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報複再報複
老師在校園裏被砸,這可是一中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嫌疑人自然是住校的學生。
校長召開全校大會,親自痛斥了這一項的罪惡。
說一句,一中校長的名字叫馮長福。
簡稱“娼婦”
後來郭慕華在省城遇到一個東北來的鮮族殺手,名字也很有特色,叫做“樸昌範”。乍一聽,以為“嫖娼犯”呢。
娼婦校長在上麵說的痛心疾首,唾沫橫飛,學生們卻都是嘻嘻哈哈。
趙金強很黃很暴力,他在同學們的心裏,根本沒有好印象,這一回他被砸,同學們都是拍手稱快。
所以趙金強懷疑的人不少,不過最懷疑的是陸張飛。
於是陸張飛受到學校的重點照顧,被查問好幾次,什麽昨晚你幾點睡覺的啊,有沒有出宿舍啊?
陸張飛一口咬定自己熄燈之後就睡覺了。
同宿舍的同學都給他證明。
雖然大家知道,他昨晚出去過一趟,但沒有人當漢奸。
順便說一句,本人最鄙視的就是學校裏的信息員,什麽不好做,非要當漢奸?舉報同學和老師,隻為爭先進?入當?
難道人格和情誼,比不上那點東西?
事情查不出,隻好不了了之。
其實學校也不願意查,傳出去對學校名聲不好,應付一下,給趙金強一點麵子,說學校調查了,但查不出結果,你又沒有看清楚是誰,所以隻能慢慢查,你不要著急。
在中國,慢慢查,其實就是不查了。
當然,還要多虧了陸張飛的班主任胸花姐。
胸花姐其實四十多了,個子不高,以**肥臀著稱,所以同學們親熱的稱她胸花姐。
胸花姐為人極潑辣,出言無忌,男子漢的脾氣,是一中僅有的一個女性班主任。一日上課時,說到“乳”字,有一個男生在下麵****的笑,她怒喝:“笑什麽笑?沒見過是吧?回去看你媽去!”
全班啞然。
她的課,牛學恒也是不敢搗亂的。
胸花姐凶歸凶,但護犢子,當知道學校把陸張飛視為頭號嫌疑人的時候,立刻就不願意了,扯開嗓門和“娼婦”校長喊,喊的校長一腦門的冷汗,趕緊的了結此案。
趙金強傷好之後,回到學校老實了很多,再也不敢隨意打學生。
他怕哪一天再有人給他扔磚頭。
這是後話。
這事發生時,郭慕華雖然不在場,但卻知道一定是陸張飛幹的。能在冬天裏的深夜凍一個小時的,隻有陸張飛,甚至那一天晚上如果沒有得手,陸張飛一定還會繼續,直到得手的那一天。
趙金強其實應該慶幸,這時的陸張飛沒有殺心,要是三年後,他這麽的欺辱陸張飛,他挨的就不是一磚頭,而是一砍刀了。
這就是陸張飛,你千萬不要惹他,惹了他、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
韓森林依然在糾纏著林詩音。
他借著班長的身份——他是191班的班長,以班務活動的理由,接近林詩音。林詩音是189班的班長,很多事情對方有理有據,她還真不能一口回絕。
韓森林看起來文質彬彬,說話得體禮貌,家裏又有錢,屬於是高帥富,對女生很有吸引力的,一中很多的女生都向他拋媚眼,一種隻要他招手,就投懷送抱的架勢,但他卻看不上,眼裏隻有林詩音,非要把林詩音追到手不可。
他對林詩音的追求,在高一班的十幾個班務委員間是公開的秘密。而林詩音對他的冷淡,甚至是敵視,也是明擺著的事。
這些事情,郭慕華都知道,但韓森林沒有公開騷擾林詩音,算是做到了以前的承諾,郭慕華也就不管。學校裏對林詩音傾心的人多了,寫情書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挨個管也管不過來。
林詩音是有主見的。
這一點,韓森林經過這些日子的努力,很清楚,也很惱火。
“老大!”卷毛狗雙手插在兜裏,得意洋洋的走了過來,大海子跟在他的身後。
“怎麽?你們和人動手了?”韓森林瞥了一眼,看出卷毛狗右臉上有拳印。
“嗯。”卷毛狗得意的說:“剛才在學校門口遇見劉國慶了,我和大海子教訓了他一頓。媽逼的,總算是把他打服了。”他吹噓著。
韓森林眉頭皺起來,這一段時間,他避免和郭慕華發生衝突,一,是沒有勝利的把握,萬一輸了,對他在學校的聲望有很大的影響;二,不想給林詩音造成壞印象,三,他正在收編雷震子的人馬,需要些時間。
可現在卷毛狗把劉國慶打了,劉國慶是郭慕華的小弟,郭慕華不會罷休的。
韓森林搖頭。
見老大臉色陰沉,不高興的樣子,卷毛狗說:“老大。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咱們手下已經有這麽多小弟了,不用再忍了,該和他們鬥一鬥了,我就不信鬥不過!”
