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後的溫柔 (2)
“是啊，隻要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就好了。”風緋低下頭喃喃自語。其實，他還有些話想要對韓小羽說，那是他埋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他心中猶豫，如果今天不向韓小羽說的話，恐怕今後就沒機會再見麵了吧！
“那個……韓小羽……”風緋的心忽然猛烈地跳動，十分忐忑地輕聲叫了韓小羽的名字。
韓小羽依舊笑靨如花，微笑地點頭：“怎麽了？”
“其實我還有一些話想要對你說！”風緋感覺他的手心都冒汗了，仿佛鼓足了心中全部的勇氣。漆黑的夜裏，韓小羽沒有察覺到，風緋此刻麵紅耳赤，心中止不住一陣又一陣微酸的悸動。
“放心，我一定會做一個一百分的聽眾，聽你把所有的話都說完的。”韓小羽笑著眨了眨漂亮的金色明眸。
“其實，我一直喜歡著你。”風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一個女生這樣直接地表白過。所以韓小羽算是他的初戀。
“你……你說什麽？”天啊！她沒聽錯吧，風緋竟然說喜歡她！上帝啊，請你不要再開她的玩笑了。韓小羽在心中大吃一驚，驚得她的心髒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如果嚇到了你的話，我很抱歉，但是請你聽我把話說完，如果這次不說的話，我想我們以後可能沒機會見麵了！”風緋眉宇間流露出一抹藍色的憂傷。
聽他這樣傷感地說，韓小羽聽話地點了點頭，拚命克製住內心的緊張感。
“還記得我們的相遇嗎？其實從我在白雪鎮上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在漫天的白雪下，你的出現，就仿佛是墜落人間的天使，我曾經無數次感謝上帝讓我遇見了你！在我眼中的你就像是個溫暖的太陽，渾身都充滿著令人感到溫暖的力量，你善良細心，懂得關心他人，雖然膽子有點小，但是重要關頭卻總是能拿出超乎我意料的勇氣，可以內心堅定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這一點真的很讓我羨慕。不過嚴格說起來，白雪鎮上並不是我們第一次相遇，在十六年前的天堂中，我已經見過你了，因為你太漂亮了，我太喜歡了，所以才會自私地將你從青玉那裏搶走，你說我是個可惡的強盜也好，小偷也好，我絕對不會生你的氣，因為那些都是我應該得到的懲罰。每次看到你笑，我也會很開心，看到你難過，我也會心情不好，總是想和你在一起，想要保護你，想要給你幸福。我想這大概就是愛吧！盡管能最後牽著你手的人不是我也沒關係，因為，隻要你幸福，我就會感到幸福。”語畢，風緋由衷地展露出一抹溫柔如水的笑容，笑容純淨得仿佛是澄淨的藍天。
“謝謝你，風緋，真的謝謝你。”韓小羽眼神無比真摯地向風緋道謝。雖然她無法回應風緋對她的感情，但是她由衷地感謝風緋的愛，感謝他在每一次緊要的關頭都會出現，幫助她和青玉。
風緋的一席話徹底感動了韓小羽的心。此刻韓小羽的心中溢滿了幸福，她甚至有種想要哭的衝動。除了感謝，她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風緋，因為現在她的心中隻有青玉，她所愛的人，隻有青玉一個。
風緋釋懷地一笑：“你不用給我任何回應，謝謝你願意聽完我的話，答應我千萬不要因為我的話而產生任何心理負擔，那樣的話我會感到難過的。”他真希望時間可以停止，哪怕隻有一兩個小時，讓他跟她一起靜靜地享受漆黑的夜。
“嗯，我答應你。”韓小羽感動萬分地狠狠點了點頭。
風緋這才緩緩鬆開了韓小羽的手，他從西裝褲的口袋裏拿出了一顆薰衣草，濃濃的香味隨風飄散。
“好香啊，是薰衣草吧！”香味輕輕掠過韓小羽的鼻下，這種味道她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風緋身上總是散發著這種甜而不膩的香味，令人神清氣爽。
“小羽真是又聰明又可愛。”風緋看韓小羽一臉俏皮的表情，毫不掩飾地誇讚，事到如今，已經沒什麽好掩飾的了，他覺得應該放開心胸，讓韓小羽感受他所有的情感，悲傷也好，開心也好。
被風緋這樣直白地稱讚，韓小羽還是忍不住有些害羞了。剛剛風緋對她的告白還徘徊在她的耳邊，她心中忍不住滑過一陣激動。
風緋白皙的手指緩緩將手中的薰衣草折成了一枚戒指，他並沒有直接為韓小羽戴上，而是用懇求的眼神問她：“請你收下這個好嗎？”
韓小羽看著風緋手中的薰衣草戒指，她晶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猶豫。這該如何是好，她心中明白戒指的含義，可是她的心裏已經有了青玉，怎麽能接受風緋的這個禮物呢！想到這裏，韓小羽大腦死機，心中一陣糾結。
風緋看著韓小羽手足無措的樣子，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將戒指輕輕放在韓小羽的手中：“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這個戒指是我為了表達對你的歉意而送的，讓你和青玉分開了這麽久，一個人寂寞地在人類世界生活，那種孤獨和難過我可以理解。所以為表我的歉意，請你至少收下這個吧！”
