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探秘

蕭靖宇這一番演示,既是給夫人們打氣,讓她們知道自家絕不是好欺負的,那軍方勢力根本不算什麽,同時也是消解她們的疑道之心,使夫人們求道之心更加堅定。

結果這番作為的效果顯然極好,蕭靖宇瞧夫人們激動地發紅的臉龐和亮晶晶的眼眸,就知道她們心裏的熱切。

當然,他很明白,夫人們這種狀態暫時還有偏差,還不是對大道的正確追求,而是對力量的迷戀,那求道的路最終不是這樣走的。

但這是普通人都要受到他們眼中的世界對他們束縛的原因,所以夫人們暫時都無力看清力量背後真正重要的東西。

但這又怎樣呢?

有前賢曾說,天下人分為上中下三士。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有蕭靖宇在前方不時指引和督促,本就聰慧努力的她們,終會發現力量的根源,到那個時候,也就是她們真正走上正道的時候。

所以,此時的顯示,雖是小術小道,卻正是走向大道的開端,雖不能以此為綱,但正好以此為引。

蕭靖宇自忖這一番用心,也算良苦了。

這時李秀水神情似喜似憂,突然茫然若失地歎道:“天下神技,大概無過於此吧?就是不知道我等姐妹,有朝一日,是否也能練到夫君這個境界,禦劍飛空,遨遊四極。”

這話頓時勾起了諸女的類似心思,一時間,五位夫人都沉默起來,亮晶晶的眼睛也黯淡了下去。

蕭靖宇以先天大圓滿之深厚功力修煉《仙劍術》,將近半年光景才有如此駭人成就。而她們自家人清楚自家事,按現在的修煉速度,三十歲進先天,她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先天大圓滿,那種三五百年才一出的絕頂修為,她們還不敢想像自己這輩子也有那般好命。

也許,作個劍仙的妻子,就該滿足了吧?

夫人們在某種夾雜著自怨自艾的心境裏恍惚著,蕭靖宇愛憐地瞧著她們,嘴角含笑。

他從不小瞧“希望”的力量,已經種下的種子,不會因這些暫時的泄氣而夭折,正相反,這種小小挫折就像是供種子破芽成長的養料,失望越多,希望積蓄得就越深刻純粹,而到了突破的那一刻,隻要針尖大點外力地推動,這股深深斂藏的力量就能催生出讓人望而敬畏的變化。

就像,一顆指尖大小的種子,卻能在日後長成參天大樹。

白晴晴靠近過來,倚抱著蕭靖宇的左臂,仰首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瞧著他,蕭靖宇便笑笑,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白晴晴嘴角頓時挑起,綻放出愉悅的笑意。

她扭頭出聲笑道:“秀水真是杞人憂天,有夫君在,姐妹們總有一天能達到這個境界的。”

剛剛靜得有些憂傷的氣氛頓時被打破了,恍惚中的女人也紛紛清醒過來。

於素馨迎上夫君溫和堅定的眼神,拍拍手笑道:“二妹說得好。而且拋開這個不說,我們根基未固時就想著禦劍飛天,實在有些好高騖遠,不如踏踏實實的一路走下去。有夫君在側指點,總有一天,我們姐妹也能達到夫君現在的境界。”

鍾瑤也附和著說:“大姐和二姐的話就是我心裏的話。姐妹們想一想,夫君剛來時,我們是什麽修為?這半年過去了,現在我們又是什麽修為?外門功夫不說,隻最難的內修,姐妹們都從初入門徑飛一樣升到了登堂入室。這樣短的時間,這樣大的進步,難度還不能讓我們姐妹對夫君保持最大最強的信心嗎?”

聰明的四夫人就是會說話,蕭靖宇被誇得很高興,樂嗬嗬地笑著。

李秀水臉紅酡酡的一片,很不好思地看著夫君,蕭靖宇則笑眯眯地搖搖頭,兩人很有些心有靈犀的意思。

曹可兒過了年也有十五歲了,放在普通人家,正是出嫁的好年紀,少女懷春,她看著夫君那雙晶亮有神的眼睛,幾乎入迷,在四姐瞅著有趣故意搖晃她時才驀地驚醒,慌慌張張地問了一句:“我能不能上天飛?”

幾個姐姐們就一起笑,白晴晴伸出玉指愛憐地點點她光潔的腦門,訓道:“要自稱妾身。你現在是夫君的女人了,不是以前的野丫頭,別老‘我我’的叫。”

蕭靖宇卻愛她天真可愛,便笑著上來解圍:“都不必拘泥於稱呼,怎麽順口怎麽來吧。”看著自己二夫人似有意見,便又打趣說,“難道不改口便不是我的女人了嗎?”

白晴晴翻了個白眼,不理他了。

蕭靖宇便又對臉紅到耳根的小可兒溫柔道:“你夫君我現在還沒那樣大的本事帶著你一起上天,我估摸著,至少要修煉到通靈境,我才有可能帶一個人騰空百丈遠掠二三裏。若是真正的帶人飛行千裏的話,至少要劍丹境了。嗬嗬,那還早得很,等我修到劍丹境,說不定可兒自己都能禦劍飛掠了呢。”

曹可兒聞言一窒,然後猛得把頭抬起,瞧著靖宇驚喜問道:“夫君,可兒也能修煉到那樣高深的境界嗎?”

