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敢收保護費 (2)
其實我早就該用君學長的名頭來勸她複習的，不知道這算不算利用君學長呢？反正君學長不知道，崔朝楓不會說，我也不會說，他永遠不可能知道的。我偷偷地在內心裏得意了一把。
我突然想，如果那天在操場榕樹下，崔朝楓和我在一起，不知道聖豫宸還會不會教我那道題，而且教我三種解法呢？
誰知道他那天是發什麽神經心血**了呢？
不想這麽多了，中午時間有限，為了達到效果，我們真的廢寢忘食了。我和崔朝楓都沒有去吃飯，崔朝楓不好意思了，出去買了兩個麵包和兩瓶水，對付了我們的午飯。
這三道題我講得特別詳細，崔朝楓基礎有點差，如果不詳細地講，她聽不懂，我就白費力了。
其中有一道就是聖豫宸給我在稿紙上講的那道，因為時間關係，我隻教了崔朝楓兩種解法。
幾個小時就在我的口幹舌燥中過去了，我看崔朝楓一臉迷茫的樣子，真的一點把握也沒有，不知道她是不是聽懂了。但考試時間已經到了，我隻好一邊祈禱一邊準備著考試的文具。
下午的考試又換了兩位不認識的老師，試卷發下來，我迫不及待地翻看後麵的大題，哦耶，崔朝楓運氣可真不錯，三道題中居然有兩道被選中。其中有一道的題型，就和聖豫宸教我的那道一樣。我略略側過頭，和崔朝楓交換了一個眼神，崔朝楓兩眼冒星星，似乎看到進步最快名單裏已經出現她了。
我放下心，開始安心做題。
***
我照樣做得很快，到最後那道題時，我已經解了出來，看時間非常寬裕，想起聖豫宸教我的另兩種解法，我還沒怎麽用過呢，不如也試一下。
用第二種解法解完，我發現聖豫宸不愧為物理天才，這解法真的很有意思，我也教過崔朝楓的，不知道她會用哪種解法解出來呢？
我一邊想著，一邊用第三種方法解題，最後一道題了，空間很大，即使三種解法同時列在上麵，也不會覺得有多擁擠難看。
通過眼角的餘光，我發現崔朝楓還是緊緊皺著眉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我不禁暗暗為她捏一把冷汗，中午的臨時抱佛腳不知道有沒有用，崔朝楓，你要爭氣呀，你不是想成為年級進步最快名單裏的一個嗎？
解完題後，檢查試卷，一遍，兩遍，然後舉手交了卷。
走出教室的時候，我看了崔朝楓一眼，她正好抬起頭來，我用口型對她說道：“加油！”
她了解了，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走到操場，獨自坐在升旗台中間的台階上，百無聊賴地向我們教室的方向望去，現在離最後交卷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覺得時間好難過，太擔心崔朝楓發揮不正常，太擔心先前的講解她沒有記住。
我雙手托著腮，肘尖枕在膝蓋上，西斜的太陽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台階下麵。
正數著地上的螞蟻，突然發現我的影子又粗又長。不對呀，我坐著哪裏會有這麽長？而且，也不應該這麽粗。
疑惑地回頭一看，升旗台頂端的台階上，聖豫宸站在那裏，他冷冷地看著隔了好幾級台階的我，既不說話也不動。
我沒有心情理他，繼續數螞蟻。他站一會兒應該會走的吧，我現在正擔心著崔朝楓呢，管他那麽多。
今天的螞蟻真少，我更加無聊了，就半個小時，怎麽感覺這麽難過？崔朝楓，你早點出來吧，我快悶死了。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悶，要是被崔朝楓知道，一定會笑話我，從來隻有她叫悶的。我想，這就是老師說的一句話——關心則亂。我關心崔朝楓，所以我就感覺悶了。
一個聲音在頭頂冷聲冷氣地響起：“沒有考好，在這裏後悔也沒有用！”
