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苦勸
孫敬飛下山後，沒有再在平縣停留，而是直接回了京城。
原因很簡單，朝庭中的各位大人們，甚至皇帝陛下都不再耐煩從字麵上來了解玉梅峰那位“狂人”的真正實力，他們迫切需要一個相對直觀、形象和真實的形象描述，從而真正確定大燕朝對待那位的策略。
浩然書院敲響金鍾也是同一個心思。
作為大燕江湖中規模最大的門派，又因為他們儒家傳承者的身份，浩然書院與朝庭一向關係密切，並且一直隱隱地替朝庭在維護整個大燕江湖的秩序。
現如今南方魔教卷土重來之勢日漸明顯，南方武林中的氣氛雖還說不上人心惶惶，但確實已是越來越緊張。
而在這種風雲漸起湖水微瀾的情況下，大燕北地突然冒出這樣一位劍道不世高手，在驚掉江湖人下巴的同時，也難免讓領袖武林的浩然書院忽得生出些“風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以他們所知的玉梅峰主人的劍道修為底細，無人不明白，這一位在劍道上的修為百年罕見，分明已經進入那個傳說中的層次，他一人一劍，便能挑翻半個江湖。
這份力量已經至少與浩然書院的最強力量並駕齊驅了，容不得書院不極度重視。
江湖上的動靜蕭靖宇一直不曾理會，於素馨雖然有心打探，但玉女劍派到底衰落已久力量不足，目下派中一代弟子在時刻苦修衝刺先天，二代弟子也在蕭靖宇地親自教導下不斷努力，根本無法遣派中得力弟子去望京府甚至京城的打探消息。至於外門弟子，進門時日尚短，無論是忠誠上還是武力上都顯得不足，更無法擔負這一重任。
若不是長白劍盟接二連三為玉女劍派所驚懾而生交好之意，每月派人送一些情報來，玉女劍派雖然名聲日益遠播大燕四方，但還真得成聾子和瞎子，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來到金秋十月。
一天下午，蕭靖宇剛從中院二代弟子那裏回來，於素馨便前腳跟後腳也跟了進來。
“這樣急匆匆的，有什麽大事發生？”蕭靖宇剛剛坐下，見大夫人進來，便笑著把正欲說話的她攬進懷裏，弄了她個大紅臉，忍不住在夫君肩頭打了一下，嬌嗔道，“大白天的，你正經點！”
蕭靖宇嘿嘿笑著，根本當夫人的話是耳旁風，她話音未落時便已把手伸進了領口。
一陣胡鬧，於素馨掙紮的身體也無奈地軟了下來，任夫君胡作非為。好一會兒後，待他過足手癮後，她才能直起身來，不過此時她雙頰已如火燒雲一般緋紅一片。
蕭靖宇嗬嗬傻笑著仰躺在床上，四肢大展。
“說正事啦。”於素馨忍不住又打他一下，嗔道，“朝庭那邊傳來消息了，說是朝庭經過半年布局已經準備進兵了，內閣希望夫君此次能一同過去。”
聽聞是此事，蕭靖宇嘻笑的麵色稍稍正經了幾分，他眉頭一挑笑道：“終於要見分曉了嗎？”
於素馨臉上有些擔憂的神色，她緊蹙眉頭盯著夫君，素手輕輕地他臉龐上撫摩，輕聲道：“南蠻那邊舉起反旗已半月有餘，朝庭不能再等了。而且那裏江湖搏殺簡直已經到了紅眼瘋狂失去理智的程度，中原諸派和魔教三個月來已經接連死掉十一位先天高手，一流高手數以百計，二流三流更是數不勝數，連浩然書院的山主都於一周前出山了，再不進行最後決戰一舉鼎定乾坤，中原武林的精華都要被殺光了。這天下可不是隻有大燕一家，北元武林也不可小覷，中原武林若虧損過大，屆時北元武林入侵……足可動搖大燕國本了。”
蕭靖宇笑笑，他抬手掂起夫人的圓潤晶瑩的頜尖說：“夫人看得真遠，比朝庭那些老頭們強多了。”
於素馨一聽沒好氣地打夫君的手打掉，瞪他一眼，問道：“你到是給個話啊，要不要隨軍而去，那使者還在等著呢？”
蕭靖宇斂了嬉皮笑臉之色，騰地坐了起來，正色道：“去當然是要去的，我正要借此見見這天下絕頂的人物。隻是，我還得想想，我離開之後你們五個還有劍派怎麽辦？如今兩方都殺紅了眼，保不齊魔教之人來一招釜底抽薪，那可不妙。”
於素馨聞言頓時著急起來，她一把抓起蕭靖宇的手，焦急問道：“夫君你想要一個人去？不行，你必須帶上我們！不然不讓你去！”
蕭靖宇望著於素馨急紅了的俏臉，忽得捧起在她唇上狠狠一吻。
“就算這樣也不行。”於素馨嚶嚀一聲，再出聲反對時語氣已不自覺地軟了許多。
“我們都去，派中交給誰來打理？”蕭靖宇笑問。
“自然有二代弟子們……”於素馨說，蕭靖宇笑著擺擺手說，“她們？暫時還指望不上。劍派必須留下足夠的力量來自保，特別是洞天。這是重中之重。素馨你說派中除了我和你們五個，還有哪個像樣的弟子能擔起這樣的責任？”
於素馨登時說不出話來，她麵現苦惱之色，十指絞在一起絞得發白，“可是……可是夫君安危比這些都重要！”
蕭靖宇哈哈一笑，拍拍胸脯樂道：“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嗎？這天下雖大，但能傷我的又有幾人呢？”
