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夜襲

“有危險!”方雲暉立時就警覺了起來,晚宴跟晉王與程貴之見麵的地方,是在程貴之建在京師城外的一處別院,也就是有點像前世度假用的別墅那種地方。至於馬車現在要去的地方,方雲暉卻並不知道,但他可以準確地判斷出,現在的位置是在京師的郊外,並且明顯有危險!

馬車之外的大路上,輕快的馬蹄聲響起,聽聲音就知道有十幾匹快馬已經將兩人乘坐的馬車迅速給圍攏了起來,獨孤寒的聲音在外麵低沉地說:“主子,有人偷襲我們,已經圍上來啦!”

話音未落,耳聽得咣咣兩聲巨大響動,有幾匹馬長聲悲鳴的聲音,好像外麵的侍衛已經跟來人動上了手,而且對方的身手極為了得,雙方出手都是非常重。

“掩護主子先行撤退!”隨著獨孤寒的命令,方雲暉就感到馬車的車身一動,好像是有人跳上了馬車趕車車夫的位子,再次地趕動了馬車。車外緊接著又傳來了幾聲巨響,又聽到獨孤寒提聲縱氣地喊道:“什麽人敢偷襲帝胄,還不出來一見!”

此時的馬車快速飛奔起來,方雲暉隻聽得車後傳來打鬥的響聲砰砰大作不停,估計是夜襲的人和獨孤寒等晉王的侍衛打在了一起。

程貴之的馬車,所配的當然是第一等的駿馬,呼吸之間就奔出老遠。便在車後傳來的打鬥之聲漸遠之時,方雲暉又聽見正前方尖銳的嘯聲大作,應該是箭羽一類的東西向馬車攢射了過來。現在坐在馬車夫位子上駕車的晉王當然也是武中健者,他大聲斥罵,也不知道用什麽兵器或者武鬥氣把射來的飛行暗器統統砸飛,居然並沒有一支射在馬車車身上。但就在此刻,一陣極為猛烈的風聲吹過,隨著人悶哼及骨骼斷裂的聲音,車頭迅速低了下去,車身一陣猛烈的搖晃,好像車轅已經離開了馬力的拖行,狠狠地砸在了厚實的大路上。此時馬車夫的侍衛一聲尖嘯,好像已經縱身高高躍起,大聲疾呼:“主子快出來!”

就算並無這聲急促的示警,方雲暉也已經感覺到巨大的危險已經逼近。便在這危急之時,方雲暉隻感覺到一隻手朝自己猛抓了過來,拎著自己的身體,輕輕巧巧地從馬車一躍,就已經躍了出來。

方雲暉剛感慨這晉王殿下十餘年征戰,身手十分了得,就看見一道高達幾乎近丈的月牙形長長光刃,好似霹靂閃電一樣的速度朝馬車砍來。咣當一聲巨響,就把程貴之那華麗且堅固無比的馬車切成了兩半!

李承嗣輕輕地把方雲暉放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一片黑暗的大路前方。

方雲暉最初在馬車當中還想,這突如其來的夜襲是不是陰險多疑的晉王殿下設下的哪類圈套來試探自己,及到親眼看見這道光刃,就知道自己錯怪了李承嗣。假如自己和晉王隻要晚出來片刻,搞不好早已經就被這道明晃晃的光刃給分屍了!

那個趕車的晉王侍衛此時已經抽出武者劍,身上帶著一道極長的傷口,從左肩一直劃到右肋之下,割破了身上內襯的軟甲,鮮血已經染紅了半邊的衣袍。可此人好像渾然不覺,仗劍擋在李承嗣和方雲暉的前麵。背後長聲呼嘯,一個人影星擲丸跳般地奔來,是獨孤寒!

獨孤寒奔到近處,瞧了瞧三人的情況,又看看馬車被整整齊齊切成兩半的駭人場麵,知道正前方隱藏有極為強大的敵人。李承嗣臨變不亂,壓低了聲音問獨孤寒:“背後是什麽情況?”

獨孤寒身上也帶著淡淡的血跡,但卻並不是他自己的鮮血:“約莫有十幾個此刻,身手中級,並無身具法術之人,我們剩餘的侍衛一時半會還撐得住。”

李承嗣緩緩地轉頭向前:“前麵大路上有什麽人?我是晉王李承嗣,如果是三皇兄秦王派來的人,咱們談談,也許你為我效命所能得到的條件可更為優厚!”

“嘩!”又是一道半月形形的超高光刃徑直劈了過來,底部貼在大路之上,把厚實的官道都拖出了一道極深的、至少有兩寸寬的長溝。見了這光刃的攻擊範圍極大的威勢,獨孤寒和那個駕車的侍衛,同時迸發出一聲虎吼,手中長劍發出兩道帶著銀色光芒的武鬥氣朝著光刃迎了上去。瞧上去這名駕車侍衛的武鬥氣級別一點也不遜色於獨孤寒,少說也同樣達到了七級!

