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見！我的愛 (2)
“凱西啊，他們已經走了。”嘉俊察看了彬彬他們的房間，卻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凱西晚來一步，彬彬已經和阿芳離開了。她失神地愣在那裏，手提包不由得從手上滑落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本想來追彬彬回去，可是他的心卻早已交給了阿芳。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她無法修複彬彬那顆原本應該屬於她的心，更無法讓彬彬愛上自己。
“凱西，我們走吧。”
嘉俊無限愛憐地看著凱西。
凱西沒有回答，隻是呆呆地望著遠處，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臨近下午，彬彬開車把阿芳送到了小巷口。多麽熟悉的小巷！200
每一次，雖有別離但卻因為知道終究可以相見，而顯得不那麽感傷；而現在，這也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也是最後一次別離，那是永遠的分離、是再不能夠相見的別離。
物是人非，生活的確有太多太多的變化。
彬彬痛苦地看了一眼阿芳，愧疚道：“本來昨天我想好好愛你的，但被凱西這麽一搞……”
“沒關係的，我知道你的心意不就行了。”阿芳深情地望著彬彬，強笑道，“你從現在開始要好好地對凱西。”
“你真這麽想？”
阿芳強忍住淚，點點頭。
彬彬沉默了片刻，低著頭對阿芳道：“後天我就要去美國了，你會來送我嗎？”
“我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
阿芳想了想，搖頭道。
“我希望你來，即使離別是悲傷的。我也想你來，我希望你來。因為我想多看你幾眼。”
午後、陽光透過玻璃窗，投射在白色的鋼琴上。凱西獨自一個人坐在窗邊，彈著那首約定的曲子。她一邊彈著，一邊卻望著窗外，顯得有些憔悴。她昨晚一整夜沒有合眼，想著彬彬和阿芳在一起，她的心就陣陣發痛。
凱西正思量著，忽然，瞥見彬彬正提著行李，走進屋來。
“彬彬，我有件事情想問你。”凱西一句話止住了正匆匆準備上樓的彬彬。
“什麽事？”彬彬停下來，走向凱西。
“你跟她有沒有？”
“無所謂有沒有啊，事情已經結束了。”
彬彬答完，轉身就走。
“不，這並沒有結束！不管她在不在你身邊，隻要你的心還在她那兒，這一切就永遠都不會結束的。”
凱西一把按在了鋼琴上，憤怒地望著彬彬。
“你不要說我了好不好，你已經什麽都有了，你已經像個女王一樣了，你還想要我怎麽樣！”彬彬聲嘶力竭地衝凱西喊道。
“我從昨晚等你到現在，就是要等你的答案，這不是我要的答案。你知道我多在乎你，多麽愛你！為什麽你從來沒有顧及到我的感受呢！”
“你呀，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有沒有在乎過呢？你知道我腦子裏在想什麽嗎？我不相信這就是愛！”
“既然是這樣的話，就算你的人真的跟我去了美國，那有什麽意義呢？”
彬彬沒有回答，隻是聳了聳肩，轉身就走。
凱西絕望地倒在鋼琴上哭了起來。
彬彬跟凱西吵了一架，鬧著情緒，突然變卦不想去美國。
“我不想再騙自己了，我不去美國了。”彬彬衝著母親大嚷道。
“彬彬啊，你爸爸的公司現在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你方阿姨的投資是決定你爸爸公司能不能好的一個重大的關鍵。你現在要是得罪了凱西，你說這可以嗎？這行嗎？”
施婕焦急地望著彬彬，不知如何是好。
“爸爸的公司出了什麽事？”
“我也搞不清楚啦，反正跟你沒關係。你到美國去，好好地哄住凱西就行了。”
施婕急得團團轉，一邊永其的公司麵臨著重大的危機甚至有倒閉的危險，一邊彬彬又突然變卦說不去美國了，這讓她無所適從。
“可是爸爸公司出了事，我怎麽能不聞不問呢？”
“公司的事情，做生意嘛，上上下下這是，這是有的嘛。總之我是聽你爸爸說什麽，好像是方阿姨的投資一撤走的話，你爸爸就會虧大本，你不能得罪凱西，一定要哄好凱西！媽媽在廚房裏熬了很多湯，你趕快端一碗去給凱西喝。跟她賠禮道歉。”凱西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愣愣地，似乎還在生彬彬剛才的氣。這時，彬彬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熱湯。凱西客氣地接過彬彬遞來的熱湯。“其實應該是我說對不起。”
凱西一怔，強笑道：
“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如果你真的要跟我說對不起，也不是因為上午的事情，而是當年你不應該答應我的承諾。”
“不管是上午還是當年，我都對不起你。”
“你這麽說，更讓我覺得有點內疚。有時候，我常常想，要是我一早就把你忘了，對你對我都是件好事。不過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應該解決問題的時候。”
凱西苦笑著望著彬彬，似乎有所感悟。
她慢慢地走到窗口，眺望著遠方，語氣有些沉重。
