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須菩提的神秘麵紗 (1)

這個菩提老祖的名頭可是響當當的。他名聲響亮有兩個原因：第一，他是牛人孫悟空的師傅；第二，他的來曆不明。到現在為止，他可以說是《西遊記》裏麵推測版本最多的人了。有人說他是如來佛祖，有人說他是燃燈古佛，有人說他是太上老君，有人說他是玉皇大帝，還有人說他誰也不是，就是菩提老祖。誰也說服不了誰。

那麽，究竟如何來看待這個須菩提祖師呢？

首先，整本《西遊記》裏麵他的出現隻在第一、二回。自從孫悟空學成下山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這麽厲害的人物，居然沒有分配鏡頭，這不得不讓人產生懷疑。懷疑的焦點當然是集中在到底有沒有真正的菩提老祖這個人物的存在。為什麽教完孫悟空之後，就消失了？好像他的出現就是為了調教孫悟空的。

其次，仔細考察菩提老祖的言傳身教，發現他非佛非道、亦佛亦道，言行幾乎滴水不漏，從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找不到絲毫線索來證明他的來曆。或者說，有很多條線索卻指向不同的方向，讓人無所適從。但是，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玉皇大帝那麽大的一位領導，修煉了多少劫難都還是有據可查的。而你菩提老祖這麽撲朔迷離，這麽捉摸不透，就說明你肯定有問題。

想直接從菩提老祖身上突破，尋根溯源，難度太大。因此，隻得另擇佳徑。

我們先從孫悟空身上下手。看看他到底在靈台山三星洞學到了什麽技能。經過總結，除去前麵提到的元神出竅之外，孫悟空學成的渾身解數有如下幾點：1.長生不老；2.七十二般變化；3.筋鬥雲；4.一身武藝；5.各類口訣。

1.長生不老。關於教悟空長生不老之術這一點，從後文來看，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第三回《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類盡除名》中提到，【悟空親自檢閱，直到那魂字一千三百五十號上，方注著孫悟空名字，乃天產石猴，該壽三百四十二歲，善終】。這說明，孫悟空根本沒有修得長生不老之術。這一點，孫悟空也覺得很奇怪。祖師明明已經教了他長生之術的，而且還是半夜三更、更無六耳的情況下密授的。於是，在閻王承認弄錯了的情況下，孫悟空還是鬧翻了地府，一定要查看生死簿。結果，地府沒錯，是自己錯了。鬱悶之下，說了句【“我也不記壽數幾何，且隻消了名字便罷！取筆過來！”】強銷了猴類生死籍，這才使自己得了長生不老。因此，這菩提老祖並沒有教他長生之術。所以，老菩提關於長生之術的一番言論都是屁話，大半夜不睡覺，裝神弄鬼。

讓我們來回憶一下悟空當時學長生不老之術時的具體情景吧。

悟空到了靈台山七年，祖師問他要學什麽道。【悟空道：“但憑尊師教誨，隻是有些道氣兒，弟子便就學了。”】這當然不是真話。其實，從後麵的對話可以看出，悟空要學長生之術。這也是他漂洋過海、求仙訪道的初始動因。可是，祖師說話簡直就是不著調。明明知道悟空要學長生之術，卻在那裏“王顧左右而言他”。說什麽“流”字門中之道是“壁裏安柱”，“靜”字門中之道似“窯頭土坯”，“動”字門中之道如“水中撈月”。他說這麽多廢話幹嗎？就是為了讓悟空晚上到他臥室去麵授機宜。可是，我的神啊！世界上哪有什麽長生之術！

2.七十二般變化。關於教悟空變化這一點，從如來的話裏麵可以看出來，也完全是個騙局。第五十八回《二心攪亂大乾坤一體難修真寂滅》中，如來佛識別真假美猴王的時候說道，【第一是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鬥】。前文已經說過了，這個靈明石猴就是孫悟空。按照如來的說法，這個【通變化】之術乃是孫悟空本身的屬性，是根本不用人教的。祖師又在這裏裝神弄鬼了。

3.筋鬥雲。這個筋鬥雲的傳授，也是很奇怪。實際上，悟空在還未傳授之前就已經會騰雲了，隻是飛得不高不快而已。對此，原文是這樣描述的：【悟空弄本事，將身一聳，打了個連扯跟頭，跳離地有五六丈，踏雲霞去勾有頓飯之時，返複不上三裏遠近，落在麵前。】於是，祖師當麵傳授筋鬥雲口訣。當夜，悟空即學會。那麽，為什麽祖師沒有傳授之前，悟空就已經會縱雲飛升了呢？祖師在搞什麽名堂？

4.一身武藝。這悟空的一身武藝，最是奇怪了。因為，從悟空的學藝生涯來看，根本就沒有人傳授他武藝。可是，悟空不但會武藝，而且還武藝超群。從後麵曆次交戰的情況來看，悟空的武藝在《西遊記》裏麵可算是無敵的。那麽，他這一身的武藝到底是哪來的呢？

第三回《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類盡除名》中提到，孫悟空到水晶宮求取兵器時，龍王當即奉上大捍刀。【悟空道：“老孫不會使刀，乞另賜一件。”】從這裏看來，悟空的武藝好像不是天生的(花果山三百年的生活經曆也證明，悟空沒有天生武藝)，要不然為什麽獨不會使刀，似乎有所淵源。這裏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不像假話。緊接著，龍王又拿出九股叉和方天戟，但是悟空都覺得輕，不趁手。這裏可以看出來，悟空會使善使長兵器。最後，選中了“如意金箍棒”。其實，前文我已經推測出孫悟空是地藏王菩薩轉世。所謂“手中金錫，振開地獄之門。掌上明珠，光攝大千世界”。地藏王菩薩隨身有兩件法器。一件是降魔錫杖，即金錫，另外一件就是如意明珠。這降魔錫杖因為太過紮眼地藏轉世時沒有帶過來，經過如來的加工之後變成了九環錫杖，賜給了取經人唐僧。另一件如意珠其實悟空一直帶在身邊。這也是諦聽判斷其身份的一個重要依據。因此，孫悟空之所以會使善使長兵器原因在於地藏王菩薩善使降魔杖。孫悟空的一身武藝也源自地藏王菩薩。

5.各種口訣。取經路上，悟空使出了各類口訣。比如呼喚山神土地的口訣，避火訣，避水訣，等等。這些口訣到底是誰教的呢？祖師也沒教他水火不侵的咒語。

綜觀孫悟空的學藝生涯，其實菩提祖師什麽也沒有教他。孫悟空的一切能耐均自地藏王菩薩而來。那麽悟空為什麽要來靈台山三星洞學藝呢？隻因為一點：孫悟空的一身本領均源自前生，必須要有一個開啟心智的人來指點。這個人就是菩提祖師。除了長生不老是神仙待遇不能通過開啟心智來獲得，變化之術、筋鬥雲和武藝這些本領都可以通過開啟心智來恢複的。但是偏偏長生之術是密授的，而變化之術、筋鬥雲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傳授的。這是為什麽呢？其實，真正的傳授就是在祖師臥榻那次密授。這次密授已經開啟了悟空的心智。後麵的都是想看看悟空到底恢複到什麽地步了，略加檢查和指點。如果需要，可做進一步的啟發。實際上，也是又做了兩次具體的指導。注意這裏兩次指導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的，跟後來菩提祖師因為悟空保密工作做得不好而把悟空趕下山是矛盾的。

讓我們再把目光回到菩提祖師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