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巴朗和跳跳 (1)
六月過去了，勞拉的學校臨近放假，學風琴的學費也付清了。勞拉學會了一些彈奏的基本技巧，可以和爸的小提琴一起合奏。但是她還是更喜歡聽爸單獨演奏小提琴。畢竟，這架風琴是留給瑪麗回家時享用的。
一天晚上，爸說道：“明天就是七月四日國慶節了，你們想不想去鎮上慶祝慶祝啊？”
“哦，不要了，還是像去年那樣在家裏慶祝吧，”卡琳說道，“我不喜歡一群人在一起放煙花，我寧願自己在家放。”
“我想在家裏吃好多好多的糖果。”格麗絲說出了她的想法。
“勞拉，我想懷德會和他的馬兒一起過來吧？”
“他沒提過此事，”勞拉答道，“但我也不想去慶祝。”
“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嗎？卡洛琳呢？”爸問道。
“當然也是這樣的了，如果你同意女兒們的想法。”媽朝她們笑了笑，“我會安排一頓國慶午餐的，孩子們幫我燒菜。”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很忙。他們要烤麵包，做水果派、雙層蛋糕。勞拉來到菜地，用手指輕輕地挖出剛長出來的馬鈴薯，以防損傷到馬鈴薯的根部。她輕鬆地挖到了足夠中午吃的馬鈴薯，然後又去摘了些外殼已經熟透的青豆。
煮好馬鈴薯和青豆的時候，媽也把一隻嫩雞給炸好了，然後在上麵澆上一層奶油。除茶水還沒煮好外，國慶節午餐就基本準備好了，爸還從鎮上帶回了檸檬，準備下午煮檸檬水喝，也還買了晚上要放的煙花，以及午餐後吃的糖果。
他把這些東西交給了媽，然後對勞拉說：“我在鎮上見到了懷德。他正和凱普·格蘭駕著那新買的馬車。那年輕人選錯了行業，他應該去做馴獅員，那兩匹馬比老鷹還要野，他和凱普用盡了全力才控製住它們。他讓我告訴你，如果你下午想出去玩的話，他會把馬車駛過來，但是你要作好準備自己上車，因為他無法下車幫你。他還讓我告訴你，又有一組馬等著訓練了。”
“我看他是存心想摔斷你的脖子！”媽說道，“我真希望是先摔斷他的。”
這真不像是溫柔的媽說出的話，大家都驚訝地盯著她。
“懷德會管好馬的，卡洛琳。別擔心。”爸信心十足地說道，“如果我當真見過一個天生懂馬的人，那這個人就非懷德莫屬了。”
“你真不想我去嗎？媽。”勞拉問道。
“勞拉，你必須自己做決定。”媽回答道，“你爸說是安全的，那就是安全的吧。”
他們慢慢地吃完午餐後，媽讓勞拉放下碗筷，如果真想去的話，就去換下衣服。“我來洗碗。”媽說道。
“但你都忙了一上午了啊。”勞拉反對道，“我可以洗碗的，還有時間換衣服。”
“你們倆都不用擔心洗碗的事情。”卡琳說道，“我來洗碗，格麗絲擦桌子。來吧，格麗絲。瑪麗和勞拉在我們這麽大的時候早就在做家務活了。”
因此勞拉就去準備了，在阿曼樂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之前從沒見過這兩匹馬。一匹是高大的紅棕色馬，有黑色馬鬃和馬尾。另外一匹是棕色大馬，身上帶有黑色斑點，頸上有白色斑點，那斑點有點像是公雞形狀，它那棕色的馬鬃上有一條白紋，就像公雞尾毛。
阿曼樂讓這兩匹搭檔奇怪的馬停了下來，勞拉便朝馬車走去。但那匹白斑棕馬卻突然直立了起來，前麵的兩個蹄子在空中胡亂翻騰，而那匹紅棕馬卻不斷地向前跳躍。阿曼樂隻好鬆開韁繩，飛馳而去，喊道：“我馬上回來。”
勞拉就站在那裏等著他，他圍著房子轉來轉去，最後當他再次讓馬停下時，勞拉快步走向馬車，但又被嚇回來了，因為那匹白斑馬又直立了起來，紅棕馬向前跳躍。
爸媽都站在勞拉身邊，卡琳拿著洗碗布站在門前觀看，格麗絲站在卡琳旁邊。他們都等待著，阿曼樂又圍著房子轉了起來。
媽說道：“勞拉，你最好還是別去了。”但是爸告訴她：“卡洛琳，她沒事的，懷德會駕馭好的。”
這次當阿曼樂再次停下時，他先將馬靠邊，然後緊緊拉住它們，好讓勞拉爬上去，並說道：“快！”
勞拉提著裙擺趕緊行動。她右手緊緊抓著折疊起的篷蓋支架，右腳踩在腳踏板上。當白斑馬直立，紅棕馬跳躍時，她的右腳已經踩在馬車裏了，身體也一下進了馬車。她抱怨道：“這些鐵環真要命啊。”馬車向前奔馳著，她拉緊裙子，用防塵布把棕色衣裙裹了起來。
