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後衝刺 (1)

突破難關

李明不停地鼓勵自己：千萬不能放鬆，隻要再堅持一下就行了，必須咬牙挺過這一關，就像百米衝刺，一咬牙挺過去了就是勝利。

李明一到辦公室，便把鄧紅叫進來。一看鄧紅，嚇了他一跳，她抹了很濃的口紅，像個跳大神的神婆。李明不好意思正麵批評她，就在陳雨的QQ裏留言：“鄧紅的口紅太豔，你找個機會跟她說一下，別讓客戶反感。”

鄧紅把趙所長那邊的情況說了一下。看來趙所長已經頂不住壓力了，如果明智科技的軟件確實涉及侵權問題，那麽他隻能放棄購買明智科技的計算機。

李明習慣性地捏一下腦門，讓自己清醒些，跟鄧紅說：“小鄧，你跟趙所長的愛人說一下，就說咱們這套軟件是我們自主研發的。”鄧紅聽話地點頭。

正說著，劉海軍進來了，李明問：“海軍，電控研究所那邊的情況，你都清楚了吧？”劉海軍“嗯”了一聲，嗓門兒又粗又大。

李明想了想說：“我們必須得主動出擊。你讓陳勇那邊做好準備，把係統都調試出來，給他兩天的時間，然後你去邀請趙所長和林總工程師來我們公司考察並安排辦公室主任準備一些小禮品，要最流行的，最近不是有iPhone嘛，去準備十幾個。”

劉海軍猶豫地問：“電控所的人會來嗎？”

李明說：“你照我說的辦肯定沒問題。鄧紅，你單獨給所長愛人送點東西。”鄧紅點頭答應：“我現在就準備。”

李明在QQ上又給陳雨留言：“口紅！提醒她。”安排完畢，李明示意劉海軍和鄧紅立刻去辦。劉海軍帶著鄧紅出門，剛到門口，陳雨就把鄧紅攔住了：“你的口紅真好看，是什麽牌子的？”兩個女孩子低聲說著悄悄話，一會兒就聽見鄧紅大大咧咧地說：“啊，是不是太紅了？人家笑話我……”

李明淡淡一笑，然後他給朋友打電話說：“你跟老三說一下，讓他邀請軍方代表到我們公司考察，一定得來，我們公司準備禮品。”

對方答應道：“好的，我傳達到，等消息，應該沒大問題。”

暫且鬆了一口氣，李明給王小利和吳賢打電話，讓他們過來。兩人捧著本子，坐在李明的跟前。他們用了兩個小時時間，分析了不能按照計劃開盤交易所要承擔的法律責任，隻是目前還找不到適用的法律條文。他們倆的意見是：開個說明會還是必需的。有幾個機構投資者已經很不客氣了，在電話裏跟王小利說明智科技是欺詐行為，要求進行經濟賠償。王小利“引經據典”地說這是不可抗力造成的。

三個人分析了一下，決定還要從正麵下手。這幫機構投資者是千萬不能得罪的，萬一開盤後他們狂拋明智科技的股票，那就是災難。他們最後決定，在軍方和電控研究所來考察的時候，也邀請三名機構的基金經理隨同，正麵宣傳一下。

因為王小利是這次天災的始作俑者，他顯得比較賣力，自告奮勇說親自去安排說明會細節，還重點提出，李明作為董事長，一定要出席說明會。

去講幾句話，李明自然是不怕，大風大浪都經過了，還怕這個小泥溝子？李明肯定地說：“好，說明會我一定去，支持你們倆工作。不過，王總，你一定要跟機構把關係搞好。”

吳賢也用挑剔的眼神看看王小利，王小利鄭重點頭。

商量完這些事情，李明喝了口水，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他給自己打氣：一定要堅持下去，最多一個月就有盼頭了。

這時，劉海軍又打來電話：“李總，你讓我聯係的永豐科技的工程師同意中午吃飯。”李明問：“他要多少錢？”劉海軍說：“他沒說。”李明說：“中午，你跟他喝點白的，多讓他說點兒話。”劉海軍說：“你放心吧李總，我非給他整趴下。”李明說：“胡鬧，多讓他說話就行了，喝完酒還得讓他幹活。”劉海軍這才明白過來。