“彬彬，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應該怎麽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
“可是後天我們就要去美國了。”
彬彬知道母親早已經替他們定好星期天下午去美國的機票了。
“我會在去美國之前做一個決定。”
凱西沒有回頭，隻是凝神地望著窗外，若有所思。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
珊珊快樂地拉著阿芳，朝著美容院走來。
忽然，兩個人同時停住了腳步，她們不禁呆住了——
眼前，院子裏的鐵樹上全都係滿了五顏六色的彩燈和彩帶。閃閃的，亮亮的，像開滿了鮮豔奪目的花，煞是好看。
“怎麽回事？”
珊珊很是納悶，家裏並沒有什麽慶祝活動啊，怎麽會把院子打扮得如此漂亮呢？她不禁拉著阿芳，加快了腳步。這滿目的彩燈和彩帶、不禁惹得珊珊看花了眼。臨近家門，她才發現中天和小旭正站在她家門口，笑著望著她。
珊珊不由得又是一愣，詫異地看了看中天。
“這棵樹已經奉命開花了！”
中天指著不遠處的那棵樹，笑著對珊珊道。
“不知道我們的珊珊小姐氣消了嗎？”
“馬馬虎虎吧。”
珊珊心裏一陣欣喜激動，但仍不願表露出來，於是還是白了中天一眼，別過頭去，又板起了臉。
“小旭說，他有事要跟姐姐說。”
中天看了看小旭，又看了看珊珊，詭秘地一笑。
小旭乖巧地走到珊珊麵前，學著大人的樣，單膝跪下。
他眨了眨大眼睛，掏出一個絨盒，打開，呈現在珊珊眼前，深情地望著她道：“姐姐，我現在向你求婚，希望你當我的媽媽——”
絨盒裏竟然是一枚鑽戒。珊珊不由得紅了臉。
她逗趣地刮了小旭一下鼻子，責備道：“你這小鬼，胡說八道什麽呀！快起來，小心把褲子弄髒了——”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就不起來！”
小旭聰明地懇求道。
珊珊嗦了一眼中天，不屑地說道：“求婚這種事都要小孩來，一點誠意都沒有——”
“有有有，我有誠意的——”
中天迅速走到珊珊麵前，單膝跪下。
“錢珊珊小姐，請接受我的求婚——”中天一字一句，充滿了愛意和誠意。
“娶我做老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的條件很苛刻的。”
珊珊故意要看看中天的誠意如何，於是為難道。
“隻要你說，我一定能做到——”
“好，那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隻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不許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許欺負我，罵我，要相信我，別人欺負我，你要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的時候，你要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呢，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裏也要見到我。從今天開始，你心裏隻可以有我一個人。怎麽樣？你做得到嗎？”
珊珊一口氣把一大堆條件全吐了出來。
“做得到，我一定能做到。”
中天一臉肯定地望著珊珊。
珊珊情不自禁地笑了。她幸福地微笑著，輕輕地伸出左手的無名指。中天忙把戒指套在了珊珊的無名指上，深情地望著她。“好啊！珊珊姐姐做我媽媽了，珊珊姐姐做我媽媽了！”小旭高興得跳了起來。中天在一旁點燃了煙火，炫目的光芒映襯著三張幸福的臉。
沉浸在幸福中的珊珊，並沒有發現阿芳的離開，更沒有覺察到阿芳的悲傷。阿芳不辭而別，獨自一個人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頭。雖已深夜，可是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街邊的燈箱廣告牌閃閃爍爍，似乎湮沒了天上星星的光芒。阿芳突然覺得自己很累,心力交瘁。
為什麽別人的愛情，就能有一個美滿的結局，而自己的愛情卻注定要曆經磨難，悲情而終呢？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真是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阿芳忽地感到一陣難以抑製的寂寞，不禁停下腳步，坐在街邊的石椅上。
夜已深。彬彬靠在阿芳送給他的靠枕上，久久難眠。
再過一天，他就要和凱西一起去美國了——
這也許意味著，他很久都不能見到阿芳了。離別將近，彬彬格外地思念阿芳。
他情不自禁地拿起了電話，撥給阿芳—
可是，阿芳沒有接。
他再打——
可是，阿芳已經幹脆關了機。
彬彬合土手機，無助地閉上了眼睛，癱在桌上。此時，阿芳也是輾轉難眠。她最終還是狠下心，不接彬彬的電話。她怕自己心太軟，把持不住自己，在這個時候，耽誤了彬彬的大好前程。鞋架上，擺著彬彬送她的生日禮物——那雙紅色的皮鞋。阿芳眼眶有些潤，她不堪去觸碰那段太美好的回憶。她輕輕地拿起布，仔細擦著那雙鞋。而關於彬彬的種種，不容分說地跳了出來，硬是浮現在她的眼前.
