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誰扶我一把?我嬌弱的身子一軟,就著寧墨就要倒過去,他一閃身,巧妙地躲了過去。我一把撲在牆壁上,扶著頭哼哼唧唧。
“小姑娘,去輸血吧,都等著你呢!”
我淚奔,無語地看蒼天,委屈地分辯:“我現在輕微腦震蕩……”
“哎,不影響輸血的,我們扶著你去!”於是我被一大票白大褂簇擁著,獻出了我光榮的800CC。
從獻血的椅子上起來的時候,破天荒的,寧墨伸手扶住了我,一邊走一邊冷笑:“葉紅旗,上次學生會號召獻血怎麽也沒有看你這麽積極?”
我把眼淚鼻涕都往他身上抹:“寧墨,你沒良心!”
他頓了一頓,改扶為托,沉默著將我往病房拉。進了病房,他幫我理了理枕頭,小心地將我扶上了床,突然歎了口氣:“葉紅旗,你知不知道,有時候對別人好,也會成為別人的負擔。”
我一顆頭昏沉沉的,完全忽略了他感性的發言,指著他先前放下的罐子,道:“多做點湯過來,我需要大補。”
“……”他的嘴角又**了起來。
“對了,住院費怎麽算?!說起住院費,我就想起了你的車,唉,你車開得真不怎麽樣。”我很惆悵地看他,對於白馬王子不能好好駕馭白馬感到遺憾。
他的臉皮抽了抽,咬牙切齒地看著我,從牙縫裏擠出聲音:“我全付!”
OK,我滿足了!我咧開嘴巴,接過他遞來的湯,喝得滋溜溜的響:“寧墨,你真賢淑,煲得一口好湯啊!我喜歡,嘿嘿嘿!”
得,這一聲誇獎外帶極富感染力的笑聲,直接把寧墨給嚇跑了。一直到出院,我也沒能見到他第二次。
倒是那位被我救助的同學,很快就有了好消息。
“哎,人家想見你呢,說要表示感謝。”
“讓往事都隨風吧……都隨風,隨風!”我埋下頭,用屁股對著護士奶奶,想哭。我那青春奔騰的血液啊,怎麽就進了某個不知名青年的身體裏?
這讓純潔的我情何以堪?
“你不想見見那位?人家心心念念地要當麵感謝你呢!”
我默然地看牆壁,想起我那800CC熱血,又好一陣心痛不舍。
“你真不去見他,真的不去,真不去?”
莫非這老護士是唐僧轉世的?我頭疼萬分地回頭看她,她咧嘴笑,意味深長地拉長聲音:“哎……小姑娘,那小夥子很帥咧!”
“……”原來不是唐僧,是拉皮條的。
“你不用過去了,他已經來了。”
什麽人啊,難道不知道察言觀色?我掏掏耳朵,轉過臉去,剛瞄了一眼,就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葉紅旗……”他的聲音溫潤悅耳,一臉的神完氣足體力充沛,哪有半點缺血的樣子?
我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摸摸頭發,幹笑:“蔡經理啊,你怎麽來啦,難道公司還有慰問傷病職工的活動?”
蔡奇笑眯眯地看我,伸出手來一把握住我的,聲情並茂道:“紅旗,我們都已經血液相溶,合為一體了,以後就不要再這麽生分了!”
我淚奔,這話說得好!
“我聽說你為了我強迫醫護人員為你抽血!”
我轉過臉悶悶地捶胸,準備將胸捶成F罩杯!
他繼續用一種無比讚歎的口吻詠歎:“紅旗啊,原來我以為你是個自私無賴卑鄙下流外加品行低劣的女孩,但現在,你在我心目中已經完全顛覆了以往的形象,恭喜你!”他很澎湃地拍拍我的肩膀,拍得我好一陣頭暈,“我想過了,其實你除了品行上有些欠缺,外貌上有些瑕疵,精神上有些微恙以外,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子。”蔡奇的眼睛晶亮晶亮閃著光,以一種發現了璞玉的神態,無比聖潔地注視著我。
在這種神聖光輝的照耀下,我除了流淚,無以為報。
“所以,我決定了。我要改造你,讓你成為一個閃閃發光的精神和外貌都達到五好標準的美好女性!”他捏著我的胳膊,很激動地晃動。
護士奶奶從他的指縫裏拚命摳出我的胳膊,抱怨道:“她輕微腦震蕩,正在觀察著呢,不能隨便晃動。男孩子,溫柔些!”
蔡奇意猶未盡,伸出手來拍拍我的臉:“我會罩著你的,葉紅旗,相信我!”他的手勁稍稍有點大,我幾乎以為他在扇我的嘴巴。
刹那間,我的淚奔騰若黃河。蔡奇同學,你就淡忘我吧,我一向做好事不留名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澎湃?!
