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小傲淡笑著看著麵前的宇文若龍,聽他漫談酒的濃烈,水的寡淺,講識古人煎水之意,猜度著他今日的主題究竟會是什麽。
這個宇文若龍倒是頗為健談,氣度也甚是溫雅,如果與他不是這樣的相識,如果他不是這樣的刻意接近,他們也許真的可以成為朋友吧。小傲默默的歎息,觀杯中事、品沉浮、知進退,水做人心淺即深,沉浮豈止杯中茶?平生看盡世態炎涼,這顆真心,早已不會再輕付與人了。
宇文若龍似是談興甚足,並不因為他不肯接言而少有慍色,漸漸從茶又談到了棋,兜兜轉轉的繞了好大一個圈子,開始提到了一個月前四海與定宇、祥瑞的那一場對陣,在對小傲十分斯文有禮的恭維了一番之後,才終於談到了他自己。
原來這個宇文若龍竟是紐約致公堂的聖賢二爺!這個信息令一向淡泊的小傲也不禁一震,紐約致公堂不是早已改稱民治黨並自司徒美堂走後風流雲散了麽?聖賢二爺這個位子不是為尊崇關二爺的緣故,隻給和尚道士坐嗎?怎麽……
難道眼前這個宇文若龍真的是學博德粹、堪當聖賢之稱?再接下來的消息更是令小傲暗吃一驚,原來駱天宇在美國致公堂竟是早已掛了牌了,那麽這次他和駱天宇一起過來,單是為給老爺子賀壽這樣簡單嗎?
小傲淡淡的聽,不動聲色的點頭,心中卻覺那裏有些不對,隻是單從宇文若龍的隻言片語中卻得不出個究竟,眼見漏盡更深,宇文若龍也不再多言,與小傲道了相契之意後,兩兩分別,小傲自驅了車回了來。
駱老爺子坐在座上端著茶,冷冷的看著秦朗迅速解開褲帶,褪下褲子伏在了地上,旁邊老爺子的近身蕭讓見老爺子微點了下頭,便默默的舉起竹板,向秦朗身上打去。
“一……二……三……四……”秦朗哆嗦著艱難的報出數來。
竹板著身那撕裂一般的劇烈疼痛從記憶深處被喚醒過來,冷汗順著濃密的鬢邊滾珠般落下,有多久不曾挨過板子了?秦朗咬牙苦笑,這東西從前跟他的關係可親密得很呢,這兩年四海發展的大了,老爺子在人前多給他留著臉,真是很久沒正式動過家法了。
“二十……二十一……二十四……二十五……”
肌膚的承受能力可大不如前了,才二十幾下便已綻出細小的裂紋,疼得心都跟著狠抽。
“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老爺子素來對他要求極嚴,說打多少就得數多少,數錯了、漏了就得從頭打過,十年的經驗在那擺著,秦朗雖是疼得喘不過氣來也硬是不敢漏數一下。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隨著最後一個數字從秦朗口中嘶喊出來,蕭讓收住杖,向後退了幾步。
秦朗伏在地上顫抖著喘息了一分鍾左右,兩手撐著地,一點一點的爬起身來,身後已是皮開肉綻,動一動都是鑽心的劇痛,但他不敢磨蹭,盡量快的忍痛提上褲子,哆哆嗦嗦的跪好聽訓。
老爺子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知道錯哪兒了?”
“是。”秦朗哆嗦著答道,哪敢不知道啊,不知道就還得再打,打到知道為止,“不該在堂上當眾說不想接位的事。”
當著那麽多的人竟說要拒接大位,老爺子的麵子往哪兒放啊,沒當著眾人的麵打他已是給他留足了麵子了。
老爺子“哼”了一聲:“你還知道!上次念著你是心疼小傲,壽宴上那麽多人也還要應酬,沒功夫理你,你還上了臉了!是不是板子太久沒上身,忘了疼了?”
秦朗低頭不語,適才老爺子堂上議事,談到今後的安排,便令他著手籌備日後接位的事,他便當堂回了老爺子說自己絕無此心,請老爺子再做他選,氣得老爺子不等會散便逐出眾人去教訓他。
老爺子見他不言,心中更氣,轉頭叫蕭讓:“再打三十!”
蕭讓提了杖走近前來,秦朗隻得哆嗦著再次脫了褲子伏下,一五一十的再報起數來,板子打在傷痕累累的臀上,痛得錐心徹骨,若非他素來有這個狠勁,幾乎就要挺不住了,眼前一陣陣的昏黑,忍著痛報出了最後一個數來,板子停了,卻再也爬不起身來了。
老爺子下坐來走到他身前,俯身對他道:“我知你不稀罕這位子,我也不指望你稀罕,不過除非你拔了這個香頭出去,否則這位子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你給我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