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台上的地獄邊緣 (2)
“嗯。”點點頭，暮落轉眸將右手放在少年手中。
“我希望你可以遵守你剛才的承諾，為我彈奏一曲。”捉起暮落的手，少年挑釁地望著微怒的倫梓晨。這隻白皙嬌嫩的小手告訴他，她好像在害怕。少年望著暮落微微顫抖的小手，“你是在害怕我嗎？”
“我……”顯得有些不安，暮落瞬間低垂下了頭。
隻要一想看清少年墨鏡後的眼睛，她就會害怕得亂了心智，心裏好像在說：不要看他的眼睛，不要看他的眼睛……但是好奇心又會驅使自己去望。
少年親昵地俯在她的耳邊，“寶貝，請相信我不會傷害你。”
我不會傷害你……
熟悉的聲音在她腦裏響起，隻是腦海裏的聲音充滿著孩子氣的童音。
暮落的瞳孔瞬間放大，他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嗎？
“好，我降低身份為你彈奏！”倫梓晨怒火衝天地來到鋼琴前，開始大力地按下音鍵，嘈雜的琴音響徹全場。
少年執起暮落的手本欲準備起跳，但一聽到這種琴音，不悅地皺起了眉，搖了搖頭：“停止！你的情緒好亂，我不喜歡聽到這種雜亂而無音魂的琴音，這對我的耳朵也是一種侮辱。”
“說我彈得不好，那你找個人來彈奏吧，本少爺這雙高貴的手也不是隨便給人彈奏的。”倫梓晨倨傲地站起身，不屑地望著少年。
“你夠猖狂。”少年冰冷地說道。
倫梓晨優雅地彎腰致謝，“謝謝異地來賓你對我的稱讚，我感到無比的榮幸。”
“你臉皮很厚。”
“再一次謝謝你的誇獎。”
遠處，藍墨陽獨自熱烈地鼓掌，“哈哈，晨恢複正常了，麵對這樣桀驁不馴的他，我想那人臉上的表情一定很豐富。”
“我對你，無語。”林沫沫看著旁邊這個激動得像孩子一樣的家夥搖搖頭。
“如果沒有人肯為你彈奏，你大可以不跳；如果你是舞狂，非得要跳的話，可以和這裏其他人一起跳華爾茲。”本來站在一邊看戲的宮寒影，此時也雙手抱胸高傲地看著少年。
少年唇角勾起冷冷一笑，“你們‘魅色男團’都這麽猖狂嗎？可惜了，我是你們永遠也惹不起的對象，這裏沒有人會彈琴嗎？所以才讓這個不懂琴的人來胡亂彈奏？”
說完，少年用手指指著倫梓晨。
“好猖狂的口氣！”倫梓晨極度不悅地看著這個令他十分厭惡的少年，這個人三番五次地來挑釁自己，居然說自己不會彈奏，真是不可原諒！
少年拉起暮落的手轉身就走，“既然這裏一群無知的人都不會彈琴，那我就帶她離開了。”
“慢！”歐羽逸不禁驚慌地走了出來，剛喊出一個字，就被另外一個聲音打斷。
“我可以。”
眾人驚訝地看著諾雅斯，他頭發有些淩亂，俊美的臉頰透著些許紅暈，嗓音中透出一股沙啞。
坐在角落裏的藍墨陽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走過去拉住諾雅斯的手臂，“雅斯，你喝酒幹什麽？別搗亂了，你洗洗睡吧，想彈回家彈去。”
諾雅斯每一次喝得微醉的時候就會是這個模樣，就會脫下之前優雅紳士、溫柔如水的王子麵具，幻化成帶著妖魅的妖精，正如現在這般。
“那個，你別走，我為你彈奏。”諾雅斯推開藍墨陽，迷亂中自顧自地走到鋼琴前。
少年回眸帶著些許質疑，“你？”
“我很少彈琴的呢，你要不要聽？不聽拉倒。”諾雅斯邪氣地勾起笑容，對著少年燦爛地一笑，那笑裏帶著滿滿的純淨誘惑。
“天啊！我第一次看見溫柔的諾少爺有這麽可愛的一麵！”一名女生忍不住和旁邊的女生竊竊私語道，她的雙眼發光一樣盯著鋼琴前的諾雅斯。
“真的太可愛了！你看他臉頰紅紅的，是不是喝醉了？”
“好像是啊，這個樣子好可愛呢！”
藍墨陽不禁為諾雅斯捏了一把汗，上前撞了撞諾雅斯的肩膀，“雅斯，你的形象都被毀了，我不讚成你為這個拽人彈琴。”
“音樂是屬於所有人的，不分尊卑。”諾雅斯雙手輕妙地按下琴鍵，望我地進入了音樂的世界。
少年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牽起手中冰涼的小手，走進舞池，“你會跳這種舞嗎？”少年輕輕地摟著暮落的腰然後瞬間鬆開，在她麵前快速地轉了幾個圈。
“我不知道。”暮落顯得有些慌亂，他的舞步很奇怪，旋轉之後又捉起她的手，剛一碰到又鬆開。