主啊,你帶我走吧……
我曾經耳背地將西裝革履版的蔡奇聽成蔡經理,我以為天悅集團的市場部門是歸他管。事實證明,永遠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們總是會帶給你虛假的信息。
“蔡奇,這些計劃下周開會就需要,你整理整理傳達下去!”
我站在蔡奇的身邊,看他一張一張地從經理手上接過計劃單,再一張一張地遞到我手裏。
“紅旗,這個中午之前做好EXCEL表格給我,這個要列好順序,這個……”
我淚流滿麵。對了,忘記說了,蔡奇是經理助理,我是經理助理的助理。總的來說,他和我是一個工種,但落實到具體階層的話,他那助理要比我高一個檔次。
“這些客戶的姓名要用紅色標識標注。”他彎下腰來,指著紙上的一行行客戶名字,加以說明。他今天依然是穿著白色T恤,淡藍色牛仔褲,不過那雙踢噠踢噠的涼拖換成了一雙露指的牛皮涼鞋,整個人依舊幹淨清澈,和那一次咖啡館裏的精英形象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我忍不住好奇,小聲問他:“蔡助理,為什麽那天你穿著西裝,那麽精英?”
他看著我,躊躇了很久,才低下頭,用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回答:“葉紅旗,你別告訴別人我去莫道那裏裝小資啊!”
我默然……
他咬咬牙,狠下心般,再一次同我耳語:“莫道咖啡那裏富婆多啊,我往那一坐,以我精英的外貌,鑽石王老五的氣質,隻要勾搭上一個,後半生就無憂了!”
“……”我抽搐地看著他,許久之後,伸出拇指,中肯地誇獎,“下次把我帶上,我也想泡精英!”
他一跳三尺遠,用看仇敵的眼神看著我:“這不行,一山容不得兩個裝的,你得另辟疆土,莫道那裏是我的地盤!”
小氣!我狠狠瞪他一眼,低下頭開始敲打鍵盤。
半晌之後,我忍不住踢踢對桌的蔡奇,問:“為什麽一定要用紅色標注這些客戶的名字?”
他陰森森地抬頭,麵無表情地看著我,聲音冷冰冰的:“我習慣用紅色字體標注攻克不下來的客戶,那樣心裏會好受點。”
“……”我為我的智商而驕傲,因為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潛台詞:攻克不下來的客戶,他一律都當成死人!
好陰險的男人!我縮縮肩膀,用膜拜的眼神向他看去。他簡直是高山一樣的存在,我為我青澀的賤格而羞愧。我那點道行算什麽,真正的大師隱藏在民間呢!
似乎感受到我的膜拜,他抬起眼來,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扯著嘴角:“葉紅旗,我警告你,如果中午表格還沒有做出來,我會扣你的積分。”
對了,這裏實習期實行積分製度,隻有在實習期中積滿80分以上的才能被留下。
“還有,不要從我泡好的茶裏倒茶水,要喝自己帶茶來泡!”他頭也不抬,卻正中我的要害。
切,不就是第二次茶,第三次茶,第N次茶水麽?我不過是看他的鐵觀音很是醇香,每次等他離座就偷偷把水倒出來,裝到我的水壺裏,然後再給他倒上水。我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哪知道他的嗅覺比狗還靈敏。
我撇撇嘴,從桌腳旁摸出特大號茶壺,端過他的小號茶杯,嘩啦啦地給他重新滿上。
他斜睨了眼,嘴角一抽:“我說怎麽每次我的茶泡上第一水就沒了滋味,原來你的茶壺這麽大!”
難道他在肖想我的茶壺?!我頓生警覺,趕緊將茶壺重新藏回桌腳。開玩笑,學校打水兩毛錢一瓶,我得多留點帶回宿舍慢慢喝。哦也,工作真好。
蔡奇見我小心謹慎地看著他,又將大茶壺藏得神神秘秘,眸色一沉,臉黑了黑,伏下頭去,更加奮力地敲鍵盤。
中午,我將做好的EXCEL表格給了蔡奇,他沉吟著翻滾鼠標,隔著張桌子,修長白皙的食指在桌麵上點啊點,點得我心慌意亂。
旁邊陸續有同事拿了飯卡去吃飯,我偷偷摸摸地從抽屜裏抽出飯卡來,想從後門溜出去吃飯,剛起身,對麵的蔡奇就抬起頭來:“葉紅旗,留下來,你的表格有問題。”
我拽著飯卡,欲哭無淚。蔡奇隔著桌子對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主動自首,我隻能磨磨蹭蹭地移過去。
“葉紅旗,你是文盲吧?”他的聲音冷冰冰的,指著我做的表格訓話,“這兩個是要合並的,你卻用了加粗黑框。”
我定睛一看,的確是這樣,黑色的粗框將我的錯誤勾勒得更加明顯。
“不用心工作,就不要來工作。”他毫不留情地繼續打擊,“還有這裏,兩個名字顛倒了。”
我囁嚅著解釋:“名字太多了,眼花了……”
他抬起眼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嗤笑:“錯了就是錯了,不要試圖為自己的愚蠢找借口。”
他伸手拽過我掛在脖子上的胸牌,在讀卡器上輕輕一刷,修長白晳的手指敲了敲鍵盤,我的積分立刻少去了10分。
卡裏麵本來有50分積分,是大家都有的基礎積分,這一扣就是10分,我要怎麽才把這些分給掙回來啊?他肯定是想趕我出天悅,要不然為什麽會扣得這麽心狠手辣?
