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驚喜

李敬業似乎發覺了兩人在談論他,抬起頭怯怯的看了眼魏叔玉,然後又飛快的低下頭。

“敬業,見到魏家長輩還不行禮?”

房遺愛似乎對這孩子一點都不喜歡,見這草包樣子頓時眉頭一扭,大聲嗬斥。

李敬業這孩子也有意思,被這麽一嗓子吼過來嚇得一個趔趄,然後抬起頭驚恐的看著房遺愛。

看到這魏叔玉算是明白了,這孩子的性格估計天生就膽小害羞,這在民風彪悍的初唐時期的關中算得上的個異類,自然很容易被輕視,尤其是在尚武的紈絝圈子內,不受待見也沒什麽好驚訝的。再加上出身將門,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爺爺李勣,攤上這個草包性格,能想象的即使在家族中,處境怕也艱難。

瞧這小小年紀,在外不受待,在家得不到關懷重視也怪可憐的,想到這魏叔玉有些不是滋味。

“魏,魏叔叔好,敬業有禮……”

難為人了還,行個禮都不利索,魏叔玉看的可憐,趕緊給按著坐下。

“好了,坐下吧。”

房遺愛仍舊不滿,喝著酒嘀咕,“這長孫家也真是,把這小破孩子給咱分到一起坐下。”

聽到這魏叔玉也納悶了,這孩子輩分不對啊,又跟一群人說不上話,怎麽就分到一桌了?

“是敬業,是敬業拖長孫叔叔幫忙。”李敬業弱弱的解釋,“敬業想和各位叔叔在一起。”

看到這,魏叔玉心裏更不是滋味。

這李敬業的輩分本來就和實際年齡不搭,跟他同輩的要麽剛會走路說話,要麽就還處於一個英雄的小**階段。要想擁有能夠稱兄道弟朋友圈子幾乎不可能,所以才整天跟一群長輩叔叔廝混在一起。希望能融入這個圈子,可因為其性格和輩分的關係,又始終被排斥在魏叔玉這個圈子以外,想來他心裏也不好受。

“好了,遺愛。”魏叔玉拍了拍房遺愛,“人家還小,想在這就讓他呆著吧。”

房遺愛對魏叔玉的話向來言聽計從,聽到這話也就住了嘴,不再理會李敬業。

就在一群人喝著聊著熱火朝天時,門外又被下人帶來個熟人,讓魏叔玉愣了半天的熟人,高達!

這小子雖說對外頂著和魏叔玉做學問的帽子,但是事實上卻是在魏家混日子,逃避家族的束縛。自從兩不相幹的協議達成以後,魏叔玉就很少看見過他。上次不知道怎麽回事被房老爺子發覺,還警告過魏叔玉要守信用,魏叔玉還想問問這小子怎麽回事,可後來幾天又沒見到人,沒想到這小子今天竟出現在這裏。

“高兄,你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魏叔玉上來就惡心對方一句。

高達也不在意,冷淡的朝眾人行了禮,然後讓魏叔玉意外的坐在曹虎邊上,還熟練的聊了起來。

“曹兄,你們這是……”看著兩個人相熟的樣子,魏叔玉有點納悶。

“這個,高公子前段時間在魏兄府上住下,經常到在下莊子上轉轉,久而久之就認識了。”

高達臉色有些怪異的朝魏叔玉解釋,高達則頭也不回的等曹虎說完,兩人又開始說起來。

就說這小子整天不怎麽野到哪去了,原來是跑到隔壁莊子上瞎轉,這都什麽人嘛這是。

魏叔玉懷疑這小子上輩子肯定是個種地的,不然依他的紈絝身份,就算閑來沒事,那也肯定是整天花天酒地,美女坐懷。那才符合一個高官子弟該有的作風,那才是一個紈絝公子的生活嘛。這老往莊子上跑跟一群莊戶廝混算怎麽回事?這麽想著,魏叔玉越發覺得這小子有問題,他決定回去和這廝能好好談談。

“對了,高達和魏兄學學問的事,如今怎麽樣了?”一旁一個烏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還好,還好。”魏叔玉幹笑著敷衍過去,朝高達這廝撇過去一眼,發現這廝臉部紅心不跳,可恨!

聊著喝著,氣氛慢慢高漲起來,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下人來請眾人入席。

眾紈絝整理好儀容,隨著下人帶領,邊走邊聊進了一個大廳。

此時這裏已經聚集不少人,其中夾雜著和魏叔玉等人一樣剛入席者,一個個衣著不凡,或站或坐的相互談笑風生,甭管認識不認識就先打招呼,對這事魏叔玉還是有經驗,一邊應付著入座。一邊將四周打量個遍。這些參加宴會的都屬於有身份的人,除了和魏叔玉等人一樣的豪門紈絝,也同樣有中年大腹便便的文官武將,甚至還有幾個花白胡須的德高望重之老者,看的魏叔玉一愣一愣的,不由感歎這公主的麵子大。

