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城市之行

放寒假前幾天,謝居安倆人每次都去何傲住的小合院,可惜,隻見院門緊鎖,想必是師傅出去訪友未歸,倆人倖倖而回。謝居安還是暗暗決定要到省城一行,可惜架不住王希雲的死纏爛打,答應了先到縣城的王希雲家拜訪,倆人回到謝家村小住了兩天,謝居安準備些農村土產就啟程。

王敏德打開房門,進屋換鞋後進入客廳,看見兒子、女兒和一位青年人正聊得高興。王希雲見父親回來了,連忙誇張地介紹說:“老爸,讓我隆重推出,他就是我校萬中無一、人見人愛、年年考試第一,人稱獨行俠、怪物天才,我師兄是也。”

王敏德打量了下眼前的年青人穿著樸素,寸長的頭發,濃黑的眉毛,兩眼炯炯有神,穩重中帶著飄逸、儒弱中帶著剛毅,微微有些欣賞。

謝居安起身,靦腆地喊聲:“王叔叔好!我是希雲的同學,叫謝居安,您可以叫我小安。”

“歡迎你,小安。在家裏不必太拘束。”王敏德高興地說,“聽說希雲在你管教下,有了很大進步,讓叔叔、阿姨放心不少,我們可是很感謝你。”

“其實我得到希雲很大幫助。”謝居安謙虛地說,“我們現在是師兄弟,在學校,我也僅有他一位朋友。”

王希雲抗議說:“老爸,你怎麽能在我老大麵前,這樣評我啊,我現在和老大可是被人稱作二班雙英哦。”

王希瑜連忙接著說:“二英,我看是雙雄,安哥哥是英雄,你是狗熊。嘻嘻。”

王希雲打發他妹妹,“去,去,大人說話,小孩子家插什麽嘴。”王希瑜扮著鬼臉,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謝居安感受到這家庭濃濃的溫情。

“小安,聽說你的功夫很厲害。小雲的功夫還是你教的?”王敏德問道。

謝居安謙虛地回答,“我的功夫剛入門而已,希雲前期功夫,我也是代師傳達而已,主要在於他勤學苦練,通過了師傅的考驗。”

這時,廚房的門推開了,陳善美叫了聲“開飯了”,大家紛紛入座。席間,王敏德詢問是否喝酒,被謝居安許絕了。

接下來兩天,王希雲帶著謝居安逛遍整個縣城,當然後麵拖了個油瓶王希瑜,在謝居安要求下,特地到縣城一中看了看。謝居安在王希雲家與林秘書通了個電話,得知譚震天已從京城開會回來了,就說明天去拜訪。王敏德可能從王希雲口中得知,他們倆人要去省城拜訪公安廳長,就準備了一堆茅台酒、中華煙等禮品,還特地派專車送他們。

***

中午,省城譚震天的小院。

當謝居安和王希雲跟著林秘書進入客廳時,看見何傲正和譚震天,一位不認識的人聊得起勁,有點目瞪口呆,尋思師傅原來在省城,連忙口喊師傅。

何傲看到他們,停了聊天,平靜地說:“哦,你們來了。”

譚震天喊道:“哈哈,小安、小雲來了。喲,還帶來一堆什麽東西呀?”

謝居安訕訕不語,王希雲嘻嘻地回答:“家父在商業局上班,年底到省城拜訪譚叔叔,帶了些酒來,小雲知道譚叔叔喜歡喝酒。”

譚震天看了何傲和另一個人,就說:“前幾天,你們把我家的珍藏給掏光了,我肉痛好多天,連在京城開會都沒心思。這不,何大哥的徒弟又送來新的彈藥了。”走過來,翻看下箱子,哈哈大笑“喲,還是茅台。來,小林,讓他們搬到廚房去,晚上我們再來大戰一場。”

謝居安倆人把一堆東西放到廚房後,在譚震天示意後,坐在旁邊的椅子。

何傲介紹了旁邊另一個人是衛生廳黃廳長,也是他的戰友,謝居安倆人起身恭禮道了聲“黃叔叔!”

