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見習女友 (2)
“哥！你怎麽才……”出現啊，斯蕾還沒說出來就被夏聖悠急促的話語打斷了。
“我發現兩個時空少女了，你先去老地方，我們隨後就到。”夏聖悠說完就結束了通話，根本沒給斯蕾插嘴的機會。
“什麽嘛，好像命令一樣……”斯蕾哀怨地瞪著手機屏幕，但是哀怨歸哀怨，她還是不情不願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銀質的徽章，閉上眼睛輕聲念道——
“徽章傳送——”
一陣炫目的光芒湮沒斯蕾的身體，下一秒她已置身某個渺無人跡的山穀中。
斯蕾睜開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山穀景色，而是一張俊臉。
深藍色的碎發，燦若星辰的黑眸，還有那始終掛在他嘴邊的玩世不恭的笑容，這三個標誌昭示了這位熟人的身份。
“水、蒼、言？！”斯蕾的驚訝全掛在臉上，“你怎麽……”
“很奇怪嗎？”水蒼言聳聳肩，“你比我更像普通人吧，不也在這裏嗎？”
“……”意思就是——他是被聖悠哥請來的！斯蕾握拳，渾身顫抖，小宇宙準備噴發。
“你這個騙子！！”斯蕾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水蒼言一眼，順帶不淑女無責任地大吼。當初是哪個變態摸著她的額頭說她發燒的？！他自己本來就會魔法的吧！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被邀請到這裏來。
“隱瞞身份嘛。”水蒼言展現一個完美的笑容，但眼中分明閃爍著腹黑們特有的不明光芒，“我當時真以為你發燒了，真的。”
斯蕾額上暴出井字。
為了不讓美女變身野獸，水蒼言很自覺地主動道歉：“開個玩笑。”
“那麽，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麽？”斯蕾盯著他，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靈力，但是卻又不可能是個普通人。這種人最讓人懷疑了。
“人偶師。”水蒼言聳聳肩，“無名之輩，不值一提。”
“人偶師？！”斯蕾卻下意識驚呼。
聽到這個詞匯，她腦中的一根神經突然崩斷，胸中湧起一股難以言狀的複雜情愫。
這個職業讓她想起了夢中的那個俊美少年，他也說他是人偶師。
水蒼言說的應該是實話吧……如果是人偶師中的無名之輩的話，在身上確實可能感受不到靈力。
“滄月和水禦快到了。”夏聖悠如鬼魅般出現在他們跟前，把斯蕾嚇了一跳：“哥，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方式出場？我怕我得心髒病。”
“可是你沒有心髒……”夏聖悠微弱的尾音拖得很長，幽幽地在空氣中飄散。
斯蕾撇了撇嘴不以為意：“你又說笑了。沒心髒會死的哎！”
夏聖悠自知說漏了嘴，但是看到斯蕾似乎沒相信，鬆了口氣，嘴邊又浮出淡淡的笑意：“好吧，算我說笑。”
沒心髒的人的確會死，但斯蕾這種人偶，偏偏就是不能擁有心髒。隻是她不知道罷了。
在遺塵回來之前，他務必對斯蕾守住這個秘密。
冬葉水禦、森滄月隨後也趕到了。令斯蕾感到意外的是，伊夕月居然也來了。
森滄月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她隻穿著一件襯衣，第一顆扣子沒扣，露出有著黑色十字形印記的鎖骨：“我身上竟然也慢慢浮現出這該死的印記了。”
“滄月，你果然是……”斯蕾說不出口了。森滄月是時空少女的話，那麽到了決戰那天，她要麵對的就是生死界限。想到這裏，斯蕾感到胸口似乎被一顆沉重的岩石壓住了，悶得慌。
而伊夕月一直警惕地死守領口，目光在夏聖悠他們之間掃視。
“已經瞞不住了，不是嗎？”夏聖悠微笑著，這燦爛得有些虛假的笑容看起來超級做作。但不得不承認他沒說錯，“如果你真的不是的話，為什麽無法證明給我們看？”
“證不證明是我的自由，你們無權幹涉。就算我真的是，選擇幫還是不幫，一樣是我自己的事情。”伊夕月蹙眉把頭一扭，幹脆不看他們。她說得對，上弦月用時空少女的靈魂作為鑰匙打開大門會耗去少女們許多的靈力，甚至還有生命危險。時空少女們有選擇的權利。
但是冬葉水禦接下去說的話讓大家目瞪口呆：“你是選擇幫助月陛下，還是讓我在這裏把你的衣服變沒？”
……
對方可是個女生，你不覺得這樣說狠了點嗎？
“果然最毒婦人心啊。”水蒼言搖了搖頭，偷偷吐槽，但是目光卻轉到了一旁的斯蕾身上，“斯蕾可不要變成那樣的人哦。”
“怎樣的人？”斯蕾裝傻。
最後伊夕月還是答應了幫助上弦月，即使答應得很不情願。
這下，上弦月就找齊了三個時空少女了。如雪遺塵所說的話，森藍學院還有兩個時空少女。
沈默、西門月、夏穎溪、鬆上菊、關禦澄、斯蕾。
他們在這幾個名字裏麵徘徊，卻始終找不到剩下的兩個時空少女。
斯蕾感覺很無辜，她也被扯進去了，而且還被視為重點監察對象，原因是她跟森滄月的條件極為相似。
