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孤男寡女、電梯壞了

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每一個細小的觸覺都被無限放大,我緩慢回頭,心裏緊張得厲害,他站在原地,手裏握著手機,向我看來。中間兩年的時光,讓我恍然,彷如一個冗長的夢結束,夢裏麵沒有他的存在。

我呆呆地望著他的臉,開口:“秦、秦定然。”

他走過來,像以前一樣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推著我往前走,臉上沒有什麽特殊表情,淡聲說:“你怎麽來了?過去坐坐。”

我扭頭望著他:“你在這裏工作嗎?”

他說:“嗯。”

有好多話想問,到了嘴邊又通通被吞回去。他從來沒有告訴我他在這裏工作,小嬸小叔也是不知道的。

進了辦公室,他給我泡了杯茶,好幾次我看見他微微張了嘴,最終卻沒有把話說出口。過了兩年,可能很多東西都改變了,連我都覺得自己變了不少。

看著他把茶杯放在我麵前的案幾上,我說:“其、其實我很想你。”說完又有點懊悔,他還在乎嗎?

他的手微微一抖,幾滴茶水濺到他的手背,接著他若無其事地把茶杯放好,隻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如果換做以前,恐怕我是要吼他幾句了,如今卻是不會了。已經要滿20歲,再不知做事分寸就是我的無知愚笨。

跟我同來的校友打電話來,說師兄的會議已經結束,現在他們正在聊天。留在這兒也是尷尬,我寧願下去跟他們在一塊兒,而不是跟秦定然坐在這兒兩個人一起沉默。

我還沒開口,秦定然就說:“他們現在應該在樓下,我送你下去。”

想到我不認識路,隻好點頭。電梯裏依然隻有我們兩個人,他低頭按著手機,我無聊得隻好盯著電梯裏樓層的數字。

耳朵裏傳來巨大的聲響,貌似電梯壞了?我轉頭望著他:“壞了?”

他把手機收進褲子口袋,仰頭望了望,說:“應該是,等等吧,很快會有人來修。”

接著電梯裏唯一的一盞燈也滅了,我想起某個恐怖電影裏的畫麵,有些害怕,輕聲:“秦、秦定然,你在哪?”

手被他握住,聽到他在黑暗的電梯裏說:“這裏,我在這裏。”

就像尋到某個契機,我終於可以把堵在心裏的東西發泄出來。我抱住他不撒手,顫聲問:“秦定然,你想我嗎?”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像是安撫我躁動不安的情緒,說:“想的。”

“你騙人,你混蛋,你都不想見我,每次我放假回家你就不回去,也很少打電話給我,你在這裏工作的事也不告訴我,你混蛋!”

他退後兩步靠著電梯,把我舉起來一些,緊緊地抱在懷裏麵,讓我的臉貼著他的臉。

“你沒有告訴我你想見我,那時候你說,我們不要常常見麵了。”

我哭起來:“嗚,我後悔了,以前吵架也是這樣的啊,吵完就過去了,不能當真的。你混蛋,是你自己不想見我,還跟其他女人勾搭。跟女人勾搭就算了,還跟個老女人,你有病,你神經錯亂……”

他扭頭緊緊盯著我,嘴唇貼過來,似乎想吻我來著,最後忍住,說:“沒有,這事以後再跟你解釋,別哭了,搞得好像我老是欺負你一樣。”

我狠狠地捶了他幾下,帶了哭腔:“你敢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打死你,你就是欺負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隻是說不要常常見麵,沒有說都不要見麵!如果不是意外遇見,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見我了……”

他什麽都沒說,電梯裏隻有我低泣的聲音,這讓我覺得空虛害怕。就像我揪著不放的這些東西,他已經看淡不在乎,讓我像一個小醜一樣表演。他突然把我舉高了一些,轉了個方向,把我抵在電梯上,來勢洶洶地湊過來,用近似於咬的方式蹂躪我的嘴唇。

我摟住他的脖子,瞥到牆上的攝像頭,顫聲:“有、有攝像頭。”

他說:“不管它。”

撲麵而至的極致欣喜跟猶豫交織,他細密的親吻給我帶來跨過一切的衝動。心裏有個聲音在說,不要想其他的東西,不要顧忌,抱住他,給他回應。日日夜夜的煎熬想念還沒有嚐夠嗎?不要讓他再逃離你。

他停下來,拇指細細地摩挲著我的下巴,眼神迷離狀望了我一會兒,再次貼上來,鼻息噴在我唇邊,有些癢。他說:“乖,張嘴。”

被他舉起來抵在冰涼的電梯,腳脫離地麵,我覺得不舒服,扭了扭身體,也不曉得他幹嘛要我張嘴,就沒有配合。下頜被他輕輕一掐,嘴唇被迫為他打開,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麽要叫我張嘴了。漫長而纏綿的舌吻,像我們那個小城市連綿的雨季,讓人感覺黏濕柔軟。

結束的時候我們兩個都在輕微喘氣,他的手鬆了力道,放我下地,低下頭跟我額頭相抵。

“我為什麽吻你?”

