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豎立靶子
唐歌最近的心情,遠說不上好。
就是在如今,他仍正在劍修院教師專屬的八級劍塔之中,坐在椅上閉目凝神,想著如何麵對現今的情形。
而不是像往年開學時一樣,去那各個劍塔下的廣場上教導各個新來的劍修。
八級劍塔其實不過是湊個名字,僅僅是一座木質小樓,沒什麽塔的樣子,但華榮劍派劍修院的所有教師都在此間高樓裏生活的。
唐歌就在這八級劍塔的最高一層第八層,看起來是一位約麽五十歲左右的男子,但是頭發依舊烏黑。濃眉大眼,方正的一張臉上少有哀色。
常人也僅能從額上的些許皺紋看出一些歲月的痕跡,唐歌眼內的睿智更是讓人知道,他並不是你一眼能夠看清的人物。
而他身著的白袍右上角,那裏繡著的一柄金色利劍也表明著他的修為——劍王。
在華榮劍派,劍王唐歌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存在。
其實在整個劍之大陸,任何一名劍王都是不同尋常的存在,不過唐歌是其中更特別的一位。
年少時候,唐歌天賦出眾。加入華榮劍派之後,更是讓人驚奇。
不過三十歲,唐歌已經成為華榮劍派最年輕的劍魂。
而三十五歲起,唐歌就開始接手華榮劍派劍修院,成了這個華榮劍派培養新一代劍修場所的最高掌控人。
到如今,二十年匆匆過去,他已經成為華榮劍派之中修為最高的劍王存在。
更令人驚奇的是,在這已經存在了三百餘年的華榮劍派的一池平靜水中,唐歌投下了屬於他的石子。
三月之前,一群不願投靠家族的劍修院弟子在華家與榮家之外,又新立一家劍家。
而唐歌被那些人推選做了劍家家主後,就連華榮兩家也不敢輕視這劍家了。
這新的劍家,擁有一位劍王,三位劍魂,劍師數十。
可是如今,唐歌依然受到了挑戰。
十日之前,就在這一屆的新生入住一級塔的時候,他得到了一個消息。
他劍家的一位副家主,也是這劍修院的副院長之一—劍魂強者樂亭被人發現死在了無別城。
誰都知道,那是榮家的地盤。
一個劍魂莫名身死,這是一次裸的報複。
而華榮兩家也就是以這樣血腥的方式,徹底顯示了對劍家的成立引出不滿。
劍家的三位劍魂強者,一為劍魂後期的劉同可,剩下兩個都為劍魂中期的任憑路與樂亭。
樂亭這一死,唐歌的心思有陰沉了許多。
樂亭之死,榮家華家編的有模有樣。
什麽意外身亡,荒獸襲擊等等等等,但歸根結底,都將責任推到了一旁。
其實無論過程被編的如何詭秘奇異,如何千奇百轉,目的隻有一個。
他們就是發出了一個訊息:作為華榮劍派的頂梁存在,我們兩個家族的利益不容侵犯。你瞧,你劍家的一個劍魂存在都在我們這裏莫名身死,你還用想更多的麽?
早些放棄吧,安心做你的劍修院院長豈不很好?成立劍家挑戰的可不僅僅是華榮劍派,而是整個大陸之上,所有掌控劍派的家族。
現如今,即要為教授學生尋找最佳的方案,又要為了對抗華榮兩家而處處冥思,再加上自身劍王修為的保持也需要時刻緊張不能放鬆,唐歌劍王的生活的確不是太好。
可他依舊沉穩,作為劍家的家長,他還有一些手段的。
這些手段雖然說不上光明,可是依舊有效。
拿著手中的卡片,唐歌口中念道:“梁靖,十五歲,劍士初期修為。大乾城劍壇辛台連敗鶴嘴劍、便步劍,劍技基礎紮實,有荒獸獵人經驗,悟性極高。善於三招之後,一劍解決敵人。所用入門劍技不明,可能是自創劍技。三月內修煉至劍士,估計所修功法應至少為地級以上。據估計為西方臨派被滅之後的流民之一,但具體身世仍舊不明。為人略有傲氣,易受激。”
念過之後,唐歌欣慰的一笑,自語道:“鄂飛徒兒給我找的這個靶子,還真算不錯。”
說完,聽得門外有些響動,於是衝著屋子的門外說道:“榮奎麽?進來吧。”
一人懶散的推門走進屋中,正是那一級劍塔之中最為出類的榮奎。
榮奎見了唐歌,雖然身上鄭重的行了一禮,可是臉上依舊怠笑。
唐歌見到這位自己收養的劍道天才,也是笑了一笑。
站起身來,走到榮奎麵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這性子可要改改了,天天讓人看著如此懶散,怎麽能成?若是你每日肯多花幾個時辰修煉,那麽早都是這劍之大陸上最年輕的劍師了吧?”