聖豫宸，他居然還沒有走？我一抬頭，就看到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是冷冷的嘲笑，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我大怒道：“你才沒考好呢，你才後悔呢！”
“不是懊惱，會一個人跑到這裏發呆？”
“我喜歡發呆，關你什麽事？”我白眼他，沒好氣。
“那麽說，你是考好了？”他居然沒有生氣，隻是聲音還是怪怪的。
“我考不考好關你什麽事？”我氣他嘲諷我，沒好臉色。
“我上次教你的那道題，考了沒有？”他還是不生氣，看著遠遠的榕樹，漫不經心地問。
“考到了！”想起那道題，我頓時高興起來，眉飛色舞，“我也猜到會考這樣的題，我還教給崔朝楓了呢。今天我把三種解法全用了，宸學長，原來你的解題方法這麽簡潔，這麽清楚，這麽好用哦！”
他眼睛眯了眯，目光落在我臉上，似乎笑了一下，仔細一看，卻什麽也沒有，他含糊道：“是嗎？”
“當然是的，宸學長，你太能幹了。”我興奮地說，“對這次物理考試我非常有信心，我肯定能考90分以上。”
“驕傲！”
“才不是驕傲，我是自信！”
“不要得意忘形！”
“你才得意忘形呢！”這個人，都不會好好說話，非要掃興嗎？本來我想起他教過我題，不好意思再對他發火，可他居然幾句話就讓我忍不住要發火。難道我和他有隔世仇，一見麵總要吵架？
“別忘了，我教過你解題！”
“誰要你教了，你不教我也會。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呀？”我氣鼓鼓地說。
他撇撇嘴，卻不跟我吵了，隻看著遠處。西斜的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長，他的手插在褲兜裏，隻是一件T恤，一件牛仔褲，怎麽穿在他身上這麽好看呢？不知道穿在君學長身上，是不是也一樣好看。
嗯，君學長不會穿成這樣的，我記得，我每一次見君學長，他都穿著款式非常漂亮的西裝，風度翩翩，像個王子。
***
我看著一個站著的影子，一個坐著的影子發呆，我們的影子離得很近，不過，我和聖豫宸卻不會成為好朋友，他太凶了，也太討厭了。
見我不理他，聖豫宸也不理我，我發我的呆，他發他的呆，當然，也許他不是在發呆，隻是在想問題。不過我不感興趣。
正胡思亂想著，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我看見崔朝楓第一個衝出了教室。開考之前我就對她說過，我們在這裏會合。所以，崔朝楓目標明確地直接衝操場而來。
聖豫宸見我興奮地站起來，朝崔朝楓的方向擺手，撇嘴道：“笨蛋！”
“你才笨蛋！”對於他罵我笨蛋，我都有本能反應回罵了。
他瞪住我：“以後不要對我這麽凶！”
笑話，準他對別人凶，就不準別人對他凶？我才不服氣呢：“我就凶了你想怎麽樣？”
他臉色一變，目光又凶又冷，我一低頭，隻見他正捏著拳頭，而且舉了起來，嗚嗚，不會真的動手打我吧？我嚇得趕緊閉上眼睛。
上帝呀，誰來救救我？
可是等了一會兒，身上也沒有疼的感覺，睜開眼睛一看，他還站在那裏沒動，見我看他，他警告我：“給我小心點！”說著冷冷瞥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我沒理他，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理他呀，我又不是想吵架想瘋了。呃，確切地說，是因為我不敢再惹他，隻好裝著不理他。何況，崔朝楓已經過來了。
我幾步跑下台階去，崔朝楓也跑了過來，她抱住我的肩，又叫又跳：“芷璐你真是太神奇了，你給我講三道題，就考了兩道。兩道呀，三十分呀，我前麵再得三十分沒問題，這次我肯定能及格了！”
被她的興奮感染，我也笑：“怎麽樣，我這樣幫你，是不是比你說的那樣幫你更加有意義，更加好呢？”
崔朝楓興奮得隻是笑，一邊笑一邊道：“好啦，芷璐，我知道錯啦，我向你道歉。”
“道什麽歉呀，咱們是好朋友！”
