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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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目標一堆篝火在野地裏燒了起來,謝楊拿過一條還算完好的比兔子大一點不知道什麽動物,用小刀剝了皮,手腳非常不利索地清理完內髒之後,將血淋淋的野物架在了火上。巧克力確實對齊家後人的胃口,吃過一塊之後,他將丟在地上的巧克力都揀了起來吃掉了,但是畢竟數量有限。正當謝楊以為自己能將這個茹毛飲血快退化到原始人的齊家後人拉回到人類火文明的時候,吃完巧克力的齊家後人再次將手伸向了那些堆在一起的野物。

謝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齊家後人已經一把將那條死蛇從地上抓了起來塞進了嘴裏咀嚼了起來。那模樣讓謝楊心裏一陣發怵,當場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本來已經吐得空蕩蕩的胃頓時又沸騰起來。謝楊死死的抑製著嘔吐的,一把跳起來,也不顧這是以前見到就會渾身發麻的蛇,一把抓住蛇尾巴往外麵扯,齊家後人雙手抓住蛇身死也不放,拚命地往嘴裏塞,整個蛇頭已經被他吞進了嘴裏,正在用力地嚼著,蛇皮混合已經變黑的蛇血掛在嘴唇上。謝楊顧不上惡心,用力地拉扯著,同時對齊家後**叫著:“兔子生吃還沒關係,但蛇你怎麽能生吃!這還不知道有沒有毒,就算沒毒,它身體裏的骨頭比魚刺還要細,還有它的牙齒,你一個不好就會被紮死……快放手!”

謝楊對齊家後人憤怒地大叫起來,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麽會突然發火,而齊家後人也被眼前這個前麵一直很溫和的男人突然爆發出來的憤怒嚇了一跳,手竟然忘記了用力,謝楊一把將蛇從他嘴裏拔了出來,轉身一用力扔了出去。

回過頭就看到齊家後人的眼神由呆楞變得憤怒,謝楊搖了搖頭說:“我這邊馬上就要烤好了,雖然難看了點但是總會比你吃生的要好,你就餓到那程度,連這點時間也不願意等麽……”

謝楊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吸引齊家後人的注意力,一邊用力地吹著火,將插在棍子上的野物靠得離火更近一點,這樣味道肯定會變差很多,但是現在可是沒辦法。雖然焦臭味比較濃重,但是慢慢的那些被燒焦地方的下麵或旁邊也慢慢散發出了肉香,謝楊肚子空蕩蕩的,暫時忘記了剛才那惡心的場麵,也想吃點試試,但是等他轉頭想向齊家後人炫耀幾句的時候,卻看到他嘴裏那嚼爛的蛇腦袋還在他嘴裏,見謝楊看過來,他突然將嘴合攏將那個爛蛇頭吞咽了下去,然後看著謝楊手那個正在冒著烤肉香獵物,舌頭沿著嘴唇掃了一圈,將蛇血和蛇鱗全部掃進了嘴裏,看著他那副模樣,謝楊頓時食欲全完,見到這場景這怕是活活被餓死也吃不下東西。

幾分鍾之後,在齊家後人焦躁的眼神中,烤肉總算是大功告成。謝楊將表麵黑糊糊的獵物連帶棍子全部遞給齊家後人,後者用鼻子在上麵聞了幾下,然後也不顧上麵還在滴著滾燙的油,一口就咬了下去,讓謝楊目瞪口呆的是他竟然好像沒有感覺一樣大口大口地吃著。看著他的吃相,謝楊笑了,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往四周看了看找了一塊幹淨一點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看著遠方的天空說:“東西要烤熟了才好吃,你以後不能再吃生的了,不然你會短命的,人類成為智慧生物的第一步就是在學會吃熟食之後……你是不是也覺得熟的比生的好吃?其實要是用文火慢慢烤的話,再抹上香料還有食鹽的話那就更好吃了,我想起來就流口水……”