李明實在太累了，昨天晚上幾乎沒睡覺，就趴了幾個小時。這樣下去，得折多少壽啊？本來想睡點覺，但又睡不著，心亂如麻，也不知道裴雪那邊有沒有什麽新情況。若這件事傳出去，還不知道要鬧多大的笑話。李明雖然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但是腦子還是有些昏昏沉沉。他把陳雨叫進來說：“陳雨，你去幫我買點兒健腦安神口服液，這幾天沒睡好。”陳雨立刻查附近的藥店，又打電話問了問是否有藥，然後拿上車鑰匙下樓。陳雨辦事就是穩妥，李明在屋裏聽著，心裏這麽評價。

李明看了看表，快到午飯時間了。玉玲打來電話說：“李大哥，醫生同意出院了，阿姨和叔叔已經來了。裴雪姐不高興了，嫌你把他們叫來。”玉玲的話還沒說完，裴雪就把電話搶過去，大聲說：“李明，你這是胡鬧什麽呀？咱倆吵架，你幹什麽叫我爸媽呀？”

李明了解裴雪的脾氣，她怕別人對這件事情說三道四，傳出去丟人。李明隻好支支吾吾地應付了兩句。裴雪在電話那邊跟裴母強調：“媽，你們倆這麽大年紀了，也不嫌遠，顛顛地跑過來，到底什麽意思，來看我熱鬧了？”

這時，裴母接過電話。李明說：“阿姨，我和裴雪吵了幾句，她把腳扭傷了，就去了醫院。”裴母問：“李明，小雪腦子沒問題吧？”李明肯定地說：“沒有問題，她就是上來一陣脾氣大。”李明安撫了裴雪父母，又讓玉玲一起跟著裴雪去後沙峪住幾天，陪她說說話。

之後，他下樓去吃飯，因為睡眠不好，胃口也不好，簡單吃了點，喝了點湯。上樓的時候，裴雪發來一條短消息：“你真是條狗，讓我丟死人了。”李明看了笑笑，知道裴雪已經沒問題了。

到了辦公室，李明看到劉海軍已經帶著那個工程師來了。兩人都喝了酒，劉海軍臉色發紅，工程師臉色發白。劉海軍笑著說：“兄弟，你有什麽想法，就跟我們董事長說一下。有什麽就直說，要錢你就開口。”

工程師說：“怎麽能開口就要錢呢？那太沒哥們情意了。”

劉海軍說：“怎麽了，白幹？那也行，反正我沒意見。”劉海軍一邊說話，一邊打酒嗝，酒氣衝天。李明心裏很不高興，但是他忍了，隻是輕微地皺了一下鼻子。

工程師又說：“那也不能白幹呀。”劉海軍說：“那你就說個數唄。”李明看看他，工程師問：“你們調到什麽程度了？”李明說：“問題是傳感器采到的溫度不是很準確。”

工程師笑了，說：“我就知道這兒會出問題，讓我猜對了吧！”劉海軍拍拍他的腿說：“行，你牛，你就直接說多少錢吧？”工程師伸出一個手指頭。李明冷靜地看著，心裏琢磨著：“這是十萬，還是一百萬？”

工程師說：“今天你喝輸了，得多掏點兒，至少得給一萬，否則，免談。”李明點點頭，給財務經理打電話，讓他拿一萬現金過來。李明把一萬現金推給工程師，工程師作出十分不屑的樣子說：“沒幹完活就拿錢，太沒麵子了。走，咱們去電腦前，我露兩手給你看看。”

李明說好，劉海軍在一邊說：“我們李總可是北航的高材生，他懂技術。”

李明站起來，說：“那咱們去開發部。”劉海軍已經站不起來了，坐在那裏歪著頭。工程師跟著李明來到開發部，陳勇帶著幾個人圍在一旁。工程師打了一個酒嗝，笑起來有些傻，說：“我就知道你們會出問題，知道吧，給我個椅子坐……”

有人把他扶在椅子上坐好，他晃了一下頭說：“你們放心，我沒喝多，肯定幫助你們把問題解決……知道嗎，那個串口有問題，當溫度過高的時候，傳輸速度過快，容易丟數，隻要把串口的傳輸速度降低就行了。以前是一秒鍾傳輸上百次，現在你可以讓它幾秒鍾傳一次，隻要工作頻率降下來，就沒有問題了……再說了，它隻是采集溫度，就是錯點也沒什麽，又不是導彈，錯一點兒就打偏了，你傳輸得慢點兒，最多也就差個一度兩度的，死不了人。”

李明問那個北航學生明白了嗎，學生說：“這也太蒙人了，沒有這麽幹的。”李明似乎琢磨透了，說：“照他說的做，快點。”

