
“你是誰？”雪遺塵瞥了眼前的少年一眼。
少年卻不答，隻是說：“我隻問一個問題。”
“嗯？”雪遺塵望了少年一眼，眸裏波光流轉，若有所悟般地說：“問吧。”
“如果……雪原瑰的靈魂回到了，那麽……”他輕聲問，“斯蕾會死嗎？”
斯蕾本來就是作為神之容器存在，神之容器的使命就是寄存神的靈魂。當神的靈魂離開人偶的身體時，一般那些神之容器都會死去。
但是雪遺塵搖了搖頭。
“你……難道還不清楚自己親手製作的人偶嗎？”雪遺塵輕笑，“她根本不是什麽神之容器，而是失落的女巫啊！”
靜寂。
少年像是得到了確切答案，鬆了口氣，轉而淺笑起來。
“謝謝。”他揚眉，“我也早有預感。”
斯蕾的情況很奇怪，一般的神之容器隻會繼承神的靈力，其實就是沒有自己獨立意識的傀儡。而她卻擁有自己的靈力，擁有和雪原瑰相差甚遠的性格，其實單從這兩點就可以判斷了，她不是一般的神之容器，而是失落已久的“女巫”。
“失落的女巫”格蒂娜，相傳原本也是人偶，她出自水蒼一族史上最傑出的人偶師水蒼修之手，不僅美麗妖嬈，而且靈力異常強大，她的靈力有別於任何一種元素，卻又能與任何一種元素結合，發出強大的魔法。隻可惜，格蒂娜20歲時為了救主人水蒼修而失去了生命，愛上格蒂娜的水蒼修也為之殉情。
也有傳說格蒂娜雖為人偶卻能轉世，當“失落的女巫”再次出現時，便是與水蒼修轉世續前生姻緣的時候。
然而，少年很明白，就算斯蕾是格蒂娜，水蒼修的轉世，也不會是他。
“你們走吧。”少年垂首讓開了一條路。雪遺塵目光複雜地望了他一眼，似乎有話想說，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說。
他遲疑了一下，重新展開雪白的六翼，朝著森藍學院飛去。
少年停留在原地，久久地望著雪遺塵飛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