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曝光！相關神秘人親口承認，秋羽澈的孿生弟弟秋羽炎代替秋羽澈上場四個月！”
鋪天蓋地的新聞瞬間井噴，讓我們措手不及。
現在的狗仔隊專業到這個程度嗎？秋羽澈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記者們是怎麽爆料出來的？難道是醫院的人？那家醫院明明就是稽查組秘密安排的，絕對不可能有問題！那麽有可能是知道花腸子有孿生弟弟的人……把這個秘密告訴了記者！
涼月抱胸站在玄關處一聲不吭，冷漠的他讓人感覺壓力很大。
“哥，怎麽辦？”秋羽炎求助的目光轉向澈，“要不要承認了呢？”
“不行。”宮亦哲蹙眉，修長的手指左右搖了搖，“如果大家都知道的話，那麽F·Y自然就顯得謎團重重，如果被記者挖掘到更深的背景，我們就不好向上麵交代了。”他說的沒錯，如果連他們真正的身份都暴露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可是大眾已經把這件事當真了，就算不承認，也阻止不了記者調查了。”秋羽澈十指緊扣，若有所思。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實當做謊言，把謊言當做實事。”話中有話，涼月仿佛已經想出什麽好辦法了。
不過，出了這麽大的事不用和經紀人商量嗎？
“難道不要找歐陽夏小姐再商量下嗎？”我問。
涼月把眼睛眯得狹長，吐氣如絲道：“不用了。”
難道他懷疑歐陽夏？我托腮思考著，知道秋羽炎存在的人，除了F·Y的全體成員之外……還有歐陽夏、還有……Emily……因為Emily從很早以前就認識秋羽澈，沒道理不知道秋羽炎的存在。
會是她麽？
雖然歐陽夏幾乎知道F·Y所有的秘密，但是就事實而言，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涼月也說過，歐陽夏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F·Y好。
——你別以為你放棄了歌手來當我們的經紀人我會有多麽感謝你，歐陽夏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我一清二楚。
腦海裏突然閃過澈說過的一席話，歐陽夏也有嫌疑嗎？現在的F·Y真是內憂外患啊。
“不如說秋羽澈談戀愛了吧。”宮亦哲提議道，瞬間屋內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我身上，“戀愛中的人會變得與眾不同。而且拋出一個新的新聞點，記者會轉移注意力。與其讓記者順著現在這條線猜疑出更多的內容，倒不如公布以假亂真的消息。”
偌大的空間裏有幾秒鍾的沉默。
“可是，戀愛的對象是誰呢？”澈的眼神咕嚕嚕地轉向我，“就尹熊吧！”
什麽？不要吧……
“還是去外麵找個什麽偶像演員吧！她就是個平民，根本沒人關注！”涼月挑眉，佯裝不在意地訓斥，隨即用恐怖的眼神瞪著我。
宮亦哲馬上出來打破僵局，嘴角掛著善解人意的笑意：“我覺得小苒挺合適的。”
“哎呀！”花腸子幽怨的聲音響起，“當不成真的情侶，做做樣子的情侶也不行嗎？”
瞬間，他的可憐指數上升N個百分點，我剛想點頭答應，卻聽到涼月用冰點以下的聲音說：“女人我會去找的，不用你們操心了。尹苒，你先去打掃吧。”
涼月一直都把我當做工具，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我就什麽都不是了……
涼月找來的女人是Fiona，我很久都沒有見到她了，還記得她對我說過，她喜歡宮亦哲……我悄悄拉住她問：“你這樣做，心裏不會難受嗎？”
她宛然一笑：“雖然是假裝充當別人的女朋友，但總算有機會見到他，我很滿足了……”
這個傻瓜……可是女人都一樣……
為了不讓狗仔隊認為F·Y是故意散播緋聞來掩蓋不為人知的秘密，涼月製定了周密的計劃。
我假裝成一個瘋狂的粉絲，打電話將一個“來之不易”的消息爆料給《娛樂周刊》。
幾十分鍾後，《娛樂周刊》立刻派出狗仔隊，猥瑣地在咖啡廳的角落裏蹲點。他們拿出相機對不遠處壓低帽簷的秋羽炎和Fiona拍了又拍，秋羽炎還在繼續扮演秋羽澈，而Fiona也蒙在鼓裏，兩個人此刻裝出非常親密的樣子。
生活在信息時代風口浪尖的人還真是可憐……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