“不要碰車篷！”阿曼樂說道。然後他們就沉默了。他專心致誌地駕著車，勞拉盡量把身子蜷縮成一團，以便騰出更多地方讓他好施展手腳，好好地駕馭這兩匹馬。
他們朝北邊駛去。當他們像風一般駛過人群時，她發現大家都趕緊給他們讓路，她還看見凱普?格蘭朝她揮了揮手。
然後她還慶幸自己之前用絲帶把蝴蝶結縫在帽子邊緣上，她確信縫線應該很結實。
馬兒接著改成了快跑，阿曼樂說道：“有人說你不會去的，但凱普說你會去。”
“他和別人打賭，說我肯定會去嗎？”勞拉問道。
“反正我沒有和他打賭，如果你想知道這個。”阿曼樂答道，“我不會在女孩子身上下賭注的，而且我也不確定你是否喜歡坐這樣的馬車。”
“那兩匹小馬呢？”勞拉問道。
“賣掉了。”
“但王子和淑女……”勞拉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是在批評這兩匹馬，我隻是想知道王子和淑女有了什麽事嗎？”
“沒什麽啊。隻是淑女懷孕了，王子沒了淑女，就跑不好。有人出三百美元買那兩匹馬，它們非常相配，又受過良好的訓練，值這個價錢，好價錢可不是天天都能遇上的。現在這兩匹馬隻花了我兩百美元，我還賺了一百美元呢，而且我想等我訓練好後，我可以以更高的價格把它們賣掉，如果我願意賣的話。而且我覺得訓練它們很有意思，你不覺得嗎？”
“嗯，是啊！”勞拉回答道，“我們要讓它們更加溫馴。”
“我也是這樣想的。對了，那個帶斑點的叫巴朗，那個紅棕色的叫跳跳。我們還是別到野餐區去了，鞭炮會嚇著它們的。”阿曼樂說道。
這兩匹馬兒在草原上不停地奔跑。前一夜下過雨，地麵積起了一些水，可巴朗和跳跳卻不願弄髒它們的蹄子，還沒遇著水窪，它們便飛快地往前跳，馬車也被拖著往前飛過水窪。可勞拉的帽子上一點兒也沒濺著水。
國慶節這天陽光明媚，勞拉想不明白為什麽阿曼樂不把篷頂給拉上來。不久，他就說道：“對不起，如果我把篷頂拉上來，這兩匹馬會被嚇倒的，那我就不能確定是否可以控製它們了。當初要不是凱普把篷頂放下來，根本就無法把這馬車套在它們身上。”
因此，他們就頂著烈日，冒著風，在草原上飛跑。碧藍的天空中，朵朵白雲緩緩移動。最後他們到達了幽靈湖，然後又從另一條路返回。
“我們已經跑了六十英裏了，”阿曼樂在快到勞拉家的時候說道，“我想它們會讓你下去的，我不敢下去幫你，害怕它們跑走了。”
“我可以自己下去，”勞拉說道，“別讓馬兒跑了，可你不想下來吃晚飯嗎？”
“我想啊，可我必須要回到鎮上去，讓凱普幫我把它們卸下來。你下車的時候，不要搖晃篷頂。”
勞拉盡量不去搖，可還是搖晃了一點點，巴朗跳了起來，跳跳也往前躍，然後它們就飛馳而去。
當阿曼樂在下一個禮拜天到來的時候，勞拉就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馬兒一下來，她就飛快地跳上馬車。
它們之前是向東走的，今天它們還是這樣走。一會兒它們就變得安靜起來，阿曼樂選了一條迂回路線，趕車到了雙湖區，很快穿過了那兩湖間的狹窄地段，馬兒既沒有直立也沒有向前躍。回來的時候它們都以穩健的步伐前進著。
“這個禮拜我一直在訓練它們，我想它們已經知道該怎樣走路了。”阿曼樂說。
“可是當它們一旦變老實了，就不好玩兒了。”
“你真這麽想？嗯，那我們就來看看拉起車篷會是什麽樣的吧。抓緊喲。”
勞拉還來不及抓緊她那邊的車篷支架，阿曼樂已經飛快地抓好了。她迅速地像阿曼樂那樣把支架的鉸鏈拉緊，把車篷支了起來，固定好。
跳跳立馬就跳了起來，勞拉看到巴朗直立起來，她深吸了口氣。巴朗的蹄子越抬越高，它的前蹄子在空中亂踢。巨大的背部在擋泥板前不斷地向上抬，眼看整個馬車就要往後翻了，這時巴朗用力一躍，和跳跳一起狂奔起來。馬車在快速前進中越搖越厲害，馬匹嚇得失魂落魄，拚命地往前跑。
阿曼樂直直地拉著緊繃的韁繩不敢鬆手。勞拉縮著身子躲在角落裏，大氣不敢出，心裏一直暗自祈禱，馬匹千萬不要把韁繩給繃斷了。
最後馬匹累了，稍微慢了下來。阿曼樂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裏一下踏實多了。“好玩兒嗎？”他笑著問勞拉。
勞拉顫抖著笑了笑，說：“好玩兒，隻要韁繩不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