黃廳長開玩笑地說:“小安啦,前些日子,你可把我老頭子和小譚折騰夠啊,哈哈,沒想到還是何大哥的高徒。”

謝居安有點尷尬,就起身對譚震天說,“譚叔叔,小安今天特意來向您和譚醫生致賺來了。”

譚震天大手一揮,打個哈哈,“小安,別那麽緊張樣的。按我說來,你非但無過,還有大功啊,哈哈,不然我們怎麽會和你師傅聚在一起,把酒言歡。”

何傲平淡地說:“你譚叔叔這,就算了,但譚醫生那兒,你要取得他原諒,知道麽?”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隻聽見大門已經傳進來的喊聲,“叔叔,我來啦,何伯伯有沒有在啊”,譚醫生扶著個老年婦女走了進來。譚醫生,原名叫譚中銘,幼年喪父,與母親相依為命,後來譚震天到省城任職,一直跟在譚震天身邊長大。

譚震天對著他倆老友搖了搖頭,“總是長不大的孩子”。

待他們做定後,謝居安走到他們麵前,鞠了下躬,真誠地說:“伯母、譚醫生,我就那件事,向你們道歉。”

譚醫生的母親隻是冷淡地“唔”了一聲,而本人則邊扶起謝居安,邊說:“聽何伯伯和叔叔他們叫你小安,我也叫你小安吧。我”,故意沉吟了下,“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接受你的幫忙”。

謝居安臉色一白,咬著牙說:“譚醫生,隻要不違反師門之訓,但憑差遣。”

“譚醫生?還叫譚醫生啊,我已經不在醫院上班了,在跟著林景南教授學中醫了。”譚中銘說著,“你不知道吧,自從那件以後,中醫學院成立了個科研組,課題是人體神經係統和傳統中醫關係。你倒好,醫完之後溜了,我卻被大學導師幾個人當作人體標本,天天被拉去當研究對象,害得我一見到機器就怕,讓脆弱的神經再受摧殘。做為我兄弟的你,是不是應該救我出火坑啊”,譚中銘喋喋不休地訴苦著,弄謝居安哭笑不得,和屋子裏其他人哈哈大笑。

“譚大哥,你不會也要我當標本吧?”謝居安哭喪著臉說,“再說我還在鄉下的中學上學,來省城不大方便”。

譚中銘看到謝居安窘樣,不由得意起來,正言道:“就這一兩天吧,不要你當標本,隻要你幫忙,我原諒你就是,這樣總行了吧”。謝居安隻能答應下來,但看到譚中銘那仿佛狼外婆式的微笑,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下午該上班的去上班了,屋裏隻留下師徒三人。

何傲邊喝茶,邊打量著兩位徒弟,悠悠地講,“小譚這件事並非你的錯,但小安你錯在做事拖泥帶水,授人以柄,致人追討上門,若非舊識,恐怕不好收場。這些日子,和他們廝混一起,難道僅為把酒言情?實乃了解社會行情。師傅我方外之人罷了,已經數十年不管世事,此次走入世俗,也覺滄海桑田,感慨良多。”

喝了口茶,繼續講道:“練武修道,不僅強身健身,更是磨煉心誌。我派心訣,追求師萬物,更須師萬事,所以我隻口訣予你們,卻不將心得告訴你們,隻是要你們去細心觀察,認真學習,為我所用。現今社會已比以往有所不同,行事須時刻謹慎,周密計劃,善於借用有利形勢,而不迷失自身,為物、為他人所用。解決事情,不單僅武功一途,多動動腦筋,明白借勢而為,則能事半功倍,這你們可記得!”

謝居安倆兄弟聞言起身,執禮道:“是,我們謹記。”

何傲詢問了謝居安水中練功的情況時,聽著謝居安回顧著自己的練功體會和具體細節後,說:“這僅是你們初步體悟而已,唉,大自然何等廣博,對我們練武之人而言,施展身形時,空氣和水中不同質,卻理相通。不隻為人處事,堅守原則,又能借勢而為,武功一途,借勢更為重要。”

何傲說完後,擺擺手,自己上樓去了,留下謝居安坐下那兒,呆呆發愣,思索著什麽;而王希雲則能看電視,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