蕭靖宇愛憐地摸摸可兒的秀發,點點頭,異常肯定地說:“當然,蒼天無私,道不遠人,隻要一心求取,你們終有得道之日。”這最後一句,他是對著五女一起說的。

蕭靖宇又為夫人們心中的種子添了些養料,隨後,又說了些讓夫人們寬心的話,便各自散去,時間寶貴,一刻的修煉,就能換來一刻的進步,再強大的人,也是這樣積累出來的。

蕭靖宇首先離去,就在夫人們崇拜的眼神中,劍決一掐,白虹經天,刹那間落於山頂石窟方向,從小院中看那邊,根本看不清,但五女還是癡癡地朝那邊望了好一會兒,才各自散開離去。

蕭靖宇在窟中略作調息,將精氣神都恢複到最完美後,從窟中一掠而下,沿著上次探好的路線,朝那處虛空留音之地快速前進,這次他有心讓起落間距很短,以更準確地查明那處範圍的大小,因為他有感覺,那留音之地附近,很可能另有洞天。

蕭靖宇在陡峭石壁上來回騰躍,大約一刻鍾後,那留音之地的情況就在他意識中清晰起來——一個半徑十丈的圓麵,在巨大山壁上很不起眼。人停在那處山壁上時,那女子的聲音清晰無比,就像有一個中年女子正爬在他耳邊說話。他確定這點之後,便從那圓心處開始,在山壁上左右前後攀爬,最終找出聲音最清晰的那個方向線路,並順著那條線放出神識,小心翼翼地探過去。

果然,神識延伸超過五丈後,蕭靖宇腦海中立即出現一個黝深不見底的黑窟,正好就在一片他曾經數次踩踏過的突出石角的根部上方,人從山下看絕對無法發現,而且被重重藤蔓掩得死死的。

“果然在這裏。”蕭靖宇一樂,如猿猴般手腳一起發力,兩個騰躍就站了那突出石角的上方,隨手一推,勁風鼓蕩,綠藤葉嘩啦一陣碎響,縫隙間便隱約露出後麵的黑窟子。

他細瞧兩眼,發現這黑窟子似乎是天然形成,隻有腰高,不過洞口足夠讓人鑽進去。

若是普通采藥人,來到這裏恐怕不敢亂走,山洞中很容易滋生喜陰的蛇蟲蝙蝠之屬,若一不小心在這裏被傷到,那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有等死了。

不過蕭靖宇畢竟是絕頂高手,他毫不猶豫地直接雙手一抻,將綠簾子撥開,人彎著腰輕靈地鑽了進去。

神識開路,山洞裏雖然光線黯淡有如深夜,但對蕭靖宇來說無異於白天豔陽高照時,他從容避開頭上突出的石尖和腳下陷落的小坑,又搶先半步把受激而動的蟲蛇彈指消滅,一路暢通無阻地深入了山腹。

“沒有絲毫憋悶的感覺,這山洞果然不是死路。”蕭靖宇越往深處走,對自己的判斷便越有信心,他每前進一段還在洞壁上摸索幾下,仍然十分幹爽,心裏便漸漸有了判斷,這洞窟盡頭,若不是連通另一處山壁而兩頭通風,就是內中有一個體積不小的空間。

此時,蕭靖宇大約已向山腹內走了約一百一二十丈,並且按他的感覺,這洞方向一直是向斜下走的,而且越向下,坡度就越陡。

為了不搞出馬失前蹄的笑話,蕭靖宇就算藝高人膽大,也不得不手腳並用,撐著洞壁向下繼續前進。

“咦?不對!”蕭靖宇突然停了下來,後退半步向上看去,同時右手回到前一個支撐點上輕輕撫摩了幾下,“金屬?竟如此光滑?”

蕭靖宇三兩下除去手掌那處的浮土細苔,湊上去仔細一瞧,發現掌下竟是一塊兩掌大小的暗紅色金屬,表麵出奇的平整光滑,而且溫度比旁邊的石頭明顯高一點。

山中有礦並不稀奇,但這一塊不知名的金屬顯然純度太高了些,蕭靖宇略一思索,便覺得可能是某種可以用來煉器的丙火屬性靈材。

隻是蕭靖宇在煉器方麵實在沒有根基,現在也隻能用修煉界常識來簡單判斷一下這金屬的來曆,再要他說出名字和用途,那就實在無能為力了。

蕭靖宇把這事放下,繼續往下走,路越來越細,前麵還能彎著腰走,現在卻隻能蹲著挪了,他估計再走一會兒還不見底的話,很可能就得爬在地上往前摸了。

到了這樣境地,一般人就得考慮往回撤了,此時已經回身不易,萬一在哪裏被卡住動彈不了,那肯定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豈非要屈死在這百年無人一顧的黑山洞裏?

但蕭靖宇反而越來越興奮,因為他的神識已經在十丈外隱約發現,再過一個起伏極大的裂縫後,裏麵深處竟然有一大片蒙蒙紅光出現,他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伴隨紅光濃鬱到極點的金靈火靈之氣,卻早已讓他的心不爭氣地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