於素馨咬著唇，倔強道：“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兩軍交戰，戰場上人如蟻箭如雨刀槍如林，什麽都可能發生，就算夫君仙劍無雙，可是畢竟還不是真正的仙人，萬一……萬一……”說到這裏，她的淚就撲簌而下，哽咽起來。
蕭靖宇連忙把她摟進懷裏，又是好一通安慰才讓她略微收住了淚水，不過本性倔強的她仍然不願讓夫君一人麵對千軍萬馬的敵人，盡管蕭靖宇左勸右勸，她最終隻同意由姐妹們投票來決定這件事。
若是五位姐妹們有三位同意，蕭靖宇就可單獨上陣，若是相反，蕭靖宇要麽不能去，要麽就一家人一起去。
夫人的深情蕭靖宇感懷在心，雖然有許多無奈，但他仍然點了頭，答應由家人來集體做決定。
不過他也清楚，若是夫人不許他單獨上路，那麽最後結果隻能是一家人齊上陣，蕭靖宇從沒想過把京城那幫大臣們耍著玩，那樣得罪人可狠了，他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於是於素馨立即起身去召喚姐妹，沒過多久五姐妹就都出現在蕭靖宇屋中，圍著他團團坐下。
於素馨紅著眼把事情再說一遍，其他四位夫人如劍般的目光立即盯到蕭靖宇臉上，縱使他神功蓋世，此時也大感吃不消，頭皮發麻。
將一切講清楚後，於素馨作最後總結發言：“夫君是家裏的頂梁柱，是劍派的靠山，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允許夫君一個人去麵對未知風險，要去一起去，要死，一起死！”
白晴晴早已紅了眼，她聽聞此話馬上應和，連連點頭：“對，同生共死！”
李秀水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光華灼灼，戰意洶湧，考慮到她的好戰性格，她對此事的答案已呼之欲出。
鍾瑤最是冷靜，她眉間擰成一個川字，看看上麵三位姐姐，又看看下麵表情輕鬆時刻準備隨大流的曹可兒，沉吟片刻才說：“可是派中不能無人主持，其他事都好安排，唯獨洞天事關重大，絕不能有失，我們不能不考慮這個。”
姐妹們頓時失聲。
從於素馨起，白晴晴、李秀水、鍾瑤、曹可兒都相繼在三個多月的時間內晉升入先天之境，並且從此之後每天抽出大半時間進入洞天修煉，那種坐火箭一般的修煉速度，讓每一個人都深刻地明白了洞天的重要性，那裏確實絕不容有失。
李秀水眉頭緊皺，點點頭附和說：“四妹說得有理，洞天無論如何不能出事。可這樣的話……”
白晴晴和曹可兒也失聲了，她們是最沒主意的，此時已將目光攏在大姐麵上。
屋中氣氛登時有些沉悶，夫君出征和守衛洞天這兩件事讓五女都十分為難。
蕭靖宇一直不說話，隻悄悄觀察夫人們的表情，隻到這時他發現夫人們都現猶豫之色時，才突然笑著說道：“我說兩句？”
夫人們馬上都抬眼瞧他。
“瑤兒的話是有道理的。對劍派來說，洞天之重重於泰山，它是門派崛起的根基，也是我等踏上仙道的階石，無論從哪一點講，我們都不能失去它。所以，派中無論何時都必須留下足夠強大的力量保護它，震懾打擊一切打它主意的不軌之人。”
說到這裏他笑了笑，指指北又指指南，笑道：“而且，你們不是以為將門、朝庭、皇族和三大門派都是白癡吧？玉女劍派一年前不過三流門派，到如今隻一年時間，卻已步入一流強派層次，這種進步背後的原因，沒人不想知道！它的誘惑太大了，大到如果不是顧忌我，大燕朝庭和三大門派早都已經出手搶奪，你們明白嗎？”
蕭靖宇表情認真地問出這一句後，五姐妹心頭愈發沉重，麵帶憂色。
“所以，我必須出戰，這一戰不僅是為了探尋那些塵封的秘密，更是為了向天下展示力量，震懾打擊有一切心懷不軌之徒，為玉女劍派殺出二十年的平靜，這段發展壯大的時間對我們非常重要。”蕭靖宇侃侃而談，如同戰場上運籌帷幄的元帥，“所以我離開之後，你們五個就必須負起保護劍派基業的責任來。你們是派中除我以外最強大的力量，五個先天坐鎮，我想在如今南蠻之地打成一鍋粥的情況下，應該無人有力量對你們動手。”
蕭靖宇突然抬手止住焦急想要插話的白晴晴，笑道：“至於我的安危，你們不必太過擔心了。我不可能上陣衝鋒，我要對付的是魔教的高手，而不是普通士兵。至於魔教的威脅，我有自信，除非被三個以上與我同級的高手圍住，否則沒人可以留下我，我的禦劍術可不是假的。更何況，與我同層次的高手，魔教二百年前也不過才有三個，當年就被殺光了，現如今有沒有都不好說，更別說三個了。”
蕭靖宇的話讓五位夫人默然無語，冷場半晌，於素馨黯然點頭，代表姐妹們同意了夫君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