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重新洗牌
九州詫異地看著報紙,許久一動不動。李杜易一把將報紙搶過來,“哇!樂正雲為金融市場重新洗牌?”
“這次長樂集團的做法的確狠厲。”李淮遠先生搖頭,“想不到。”
“老姐,你怎麽了?”李杜易狐疑地望著失神的赫連九州,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九州回過神來,隻說了一句話,“他受傷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驚動世紀的並購案所吸引,無暇顧及樂正雲額發下那並不顯眼的白紗布,以及上麵如朱砂似的一點紅痕。可赫連九州並沒有看那些文采飛揚的新聞,她的視線從一開始就被那小小的照片凝住。
那洗月的眸子曾經風華璀璨,在這照片中卻冷卻成冰;那臉頰在微笑時有淡淡的紅雲,在這畫麵中卻簡單成無情;那人曾經溫和耳語,在這報紙中卻仿佛對眼前地一切有說不出的疏離。
九州的心隱隱作痛,不知為何不願看他如雪般的眸光。
李杜易仔細看去,果然發現樂正雲步出商廈的那一張照片中,額上隱有包紮的痕跡。
“這是怎麽回事?被揍了,還是被撞了?”李杜易也擔憂地嘀咕道。
怔怔地注視著照片,九州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發生了什麽事,而她並不知情。所以,樂正雲才會用這樣殘酷的辦法來對待他與安危的合約。
李杜易唯恐天下不亂地搖頭,“別把腦袋撞壞了。”
九州眉心突然一跳,別把腦袋撞壞了……不,不是,難道這傷痕讓他恢複了記憶?
這個想法讓九州頓時有些慌了。
為什麽出賣‘千島湖夢’?為什麽要將唐韻的資金吸進一個陷阱中?為什麽要……和素昧平生的赫連九州交往?他緩緩坐直了脊背,靜靜地望著自己,竟然笑了一下,“你已不信我,何須再問。”
那一幕仿若還留有心痛的殘痕,自己冷漠質問的聲音猶在耳畔,那人心碎的微笑還在記憶中回旋……九州的拳握緊了。她並非害怕直麵自己的錯誤,而是不願他再舔嚐那樣的痛苦。
萬一他真的想起來了,他將如何麵對那一段過往……
臨湖別墅。
“雲,這次的事情下手太重,恐怕犯了眾怒。”樂正承宇憂心忡忡地走進房內。
“我知道。”
“你當真是為了父親的事,要對姚大海……”
樂正雲心中微微一涼,望著兄長儒雅關懷的臉,什麽也說不出來。
“如今媒體和業內都一邊倒地聲討你的並購,恐怕……”
樂正雲站起身來,“這些明處的聲討都雷聲大雨點小,不足為懼。我擔心的倒是這兩家企業背後的黑道股東,不會就此罷手。”
窗外太陽光如雨一般灑在青碧的夏木上,樹葉茂盛到了極致,反而讓人有種憂心,隻怕秋霜不遠了。
“哥,你去國外度假一段時間可好?”樂正雲收回視線,溫和地看著樂正承宇。
樂正承宇愣了一下。樂正雲自從接受蘇問的三百億資產之後,第一次又露出了他熟悉的眼神。睫下掩映著幾許美若凋零的風華,令人心疼之極。
“我已備受爭議,過渡期內接手長樂集團,等並購之後走上正軌,便接你回來。到時你一身清閑,才好施展拳腳。否則踏進這渾水,與我一般,身上插滿四麵八方的矛頭,在安定時期反而會阻礙長樂集團的發展。”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兄弟兩人的談話。
“李先生和宋小姐求見。”吳嫂帶著兩個人進來了。
來客的尊容卻讓人大跌眼鏡——宋笑雅滿身花花綠綠的奶油,背著大羽毛球拍,神情卻一股悲壯,李恒遠向來得體的西裝上也一片狼藉。
樂正雲示意吳嫂看茶,淡淡抬眸,“你們去蛋糕店打劫了?”
“是用蛋糕打架了!真TMD背,在羽毛球場也能碰到這個災星!”宋笑雅委屈地吼道,一邊小跑到樂正雲身邊,“雲哥哥,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嗎?九兒買了蛋糕給你,可惜……”
不僅樂正雲神色一動,樂正承宇也表情觸動。這個生日是雲雪衣的忌日,多少年來全家人都回避著這一道不堪碰觸的傷。在樂正端成去世之後,那些掩藏在塵封歲月中的殘忍事實,更讓這一天成了難以釋懷的傷痕。
如今發生的事情太多,竟無人再記得這生日了。
宋笑雅睜圓了玻璃彈珠一樣明亮的大眼睛,“雲哥哥,你不高興嗎?那些什麽並購的破事姑奶奶全都不懂,也不要你為那些無聊的事不高興!”她伸出滿是蛋糕的手來,上麵一塊長壽糕也被奶油糊花了,“還好這個還能吃,小時候你也給九兒吃過的。”
樂正雲的水眸破出痛楚和溫暖,似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一時無人說話的壓抑中,李恒遠突然冷冷地打破了沉默,“宋小姐,盡快說正題。我的時間有限。”
宋笑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過頭來瞧著樂正雲,滿是奶油的臉上竟仿佛燃燒了起來。她難得吞吞吐吐了一次,“雲……雲哥哥……我……我說……”覺得四周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她終於心一橫,大聲嚷了出來,“雲哥哥,我向你求婚!”
嘩啦!樂正承宇身側的椅子倒了。
宋笑雅滿臉豁出去的破罐破摔,硬著頭皮大聲道:“我老爸老媽承諾隻要我能追到你,就可以和這個變態大叔解除婚約。我……我是真的喜歡你!”一向惡霸的少女臉燒紅了。
“樂正先生,如果你能應允,李某人也感激不盡。”李恒遠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來,悠閑地坐了下來。
“自私自利的小人!”宋笑雅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赫連九州怎麽說也是你的侄女,你為了自己脫身幫著她的情敵說話,心腸實在夠黑,臉皮實在夠厚!”
聽到赫連九州四個字,樂正雲眸子微微一動。
“小朋友,我不得不說,其一,你有沒有資格做九州的情敵,我尚且懷疑;其二,一個男人如此心黑皮厚地隻為與你撇清關係,足見你做女人做得多麽失敗。”
“你這隻沒口德的大虱子!”宋笑雅揮拳朝那可惡的笑容砸去。
“我提醒你……”李恒遠側身避開她的攻擊,話未說完,宋笑雅一個收力不住,朝地上摔去,卻被一隻大手拉住衣領。
“誰要你拉我!老變態!”
“我放手了。”李恒遠聳聳肩,隻聽見一聲驚呼,宋笑雅的臉再次砸向地麵,卻在離地麵隻有幾厘米的地方,再次被拉住衣領。李恒遠的笑容如同貓耍耗子,“我一向最懂得憐香惜玉,卻不會憐惜大嗓門的潑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