麵對風緋誠懇而真摯的話語，韓小羽的心瞬間被軟化。她拿起手中的薰衣草戒指，將它套在自己左手的小拇指上，尺寸正好，然後將手在風緋眼前晃了晃：“謝謝你，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歡。”說完唇邊扯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你開心就好。”風緋也開心地笑了。終於將心裏的疙瘩全都解開了，他的心從未像現在這樣輕鬆自在過。這個叫韓小羽的純淨女生，真的有一種安撫人心的魔力。風緋有些絕望地想，如果有來生的話，懇求上帝讓他再一次和她相遇，哪怕她仍舊不愛他，他隻求能夠遠遠地看著她便死而無憾了。
一陣微涼的風輕輕掠過，吹起了韓小羽烏黑的發絲。
“死亡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突然，一個熟悉的冰冷聲音傳入了韓小羽的耳中，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韓小羽一下抓住了風緋的衣角，漂亮的明眸中充滿了恐懼。
“小羽，你怎麽了？”風緋極為擔心地詢問。
“死亡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會發光的小東西，我們又見麵了！”冰冷蝕骨的聲音再一次傳入韓小羽的耳中，驚得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腦海中忽然想起了恐怖的黑淵之中，那高高的黑山之上的人影，是冷雲銳，這個恐怖的聲音是冷雲銳發出的，可是他怎麽會找到她，難不成他會千裏傳音術？！
“風緋，你有沒有聽到，好像是冷雲銳在說話！”韓小羽一陣心驚膽戰，她用顫抖的聲音重複著冷雲銳的話，“死亡的……大……大門隨時為你敞開……”突如其來的驚嚇使得她舌頭打結，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
風緋眼中迅速閃過一絲絕決的亮光，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忽然，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仿佛從夏天變成了冬天，迎麵而來的風裏似乎夾雜著冰絲一般冰冷，韓小羽感覺腳下的泥土越來越柔軟，仿佛瞬間化做了一攤水。她立即低頭朝腳下望去，可怕的一幕再次上演。
此時此刻，她腳下的泥土正在一點點融化成汙濁而冰冷的水，仿佛是那天的湖水一般，有種可以將人吞噬的黑暗力量。
“我的天啊，我們該怎麽辦？”韓小羽嚇得哇哇大叫，徹底慌了手腳，此刻她隻能向風緋發出求助的眼神。
“冷靜點兒，小羽，我會保護你的。”說罷，風緋伸出手，一陣氣流強勁的龍卷風從他的手掌心中彈出來，他站起身，將韓小羽打橫抱起，使勁地丟入龍卷風之中，龍卷風仿佛一道無形的保護膜，緊緊將韓小羽保護起來。
“龍卷風，保衛，替我保護韓小羽，直到她徹底脫離危險。”說罷，風緋朝韓小羽露出一抹溫柔似水的笑容。他腳下的泥土已然融化成了一個圓形的湖，他的半個身子已經深陷在汙濁的水當中，肮髒的湖水仿佛是一隻張狂的猛獸，飛濺的黑色汙水染花了風緋白皙的臉頰，也染花了他純淨溫柔的笑容。
“不要，風緋，你趕緊出來，我不要你去送死，我不要——”被關在龍卷風中的韓小羽拚命地朝風緋大聲喊叫。她不要失去風緋，她不想看到悲劇再一次上演，如果繼續下去的話，風緋一定會送命的。
“小羽，你不用為我擔心，我說過了吧，我要去找我的老朋友敘敘舊。相信我，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保護著你，我的心永遠都隻屬於你，為你而跳動。”風緋溫柔如春天般的笑容被漆黑的汙水淹沒，最終他整個人被汙水吞沒，消失在了韓小羽的眼前。
再見了，那個令我一見鍾情的女孩。再見了，那個總是令我怦然心動的女孩。再見了，我的初戀。上帝啊，如果真的有來生，我希望她還會成為我的初戀也是最後的戀人。風緋安然地閉上了眼睛，任由冰冷蝕骨的水將他帶到任何地方，他絲毫不畏懼，因為在他心中，有一個叫做韓小羽的女孩，一個人一旦心中有了愛，即便死也可以了無牽掛了。
龍卷風帶著韓小羽越飛越遠，直到回到了榕樹下，才慢慢消散。韓小羽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她虛弱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晶瑩的淚水滑過她白皙的臉頰，如下雨一般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麵上。她模糊的眼睛看到了手上的薰衣草戒指，徒留一陣餘香，而送她戒指的人，此刻早已經隨風消散，化做了一陣溫柔的清風。
韓小羽歇斯底裏地痛哭，鼻涕眼淚交織而下。不遠處，青玉聽到了韓小羽的聲音，趕忙快步上前，一把將哭泣的韓小羽摟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