星期天中午，阿芳吃過午飯坐在臥室裏發呆。
今天下午，彬彬就要飛去美國了。
自己要不要去送他呢？阿芳思量著。
她情不自禁地穿起那雙紅色皮鞋，仔細地打量起自己的腳來。
阿芳愣愣地望著鏡子中的紅皮鞋發呆——
皮鞋很合腳，仿佛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玫瑰般的紅色把她的雙腳映襯得越發得美麗。
這雙鞋裏包含著彬彬太多的好！
機場上，人來人往。
施婕把彬彬和凱西送到機場門口，就要匆匆回去。
近來，永其的公司遇到了大麻煩，而他的身體也變得很差，因此她放心不下，得立即趕回去照顧他。
於是、彬彬匆匆告別了母親，轉身和凱西一起走向候機大廳。
離登機還有一個小時，彬彬和凱西兩個人默默地坐在大廳裏等候，相對無語。
彬彬顯得有些焦急，時不時地回頭看，仿佛在等什麽人似的。
凱西望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裏有些酸酸的，她知道彬彬是在等阿芳的出現。她明白彬彬的心已經交給了阿芳，無論她怎麽努力，也無濟於事。逼一個心在別人身上的人愛上自己、給自己幸福，是件異常痛苦的事情。即便彬彬跟自己去了美國，他的心始終是阿芳的，那麽就算自己得到了他的人，又有什麽意義呢？凱西默默地告訴自己，眼眶有些濕潤。
彬彬顯得有些不耐煩，焦急地站起身，向四處不停地張望——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跳入他的眼簾。
是阿芳！
彬彬興奮地想衝過去，叫住阿芳——
可是，突然，凱西攔在了他麵前。“彬彬——”
“請你不要逼我！我會跟你去美國的。”
彬彬承諾道。
“不，趁現在還來得及，你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凱西望著彬彬，態度異常堅定。
彬彬望了望遠處的阿芳，想了想。
“我不會再反悔了。”為了父親，為了父親的公司。他必須哄住凱西，必須跟凱西去美國。
凱西苦笑了一聲、若有所思道：“也許反悔的人是我呢？”
“你說什麽？”
彬彬詫異地望著她。
凱西知道阿芳是為了她眼睛的事，而下保證說不和彬彬來往的；她知道阿芳和彬彬的分手是被迫的。這樣的一段感情又怎麽能說斷就斷呢？
凱西想了想、看著彬彬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在去美國之前，我會做一個決定嗎？彬彬，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將你的心交給她了？”
彬彬沉默無語，深深地低下頭去。
“回答我，請你看著我的眼睛！”
彬彬想了想，微微地抬起頭，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是真的很愛你，也希望你愛我。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努力，想挽回你的心，修複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是請你記住，我不想要一個心在別人身上的男人！”
忽然，凱西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機票，撕了，轉身就走。
她沒有回頭，當她把他的機票撕碎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頭了。瞬時，淚水情不自禁地從她的臉上滑落下來。
此時，阿芳焦急地環顧著四周，卻遍尋不著彬彬。
也許，自己真的晚來了一步，彬彬走了，就這樣永遠地遠離了她！
難道失去才算是永恒？
想到這兒，阿芳不由得低下了頭，失落感油然而生。
她情不自禁地走到了機場落地玻璃前，癡癡地望著遠方，想搜尋彬彬的影子。
透過機場大廳的玻璃窗，阿芳望著起飛漸漸遠去的飛機，眼淚奪眶而“彬彬，我也不想離開你的。”阿芳像是自言自語，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也是！”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阿芳滿臉淚水凝住了。彬彬微笑著看著阿芳。阿芳終於笑了，在她那滿是淚痕的臉上綻放出發自內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