謝楊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鼻子前有東西伸了過來,他定眼一看,發現是他剛才烤的獵物的一條後退,齊家後人將這個遞在他的眼前,眼睛看著他,謝楊心裏突然湧起了一股溫暖,也沒有拒絕,伸手接了過來,笑著對齊家後人說:“謝謝。”

然後將獵物的腿拿在眼前看著,這東西對齊家後人來說,無疑於是他現在最重視的東西,但是他現在卻送給了他,謝楊再次對他真誠地說了一聲:“謝謝。”

但是他現在實在是沒有胃口,將獵物腿放到了一邊,齊家後人這時候也學著他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眼睛看著遠方的天空,陽光撒在兩人臉上——一個生動、一個呆板。謝楊生動地笑了起來,他伸出一隻手搭在齊家後人的肩膀上,看著臉色舒緩下來的齊家後人,他說:“你長得這麽高大,臉形也還可以,還有一股子野性,你要不是在這個與外麵世界隔絕的地方因為太久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話,你肯定能當一個模特,一個大電影明星,或許是律師或者是醫生……”

說著說著,謝楊突然激動起來,他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站到齊家後人前麵興奮地抓著他的肩膀:“你願不願意跟我出去?去外麵的世界看高樓看汽車看好多你沒看過的東西,還有好多好多和我們一樣的人,你好好的打扮一下肯定能迷倒不少富婆……我會帶你四處去走,逛遍全中國逛遍全世界。你願不願意跟我出去?”

齊家後人的臉突然又拉了下來,那雙看向謝楊的眼睛再次變得陌生與警惕,他掙脫掉放在謝楊肩膀上的手站了起來,轉身向後走去。謝楊被潑了一腦袋冷水,頓時知道自己可能觸到了他的禁忌,頓時追了上去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願意出去,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總不能一輩子永遠呆在這裏,也不能永遠呆在這裏,你的祖先肯定是亂說的,那山洞裏麵要是真的有強大到那種程度的野獸……”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頓時想起了昨天從山洞裏發出的那道讓他全身發冷的低沉的吼聲,遲疑了一下,他還是決定說下去:“要是那野獸真的能出來早就出來了,你每年一次的力量輸入雖然強大,但是還是九牛一毛,沒用的……”

齊家後人走進了山洞中,謝楊剛想跟進去,齊家後人這時候卻突然轉過身來,眼神凶狠地盯著他,張開嘴對他說了一句話。謝楊側過嘴,張大耳朵疑惑地問:“你說什麽?”

齊家後人轉身拿起了丟在山洞裏的那把大刀再次對他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謝楊這次終於聽清楚了他在說什麽了。謝楊還沒來得及說話,齊家後人突然神經質的激動起來,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扭曲著,聲音也變得大了起來,再次重複了前麵的話:“你走!”

謝楊看著他那激動的表情,知道自己這下要是還不走的話,隻怕他馬上就要拖刀朝他當頭砍來了,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點著頭說:“好,好,你別激動,我走,我馬上就走。”

謝楊說完之後轉身走了幾步,剛轉過頭看一眼,就發現齊家後人又對他走了幾步,揮舞著那把大刀對他喊:“你走、你走、你走……”

謝楊知道這下不能再留了,當下走過去抗著那根鼓木朝那條小路走了回去。等謝楊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後,齊家後人拖著大刀腳步踉蹌地朝山洞走了回去,他嘴裏不停的喃喃念叨著:“你走、你走……祖先、祖先、騙我、祖先、騙我……”

走了大約十米之後,他身影完全融合在了山洞的黑暗之中,他眼睛定定地看著前麵的黑暗,似乎想穿破那漆黑的幕布,直達那黑暗之後的真實。

隱約的,一聲低沉的吼叫聲在黑暗中響起……

謝楊問村長借了一把刀,將鼓木截成了三斷,然後將鼓木順著中央破開,取出已經幹燥的鼓木髓小心的將裏麵的粉揉了出來,然後找來了一個幹淨幹燥的瓶子,將鼓木髓的粉裝了進去,然後再將那些隻剩些渣的髓裏麵的筋清理了一下,鼓木對玄觸來說全身都是寶,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被Lang費,這些筋處理一下再搓成繩子總會有用處的。然後就是鼓木幹了,謝楊用刀還有刨子將它分成若幹大小長短不等的形狀,然後找了幾根線綁成了一捆,然後全部塞到了旅行包裏。

村長看著他奇怪的舉動問:“你要走了麽?你帶這些木頭做什麽,外麵還沒有木頭麽?”

