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辰之音海選 (2)
麻凡凡揮舞起同樣很簡陋的布條，看觀眾的反應就知道自己預期的效果算是達到了。這就是大魚大肉之後的清湯小菜戰術，永遠奏效。而且她知道憑雲淩卓的外形是不那麽容易被淹沒的，要的就是這種強烈反差的效果。觀眾一看這男孩清水出芙蓉啊不折騰造型啊，多半就有了實力派的印象，唱什麽都覺得動聽了幾分。她又專門針對藍曜的歌路和雲淩卓的擅長，給他挑的全是曲調輕快又好唱的歌，以麻凡凡三年星音死忠的深入了解，就算暫時打不倒藍曜，從比賽中脫穎而出應該不會有問題。
還真是叫麻凡凡這個門外漢歪打正著，雲淩卓唱完的時候評審都沒有對歌藝多加點評，稱讚的都是台風和氣質。麻凡凡一聽氣質就笑，那還不是她苦心經營出來的氣質，她開始考慮自己以後可以做專業經紀人，隨便一出手就已經效果顯著。
等雲淩卓下台，麻凡凡在觀眾席也待不住了，直入後台，被工作人員攔下就自稱是雲淩卓經紀人，說成是雲淩卓需要她，沒有她就要急得尿褲子。好說歹說給混了進去，一打眼看到的是坐在椅子上玩PSP的藍曜，在混亂噪雜的休息室裏冰雕一樣地坐著，也沒有一個人敢跨進他的氣場圈。麻凡凡就當沒看到，找到了在最裏麵正跟別人聊天的雲淩卓，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前去。
經過藍曜身邊的時候麻凡凡突然想起自己每次碰到他都不會有好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另一側的選手剛好站起來，大熱天手裏還非捧著裝滿熱水也許是開水的杯子，剛好跟麻凡凡在擁擠的空間撞到一起。不僅撞得兩個人都重心不穩，滿滿的水不可避免地大半灑到了麻凡凡的身上，燙得她一聲慘叫，手忙腳亂地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後麵的椅子上，連帶著椅子也“吱呀”一聲移出好幾寸。
麻凡凡趕緊看自己已經紅了一片的胳膊和打濕的前襟，又是用嘴吹又是拿手扇，嘴裏埋怨個不停。雲淩卓見狀趕緊擠上前來，對著她還幹笑：“凡凡……你……”
“你什麽你！沒良心的，看到我這樣了還笑！我就知道又要倒黴的！該死的掃把星……我今天一定要為民除害！疼死我了！”
雲淩卓低下頭笑：“你準備怎麽除害，坐死他嗎？”
“什麽坐死？”麻凡凡鄙視越來越莫名其妙的雲淩卓，想想自己這個椅子倒是挺舒服，坐墊靠背軟硬度都剛好，還帶著一點溫度。嗯？溫度？現在的椅子已經先進成這樣了嗎，不過又不是冬天，她疑惑地拿手摸下去，回頭看究竟，一回頭就看到藍曜不耐煩的臭臉，就像第一次見麵他突然靠近一樣，近得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原來她大大方方地就正坐在藍曜的腿上，還坐了好一會兒了。
麻凡凡像生鏽的機器慢慢扭回了頭，再抬頭看幸災樂禍笑個不停的雲淩卓和圍觀群眾，慢慢地從這“椅子”上站起來。正想著怎麽收場，是當成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跑得遠遠的，還是跟藍曜說聲不好意思不是故意坐你的腿占你的便宜？才站起來，那個不小心潑了她半身熱水的選手又拿著毛巾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嘴裏嚷著“快來擦擦”，那慌慌張張迎麵撲來的架勢就看得麻凡凡心驚肉跳，沒想到他還真的腳下一絆，毛巾直揮到麻凡凡的臉上，害得她又坐了下去。
這回麻凡凡沒有再坐到那張溫暖又舒服的椅子，直接坐到了地上，疼得她眼淚一下子噴出來，還引起了四周的哄笑。雲淩卓趕緊過來拉她，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一點事都沒有。”麻凡凡這個時候更不服輸，倔強地抿嘴，把手遞給雲淩卓。比起坐到藍曜腿上，她更情願坐到地上！
“沒事就滾開，我最不喜歡有垃圾擋在前麵。”藍曜繼續埋頭玩PSP，心想這女人看著瘦小分量可不輕，幾乎真的要坐死他了。
麻凡凡哼笑一聲：“我也最不喜歡有掃把星藏在我後麵！”
“行了行了，隻有我不喜歡被晾在一邊。”雲淩卓怕這兩個人又沒完沒了，打著圓場拉起麻凡凡往裏麵走。
麻凡凡揉揉還泛紅的手臂，又揉揉生疼的屁股，嘟起嘴小聲威脅雲淩卓：“以後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不共戴天！你不贏得他落花流水……我跟你不共戴天！”