“這種舞是爹地教我的，美嗎？跟著我的步伐旋轉，直到你捉到我的手為止。”少年的唇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隻要握住他的手嗎？
這樣想著，暮落自顧地旋轉了幾個圈，裙擺的玉玲花一層一層綻放，蕩漾著美麗的波浪，猶如暗夜中裏的曇花綻放，美得讓人癡迷。
“對了，寶貝，就是這樣，你的美麗就如玉玲花。”少年又去摟著她的腰，在她想握住他的手時，他又調皮地鬆開。
舞池裏他們兩個的舞姿就像兩隻俏皮的蝴蝶在追逐。
歐羽逸的眼睛裏湧起莫名的悲傷，眼底像蘊有淡淡的霧氣，他望著舞池裏沉醉在其中的兩個人，以及在場沉醉在他們的舞步和諾雅斯的音樂中的人，他黯然神傷，悲傷地向後退去，離開了這個讓他驚喜又難忘的晚會……
“我怎麽都捉不到你？”暮落覺得有些難堪，她無論怎麽旋轉，都碰不著他的一根手指。
“加油來捉住我啊！”少年邪氣地勾出嘴角，看好戲似的往後退，他留戀她來捉他的感覺，一如小時候一樣，她緊緊地追著自己……
“好過分，他簡直就是玩弄暮落。”倫梓晨憤怒地握緊拳頭，恨不得衝上去將暮落帶回來，這樣想著他就開始邁步了，卻被一隻手攔截。
“梓晨，別理他，我們現在的時間不多了，幕後人還沒有出現，倒是被這個人拖延了時間，他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宮寒影眼眸淡淡地掃視著舞池中的少年。
“該死的！都不知道他是從哪裏蹦出來的，真恨不得上前將他狠狠地揍一頓。”倫梓晨咬牙切齒地看向舞池中央。
“別管他，你聽。”宮寒影掃視著諾雅斯。
諾雅斯沉醉地閉上眼睛，他的手像被施展了魔力一樣，曼妙地穿梭著，優美的琴音散發出來，像催眠的樂曲讓人沉醉。
“雅斯彈出的音樂是最動聽的。”說這話時，倫梓晨嘴角露出一抹陰沉。
“錯了，這是兩種琴音，雅斯的手機在響。”宮寒影望著沉醉中的諾雅斯，眉毛輕輕地皺了一下，“雅斯，他怎麽可以這麽糊塗？竟然在這麽關鍵的時刻喝酒！他的手機響了也不知道！”
“有這麽誇張嗎？”倫梓晨驚訝道。
“現在貿然走到舞池裏去叫雅斯，估計又會惹怒那小子，對我們更不利。對了！”宮寒影看著離諾雅斯不遠的藍墨陽，靈光突然一閃，迅速地從褲兜裏拿出手機按下藍墨陽的電話。
“……”響亮的鈴聲在這時候響起，藍墨陽不耐煩地摸出手機，他低頭一看：冰雕。
藍墨陽怒氣衝衝地瞪著宮寒影，這個時候你給我打電話？！看著眾多人投來的目光，藍墨陽第一次覺得抱歉。
諾雅斯停止了彈奏，不滿地睜開微怒的眼睛，音樂還未結束遭到幹擾是不可饒恕的，少年和暮落仍舊沒有停止舞步。
這時諾雅斯才回過神來，掏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麵果然出現的陌生號碼，按下接聽鍵時他顯得有些慌張。
少年和暮落停止了跳動，在場的人都好奇地看著諾雅斯的舉動。
到底是誰這麽不識時務地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呢？
“如果再不去學院的天台，你妹妹將會從龍鈺學院最高處摔下去……哈哈！隻給你十分鍾，十分鍾後你不出現在天台，那就準備為你妹妹辦後事。”怪異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諾雅斯慌亂地鬆開了手。
“砰！”手機摔在安靜的大廳地上，發出悲鳴的聲音。
“影！十分鍾內趕去學院最高的天台，若琳在上麵！”諾雅斯倉促地跑著，他絕望地望向宮寒影。十分鍾來得及嗎？他開始慌亂地上前搭住宮寒影的手臂。
“十分鍾？！梓晨、雅斯、墨陽，你們跟我來。”拋下這句話時，宮寒影捉起諾雅斯的手就向門口的方向跑去。
倫梓晨和藍墨陽迅速反應過來，也朝著門口的方向跑去。
眾人好奇地看著今晚的主角們跑掉，都在猜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使他們這麽緊張地離開晚會呢。
“寶貝，他們發生什麽事了？這麽狼狽？”少年迷惑地望著倫梓晨和藍墨陽倉促向外跑的背影。
“羽逸，你在哪裏？”甩開少年的手，暮落慌張地望向四周，尋找著，“羽逸！”
確認羽逸已經離開了，暮落走到少年麵前用懇求的眼神望著他，“請問你可以在十分鍾之內將我送到龍鈺學院嗎？我知道這要求很高……”