韓森林陰沉著臉,潑冷水:“你忘記二中的劉浩祥了嗎?他們人少嗎?不也敗了嗎?”
“那是劉浩祥廢物!一出手就讓郭慕華給摁住了……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老大!”卷毛狗摩拳擦掌,恨得牙癢癢,“我們動手吧?”
韓森林看大海子默不出聲,知道這是兩人商議的結果,上一次給牛學恒道歉,兩人是打碎了牙往肚裏咽,憋屈極了,這一次兩人不想忍了,要雄起了。
也是,兩人從小就不是好東西,沒栽過這麽大的麵子,被牛學恒在教室毒打,反過來還要賠禮,這口氣一直咽不下去啊。
韓森林想一下,點頭,“既然你們這麽有信心,那咱們就和他們幹一場……”
卷毛狗握著拳頭:“老大你放心,這回一定讓他們滿地找牙……”
當劉國慶鼻青臉腫的回教室時,郭慕華吃了一驚,走過去問。
劉國慶揉著傷口,剛開始不想說,在追問之下,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中午放學後,劉國慶在食堂吃完飯,就走出校門,到學校附近的街道轉悠去了,他不是欣賞街景,而是想看看有沒有店鋪招學徒或者小工的,要是有,他就找個零工打打,錢多錢少沒關係,隻有給錢就行。附近轉悠了一圈,發現沒有,他隻好沮喪的回學校。在學校門口,遇見了卷毛狗和大海子。
“嗨,站住!”卷毛狗叫他。
劉國慶心裏不爽,但還是站住了,想看看對方想要幹什麽。
卷毛狗和大海子走到他身前,上上下下的看他。
“幹嘛?有事?”劉國慶翻了一下白眼,雙手插在褲兜裏。
卷毛狗看著他,忽然笑了,轉頭對大海子說:“我說的沒錯吧,這小子就是一個愣頭青,看那眼神,純粹欠揍的貨!”兩人都笑了起來。
劉國慶的火立刻上來了,“你說誰是愣頭青?誰欠揍?”
“急了,急了,哈哈!”卷毛狗笑的更大聲。
劉國慶家裏窮,最怕打架後,同學到家裏要賠償,媽媽哭泣的眼淚,所以從小到大,他是能忍就忍,盡量不和別人衝突。今天看出卷毛狗和大海子不懷好意,哼了一聲,轉身向學校走去。
“別走啊?”卷毛狗跳到前麵,擋住他的路,嬉皮笑臉的,“話還沒說完呢……”
“讓開!”劉國慶實在忍不住,伸手推了卷毛狗一把。
卷毛狗的臉色沉了下來,“你媽逼的推我幹什麽?”
劉國慶不回答,想要繞著走。
忽然背後被人一推,腳下一絆,險些跌倒。還沒有回頭,頭發就已經被卷毛狗抓住了,後腦上挨了一拳,小腿上吃了一腳,卷毛狗和大海子圍住他打了起來。一邊打,卷毛狗還一邊叫囂:“讓你跟著郭慕華牛逼!呸!爺爺我照樣想打就打!讓他來救你啊?哈哈……叫啊,叫啊!”