他們找時間去了解了一下各個候選人的情況。沈默比較平凡，學習處於中上遊，相貌也一般，而且性格極為內向。她不太像時空少女，所以放到最末考慮。
西門月是大小姐中的大小姐，家世顯赫，大小姐脾氣十足。她成績也一般，長得還算不錯，但是如果把她和現有的三個時空少女放到一起，還是顯得格格不入，因此也暫時忽略。
夏穎溪長得很漂亮，學習成績也不錯，性格也挺好的，她的可能性比較大。
鬆上菊是在森藍學院留學的日本女學生。據森滄月和上弦月分別得到的最新消息來看，這幾位時空少女都來自中國。她不符合要求，所以名字被刪掉了。
關禦澄和夏穎溪是同一類人，但是性格方麵顯得比較傲氣。放在次位考慮。
最有可能是時空少女的，就是斯蕾。
雖然斯蕾一直說她同時麵對三位時空少女沒有任何反應，身體裏麵什麽共鳴都沒有，但是大家還是不相信。最後她無奈地放棄了抵抗，隻等下一個時空少女的性命終結的時候見分曉了。
周五晚上，森滄月給斯蕾準了假回水榭後山一趟。
那裏是唯一她可以用魔法的地方。有夏聖悠設下的結界保護，她的魔法不會影響到外界的人，但卻能對目標起作用。
回到後山對自己測試一下就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不是時空少女。
沒想到這次跟上次回水榭後山一樣倒黴，甚至更甚。她又被人綁起來了。
“唔！唔……”斯蕾奮力掙紮，這幾日很安全，她都忘了曾經有人試圖綁架自己，所以毫無防備。
他們是誰？！斯蕾認為自己沒招惹了什麽仇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們來自異界，是神祀夜或者第三方勢力的手下，因為她要幫助吸血鬼王尋找時空少女，所以才會綁架她。
那一開始又是怎麽回事呢？那時她根本都不知道有時空少女啊！
斯蕾慢慢地放棄了掙紮。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漸漸地全都變成了一片漆黑。
斯蕾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捆得結結實實，嘴裏也塞了布。
更要命的是，不僅全身都像散了架一樣酸軟無力，腳踝那裏還傳來陣陣刺痛，看來是掙紮的時候被碎石刮破了。
到了這種地步，她也不管什麽禁忌了，不知道這裏是不是水榭後山，如果是還好。
“咒解之術，利刃，蒼炎！”斯蕾念出咒語，身上的繩子頓時都解了，看來他們沒在繩子上下魔法禁忌。
解開繩子後，斯蕾感覺好多了。但是隨著感覺的恢複，她明白自己被囚禁在一個結界裏了。
腳踝又傳來刺痛，斯蕾緊咬牙關，伸出手朝腳踝摸索而去。
“水蒼言，你不是一直認為自己很厲害嗎？怎麽還不來救我啊！我可是你的見習女友哎！”斯蕾一邊揉著刺痛的腳踝，一邊憤憤不平。
水蒼言這個家夥，就會說大話。什麽絕對會保護她，什麽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都是騙人的。現在他肯定不知道去哪裏逍遙自在了。
她不知道水蒼言在瘋了似的找她。突然失去她的氣息之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當中。
現在她隻能自救。但是她現在沒力氣，隻能先休息一下了。
惡魔皇城哥塔納。
感受到雪原瑰力量的慢慢蘇醒，一直平靜地睡在神祀夜懷裏的紫光突然睜開眼睛，露出驚恐的表情。
“祀夜，瑰要醒來了……我好怕……”紫光渾身顫抖起來，“這樣的日子終究有一天會結束的對不對？上弦月不會就此罷休的，上弦一族、玄風一族，還有狼族和九尾狐家族都不會放過我們的。還有眾神之巔以及殘存的神族……瑰和遺塵……”
“放心，他們找不到我們。”神祀夜輕拍紫光的背安撫她，“我下了十道結界，惡魔一族的高階惡魔們也加固了結界，雪原瑰元氣大傷，無論是殘存的神族還是眾神之巔，目前都沒有這個能力衝破結界。況且上弦一族和玄風一族的始祖也都在我們這邊。至於上弦月他們……”
“我手上現在有兩個時空少女，隻要這兩個人還在我的掌控之中，上弦月就沒可能湊齊鑰匙。”神祀夜撫摸著紫光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語，“放心吧，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紫光遲疑著應了一聲，但她其實還有一個擔心沒說出來。
那就是愈來愈強大的另一支吸血鬼的陛下，吸血鬼一族最強之人久朗一族的始祖——久朗殤。
久朗殤是目前唯一一個以原本的形態和力量活著的始祖。他是目前最年長的吸血鬼，卻依舊保持著一副年輕的樣子。
當年率先從無盡深淵中逃出來以後，他在東方創造了吸血鬼久朗一族，被稱為不死的永恒之王。
傳聞他喜怒無常，除了妹妹久朗菊和久朗櫻外的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裏。傳聞他所向披靡，即使是上弦一族和玄風一族的始祖聯手也未必打得過他。傳聞他永遠不老，僅憑一張臉就掃平了不少敵人。傳聞很多，未必真實，但他的實力是真真正正擺在那裏的。