“這要求對我來說太簡單了。”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捉起暮落的手，“你知道嗎？就因為你剛才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我，我就決定幫你！”使了個眼色，站成兩列的黑色西裝男子紛紛退下，“來吧，寶貝，我帶你體驗一下空中的夜色。”
龍鈺學院最高的天台上。
漆黑的夜籠罩著大地，屬於月的銀色光華傾射著整座學院，天台最危險的欄杆上依稀可以看見一個女孩坐在那裏，她穿著一套銀色的公主連衣裙，黑色的發絲隨意地被風吹動，巴掌大的俏臉帶著汙跡，那雙琉璃般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風殘忍地輕吹著她的衣裙，裙擺在風中飄浮著，一圈又一圈，像一隻欲飛的殘蝶。她猶如一隻麻木的娃娃，著白皙的雙腳站在二十多層的樓頂上，顯得異常的詭異。
公路上，宮寒影瘋狂地加速，倫梓晨係著安全帶的同時不忘將雙手握緊車的邊緣。
肆意的狂風吹亂他們的頭發，因為最遲從晚會衝出來，就隻能坐在後排的藍墨陽和諾雅斯更不用說。同樣係著安全帶，他們的身體總是會在轉彎急刹時互相碰在一起。
正在這時，兩輛警車尾隨相追，刺耳的警笛聲一陣一陣從後麵傳來。
“前麵的那輛車迅速給我停下！”警察拿著喇叭大肆警告。
但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學院的天台，所以他們必須忽略掉後麵那兩輛警車，一味地前進。
到達龍鈺學院大門時，宮寒影很瀟灑地及時轉彎刹車，也顧不得黑色捷豹停在大門正中，利落地拉開車門，淡漠地掃視了一眼車上氣喘籲籲的三個人。
“你們快點跟上來，我先上去了。”說完，宮寒影敏捷得像隻兔子直接往實訓樓跑去。
害怕浪費一點時間的他們迅速下車，倫梓晨率先往實訓樓方向跑，藍墨陽緊追，諾雅斯也很迅速地下車，他剛站定就覺得眼前一黑，隻感到天地間都在旋轉一樣，頭部一陣疼痛傳來，使他難受地倚靠著車輛來支撐他欲倒的身體。他無力地搖著頭想甩掉頭部傳來的眩暈感。
若琳，哥哥一定會來救你，等我。
心中的信念再一次複蘇，諾雅斯咬著牙忍住頭痛，邁步向前走。
宮寒影站在觀光電梯裏看著外麵漆黑的夜，顯得特別不耐煩。他拿出手機看了看，還有三分鍾的時間，上去絕對沒問題，這時心中的緊張才慢慢放鬆。
“丁！”幾乎在電梯停下的同時，宮寒影迅速衝了出去，以為上到天台就可以看見諾若琳的宮寒影就要露出笑容時，猛然發現天台的門緊緊地鎖著。
“該死！”咒罵了一聲，宮寒影握拳狠狠地一拳打在合金鐵門上，鐵門發出的悲鳴在寂靜的樓層響得格外詭異。
倫梓晨和藍墨陽趕到的時候，看見宮寒影無奈地背靠著天台的門。
“影，你怎麽了？！”兩人幾乎同時詢問宮寒影。
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隻剩一分鍾，宮寒影顯得異常無奈，“門被反鎖了，根本就打不開，還剩下一分鍾了，你說我們怎麽可能到天台外？”
“砰！”藍墨陽在聽了宮寒影的話後怒火中燒，狠狠地踢了一腳合金鐵門。
“怎麽能這樣？！”倫梓晨也顯得特別無奈。
“影！”諾雅斯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他整張臉顯得特別蒼白。
“剛好十分鍾的時間到了！”宮寒影喪氣地看著手機。
“什麽！”諾雅斯隻覺得世界在崩塌。為什麽還是遲了一步？諾雅斯不可置信地衝上前推開藍墨陽瘋狂地拍打著門，“開門！給我開門！”
怎麽可以這樣對他？他做錯了什麽？……上帝怎麽可以和他開這樣的玩笑？他隻剩下若琳和爺爺了，為什麽命運要一次又一次地剝奪他身邊的親人？這到底為什麽？！
無限的悲傷翻湧在他的心裏。沒了若琳，他還能靠什麽活下去？沒了若琳，爺爺又怎麽支撐下去？
“不！不可以和我開這樣的玩笑！”諾雅斯無力地捶打著合金鐵門，白皙的手背打得通紅，他連聲音都顯得特別沙啞無助。
“雅斯，別這樣。”藍墨陽緊緊地握著他不停捶打鐵門的手。
“你給我放開！”甩掉藍墨陽的手，諾雅斯仍舊敲打著。
天台外傳來開鎖的聲音，諾雅斯的臉上綻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