崔朝楓很不好意思地說：“你真好，芷璐，我之前那麽對你，你不但不生氣，還繼續幫我。而且，還用這麽好的方式。你是我真正的好朋友，我永遠永遠不會再說跟你絕交啦！”
我笑了：“好啦，明天還要考試，我們今天晚上一起複習明天上午要考的課程，等考完了再高興也不遲！”
“趕緊趕緊，”崔朝楓連聲道，“我一定要做進步最快的學生！”
“這次是應付考試，隻是暫時的，不算你的真本事，你以後不能這樣了。要打好基礎，才能考出好成績！”
“好啦，我知道了，以後我保證努力！”崔朝楓調皮地向我敬了個禮。
我們笑成一團，連遠處樹上的鳥也飛起來了。
真好，用這種方法，既可以挽回和崔朝楓的友誼，又不用作弊，不用欺騙人。這才是真正幫朋友的方式呀！
崔朝楓高興了一陣子，說道：“我剛剛好像看見宸學長在這裏！”
“是呀，跟我吵了一架，走了！”
崔朝楓吸了口涼氣，大驚失色，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芷璐你沒事吧？”
“沒事呀，有什麽事？”
崔朝楓鬆了口氣，卻又好心警告我：“芷璐，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怎麽不記得？你居然還跟宸學長吵架？不要命了？”
呃，不要命？有這麽嚴重嗎？
崔朝楓搖搖我的胳膊，鄭重其事地說：“芷璐，聽我的，以後你離宸學長，嗯，有多遠躲多遠，知道不知道？”
“好啦，知道了！”我心裏不認同，不過看崔朝楓擔心我的份上，我就答應了。
***
大床真舒服，我翻了個身，睜開眼睛，一道刺眼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裏透進來，嗯，天亮了。側耳聽聽，廚房裏傳來一陣水聲，我那可親可愛的奶奶啊，一定又為我做早餐去了。
我趕緊三兩下收拾好，起床來到廚房。
奶奶圍著圍裙，正把一個雞蛋放進鍋裏，她在做我最喜歡吃的七分熟的煎雞蛋。奶奶老了，頭發都白了大半，這也難怪，自從爸爸媽媽去澳大利亞談生意遇難後，奶奶的頭發就白了好多，皺紋也深了很多。以前，爸爸生意做得大，奶奶在家裏有傭人伺候，是不用做事情的。
可是後來，爸媽不在了，生意自然沒了，爸爸的公司也賣了，好在我們還有這套房子。但是以前我不會做事，奶奶又堅持要送我到貴族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而且，還花很多錢讓我繼續學鋼琴，去年以前，我一直有專門的鋼琴家教老師。為了讓我過得好，奶奶從來不會舍不得為我花錢的，那些存款就像流水一樣出去了。
我開朗自信的性格，都得益於奶奶的悉心培養。
現在，家裏的經濟已經不是很寬裕，交完我的學費資料費，就隻能保持基本的生活所需了，她不但要做事情，還要照顧我，頭發不白才怪。
我扶住奶奶的手，說道：“哎呀，奶奶，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你以後不用自己起來做早餐吃，我們在外麵買一些回來，又快又省事。你怎麽還在自己做啊？”
奶奶用左手點了一下我的鼻尖，笑嗬嗬地說道：“芷璐啊，你考試得了第一，奶奶高興。再說，奶奶聽你的話，隻是偶爾下一次廚房，累不著的！”昨天小考成績出來，我如願以償地拿了第一，我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崔朝楓也是，她除了第一門沒及格，後麵三門都及格了，物理居然還答了73分，成為她曆史上最好的成績。當然她也成為了進步最快的同學之一，她都興奮得快不會說話了。
不過，不知道君學長會不會看到呢？
我雖然用君學長來鼓勵崔朝楓，不過我沒有她這麽花癡，全校那麽多同學，君學長身邊又有漂亮的未婚妻，他會注意一個名字嗎？
可憐的崔朝楓。
“奶奶，我來，我做起來很快的。”我可不忍心讓年事已高的奶奶在廚房裏忙碌地為我準備早餐，自己像個大小姐一樣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