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夢醒

結婚後的日子像流水般緩緩流過,我從大悲大喜的情感中走出來,渾身是勁,工作更積極了,不久提了正處。想那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也就是我這樣吧。生活裏充滿了油鹽醬醋的甜蜜。

也許有種女人隻適合觀賞,而不適合共處。很不幸,靜竹就是這種女人。

結婚前,我其實根本不了解她。她的形象就像她的角色那樣完美無缺,一旦相處了,各種毛病都出來了。也許是我對她期望太高,也許她本來就是個普通的女人,太多的光環都是我一相情願加上去的。

沒為想到靜竹竟不會做飯,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她幾乎沒上過灶台,她最拿手的就是下麵條,連雞蛋都不會煎,隻好請鍾點工,卻感覺少了點什麽東西。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靜竹靜竹生習慣非常差。窗上用品,沙發套不提醒從不知道洗,內衣褲一星期都不換,換洗的衣服隨手扔,褲頭胸罩也是。不怕您笑話,每次ml過她都隨手拿一衣服一夾然後呼呼大睡,剛開始我逼她去洗,後來抱她去洗,再後來就懶的管她了。搞的我幾次上班找不到內衣,枕巾也常常汙跡斑斑。

最要命是靜竹竟然乏味庸俗的要命。我還指望她紅袖添香,青燈伴讀啥的,結果大錯特錯。她對文藝,曆史,旅遊,體育,經濟,政治一竅不通。看的都是《知音》,《讀者》之類的低幼讀物,高級的也就是《上海服飾》之類,我訂的《三聯生活周刊》,《愛樂》,《新周刊》從來不看。

作為一個演員,竟然不知楊德昌,阿巴斯,凱特·布蘭切特為何人。更別提阿爾莫多瓦,金基德了。最喜歡看那些家長裏短的電視劇。聽《香水有毒》《月亮之上》這些爛俗歌曲,氣的我都想砸了cd機。有時想跟她聊聊文學,音樂,我一提瓦格那,西貝柳斯,蘇珊·桑塔格她如聽天書。漸漸的我和她好象沒多少話講了。

當然,也並不是沒一點共同語言,比如,我們都喜歡的體育活動是切磋相撲運動和修煉《玉女劍法》,都喜歡的國學是《曆代**考》,一起共讀偉大的古典文學名著《心經》和《金瓶梅詞話》。

其實這些都不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也許大部分中國女人都是這個樣子,但她曾是我心中的女神,所以我才這樣失落。

這些小事情往往漸漸成為夫妻間的鴻溝,好多人離婚並不是誰犯了原則性的錯誤,而是小毛病的日積月累造成的。

我不想疏遠靜竹,畢竟我們的今天來之不易,我真的想珍惜。可這種情緒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來。

靜竹也感覺出了這種細微的變化,隻是沒法表現出來。最近單位排了一話劇,忙了許多。

一次晚飯後我看她在看《時尚主婦》上的一篇文章,我悄悄從她後麵看看,題目竟是《如何把老公留在床上》。

還不到八點,靜竹說:“紫東,我有點累了,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眼神有點幽幽,想起來我竟然一個多禮拜沒碰她了。

洗過澡剛進門,感覺不大對頭,原來靜竹把落地燈換成了粉紅色的了,朦朦朧朧,充滿了曖昧的意味。再看她,親娘咧!靜竹竟穿著一件月白色僅能蓋住臀部的吊帶式睡衣。秀發如雲,繞在腦後,。那吊帶細的揪心,我擔心會隨時掉下來,走近拽了拽,別說還真結實。別說靜竹這麽一搗飾還真看不出年齡,臉上的魚尾紋和鬆弛的皮膚也不見了。我心裏又好笑又辛酸,也算是用心良苦。

我想此時應該說點什麽。“媳婦,今天這是什麽日子,搗飾這麽漂亮,千萬別考驗我,我的意誌力忒薄,要是革命時期,你來這麽一招,我立馬成浦誌高。”然後輕輕抱住她,“媳婦,對不起,這幾天太忙了,今天我一定好好表現,戴罪立功。”

靜竹臉漲的通紅,說:“又瞎貧,我是想讓你看看今天買的這件睡衣好看不,啥西的?六折還兩千多呢!”

“紀梵西,太合身了,簡直是為我媳婦量身定做的,你都可以為這個牌子代言了,凱特·莫絲,海蒂·克魯姆比你差的不是一點,你要早進如模特界,哪有辛迪·克勞馥啥事,更別提坎貝爾那黑妞,回家奶孩子去吧。”我猛誇她,什麽樣的女人都喜歡聽好聽的,真假倒在其次。

靜竹臉更紅了,好象要說什麽,醞釀好半天才在我耳邊用蚊子般的聲音說:“紫東,你,你今天想用什麽姿勢都行。”聲音不大,卻震耳欲聾。我有點想哭的感覺,多好的媳婦啊,我他媽還嫌這嫌那。

一場期盼已久的大暴雨下的天昏地暗,山洪暴發。終於魚過天晴,靜竹依偎在我懷裏,那件幾千塊的紀梵西被搓的成了一快抹布,可惜了。

靜竹幽幽的看著我,輕輕的歎了口氣說:“紫東,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生活在不安中,你對女人膽子太大了,你有地位,又年輕,太容易招女人喜歡了,我真的不放心。”

“媳婦,別瞎想,我對你心思你最清楚,話我不想重複,重複就顯的矯情了,好好睡吧,今天就都不洗了。”

“紫東,我知道你有個心病,想要一自己的孩子,每次和你出去,你都下意識地盯住小孩看,你不說,我也明白。要不,咱試試懷個吧。”

“堅決不行,我會把緒飛當成自己的孩子,你放心吧,再說你這個年齡懷孕太危險,我不太喜歡小孩,以後別再提了,好嗎,你要是瞞著我把環取了,我立馬和你離婚。”我為了讓她放心故意裝作很嚴肅的對她說。靜竹不再說話,隻是輕輕歎氣。

我以為靜竹那天的舉動隻是心血**,沒想到她更加變本加厲了。不斷變換花樣,什麽黑色縷空內衣,水晶絲襪,真絲抹胸,護士長服都給整來了,最後連紅肚兜,連褲襪也上來了。這四十多的女人要是瘋起來,神仙都擋不住。

剛開始我還受寵若驚,可天天這樣,啥人能受的了。我覺的有必要和靜竹好好談談了。

一天晚飯後,我對她說:“媳婦,我有點事想和你說說。”靜竹一臉驚喜。說:“等一下,我換件衣服。”

我的天,還有完沒完,可愁死我了。我叫住她說:“不用換,你魔症啦,真有事情和你談。”她這才坐下來。

“靜竹,我非常了解你的心情,說實話,我很感動,你是個好妻子,我說過的話我一定會兌現,你老這樣,不覺的太累嗎?我是有點累了,你排舞台劇也挺辛苦,你不心疼你自己,我還心疼呢,要是有個閃失,我哪兒找你這麽一好媳婦。”

靜竹好象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臉通紅,頭耷拉著,雙手不停搓著。不言語。我有點心疼,想給她個台階下,說了句:“楞著幹嗎,相撲運動開始了。”她“撲哧”笑了,狠狠的掐了我一把,“臭不要臉,裝的像一正人君子似的。”

一切有歸於平常。

其實,我有一秘密,不敢對靜竹說,那就是,我非常喜歡她穿新式警服的樣子,雖然是禮服,但也有點“製服誘惑”的意思。她還是挺看中這身警服的神聖儀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