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血祭(下)

唐糖又是孤單一個了,他轉動著小小的身體看著周圍無邊的黑夜,開始準備醞釀眼淚。一個俏麗的身影在黑夜中快速地奔馳,速度奇快無比,剛剛還在百米開外,但是隻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她已經衝到了唐糖身邊。

唐糖被嚇了一跳,然後擦了擦眼睛,待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大哭著撲了過去,一邊叫著:“姐姐、姐姐,唐糖好怕找不到你了……”

唐清歎了一口氣,蹲下身體將男孩抱進了懷裏,用手擦幹男孩的眼淚,責怪地說:“我叫你不要亂跑,你不聽話,現在知道錯了吧。”

唐糖乖乖地點了點頭,緊緊地將姐姐抱住。他突然像是記得什麽一樣往身後看去,手卻一直緊緊地拉著姐姐的手,搖晃了兩下之後說:“剛才有一個哥哥在這裏,他好像生病了。”

唐清看了一眼混亂一片的空地,眼神之中若有思索,片刻之後她拍了拍唐糖的小腦袋,笑著說:“哥哥這麽晚了肯定回家了,走吧,我們也回去。”

唐糖點了點頭,拉著姐姐的手跟隨著往黑暗中走去。不遠處,一個腦袋慢慢從黑暗中伸了出來,惱怒了拍了一下自己。跟蹤大半夜,尤其是剛才差點就跑斷了氣,才追上,本來還以為可以看到想象中這類人聚會的情景或者別的什麽,但是沒想到竟然她出來就是來找弟弟的——實在是氣得死人!可是跟了這麽多天才見她晚上跑出來一次啊!

下次見到那男孩要先打一頓才能解氣。

待兩人走遠了之後,謝楊才小心地走到剛才姐弟站過的地方。這裏還殘留著那種他熟悉的氣息,他心裏一動,看來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得到了另外一個日日夜夜想著殺他的人的下落。走到那處散落著亂石的坑洞邊,觀察片刻之後,才停下來。

看來許凡的力量經過幾日又強大了不少,閉上眼睛,盡量的減少其他感官的影響,介力也密集的附在了聽覺神經中,依靠著現場殘留下來的青氣的氣息,遙感著方圓千米之內相同的氣息。雖然這麽遠的距離,無法聽清楚別的什麽東西,但是要感應身邊就有的相同的東西卻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片刻之後,謝楊睜開了眼睛,神色凝重地往一個方位跑了過去。

除了青氣那特殊的波動被鎖定之外,在旁邊他聽到一些恐懼的呼救聲,不是許凡發出來的,是一個普通人。他快速地朝那邊衝去,腦裏閃爍著:現在的許凡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在五秒之後那個聲音截然而止,隨後就是血液從血管裏噴發出來的聲音。到達那處地方,隻剩下一具破碎的屍體,上麵灑落著黑色的**。許凡正在向一個方向快速移去,然後在一個點停了下來,不再移動。

謝楊看了那具身上幾乎全是傷口的屍體,眉頭凝在了一起,在他的意識裏,殺了便殺了,為何還要如此虐待屍體。謝楊再次確定了一下謝楊的所在,剛想移動腳步,卻悚然一驚,在他旁邊似乎還有一股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波動存在。

現在許凡他也許還能對付得了,但是那個氣息要是一個鮮活存在的話,那麽他隻有等死的份。謝楊在躊躇,但是片刻之後他還是壓製不住強烈的好奇心,朝那個方向走了去。

房間之內,狹小的空間之內十團鮮紅欲滴的**正詭異地懸浮在房間中的幾角,中間一個朦朧的身體正浮空定立著,他身上被紅黃交錯的線纏著,青氣從那些線的縫隙中噴發出來,在房間之內氤氳飄蕩。他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身體似乎是用光投影出來的一般忽明忽暗,那些捆綁著他的紅黃細線也隨著他變化著。

許凡定站在一邊冷眼看著眼前的變化,眼神之中一片麻木與空洞,現在的他隻知道報仇、隻知道眼前的人能給他力量,這便已足夠了。中間那人突然呼喝一聲:“快將青刃丟過來。”

許凡揚手將青刃丟了過去,青刃歡呼似地震動了一下,在青氣中快速遊動著,吸食著周圍散發出來的青氣,不到片刻時間,已經周圍的青氣吸食一空,然後才滿足地漂浮到了那人的眼前。

被線纏成類似木乃伊一樣的人周身再次噴發出一次濃厚的青氣,再次被青刃吸食一空,如此龐大的輸出,他體內相對力量的減弱,紅黃線開始了一次緊縮。那人一聲慘叫,而後怨恨的聲音從線下傳了出來:“彌黃門,我要你們全部不得好死!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徹底困住我了麽?隻要等我脫離脊獸筋,再恢複力量……我要將你們全部折磨至死!啊!!”

青氣再次猛烈的噴發,吸飽了青氣的青刃在他眼前“嗚嗚”鳴叫著,然後刀尖一轉閃到了許凡的眼前,那人尖叫著:“你快將青刃裏的力量灌輸到那些精血裏去!快!”