路過的學生看見有人打架,都停下來看熱鬧。
劉國慶頭發被抓,覺得頭皮都要被扯下來了,他一手護住頭發,使勁掰住抓頭發的手,另一隻手狠狠的向卷毛狗的臉上砸了一拳。卷毛狗沒想到他頭發被抓,居然也能有這樣有力的反擊,一下沒躲開,右臉青腫起來。這一下吃了虧,他氣壞了,對著劉國慶亂踹。
劉國慶一邊掙紮,一邊拚命還手,但因為頭發被抓,失了先機,在卷毛狗和大海子兩人的攻擊下,漸漸沒了抵抗能力。
大海子比卷毛狗下手更狠,雖然悶不出聲,但每一下使的都是全身的勁。
很快,一分鍾的時候,劉國慶就倒在了地上,雙手抱頭,一聲不吭的任他們跺踏。
卷毛狗本想打的他求饒,但劉國慶天生硬氣種,別說求饒了,就是哼哈也沒有。
卷毛狗和大海子打著他,就像是在打一塊木頭。
木頭不疼,他們的手腳倒是被震疼了,同時也累了,終於氣喘籲籲的住手,呸了一口,揚長去了。
有189班的同學扶起劉國慶,劉國慶鼻青臉腫的,嘴角帶著血,走路也一瘸一拐。
聽完了,郭慕華握緊拳頭,在桌上拍了一下。
劉國慶被打,比他自己被打還難受。
圍在旁邊的同學也都是恨:“太欺負人了……”“是啊,這個卷毛狗這麽狂?”
郭慕華沒有說什麽,轉頭尋找周晨雨,他要讓周晨雨去下戰書,非替劉國慶討回這個公道不可。
周晨雨不在身邊。
“周晨雨呢?”郭慕華問身邊的一個同學。
“我在這呢,”周晨雨分開人群,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見鼻青臉腫的劉國慶,先驚訝了一下,然後像是明白了。
“老郭,韓森林那邊的信!”周晨雨把手裏的一張對折的紙片遞給郭慕華。
郭慕華打開看,上麵隻有一句話:今天下午放學,操場後麵的小林子見。
沒有落款,不過從龍飛鳳舞的筆跡看,應該不是卷毛狗或者大海子的,他們的字不可能這麽漂亮。
郭慕華把紙片重新折好,對身邊的同學說:“都回座位吧,看什麽,老師一會就來了。”
眼角瞥見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關切的看著這裏,是林詩音。
李嬌麗趴在她課桌上,低聲的和她說著什麽。
從她們兩同情的目光看,她們隻知道劉國慶被打,還不知道晚上的決鬥。
下午第一節課是政治課。
政治老師最愛長籲短歎,口頭禪是:“你們是不是要造反?”
他姓尹,所以名為尹造反。
尹造反看見劉國慶鼻青臉腫,笑:“怎麽了劉國慶?參加太平天國了?”
全班笑。
郭慕華,周晨雨,林詩音等幾個親近的人沒有笑。
劉國慶的頭都要埋到書裏麵了。
郭慕華第一次覺得,這個尹造反挺膩味人的。
下午放學,郭慕華讓周晨雨把兄弟們叫來,牛學恒這幾天正覺得沒勁呢,聽說國慶被打,韓森林下了戰書,終於可以舒展筋骨了,他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狠狠一撚:“韓森林那幫子人,早該收拾了,走!”
這一次比起前幾次,每個人的經驗都是豐富了,牛學恒在腰裏藏著一把刀,鼓鼓的,逼急了就捅人。別的人各尋武器,有拿著桌腿的,有拿著棍子的。一共十幾個,還是參加和二中鬥毆的原班人馬。
這些人需要磨練。
“國慶,今天你不用動手,就看著,一會聽我的安排。”
劉國慶答應。
郭慕華走進操場後麵的小樹林,身後跟著牛學恒陸張飛等十幾個兄弟。這片小林子並不大,是一中第一屆建校領導的綠化功績,配合著圍牆上的“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到現在已經長的很旺盛了。雖然是冬天,但要在裏麵做點什麽,外麵還真看不大清楚。
林子中間有塊空地。
卷毛狗大海子領著一幫子的人正等著呢。
並不見韓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