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該死的畜生!
可是那個月狼人首領——大概可以這麽說吧,那個已經屬於半個野獸了的月狼人,卻看起來毫不費力地挨下了這兩拳,那種兩拳就可以把酒館房子拆掉的力量,打在了這個月狼人的身上,好像並沒有多大的效用,這個怪物隻哼唧了兩下。相反月狼人的反擊就完全加強了,他手中彎刀上發出來的風刃僅憑眼睛看上去就比剛才加強了一倍以上!一道風刃被那大漢閃過以後,重重地剁在了酒館老板藏身的櫃台上麵。於是非常厚重的木櫃台馬上就被切成了兩半!藏在其後的老板手足並用地爬出來,幹脆從後門跑到後院去了。
如此一來,酒館廳堂當中除了倒在地下的月狼人和正在打鬥的兩個家夥以外,就隻剩下了方雲暉一隊人。冰娟也有些緊張起來,在征求了方雲暉的同意之後,她用法力在己方十一個人麵前放出了一麵水盾牌來,以防備有什麽危險。
眼見彪形大漢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目光中的狠戾逐漸加強,終於,他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鐺!”大漢劍上發出的武鬥氣與月狼怪物彎刀上發出的風刃重重地撞擊在了一起。
此刻彪形大漢的武鬥氣跟方才用桌子腿發出來的可就全然不同了,方才他的武鬥氣都是灰蒙蒙地一片,輕飄而且散亂。而此刻,他劍上的武鬥氣卻是雪白而且凝結的。
“這人少說也是個中級的武者!”如此一來,方雲暉一邊所有的人都已經看了出來。武鬥氣與風刃相碰,發出一股刺耳的嗤嗤聲音,片刻光華散盡,相鬥的兩人都是紋絲不動,看來這一下正麵對抗,彪形大漢已經拿出了自己的真功夫,現在的形勢是勢均力敵!
方雲暉低聲地在冰娟耳邊說:“給那個喝酒的大個子加一點輔助係法術!”冰娟點了點頭,略微沉吟了一下,櫻唇念動,一個小小的法咒隨著她的咒語飄忽了出來。
彪形大漢正在激戰當中,忽然地覺得身子輕快了起來,一步邁出去,身子輕飄飄地好像足不點地地就已經繞到了那月狼怪物的背後。月狼怪物可能沒有料想到對手的身手速度會突然加快,他本來獸化以後就相應遲鈍,就在這一個愣神的機會,彪形大漢劍上的武鬥氣已經再次發出!
“撲哧!”一股鮮血在那月狼怪物背後****了出來,這家夥的身體實在是有夠強悍,假如是普通人中那大漢這樣長劍武鬥氣的一下子,隻怕連骨頭都要被切斷了,可此刻,卻隻能在這月狼怪物的後背留下了一道尺許來長、深約寸許的傷口而已。月狼怪物受傷之後一聲怒吼,如風般地轉過身來,彎刀快如電閃般地疾劈了下來,刀鋒上一瞬間就發出了足足四道風刃!
可是有敏捷法術加持之後的彪形大漢移動極為快捷,冰娟可是高級法術師!大家就隻看見那大漢一個滑步,就再次轉到了月狼怪物的背後,也是一聲虎吼,雪白的武鬥氣再次切在了他的後背上。
剛剛領教了對手獸化之後的強悍體質,大漢已經知道自己的武鬥氣能夠給對手形成的傷害非常有限,這一次他動了非常刻毒的念頭,用極為精準的劍法,使這一劍發出的武鬥氣,幾乎是分毫不差地切在剛才的傷口之上。先前那道傷口,月狼怪物是依仗自己身體強壯,皮糙肉厚,強行撐了下來。但此時傷上加傷,同一個地方來上兩下,背後的創傷頓時大開見骨,鮮血也像噴泉一般狂噴而出。
那大漢得勢不饒人,在對手已經被重創,身體還未轉過來之機會,又是帶著武鬥氣的一劍劈出,不偏不倚切在了月狼怪物拿著彎刀的右手上。這個月狼人首領,雖然狂化後力大無比,可究竟還是人身的血肉之軀,中了中級武者連續三道武鬥氣的重創,再也承受不起,叮當一聲,彎刀跌落在木地板上。而且,隨著後背和右手上傷口鮮血的狂湧,獸化後高大的身軀,好像個皮球泄了氣一般,在方雲暉等人吃驚的目光下,馬上地委縮了下來。
彪形大漢得勝,卻還不收手,縱身躍過,隨著喀拉喀拉,讓人聽著牙酸的動靜響過,這家夥連出四腳,把這個已經恢複正常人身形而且重傷的月狼人首領和最早被自己踹倒在地下爬不起來的那個月狼人,兩條大腿骨都給一腳踏斷!