“關我什麽事啊，我隻是躲個債，還躲出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你要是贏了，我就把你當太上皇供著，早晚沐浴焚香三跪九叩行了吧。”麻凡凡嘴裏跟雲淩卓打趣，眼睛不經意地瞄過藍曜。剛才可是長這麽大頭次跟男性有這樣的親密接觸，她雖然故作鎮定，臉卻有點暗暗發燙。本來想用視線狠狠戳他十幾二十個窟窿，可驚訝地發現藍曜也正在看她，沒有怒氣也沒有笑意，並不關心麻凡凡的反應，隻是看著。
這混蛋一定是想偷聽我們的戰略，麻凡凡這樣想，也不管自己的戰略就算用喇叭放在藍曜耳朵邊嚷他也不會有興趣。
“凡凡。”雲淩卓看麻凡凡頻頻偷看什麽還假裝不在意的樣子，起了玩心，用自以為又酷又帥的樣子挑起她的下巴，“我不允許你跟我說話的時候，心裏還在想著別的東西。”
“……有病！”麻凡凡真的不想別的東西了，專心致誌地毆打起雲淩卓來。
“哎，哎喲！昨天晚上看電視聽到這麽一句台詞，隨便學下，哎哎停手！”
麻凡凡和雲淩卓在角落裏打打鬧鬧，直到所有選手表演完畢，餘下的是公布評分，決定淘汰和晉級的時間。麻凡凡原則上是很有自信很淡定的，可臨到了關鍵時刻還是緊張起來，死死抓住雲淩卓的衣服，嘴裏念著：“一定會贏的，一定會贏的……”
雲淩卓笑：“你說會贏我就會贏，不過你先鬆開我啊，不然我怎麽上去。”
麻凡凡振臂高呼：“跟著我一起喊，打倒藍曜！”
本來她以為全部選手都已經出去了，沒想到藍曜從一長排化妝台的後麵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件外套。
“蠢女人。”
“你，你傻男人！”麻凡凡不甘示弱地對著藍曜的背影揮舞拳頭。
宣布評分的時候麻凡凡又從經紀人變成了親友團，坐回台下。結果比分出來，是從已經過關的選手名字開始從低到高往上念，還沒有被念到名字的人看著其他一個個選手站出去，心裏愈發忐忑，天堂與地獄的一線之隔。麻凡凡也一樣腎上腺素激增，不過到中段的時候她就聽到了雲淩卓的名字，大鬆了一口氣，也不介意中庸的排名，總比什麽也排不上的好。
快要念到第六個，也就是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音樂的節奏驟然變得更加激烈，名額隻有一個，可在後排的還有十一個選手。競爭實在太激烈，在這殘酷的時候剩下的選手臉色都陰晴不定，攝影機專門對準他們額角流下的汗水和上下滑動的喉結捕捉緊張情緒。隻有藍曜麵不改色，甚至百無聊賴地轉動著眼珠，不知道在看什麽。
麻凡凡手上開始發功，虔誠地念起咒語來，無非就是“藍曜快輸，藍曜淘汰”之類的內容。終於音樂停止，主評審還是緩緩念出了：“藍——曜。”
星辰之音初賽落下帷幕，短短幾個星期內，從海選開始的幾千名參賽者，到三組五十個選手，再剩下二十個人進入決賽，每一個人都開始受到節目和各界的重視。藍曜就是最後一個被念到名字的選手，其實沒有懸念，因為他的成績在五十名選手裏都是數一數二。選手們是幾家歡樂幾家愁，觀眾們則一味地興高采烈，為最後的勝利者歡呼鼓掌，麻凡凡聽到歡呼聲，就更加又是歡樂又是愁了。
親身經曆比賽，她更加體會到賽場如戰場，當時危言聳聽地說要踩著“屍體”贏得勝利，現在想想真沒說錯。雲淩卓真的可以站到最後嗎？他的前麵還擋著這麽多優秀的選手，更可恨的是礙眼的藍曜，連她苦心研發出來的咒語都失效了……雖然以前也沒成功過。
第三組通過初賽的六個選手被記者包圍得水泄不通，麥克風都快捅到嘴裏去了，被抓著問感想，當然，成績最好的藍曜仍然是他們的主攻目標。麻凡凡酸溜溜地擠在雲淩卓的身邊，假裝忙碌地給他端茶抹汗，就想著如果有機會，給藍曜使個絆讓他也丟丟臉就好了。
藍曜沒有給麻凡凡使絆的機會，他自己先發飆了。四麵八方直直往人臉上戳的麥克風讓藍曜很不爽，他不懂得什麽叫做忍耐，不客氣地手一揮，竟然全揮到邊上去了，甚至還有一個麥克風被甩到了地上。現場安靜了幾秒鍾，記者們的臉色開始越來越黑，隻有麻凡凡內心狂喜，連聲叫好。
“不好意思，我們的選手可能剛比賽完壓力過大，情緒有些失控，請記者大哥們諒解。”製作人沈嘉突然憑空出現，和顏悅色地打圓場，讓助理撿起了地上的麥克風。
因為星辰之音的成功讓年輕的沈嘉也聲名大噪，躋身成為首屈一指的金牌製作人，娛樂記者們也要指望她放行和爆料才能混得風生水起，既然沈嘉出馬，他們也沒有繼續發難，壓下了心裏的怒氣。隻是看藍曜還是沒什麽道歉的意思，都紛紛將采訪重心轉向了其他選手。
沈嘉似乎看準藍曜的性格，沒有強迫他道歉，隻是趁沒有人再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時候，微笑著注視藍曜，說：“娛樂圈有自己的規則，並不是隻要會唱歌就行，如果隻想唱歌，在自己的家裏也可以唱，但要進這個圈，就必須遵守圈子裏的規則。”
藍曜冷著臉，管她什麽製作人不製作人，沒準備答腔，想抬腳離開，卻被身後的熱鬧動靜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