完全是命令的口氣,許凡木然地將青刃拿在手上,然後走到那些精血將青刃刺了進去,磅礴的青氣被他控製著輸入了那個漂浮的精血之中。被注入青氣的精血球之上開始有青灰色火焰開始燃燒,待十個精血球全部被注入完畢之後,房間裏立刻被陰森森的氣息所充填。

十個燃燒著的精血球開始交錯移動,布置著輪回大道的旗門。當它們再次停止下來之後,顯得有點虛弱的那**喝一聲:“開!”

精血交錯之中,一個幽深詭異的空間被扯開了一個裂縫,無數詭異的能量從裏麵竄了出來,撕裂著房間中的一切,其中的大部分似乎有意識一樣開始吞噬那些裏麵充滿了能量的精血球。中間那人嘿嘿笑了幾聲,然後深長的呼吸了一口氣,那些精血球朝被紅黃線所糾纏的人飄過去,和那些紅黃線糾纏到了一起。

那些能量追逐在之後吞噬著,最先還隻是在這些線外圍的青灰色火焰,最後饑不擇食的連同紅黃線、甚至是那人身體上的皮肉開始一起吞噬,那人淒厲地慘叫著,不時又放肆、得意無比的大笑著。

片刻之後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從空中跌落了下來,身上青色的血液不停的從身上猙獰的傷口中流出來,但是他卻顯得無比開心,哈哈大笑:“我終於出來了、我終於出來了!三十年,三十年啊,幸好我能承受三十年的捆縛!”

失去了目標的罡風開始胡亂地掃蕩著周圍的一切,不到片刻,整個房間完全被它們化成了齏粉,許凡早就已經退到了十米開外,如果他要是再往後退卻十米的話,他就會發現有一雙眼睛正在往這邊偷窺著。

一道道青氣從那人血肉模糊的身體**了出來,這次不再是以純能量式的噴發,而是帶著強大的攻擊力射下了那些怪異能量,雖然它們的數量並不如能量多,但是卻巧妙無比的分散成細小的一條條,擊在了比他們強大得多的能量上,恰到好處的攻擊點讓罡風在瞬間崩散。

許凡手持青刃重新走了過來,在離那人五米遠的時候,手上的青刃突然脫離了他的控製朝那人飛撲過去,深深紮進了他的身體。那人舒暢地呻吟了一聲,青刃內剩餘的青氣再次回流到了他的身體之內,快速地修補著他身體的缺口。

良久之後,那人看上去雖然疲憊無比,但是多少已經有個人樣了,他喘息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青氣在他周身繚繞不已,如衣服一樣遮蔽著他的身體。他讚賞地看著許凡:“你做得很好,等我完全恢複了之後無會賜予你足夠強的力量,讓你去報仇。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大量的精血,你明白麽?”

許凡木然地點了點頭,那人思考了片刻,一隻枯瘦的手壓在了許凡的額頭上,精純的力量透手而出,不是賜予,而是用這些力量開始對許凡身體的某些部分進行了加強。讓他能更多的承受青氣的灌輸,從而加強實力。

許凡感受著身體內的變化,而後對那人微微點了點頭,轉身朝黑暗中走去。等他離開一段時間之後,那人嘿嘿笑了起來:“力量豈是憑賜予就能變強大的,短暫的強大換來的將是終身的痛苦甚至是死亡,希望你的身體能支撐到替我收到足夠的精血之後,那樣也許我會考慮一下為你……什麽人!”

話還未完,他猛地朝一個方向看去。謝楊二話不說,從那塊隱蔽物之後快速站起來,轉身逃遁而去,但是他的速度在有能力的人這方麵來說實在是太慢了,不過幾息的時間,那人就已經衝到了他的身後,一道青氣當頭砸了過去。

謝楊頭也不回的閃避了過去,而後介力在瞬間全部灌輸到允耳之內,攻擊的前奏瞬間完成,身後十米之內的空氣突然凝固,然後一道巨大的裂紋精準無比的轟在了那人身上。那人過於拖大,本來以為謝楊是一個普通人,沒想到攻擊會突然到來。還來不及從凝固的空間中逃出去,那一道力道並不小的裂紋就已經轟在了他的身上。巨大的聲Lang在他身上肆虐著,直接撕裂了他身上的青氣,剛剛才修補完畢的身體瞬間又皮開肉綻。更嚴重的是耳朵,雖然有青氣的護體,不至於讓耳膜破裂,但是卻幾乎有幾千架飛機在他耳朵裏轟鳴、發動,暈眩、強烈的暈眩不停襲來。

待他怒吼著清醒過來的時候,謝楊已經遠在千米之外了,拚了命逃跑的他速度還是相當可觀的。那人剛剛想追,但是才一閃之後,卻猛地停住了腳步,一道龐大到恐怖的青氣猛的從他身體內噴湧出來,急速地朝謝楊射去。

謝楊還正在暗自高興今天總算逃得一死,突然感覺到後麵湧來一股龐大的威壓,倉促之間,那些經初次的運用,已經能夠自己產生的觸介再次全體從身體內噴發而出,一個相比後麵那團青氣要小得多的模擬體反向撞了過去,這相比後者簡直就是雞蛋與金剛石的差別。但是它還是相對的減弱了謝楊正衝麵的力量,青氣狂轟亂炸的將周圍的一座廢氣建築物移成了平地,謝楊在這爆炸中隻感覺到像被一頭大象踩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一口鮮血吐出來,化做一道拋物線砸在了數十米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