我拿著報紙遮住臉，監視著這一切，相信明天這個消息就會成為頭條。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一大群記者蜂擁到聖菲公司門口，按照事先排練，秋羽炎選擇沉默，就當此時，某些嗅覺靈敏的記者聞到秋羽炎身上濃重的女性香水味道。而此時此刻，Fiona又“湊巧”從零亞後門出來被記者逮到，其他記者又蜂擁到後門，聞出兩個人身上的香水味一模一樣，因此，得出結論——
秋羽澈和Fiona絕對在交往！
一瞬間，緋聞鋪天蓋地，網絡媒體、新聞報紙、電視節目無不爭先報道，紛紛公布最新發現。幾天前還傳得沸沸揚揚的“孿生弟弟事件”就無人問津了。
“耶！成功！”我和澈激動地擊掌。
“尹熊，既然今天這麽高興的話，我們去吃火鍋吧！”他興奮地盯著我看，這該死的臭小子，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醫生不讓吃刺激性的食物嗎？
我煞有介事地打破他的美夢。
“等下個月複查後再說。”我甩甩頭發走進廚房準備晚餐。
你這個傻瓜，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期待重新站在舞台上那個星光閃耀、璀璨無比的你。
“天哪！”我睜大眼睛確認報紙上的照片，不是已經平息了嗎？可是眼前的照片確實是秋羽澈和秋羽炎同時出現的場景，背景竟然還是我們的別墅？
天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住在這個別墅裏的人，除了F·Y好像就隻有我一個吧，這樣說的話，我豈不是最大的嫌疑犯？
歐陽夏將報紙甩在我的臉上，臉頰頓時火辣辣地疼起來。
“你幹什麽！”澈對著她大吼。我捂住臉頰，回眸瞪著她，絕不是我做的，你不可以冤枉我！“你憑什麽打她？你想死嗎？”
澈氣得怒發衝冠。
我下意識地看向涼月，他冷靜地看著我們，沉默不語。
“進到這個別墅的外人除了她還有別人嗎？我拜托你們頭腦清醒一點，她可是在《Special》編輯部工作的人！”
“還有你吧。”這次發話的是宮亦哲，他微笑的表情裏多了一絲讓人不安的嚴肅，“雖然我並不懷疑你，但也不要輕易懷疑別人。”
涼月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怎麽，你們現在是要跟我集體造反？！”她抱胸挑眉，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我說的有錯麽？難道她不值得懷疑嗎？”
“是不是事實，需要調查清楚再說。”宮亦哲做結案陳詞。
我慵懶地白了歐陽夏一眼。
“跟我來。”涼月突然站起身將我拽到樓上。
“我需要你給我解釋。”
解釋？解釋什麽？不是我做的事情我怎麽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我搖頭苦笑，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即使相處了這麽久你還是對我心存芥蒂？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
“沒有什麽可解釋的？”他捏住我的下巴，疼得我眼淚都快流下來，“能自由進出別墅的外人，除了你還有誰？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我從鼻子中冷哼出聲：“既然你已經認定是我做的，還需要我解釋什麽呢？涼月，我很慶幸自己看清了你。從一開始你就是打算讓我作為你們的調查工具，才讓我住進來的吧！給我製造了那麽多的意外，讓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糾結，你可真厲害，和宮亦哲一起來騙我，怪我自己太傻，當初沒看看清楚你們，不要對我這麽殘忍！你適可而止吧！”
我掙開他的束縛，所有壓抑的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然後轉身拉開他房間的門。
他卻突然把我扯進他的懷裏。
“哲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涼月你這個騙子……