他沒有弱點。就連他的妹妹久朗菊和久朗櫻，也是吸血鬼裏麵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特別是久朗櫻，她本身也是神族與吸血鬼的後裔，當她發怒時，力量可與久朗殤相當。而她的丈夫紫陌羽，則是神族殘存的後裔之中最強的男人。
這樣的對手，別說紫光了，就算是神祀夜和惡魔一族七個最強之人聯手都未必穩操勝券。更何況七個人裏最強的那個人，現在在上弦月他們那邊。
聽說久朗殤的妹妹久朗櫻和夏靈舞還是好朋友啊。那個叫理千緒什麽的，好像是被久朗櫻附過身，如今夏靈舞有難，久朗櫻勢必不會罷休，而依久朗殤強烈的戀妹情結來看，他肯定會為了櫻出手。
“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神祀夜能做的隻有讓紫光安心。不怕，他還有王牌。
而被關在小黑屋裏的斯蕾，不知道怎麽了，越休息越沒力，最後直接昏倒在地上。
她的發色正在緩緩地變淺，最後變成了銀白。
她的麵容也在改變，精致五官下的一些小瑕疵都慢慢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絕美的女神臉龐。
她的睫毛抖了抖，接著睜開眼睛。她清澈的琥珀色雙眸打量著整個房間，同時慢慢坐了起來。
現在的這個人已經不是斯蕾，而是雪原瑰。
“嘶……”她輕蹙秀眉，吃痛地呼出聲來。腳踝處傳來了錐心的刺痛，她望去，一攤還未完全幹涸的血跡觸目驚心。
“唉，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雪原瑰無奈地輕歎，抬手放在了受傷的腳踝處。手掌與皮膚摩挲之處，銀光閃現。慢慢地，傷口開始愈合，最後消失於無形，皮膚白皙得就像從來沒有那種傷痕存在一樣。
“這是哪裏？”雪原瑰輕聲地自言自語，環顧四周，黑漆漆的屋子裏沒有一點光，還是靠她銀白長發的微光才能勉強照亮周身。
房間裏空空蕩蕩的，所到之處除了木質地板其他什麽都沒有。看來那夥人不打算給她任何逃跑的工具和機會。
但是他們失算了。他們現在麵對的不是斯蕾，而是雪原瑰啊。
被稱做眾神之巔最強的女神的雪原瑰啊。
“……”雪原瑰抬起手，衝結界發出了一道光束，對於她來說，這樣簡單的魔法，根本就不需要念咒。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周圍的結界崩潰消散。
“真是的，最近這些人靈力越來越不純淨了。”雪原瑰歎息著搖了搖頭，“好好的一個八角結界，被你們弄成這樣。”
正在山中尋找斯蕾的大家突然發現能感覺到她的氣息了，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水蒼言，立馬往感應到的方向跑，而第二個反應過來的上弦月，速度比水蒼言快出許多倍，瞬間就到達雪原瑰身邊。
“雪原瑰？”上弦月眼神裏滿是震驚。她身上穿著斯蕾的衣服，她“借用”了斯蕾的身體。
“有問題嗎？”雪原瑰優雅地微笑著。上弦月愣了愣，隨即目光變得銳利了許多。
“希望你不要做出跟紫光一樣的傻事。”上弦月拋下這句話就走了。雪原瑰站在原地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清澈的眸子裏沒有一絲雜念。但是她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哀傷。
“我怎麽會呢……我是絕對不忍心傷害斯蕾的啊。”一聲輕輕的歎息，幽幽地傳了出去。
不一會兒，女神的特征完全褪去，斯蕾醒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還是水蒼言。水蒼言見斯蕾醒了，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很用力，生怕一個不小心，斯蕾就會從他懷中逃走。
“水蒼言……”斯蕾怔住，一股溫暖的電流遊走於全身，剛被甜蜜的感覺包圍，卻沒想到水蒼言的下句話立刻將她擊垮。
“不過是個小孩子，亂跑什麽，害我擔心。”
“誰是小孩子啊？！”斯蕾握拳磨牙。他不過比她大一點點好不好，夏聖悠說她是小孩她還能忍受，水蒼言的話，哼哼，對不起了！
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下一口，不顧他的慘叫，斯蕾恨恨地說：“是哪個說不讓我受到一點傷害的？”
“是我。”水蒼言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我受傷的時候你在哪裏？”
水蒼言無奈，繼續老實回答：“在學校。”
“所以你是個不遵守諾言的騙子，對吧？”斯蕾得意地輕哼，等待著下文，水蒼言卻並沒有回答。
斯蕾以為水蒼言在鬧別扭，於是偏過頭去看他的表情，卻突然震驚了。
水蒼言雖然沒有說話，但他臉上帶著愧疚、自責、後悔，以及堅決的表情……這真是那個玩世不恭的水蒼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