“咣當!”光芒已經褪去之後,獨孤寒和那侍衛兩個都被對方光刃之力擊得倒退了幾步,那侍衛由於受了重傷在前,非常痛苦地哼了一下。眼下局勢即便合兩人之力擋下了對手的光刃一擊,但卻純屬勉力而為,如果對方重新來上這麽一下子,是否能繼續擋住還真是很難說。

“五皇子晉王殿下是嗎?你可不應該隻有這麽一點看家本事才對呀!”正前方的大路上,陰森森地走出了一個純白色的人影。此人身著白袍,頭上戴著法術師專用的帽子,右邊手中拿著一根法杖,法杖頂上一塊碩大的青綠色寶石閃爍出光芒,看來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白袍術師!術師,是實力達到八級以上才能獲得的尊稱,從他一下半月光斬擊退兩名已經達到七級武者的實力來看,他對得起身上的這一襲白袍。

“來讓我見識見識,晉王殿下,給我瞧瞧你手下到底有什麽高手。”術師的口氣之中帶著一絲的嘲弄的不屑,好像眼前的四個人已經是甕中之鱉,再也無路可逃了。

獨孤寒和駕車侍從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再度高高躍起,手中武者劍都是猛力劈落!兩人都是相同的考慮,法術師的近身防衛很弱是眾所周知的,現在敵我兩方相距的間隔並不算遠,假如可以迅速攻到對方近身,那麽這法術師再強的法術也就無能為力了。

獨孤寒的武技更是身經百戰積累出來的,劍到半途,猛地改豎斬為橫劈,武者劍上刹那幻化出整整四道武鬥氣,神妙無方。一豎四橫縱橫交錯!方雲暉突然看到這般光華奪目的純銀色武鬥氣,雙目居然都被晃得花了,看來這兩名晉王的貼身侍衛已經盡出所能了!

迎麵而來的白袍術師看著兩名對手的武鬥氣能力,已經顯示出七級巔峰狀態,尤其是獨孤寒那豎斬化為四橫劈的武功技巧已臻化境,當下也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嘴裏飛快地念動著法咒,法杖上水晶的光華似乎猛地黯淡了一下,轉而大盛。那光華蔓延開去,看起來好像極慢,但卻非常及時地在五道武鬥氣擦到自己身上之前,衍生出一麵看起來有仿佛實質一樣的法術鏡子。這麵鏡子麵對五道純銀色的武鬥氣,光芒四散開來,頓時把整條大路和周圍兩側的樹叢都映得如同白天一樣地一覽無餘!

武鬥氣砍在鏡麵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但明顯不能把它擊碎。

“形勢不妙!”方雲暉心頭一跳,華洲大陸上雖然還沒有玻璃製品這類的東西,可是公侯富家們卻已經知道把特意製造的大塊水晶切割磨平成極為光滑的平麵,在它的背麵塗上近似於水銀樣的金屬,來起到鏡子的作用。而這世上絕大多數法術幻化成的防禦盾,假如是純白色的,則一定是光防禦或者風盾水盾什麽的,但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防禦盾牌類的法術,卻看起來就是一麵鏡子!這東西應該具備力量反射的能力!

果真不出方雲暉所料,晉王兩名得力貼身侍衛發出的共計五道武鬥氣在與這法術鏡麵做了極短的對抗之後,毫無征兆地向後反彈了回來!獨孤寒依仗敏捷的身法避開了兩道武鬥氣,又靠著手裏的武者劍與強橫的本身力量扛了兩道下來。那個駕車侍衛因為有傷在先,根本擋不住自己盡全力發出武鬥氣反射回來的力量,隨著一聲巨響,雖然他沒有被武鬥氣切成兩片,可身子卻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側後方飛了出去,他剛剛翻身站了起來,就喉頭一甜,哇地一聲,嘴裏噴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方雲暉此時已經覺得自己開始後悔了。早知道有這麽危險的夜襲,應該把冰娟雪嬋這兩個貼身護衛帶在身邊。這美女姐妹倆一武一法,加上李承嗣手下的兩名高級武者侍衛,就足能夠解決眼前的危險。可是由於程貴之安排的什麽“妙處”估計是個什麽依紅偎翠的溫柔鄉之類的地方,所以在程貴之暗示“女子不合適去”之下,方雲暉就把冰雪雙姝留在了程貴之的府邸,臨走時候還交代說如果太晚未能歸來的話,讓她倆就直接回京師侯爺府了。

就在方雲暉暗自悔恨不已,駕車侍從重傷的一瞬間時候,耳中忽然聽到李承嗣一聲大喝:“開!”一道寒芒從晉王殿下手裏發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打向那術師的法鏡。

方雲暉心中一凜,他曾經見過張忠祥使用破法弓箭的法術道具來擊破地甲鱗龍的堅硬法骨甲,聽到這李承嗣殿下的斷喝,心知他也是發勁丟出了一件破效的兵刃。那兵刃速度疾如流星趕月,看得旁邊的方雲暉心中更增驚懼:雖然知道晉王殿下征戰過十幾年,卻不曾料到到他的武技居然高到這種程度!這一下甩手飛擲兵刃,雖然有著那破法兵刃本身自帶的凜凜寒光,卻也夾帶著晉王李承嗣自身引發出來的武鬥氣,看來這殿下本身也至少是個中級武者的水平。

迎麵白袍術師手中的法鏡,是特意預備好精雕細琢打造出來的法術道具,看起來跟簡簡單單的一麵盾牌沒什麽區別,骨子裏卻對武鬥氣有非常強大的反彈功效。由於根據獲得的情報,李承嗣殿下周圍的侍衛武者有餘,法師一類的人才卻很是缺乏,隻不過侍衛的武鬥氣造詣都頗為高強,那麽這麵法鏡,在動手時候便成了攻防兩便的殺手鐧!

這種法術道具初一使出,竟然收到了明顯的效果。晉王殿下手下兩名武鬥氣最高的侍衛,不明內情,上來便傾全力武鬥氣來打法術師的近身,果然受到反射重創,一個半殘,獨孤寒也被擊退在側,粗氣直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