這個問題讓我想起上次激烈的爭執,兩年的時間讓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我摟住他的腰,蹭了蹭他的胸膛,回答:“你喜歡我。”

他抿著唇角微微笑了笑,說:“嗬,小丫頭沒有以前那麽蠢了。”

他說我蠢,我不高興,打他兩下,說:“你喜歡我,你更蠢。”

他用指腹擦著我眼角殘留的眼淚,沒擦兩下嘴唇就貼上來,停留在我的眼角,低聲:“嗯。”

一陣響動,電梯門打開,外麵站了一圈的人。我趕緊縮到秦定然的身後,等著他先走出去。

有人問:“沒事吧?”

秦定然說:“沒。”

我聽到黃攬急切地問:“秦小蔥,秦小蔥,你還好不?”

秦定然側過身,讓我暴露在眾人之下,我尷尬一笑,連聲說:“沒事沒事,我很好。”

我發覺眾人當中一些職場女性的目光有些怪異,擠眉弄眼不曉得在傳遞什麽信息,我跟著秦定然走出來,淡定狀。

別人根本沒看到我們在電梯裏做了點什麽,我本不用心虛才是,可是我總覺得那些事有些見不得光,內心深處的意識裏還是殘留著一些亂*倫的羞恥感。

我在心裏不停地念:我跟他沒有血緣關係,不用怕。

某個身材高挑的女郎道:“這個小姑娘不是我們公司的職員吧,小姑娘哪來的?她的眼睛看起來有點腫啊,秦總監欺負人家了?”

我趕緊解釋:“很久沒有見到哥哥了,有些情不自禁。我是M大的學生,跟我的校友一起來見一個師兄。”

另一個卷發女人眼神毒辣地盯著我的嘴唇,語調揚起:“你們的師兄是誰?”也有人驚訝:“哥哥?秦總監嗎?”

電工在維修電梯,圍觀的人嘰嘰喳喳地談論起來,秦定然打了個響指,冷聲:“都不用工作了?通通回去做事。”

眾人見他臉色冷峻,紛紛作鳥獸散。

我沒有見過這樣子的秦定然,像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以前在高中的時候他是秦老師,戴著副眼睛溫文爾雅,一般都是溫言對待學生,如今到了職場,竟然頗有氣勢。

黃攬示意我跟他走,我才走出兩步,就被秦定然拽住,他說:“待會等我下班,還有一個小時。”

看到黃攬驚訝地望著秦定然拽我的手,我訥訥地點頭說:“嗯,等下你給我電話。”

一路走過去,黃攬表示很驚訝,問我那個男人是不是我哥哥。

我捏了捏手,盡量平靜道:“嗯是啊,一起長大的。”

他怔怔說一句:“怎麽沒聽你提過。”

我說:“呃,這種事沒有什麽好提的。對了,先前師兄不是打算跟我們學校合作一個項目嗎?確定了沒?”

黃攬說:“還在談。剛才我聽說有人被困在電梯,見你遲遲沒回來,就猜你被困住了。項目的問題比較麻煩,我們現在過去,聽聽情況再決定。”

這個畢業出去的師兄叫齊涵睿,據說是某個大集團董事的兒子,外貌雖有些陰柔,可無法掩蓋他迷人的事實。這身外貌加上他的家庭背景,十分吸引女孩子。

真正拍板的是齊涵睿跟我們學生會就業部的部長,就算是會長黃攬,也是跟我一樣來打醬油的。術業有專攻,黃攬的才能不在這上麵。

我們這頭剛剛結束談話,秦定然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我告訴他我在二樓,讓他過來。

秦定然來的時候齊涵睿還沒走,某個年輕小秘書在跟齊師兄,黃攬跟我都比較尷尬,見了秦定然我才呼出一口氣。

齊涵睿微微驚訝的眼光略過來一眼,像是終於認真地打量我一遍,才繼續跟小秘書去了。

出了公司,我跟黃攬說自己先不回學校,跟哥哥走。

其他人走掉之後,秦定然麵色有些抑鬱,握起我的手,往停車場走。

走了一段路,他才憋不住了,說:“下次不要說我是你哥。”

我說:“那說是什麽?”

他開車門,“你自己想。”

我摸了摸車窗,問:“你的車嗎?”

他示意我坐上副駕駛位,答:“不是。”

我坐進去,好奇地拍了拍座位才坐下,說:“那是誰的?你真被別人包養了?”

他沉聲:“別人一般不喜歡包養我這種類型的,記得剛才那個齊涵睿麽,像他那樣,別人才喜歡。”

我望了他一眼,指責他:“人家惹你了?嘴巴這麽毒。雖然他長得挺像小白臉的,可是人家自己有錢,才不需要富婆包養呢。隻有他包養別人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