榮奎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的說道:“劍師有什麽用,不過是多發幾道劍氣罷了。就那個華家叫做華安的劍師,我也不是沒有跟他切磋過,不過爾爾。天下劍師都是他那個樣子,我也不必多去修煉的。”
唐歌沒奈何的搖搖頭,歎了一聲道:“從小你就是這樣,瞧不起任何人。那華安雖然於劍道一脈不是最頂尖的天資,可也是第一流的。你上次能勝他,也是他不願使用劍氣罷了。這劍之大陸,天資過人、悟性超凡的劍修多不勝數,總會有那麽一些會超過你,你也不要太過自傲。”
榮奎又打了一個哈欠,拔出了腰間的竹節劍道:“怎麽?院長您認為新來的那小子能贏過我麽?”
唐歌沒有答他,而是反問道:“那人已經來了麽?”
榮奎撇了撇嘴,將整個人倚到了屋內的一張桌子上。
將竹節拍到桌上,又在桌上拿了水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這才道:“我才把他的消息透給那華寧,就已經聽人說那小子已經到了。估計再有半刻,也就被推到您這裏來了。”
唐歌略一思量,口中又道:“你見過了?”
榮奎一口將那茶水喝光,搖搖頭道:“見他做什麽?”
唐歌無聲笑了一下,心下知道自己這個外表懶慢,內裏驕傲的弟子實在是看不慣自己讓他去外人麵前吹捧另外一人的修煉天賦。
不過他也不點破,也去那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品了一口茶,唐歌說道:“我這一生,收了三個弟子。鄂飛和憑路都是當年我在剛剛接手劍修院時收下的,如今都修煉到了劍魂階。就是鄂飛的心法品階低了些,日後的修行不太好過,所以我將他排在劍家之外,讓他安心修行。且不說他們兩個,榮奎,你的天資悟性,不是常人能比,修行的更是地級中階功法。若不是我唐歌還有些勢力,說不定你早被那榮家搶了回去。”
榮奎聽到榮家二字,隻是冷笑兩聲,重又將放到桌上的竹節劍插回腰間。
唐歌見此暗自搖頭,又是說道:“如今我是劍家家主,華榮兩家子弟在這劍修院內常常尋事。如今給他們立一個靶子,那對我劍家的攻擊就會少了許多。我也知道你榮奎想要占他那個位子,去接受各方挑戰。可是你和那所謂的梁靖不同,你是我的弟子,推你出去,你的後麵還會有我的影子,咱們劍家還是會受到攻擊。可是就算我現在就將梁靖收入劍家,別人也隻會認為我是為了他的天資,而對他根本不認同是我們劍家的人。況且他與那華家還有些舊恨,如此這個靶子由他來當是再合適不過的,你也不需多想。”
這時,門外麵又有一個聲音說道:“唐師可在麽?”
榮奎聽了,趕忙坐正了身子。
唐歌一笑,那門外之人正是他的二弟子任憑路。
此人為人方正,極看不慣自己的這位榮奎小師弟經常懶散怠慢,於是常常用他的劍魂修為來教導榮奎。
這也就使得一向懶慢的榮奎最為害怕這個二師兄,甚至一見麵就有些心虛之感。
唐歌沉聲道:“是憑路麽?我在,有什麽事情?”
那任憑路在門外又是說道:“有一人持著華榮劍章前來,自稱是鄂飛師兄派來的,要見唐師。看那模樣,倒不像是假的。”
唐歌說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先招待一下,過一會我就過去。”
任憑路應道:“是,唐師。”說完沒有了聲息,想是應該退下了。
唐歌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對榮奎說道:“我這就去見那個靶子了,你跟不跟師父去?好歹要見見,那也是未來你在劍家的同袍。”
榮奎剛剛見任憑路沒有進來,再次斜躺在椅子上,聽了唐歌這話說道:“師父,你不是真要將他收進劍家吧?他果真有這個資格?”
“資格麽,你若是想檢驗一下也可。”唐歌又笑了:“那麽就這樣決定,如若你勝了他,就拿你做靶子,讓他做個普通學生。若是他勝了你,我就將他收入劍家,好生安排。”
榮奎聽得,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手中拿著竹節劍推門走了。
臨走時口中說道:“師父,我現行一步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壓下修為同他好好玩上一場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有大師兄說的那麽強。三個月修到劍士,四招內連敗入門劍法,嘿嘿,希望不過爾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