“滾！”我大吼，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他還想玩弄我到什麽時候？從我看到自己資料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不敢相信他。我一把推開他，破門而出。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我一句話都沒有和涼月說過，即使不小心正麵撞見也當做是陌生人一樣，視而不見。
“尹苒，這裏很髒！”
“尹苒，我要咖啡！去買咖啡豆！”
“尹苒……”
隻要是涼月說的，我都是各種無視。
正當我忙著在廚房刷碗的時候，一個不明生物披著毛毯向我走來。
我用沾著泡沫的手拉開了毛毯，該死的澈，想扮鬼嚇人麽。
他湊過來，神神秘兮地說：“說說，你和月怎麽了？”我抿唇笑了笑，有種說不清的滋味，“要不我幫你們溝通溝通，讓你們和好？”
“哎呀，你不是最討厭我跟涼月在一起嗎？還溝通什麽？和好什麽？你要是有時間多休息休息，看看你現在的鬼樣子，別著涼又病了！”
我把他轟出廚房，看著窗外如同黑色瑪瑙一般的夜空，腦子裏在醞釀著一個計劃，明天就是放年假前最後一個工作日了。我必須抓緊最後時間，找到聖天翼作案的證據，把涼月一開始交給我的任務徹底完成，這樣我和他就互不相欠了……明天公司舉辦大型年會，也許這是一個好機會。
腦海裏計劃出大致框架。好了，涼月，一開始答應你的事我會圓滿完成，之後，請你再也不要利用我了。
年會定在SOS大酒店三樓。
這是淺沐攸家的酒店，能勾起我無限的回憶。記得就是在這座酒店的天台，秋羽澈第一次向我表白，說他喜歡我……
而現在，他告訴我選擇放棄，選擇等待……
在樓下的精品店花了半個月的工資做造型，上次這麽認真地打扮，還是澈要求的……想那些好笑的過往，我心裏一陣甜蜜。
這次選擇了一條乳白色的蕾絲及膝裙，束腰設計，顯得很有氣質。
穿著高跟鞋的我走在紅色的羊毛地毯上，拿著紅酒杯左右搖晃，目光遊離在年會現場。
聖天翼在人群的中心，我走過去準備敬酒。
“為了漫畫部這一年的業績，幹杯！”我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他則保持著官方微笑，一飲而盡。
嗯？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怎麽會來這裏？我目光集中在大廳一隅的歐陽夏身上，這是我們公司的內部聚會，身為聖菲公司的經紀人，她怎麽會到這裏來？
腦海裏瞬間堆滿了問號，我側身躲在聖天翼的身後，低下頭不讓她看到。
慫恿很多同事向聖天翼敬酒，早就聽說他酒量很差，果不其然，沒多久後他就醉得有些站不穩。我趕緊起身，聲稱要送聖天翼回家，因為我一向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同事們也沒好和我爭搶。我從人事部同事那裏要來他家地址，架著他來到了車庫。
掏出他的鑰匙打開車門，將他扔在後車座上，我瀟灑地開車走人。
用磁卡打開聖天翼家的大門，真是漂亮的公寓，不過如果對於他網絡犯罪集團老大的身份而言，在這兒住，就算很簡樸了。
我把他扔在沙發上，拿出準備好的安眠藥，喂他吃了下去。等確認他熟睡，我走進書房。書房的書櫃裏全是一些精裝的書籍，書桌在書房的正中間，桌子上擺著一台電腦，看起來和普通電腦不太一樣，顯得非常高端。
我戴上手套拉了一下抽屜，竟然一拉就打開了。沒有上鎖？這家夥的防範意識這麽差勁？翻遍資料發現裏麵都隻是公司的普通文件，找遍了書房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我所需要的證據。
難道不在書房裏？我眯著眼睛想了半天，會不會有機關？再次回到客廳，一切正常，聖天翼躺在沙發上睡得像隻死豬一樣。竊取證據藏在哪裏？都被他銷毀了嗎？
手機突然震動。涼月竟然在這個時候給我發短信：“尹苒你在哪裏？”
我懶得理他。
隻輸入了一行字：“我在為你做最後一件事。”
然後把手機關閉。
在哪裏在哪裏……罪證到底在哪裏？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腦子裏突然浮現了父親的話。
對，證據可能就藏在很明顯的地方，我冷靜地查看房間的每一個地方，突然在客廳桌子下摸到一個凹槽，用手敲打薄薄木板的時候聽見空蕩蕩的聲音，是個隱藏的抽屜？我輕輕啟開，發現一個檔案袋嵌在夾層的凹槽裏。
找到了！
一切都可以完結了……涼月，答應你的……我全都做到了……
砰——
視線在那一刻徹底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