謝楊點了點頭:“打擾你們兩天了,也該走了……這些木頭是一個比較稀少的品種,好多地方都已經絕跡了,我今天在山那邊無意間發現的,所以打算拿些回去做研究。”

其實謝楊說得話也算不得謊話,他說得確實是他拿這些鼓木的初衷,村長也沒有懷疑,點了點頭,將手上卷好的旱煙塞進了嘴裏,點燃了火:“那你什麽時候走?”

謝楊對他笑了笑:“如果你不打算現在就趕我走的話,我想是明白吧?”

村長點了點頭,笑了起來:“那好,我今天晚上做點好菜,你昨天帶回來的酒還有幾瓶,把村裏的年輕人都叫來熱鬧一下。”

謝楊點了點頭,隨即想起了什麽事,叫住了打算折身走的村長,將一直帶來還沒打開過的《犀眼圖》取了出來,在村長麵前打開問:“村長,你知道這副畫麽?”

村長叼著煙眯著眼睛仔細地看著那副畫,思考片刻之後說:“沒有,怎麽?”

謝楊說:“是這樣的,這是我從一個附近人那裏得到的,他說是在幾年前到你們寨的時候回去的路上揀到的,就在不遠處,我想問一下你這副畫是不是寨裏人的。”

村長搖了搖頭:“村裏人家裏我都到過,沒見過這副畫,要是是的話,我活了這麽大把年紀總會見上一兩次的,而且我們苗人一般也不會收藏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這些東西並不值錢,祖上也沒有靠這行吃飯的。”

謝楊在見到了齊家後人之後又得到了這麽些東西,對這一行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也沒有什麽好失望的。這時候村長卻又開口了,他打量著那副話說:“不過我倒是好像在哪裏見過類似的畫,在哪裏呢……”

村長皺著眉頭思考著,謝楊對他說:“你別著急,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訴我,這畫對我很重要,不過要是沒想到也沒關係。”

村長隨便點了點頭,繼續在那想著。謝楊知道這時候還是別打擾他的好,他將今天從茅屋後那片殊蓮地裏取來的數量足夠多的一小包殊蓮籽拿了出來,同樣拿出一個昨天就準備好的小罐子,將殊蓮籽連同包一起放在了裏麵,然後死死的擰緊了蓋子,不鏽鋼的壁能保證最好的隔水效果和避免遺漏。

做好這些,剛打算放進旅行包裏的時候,村長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激動地站了起來,滿眼放光地對謝楊說:“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就說這樣的畫我見過嘛,我現在想起來了。”

謝楊故做輕鬆地看著他,微笑地說:“你別激動,慢慢說。”

村長點了點頭重新坐了下去,依然難掩心中的開心,似乎想到了是對他的一種巨大的獎賞一樣,他說:“我見過那幅畫和你這幅差不多,不過想起來還是有差別的,上麵也有幾個大字,是什麽字我就不記得了。那畫我是在一個朋友——經常和我們寨裏人做生意的一個朋友家裏看到的,他是一個漢人,不過他人很好,不像別的那漢人生意人那麽奸詐,經常欺騙我們,我去過他家裏做過一次客,就在他家裏看到的。”

謝楊連忙問:“你那位朋友現在在哪裏?”

村長說:“他住在西水縣,一直都住在那邊,你要去找他麽?”

