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掙紮 (2)

那個男人攔住了裴雪，讓她給個說法。裴雪說：“你先等著，買火車票還得排隊呢，總得有個先來後到。我跟你說李明，天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一抓一大把。”裴雪在前麵走，大聲說：“李明你給我聽好，十天之內，你給我準備好，我們再來一次婚禮，我要在大教堂。還有，你的公司有多少錢，都得匯報給我，我得知道你到底有多少錢。反正我是看出來了，不管住你的錢，你這個家夥不老實。你今天必須給我寫個檢討，都寫下來。你要是不寫，我寫，你簽字！”

裴雪拉著李明上樓，來到自己的房間，找出一張紙，吆喝著：“快點，寫檢討。”李明樂了，說：“你快點讓那個男的走，別弄個情敵堵在門口。”

裴雪打開窗戶，衝下麵喊：“你先走吧，下次還有機會，說不定李明又變卦了。”裴雪把窗戶關了，聽見一陣汽車發動的聲音。然後她又氣呼呼地說：“我告訴你李明，這次你要是再食言，我得罰你款，讓你交違約金。你得把卡放我這裏，裏麵先打上兩百萬，要是食言，這錢就歸我了。”

李明看那個男的走了，上來抱住裴雪，把她摔到床上，直撓她的癢癢肉。沒想到裴雪沒笑，反而哭了，一巴掌甩在李明的臉上，接著又是一巴掌。她大聲罵道：“李明，你什麽時候才能正經起來？我在跟你說結婚的事情，你是不是真想後悔一輩子？”

李明這才老實了，拍拍裴雪的肩。裴雪撲上來，一口咬住了李明的胳膊，使勁咬，臉上掛著淚。李明忍住了，讓她咬個痛快。

染指房地產

李明與裴雪再次舉辦婚禮這件事很快在公司傳開了。裴雪再次穿上紅色的小襖，紅色的小皮鞋，走起路來咯咯響。她又興奮地出現在明智科技。這次出現在這裏的有兩件事情，一件事當然是操辦婚禮，另一件事是明智科技打算置辦寫字樓。

婚禮由裴雪一手操辦，這次她打算在教堂裏辦個儀式，請牧師來當見證人。裴雪的想法很簡單，要讓上帝來見證他們的婚禮。但是，這事兒遇到了一點問題，因為教堂很難申請，並且還需要真正的牧師來主持。這樣，婚禮需要排到一個半月之後。

關於明智科技買寫字樓的事情，很久前董事會就已經明確了，也在招股說明書提到了。不過招股說明書說這筆錢是用來承建新一代產品的開發中心。

李明有一個同學正在做房地產，他的房產項目包括一部分商業地產和住宅地產。裴雪跟這個同學也很熟，得知李明要買寫字樓，便極力撮合他們合作一把。那個同學知道明智科技在股市上募集了大量資金，感覺兩位“同學加商界精英”的合作機會到了，豈能錯過，於是跟李明商量了一個融資方案，從明智科技融資六億元來補充目前項目的資金缺口，借款期限為十個月，並承諾給予百分之十五的融資費用。如果明智科技需要買寫字樓，可以從這筆錢裏扣，價格是市場上最優惠的。裴雪也知道這個方案，覺得對雙方都有利，就鼓勵李明與那個同學合作。

明智科技募集來的資金要根據招股說明書裏的規劃使用：保薦人拿走應得的部分；扣除官麵的各種費用；還有一部分重要費用是忠信孟投和慧金為滿足上市條件而製作的財務規劃，用了很多錢做業績，關於這些錢，股東方已經商量好了，可以通過合同的方式還給投資方，至於采用什麽樣的方式，可以慢慢解決；還有一部分銀行貸款需要償還。把這些都分配完之後，資金還是十分充裕。上市時招股說明書裏的資金規劃，在資金需求方麵都是高回報的。另外在資金分配上，有購買設備和組建開發隊伍的規劃，這些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分批使用，並非一次性把錢都花出去。

基於這種情況，李明提出把錢借給房地產公司。原來是有不同意見的，主要是王小利和吳賢覺得不合適，認為錢可以投到其他地方。裴雪知道這個情況之後，給李明出了個主意，讓王小利和吳賢都有自己控製的“資金額度”。李明聽取了裴雪的建議，再次與他們商量，提議上市融資得到的資金，他們都有權力支配一部分。經過幾次會議，王小利和吳賢分別確認了自己可以支配的資金數額。每個人畫出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後，再次成立了投資管理委員會。經過綜合評議，大家覺得把錢供給房地產開發公司的方案可行，最重要的是回報比較高。

王小利原來打算用錢打新股，但是最近股市上跌破發行價的情況比較多，風險還是相當大的，不如投入房地產行業，起碼有土地證一類的東西，拿在手裏更安全。因為明智科技已經上市發行，需要進行股票操作，就必須動用資金，所以王小利確認了自己可以靈活支配的資金數額，吳賢和李明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因為有了事先約定，王小利也不對李明與房地產公司合作的方案提出反對意見。吳賢還希望找幾個新的有發展潛力的公司來操作，如果有機會的話，再投入資金，操作創業板上市……李明和王小利對吳賢的計劃沒有反對意見，也確認了吳賢可以支配的資金的數額。