再看那個家夥，已經把頭歪在一邊，睡著了。

李明回到辦公室，劉海軍還趴在桌子上睡著，用臉壓住那一萬元錢，估計是怕人拿。

李明坐回椅子上，也覺得那個工程師說的有些可笑，但確實有些解決不了的技術問題，其解決方法往往出人意料。劉海軍的呼嚕時起時落，有時候甚至像廁所抽水馬桶的聲音。李明想，他這個豬樣，他老婆得受多少罪啊。

聽著劉海軍的鼾聲，李明又有些羨慕他，這麽多年了，劉海軍的睡眠老是這麽好。

這時，陳雨進來了，拿了兩盒藥，放在李明桌子上。李明揉了一下眼睛，看了看。陳雨還提著麥當勞，李明問：“你還沒吃飯？”陳雨點頭。她指了指劉海軍和他用臉壓著的錢，又用手抽了抽錢。劉海軍猛地醒過來，看著陳雨，像豬一樣打了個響鼻，又把錢用臉壓著，接著睡。

李明笑了，讓陳雨先出去。李明喝了兩支健腦口服液，心理作用讓他感覺好多了，倚著椅子又休息了一會兒。現在他有心情良心發現了，覺得自己對不起裴雪，但都是因為劉利偉實在太可惡，招招置人於死地。

李明悄悄給玉玲打電話，問裴雪的情況。玉玲說：“說來也怪了，裴雪姐一回到後沙峪，就啥事都沒有了。正好他們公司來了個案子，她正在作分析報告呢。”

李明清楚裴雪的脾氣，她在裴母麵前會收斂很多。李明說：“看來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了，你讓她定個時間，我請她玩兒去。對了，這幾天你得跟著她，別讓她出事。”

玉玲說：“你得給我發工錢喲，我工作還沒落實呢，你都是董事長了，應該很大方的。還有，現在裴雪姐也把我當免費勞力，讓我給她做報表呢。”李明說：“好，我給你發工錢。你千萬別跟裴雪要錢，她就對錢敏感，別把她惹毛了。”玉玲說：“我已經沒有錢了，前天你給的五千元都給她花在醫院裏了。”李明說：“你跟我們公司財務處的聯係，把你的卡號說一下，先給你打過去五千元……”

李明撲滅了後院的火，趕緊打電話問陳勇那邊的情況。陳勇說：“那個法子確實管用，我們試了一下，運行正常了。”李明接著問：“那麽，所有程序都改出來，得多長時間？”陳勇說：“如果今天晚上加班的話，明天中午就可以，但是，我們改完之後的軟件還要進高低溫箱測試，至少要二十四小時。”

李明高興地拍桌子，說：“先不要管測試了，這幾天電控研究所的人來考察，他們不關心這個，趕快做點技術文檔……”李明說著說著激動起來，拍桌子的節奏也快了。劉海軍醒了，看著李明。李明掛了電話，對劉海軍說：“問題解決了。”他說著把手****褲兜裏，長長地出了口氣，很感慨的樣子。

劉海軍大喜過望，說：“看來，這酒沒白喝啊。”李明說：“你按照計劃邀請電控研究所的人來考察，一定要落實銷售部門的接待準備。”劉海軍搖晃著起來，指了指桌上的錢，晃著身子出去安排了。

李明把辦公室主任叫了進來，跟他講了電控研究所會來考察的事情，讓他做好準備，並讓他立刻安排人去版權局進行軟件版權的登記注冊。李明說：“代碼基本已經確定了，把代碼都打印出來，明天上午就送到注冊部門，直接要求加急辦理，把錢都準備好。明天上午一定把受理書拿回來！”接著，他又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吳賢和王小利，問他們安排說明會的情況。王小利說已經約好三個關係比較鐵的基金經理，他們一定會把正麵的消息散布出去。

安排完這些，李明十分自負地冷笑：劉利偉雖然厲害，但是在他跟前還是差一截。他感覺身上的衣服都有臭味了，決定晚上一定得回家睡個好覺，於是給趙阿姨打電話，讓她把家裏收拾一下，做點小米粥，晚上吃清淡點兒。

力挽狂瀾

全公司人都在瘋狂地加班。兩天後，電控研究所的代表團來明智科技考察，隨行的有軍方代表，他們是最終用戶。辦公室主任已經製作了條幅，掛在公司會議室裏。李明看看那條幅，反麵的字還沒摘掉，正是慶祝婚禮的那個——辦公室人員忙暈了頭，索性將新字貼在另一麵。李明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又想起裴雪，一直不敢聯係她，怕她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