謝楊皺起了眉頭——西水縣,他直搖頭,要是沒記錯的話,那天聽到那個隱影門的目的地就在西水縣,要是他們所說的都真的話,那邊恐怕不是那麽太平,各種勢力都有往那裏聚集的,而且還有他們所說的那種專門找修行之人攻擊的古怪生物,隻怕又是一潭踩進去就看不到腳的渾水。老天還真的回安排,一下就把他逼到那邊去。

但是要是讓他放棄對與靈道有關係的線索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他這次南下就是為了找這些東西的,根本沒有理由放棄,也不能放棄。而且手中的這副《犀眼圖》可能與那邊也有一定的聯係,而且那邊離他的這次的終極目的地比較近,甚至順路,無論從那點說他都是非去不可。

謝楊歎了一口氣,村長頓時就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了,有點狐疑地問:“怎麽?”

謝楊搖了搖頭:“哦——沒什麽,隻是一下子想起了一點事。”

村長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扔掉已經快燒到手的旱煙,樸實地對謝楊笑著:“那你準備一下,我去準備晚飯。”

當天晚上村長像是自己家辦喜事一樣,將村裏的人都請了過來,一夥人在吊角樓前麵的那屋場上坐著聊天唱歌跳舞。

這些當然少不了那些膽大的苗家姑娘們,在屋場中間那堆篝火邊手牽著手又唱又跳,舞姿曼妙,步伐整齊,謝楊雖然聽不懂她們唱的是什麽意思,但是還是忍不住被打動被感染。見到前麵戲弄了他兩次的姑娘們也不再是那個閃躲的怯懦樣,走上去與她們一起歡哥。

對謝楊這個外表不錯,而且大方的小夥子,苗寨裏的人都沒有演示心中的喜愛。在藍花花邀請謝楊共舞之後,大家也都知道藍花花這個寨裏最漂亮的姑娘對這個外麵才來了兩天的小夥子有點意思,隻要時間再長一點,說不定也會朝某方麵發展過去。藍花花自己也不避諱這一點,隻是笑嘻嘻地看著謝楊。村長甚至當著藍花花還有她父母的麵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讓他們把謝楊留下在他們做女婿算了,謝楊笑著回絕。他知道自己不屬於這裏,而村長他們——包括藍花花也知道他不屬於這裏,所以才是半開玩笑的說。

藍花花是寨裏幾個年輕人追求的對象,所以對於謝楊能受到藍花花的特別對待他們心裏自然會有點嫉妒,不過他們不會把這種嫉妒變成恨,而是化成了酒拚命地敬謝楊。幾個熱心的寨民將家裏自釀的酒抱出了幾壇,讓他們敞開肚子喝。

一向自負酒量除了張遠秋誰都不怕的謝楊,在苗族漢字那豪邁的幹杯聲中,被灌了個酩酊大醉,當場倒在了地上,最後被幾個哈哈大笑的年輕人抬著丟到了村長家裏。

第二天一大早,運起雛鳳勁逼走了體內酒力的謝楊背著旅行包就準備動身。這時候先是村長在外麵攔住了他,手裏拿著一大包這裏的特產往謝楊懷中塞,謝楊怎麽推都推不過,最後拿出錢包要付錢,村長一見臉就黑了下來,謝楊隻得尷尬地作罷。然後是藍花花那些女孩子,有的拿著一塊精美的親手織的布,有的是一針一針鈉的鞋低,藍花花比較特別,送了他一把匕首。

這些東西都是用錢買不到的,謝楊心裏也禁不住暖洋洋的,這些才和他相處兩天的純樸人們在他即將離開的時候卻像是在送一位舍不得的親人一樣。

一群人直把送到了村口,藍花花在後麵對他大喊:“小哥哥,以後一定要再來呀。”

謝楊大聲地回答:“我一定會回來的!我電話號碼已經給你們了,以後你們要是出來的話,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帶你們去玩。”

然後一邊倒退一邊招手道別。

銀山寨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真實的情感能讓人感動,也能在特別的時候讓人悲傷。謝楊壓下了心中悲傷,大步朝西水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