如此安排皆大歡喜。總之，大家都控製了一筆資金，畫定了自己的領地，也都能心平氣和地對待別人的投資計劃。這樣，這筆資金在大家都同意的情況下，借給了房地產公司。

由於資金充裕，李明的想法也發生了變化，決定花大力氣做宣傳。這次，他想利用年底的PICMG年會來宣傳一下明智科技，爭取做個協辦單位，結果人家說已經有公司交錢簽訂了協辦單位——正是聚寶盆公司。李明沒想到，劉利偉的動作這麽快。

裴雪曾經在聯想公司做過事，知道上規模的公司的架構，便建議李明將公司的市場部門完全從銷售部門分離出來。但實際上，明智科技根本就沒有市場部門。裴雪認為，企業經營到一定規模後，必須進行品牌市場規劃。市場營銷要走在銷售前麵，不能完全依賴銷售人員把品牌定義傳達給客戶。品牌規劃需要進行細致入微的市場布局，最理想的結果是，用戶看到品牌就相信產品，用市場工作來帶動銷售業務的前進。當然，這是一種理想的狀態。其實李明也懂這一點，隻是他沒有這方麵經驗，一直想找一個這方麵的人才當總經理。

裴雪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董事長夫人，三天兩頭來公司。她還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用腳踢開了楊玉珠辦公室的門，然後十分驚訝地問：“原來你在這個屋裏辦公？”之後，她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跑到了李明的辦公室。

幾天後，楊玉珠離開了北京，因為鐵路係統的項目已經有了眉目，劉海軍可以做後續的工作。李明責怪楊玉珠告別之前沒有跟他麵談一下。目前已經涉及上海自動化研究所的下一批付款，李明給陳所長打了個電話，結果沒打通。他又給所辦打了電話，有個人說：“陳所長最近有事情，休息。”

李明一聽“休息”，心中又敲起了小鼓：陳所長自從那次突然返回上海之後，再也沒聯係上，難道有情況？

喘息

獵頭公司已經把幾個可選的名單發過來。明智科技要招兵買馬是必然的，這次選人是秘密的，李明一直想選一個合格的總經理。所以，他沒跟辦公室主任說，而是直接讓獵頭公司將人選發過來。這件事情，他暫時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尤其是劉海軍，還有陳勇。這涉及公司領導班子的調整。劉海軍現在是銷售總監，曾經有傳言說有可能升他做總經理，但是他的能力確實有限。

明智科技不是一個國際化大企業，雖然上市了，骨子裏還是裴雪認為的“農民企業”。李明也很清楚這一點，他知道，自己擺脫農民企業家形象的時機快到了。要擺脫“農民”標簽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打廣告，告訴大家“我”已經進城了，在城市裏有房子，是城裏人了，比如明智科技已經上創業板了，也算是“城市戶口”了；還有一種，就是直接娶個城市姑娘，那樣效果更好，連後代都是城市戶口了。

李明想：明智科技已經上市，應該找一個空降的總經理，有點名氣的最好，就如同鳳凰男娶了個孔雀女。不過，工業計算機這個行業不是很大，還沒有什麽像樣的“海龜”，大部分都是“土鱉”——李明認為自己也是“土鱉”。不過，“土鱉”也有沾點洋氣的，有人就是從美國通用電器出來的，好像是留過洋，但是不那麽適用，比如讓他陪客戶卡拉OK一下，有可能都不敢碰小姐的胳膊，這樣不行，得能夠適應中國特色。還有從基層成長起來的人才，有能力過關斬將，但是履曆太過粗野，就像農村女孩拚命擠入中產階級，雖然脂粉遮蓋了皮膚的粗糙，終究底子薄，麻袋片繡花……唉，工業計算機行業不可能有多少天才，再說，有天才李明也不一定有膽量花那麽大的價碼，他感覺自己也不差，連自己也不一定能值那個價碼。雖然不是武大郎開店，不允許有能力的人冒尖，但心裏總不那麽舒服。總之，李明需要選一個合適人選，不高不低，正好合意。

其實，李明有自己青睞的總經理人選，當然，肯定不是劉海軍，他連“土鱉”都算不上。至於是誰，先不能透露。

這次成功上市，分配給王小利的特權也大了。公司專門成立了一個證券業務部，由王小利直接管轄。他招了兩個助理，還專門找了一個女孩，似乎要滿足得不到陳雨的空虛。李明似乎能夠看清王小利的內心世界，故意特批了一個女孩的職位給他，也算是作為董事長發揮一下特權。

劉海軍已經把鐵路機車係統的項目情況總結出來了，最終鐵道研究總院確定入圍的廠家差不多有十家。對於明智科技來講，情況比較理想的是楊玉珠控製的那些廠商和研究所，他們對上海自動化研究所的軟件比較感興趣，並且地理位置又近些，合作相對容易。

當然，聚寶盆公司也入圍了，他們也拿到了客戶的全部資料，全力以赴開展工作。其他幾家供貨商，自然還有比明智科技和聚寶盆公司更強大的，他們要是發起威來更可怕。明智科技的對手依然鎖定聚寶盆公司，就如同兩條狗對咬，誰稍微一鬆口，就會被對方咬住脖子。總之，“狗咬狗，一嘴毛”是不可避免的。

李明的策略是為了保住現有的勝利成果，必須進攻，針對所有有意向的客戶，抓緊時間做方案，抓需求。另外，必須拿出一支精銳部隊去攻擊劉利偉，實施騷擾策略。這支隊伍由黃慶虎和劉海軍組成。

既然劉利偉有本事在電控研究所項目上中標二十台，李明也想在沈陽機車廠那裏以牙還牙，給對方點厲害看看，報一箭之仇。那是黃慶虎的地盤，需要他來操作。

黃慶虎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