其實唐朝的公主一直享有眾多的特權,因為身份關係即使在男尊女卑的封建年代也有著平常女子體會不到的待遇,就拿著生辰宴會來說,即使是豪門子弟的夫人,在丈夫沒有到家主身份前,是沒有資格大規模的宴請慶祝的,普遍都是能低調則低調。公主則不然,雖然歸了夫家,但是公主頭銜不變,皇家身份還在就容不得和平常女眷相提並論,不僅高調宴請賓客,到場的也都沒一個簡單人物,甚至許多元老也悉數到場。這也就能解釋,出身並不算差,能劃歸為二等紈絝的曹虎都沒有資格進來的原因,這就是檔次問題。

“叔玉兄,說來你也和新城有段時間沒見了吧?”房遺愛這時閑不住的朝魏叔玉曖昧的擠眉弄眼。

這話說完,在場眾位連高達的臉色都不一樣起來。

新城公主本來就差點嫁給魏叔玉,而後來新城嫁進長孫家,這廝賊心不死幾乎全長安都知道。雖然嘴上不說,但是眾人心裏都清楚兩人之間存在的朦朧曖昧。這本來就是一層薄薄的遮攔,一旦觸及便極其敏感。房遺愛雖然這話說的並不過分,可臉上表情卻十足曖昧猥瑣,眾人被這麽一說,都難免浮想翩翩起來。

魏叔玉就差給這缺心眼一腳踹過去,在這場合說這話,要傳到人家老公耳朵裏不得跟你玩命啊。

瞪過去一眼,沒理。

“哎呀!”房遺愛這缺心眼沒發現周圍異樣的目光,一拍頭大叫,“叔玉兄失憶了,難道忘了新城?”

眾人一愣,然後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魏叔玉。

魏叔玉很想抱著房遺愛親一口,這廝終於辦了件好事,借著這話說道:“的確是忘了。”

眾人恍然大悟,房遺愛則一個叫叫著可惜。

正說著,大廳最內側的位置傳來一陣嘈雜,魏叔玉往過一瞅,發現個本應到場卻遲遲沒來的人物。

長孫栓!

這小子屬於魏叔玉這個圈子裏的核心人物,又是此次宴會的東道主長孫家的人,魏叔玉還一直納悶這小子怎麽沒和自己一群人坐在一起。沒想到這時在那裏看到了他,不過這死玻璃的行為有些怪異,似乎像是個主人家一樣不端朝人拱手謝禮,邊上還跟著一個貌美富態的美女跟著,他奶奶的,看樣子還真氣派。

停……

不對勁!

那女人看模樣比他更像主角,她一到場人都站起來行禮,這禮數……

“她就是新城公主?”

“是啊,叔玉兄真忘記了?”房遺愛理所當然的回答。

“失憶了嘛……”魏叔玉有些心不在焉,看了看那儀態端正的美女,又將目光投向長孫栓,臉色一變。

雖然沒有肢體接觸,但是這兩人之間的親昵瞎子都能感受的到,尤其那互相間的眉目傳情,幸福的就像十六年後重新見麵XXOO一番的楊過和小龍女。魏叔玉可不會傻到認為這兩人之間是小叔子和大嫂的關係,要真是那樣,這倆王八蛋早被侵了豬籠了。種種跡象表明,新城公主和長孫栓,是實打實的合法夫妻!

從聽到新城公主生辰宴會開始,魏叔玉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新城公主身上,倒忽略了他的相公是誰。

讓他做夢也沒想到是,這長孫順竟然就是新城公主的老公。

這個結果讓魏叔玉愣了半天,回過神來之後又驚又喜,差點蹦了起來。

因為這長孫栓和新城公主之間的恩愛,讓魏叔玉一瞬間顛覆了長孫栓那死玻璃的性取向,也一瞬間推翻了過去一直困擾的自己是否是清白之身的問題。這一切,看來從一開始都是自己先入為主,誤會了長孫栓和自己之前的純潔關係,或許長孫栓對自己所表現的似乎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魏叔玉開始回憶起來。

第一次見麵,長孫栓說過自己失憶也好,兩人可以重新開始。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一直對新城公主賊心不死的自己誰都不記得了,兩人之間的尷尬關係就不複存在,其中隔閡消失,就可以重新以正常朋友的關係接觸?第二次見麵在五星級洗頭房,所有紈絝都抱著高級小姐,而唯獨自己和長孫栓沒有,起初魏叔玉以為是眾人是對兩人之間關係的默許,但是現在可以理解為,兩人都有了妻子,所以在外麵都不會亂來?

一瞬間,魏叔玉想通了所有事,原來自己和長孫栓是清白了……

呸呸呸!從來就沒不清白過。

魏叔玉很激動,很開心,真相大白之後有種雲開霧散看青天的感覺,多美好啊,多美麗啊,哇哈哈!

“叔玉兄……”正想著,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魏叔玉目光焦距調整正常,看到的是長孫栓那張帶著貂蟬臉……

“長孫兄,恭喜恭喜。”想通了,魏叔玉不在抵觸這死玻璃,上去一個熊抱,宣泄著內心的好心情。

“魏兄!”長孫栓花容失色,手忙腳亂的推開魏叔玉,站在幾步開外一臉驚恐。

眾人臉色怪異中……

直到這時魏叔玉才發現長孫栓這玻璃背後還站著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是一臉詫異的新城公主。

魏叔玉覺得應該上前打個招呼……

誰知,見到他走過來,長孫栓麵色極其詭異的挪了挪身子,將新城公主整個人擋在背後,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