“媽的!跟我玩獸人狂化?你們這幫體內流著野獸血液的可惡家夥!”彪形大漢低聲罵了一句,徑直朝門外走了出去。門外看熱鬧的人看了他這等威風,哪裏還等他走過來,早就一哄而散了。彪形大漢一不做二不休,把門外躺著的那兩個月狼人的大腿骨也都打斷了,回進酒館來,一隻手拎起一個,把廳堂中的兩個斷腿的月狼人丟到了門外。
“該死的畜生!即便我不認識你們,但你們一定跟那幫劫匪是同夥,若是下次再被我遇到,就不是打斷你們兩條大腿那麽簡單了!”彪形大漢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四個月狼人此刻都身受重傷,雖然雙腿都被大漢打斷了,但在敵人的威嚇之下,再不敢停留半刻,都用兩隻手強撐著,在已經快全黑的沉沉暮色中往穀熟鎮外爬去了。
彪形大漢回過頭來,向方雲暉重重地行了個右手捶胸的標準軍方禮節:“非常感謝閣下,雖然我並不知道剛才是誰在打鬥中給我加了敏捷類的法術,但你顯然是這群方氏家族侍衛的首領,你幫我擊敗了那幫該死的畜生,替我出了一口胸中的惡氣,我向你表示最為誠摯的謝意!”
冰娟此刻見警報已經解除,早把設在眾人前麵的法術盾給撤掉了。方雲暉朝那彪形大漢點了點頭,對他的觀察和判斷能力都很非常嘉許,尤其是那落點極度準確的第二劍武鬥氣,給方雲暉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酣戰之中你還能想到攻敵之弱!你是個有勇有謀的驍將!”方雲暉稱讚說,單憑這彪形大漢的武技、極為準確的觀察力和剛才連續傷敵的機變,方雲暉馬上就能夠斷定,他至少應該是個都統製以上的軍將。
聽到了方雲暉的讚許,彪形大漢的目光中掠過了一絲的黯然,好像是一種非常不願提起的傷痛:“我不是什麽驍將,並且並且連軍人都已經不再是了,這個軍禮隻不過是我多年的習慣一時改不掉罷了。”
方雲暉聽他的口氣,帶有著一種非常深的痛楚,問道:“你說”彪形大漢指了指門外正在一路爬行的四個月狼人,恨恨地道:“就是為了這群該死的畜生!”
方雲暉看了看被打得支離破碎的酒館,此時已經是沒有一片完好的地方,更有一些東西,在彪形大漢和那個月狼怪物極為有力的擊打之下,早已經變得粉碎。方雲暉向雪嬋比了個眼神。雪嬋會意,點頭走了出去,到後院找來了那個已經被嚇得渾身篩糠一樣的胖老板,丟給他幾個金幣,告訴他打壞的東西重新買過,而且不要向當地的州府常備軍報告。看著肥胖的店老板一個勁地點頭稱是,方雲暉朝彪形大漢笑了笑:“我看這廳堂中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找個地方談談如何?”
“我以前的確曾經是一名善戰的軍官。”在方雲暉的房間裏,彪形大漢一拳重重地捶在麵前桌子上,燭火一陣猛烈的搖晃,大漢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院落,好像回憶起過往的那些往事是一件極度痛苦的事情。方雲暉就這樣平靜地聽著,他已經能看出來,這個看起來狂野,下手狠辣的威猛漢子,有著一段內心非常痛苦的往事。
“我叫上官景豪,是個一心向往沙場的軍人。我曾經在大周最剽悍的主戰部隊——王者之矛軍團服役過,一直當到第八師團重甲騎兵第六團的都統製。我的有生以來最大的願望,就是馳騁疆場,讓那些狄蒙人在我戰馬的鐵蹄下垂死哀嚎!”
“去年九月底,我帶著三十名兄弟,擔任了一項很特別的任務,就是這個要命的特別任務,讓我丟掉了身為一名軍官的所有光榮!我與那三十名弟兄一起,受了上級軍官——第八師團長的命令,暗地裏地護送一批禮品,從王者之矛軍團防區,上去京去交給皇子三殿下。”
“嗯?三殿下?”聽到這兒,方雲暉大感興趣,忍不住發話插嘴了。
“沒錯,就是皇子三殿下,王者之矛軍團的軍團長是晉王四殿下的嫡係,你可能不知道現在軍中派係林立,我的師團長卻是跟三殿下有關係。那份禮品,我和弟兄們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據我現在回想,應該是非常重要物事,所以師團長嚴令禁止我們聲張,隻怕軍團長知道這件事情吧。”
“我們既然領了如此的重要的一項任務,於是馬上換了裝束,一路從北方往南走,原本一切都非常順利,但到了相距京師大約三百裏左右的江右行省,卻出了事情。那群該死的月狼人,全部都是畜生!我們在江右遭到了伏擊,一場苦鬥下來,對方有好幾個人擁有剛才你看到的那種獸化的法術。”
方雲暉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剛才那個月狼人首領獸化之後的力量與抗擊打能力自己是親眼所見。不管對方有多少人,假如加上這種獸化的法術,隻要不多幾個,就覺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得了的。還有,假如是正麵戰場上的對麵衝鋒戰或者攻防戰鬥,以大周王牌部隊的實力,估計還可能憑借戰場的戰術與指揮官的調動,殲滅比己方個體強大的對手。但是,這不過是在江右省遭到有準備的搶匪埋伏。
“我們憑借重甲騎兵的馬匹衝擊力,殺掉了對方將近三十個。真是活該倒黴,我們為什麽要換裝備,假如當時帶著長矛和厚重鎧甲,也許事情的最後結局就完全不是這樣的。”上官景豪長長地歎了口氣說,“等我在血泊中蘇醒過來,看到我的弟兄們已經全掛了,三十名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弟兄,就這麽全掛了!估計畜生們以為我也死了,所以隻搶了禮品就跑路了。我養傷近兩年,可回到隊伍之後,卻被開革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