我站在他的桌旁,又怒又怕。沒有了天悅這份工作,我還拿什麽來維護我岌岌可危的自尊?
我又想起寧墨那施舍的神情:“紅旗,不要死撐了,天悅那裏競爭太激烈,你還是腳踏實地地進小公司做個小職員吧。你天性就是沒有主見的,天悅那裏你怎麽混得下去!”
我怎麽能失去這份工作,我怎麽能讓寧墨看到我挫敗的樣子?!
“還剩40分,你再不努力,一個月不到就可以另尋出路了。”蔡奇靠在椅背上,看著我。
我默默地看著他,用一種無比絕望的眼神持續地看著他,他被我看得渾身起毛,五分鍾之內連換了十幾個姿勢,最後,終於忍不住了,怒道:“葉紅旗,你難道還不服氣了?這是認錯的眼神麽?!”他繼續翻我的表格,又發掘出了新的錯誤,“看,還有錯!這裏該是句號,不是逗號,我該再扣你10分的。”他很嚴肅地看著我。
我真想將他抽成感歎號!他這標準太趕盡殺絕了,蔡奇,你真狠啊!我一時悲從心來,抽抽嘴角,突然就捧臉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扒拉他的鍵盤。
“你幹嗎?葉紅旗,我跟你說這是公司財產!”他一邊護著鍵盤,一邊怒斥我。
熊熊的怒火刹那間燃燒了我,我立刻化身為綠巨人,拚命地扒拉著蔡奇的鍵盤,他那點微薄的小力氣我還不放在眼裏。想起我那無緣的10分,我的戾氣越發深重。我撓,我抓,我摳!
蔡奇的臉黑中帶青,最後徹底放棄了抵抗,冷著臉看我將鍵盤上的按鍵一個一個地給摳了下來。
摳完之後,我的心情舒緩了很多。那一堆按鍵,堆在蔡奇的桌上,像座小黑山。
哇哈哈哈,好有成就感!我澎湃著一抬頭,看見冷眼冷麵的蔡奇,渾身哆嗦了一下,激情迅速消退。想了想,我拾起按鍵開始重新組裝。
“葉紅旗,組裝遊戲好玩麽?”他笑得陰森森的。
我擦了一把汗,朝他幹笑:“蔡助理,要不你也摳摳我的鍵盤?其實挺益智的!”
他麵色鐵青地看我,敲敲桌子,突然粲然一笑,道:“我本來想,如果你認真誠懇地賠個禮,道個歉,就把分數酌情重新給你加起來……”
說到這裏,他意猶未盡地頓住了話,朝我看來。
靈光一閃,我頓悟了。一個滑步,我以閃電的速度半跪了下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哽咽抽泣:“蔡助理,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為了加重語氣,我用更大的聲音嚎哭,“那啥,蔡助理,我還隻是個孩子啊……”
“……”他默然地看著我,許久以後,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以剛被劇烈震撼過的縹緲語氣誇獎我,“葉紅旗,你還可以再無恥一點……”
我憤怒地捏緊拳頭,用純潔的眼神仰視他:“蔡助理,你可以侮辱我的外貌,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雖然我的人格也十分的渺小,針尖米粒一點大。
他再次沉默,許久之後,捏著我脖子上的胸牌,順勢將我提了上來,在讀卡器上又嘀地刷了一下,手指輕輕一動,那失去的10分便回歸了。
“下不為例!”他轉過臉來,我看見他的嘴角還在習慣性地抽搐著。
“嗯!”我擦擦眼淚。
“一起吃飯去吧,”他站起來,翻出飯卡,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將我帶著走了幾步,才鬆開手道,“你負責打菜,我負責打飯。”
啊?憑什麽啊!憑什麽我要負擔這麽奢侈的賬單啊?!我的小宇宙刹那間燃燒。
“怎麽,你有意見?”蔡奇轉過臉來看我,蠻俊逸清秀的一張臉,可是怎麽這麽無恥呢?
我垂眼看看自己的胸牌,於三秒之內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抬頭,露齒大笑,笑得花枝亂顫:“怎麽會,蔡助理,這個分配,真是好極了!我好開心啊!”開心個鬼!
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轉身便走。
我跟在他的後麵,趁著他看不見,一口口水接一口口水地噴他。蔡奇,你好毒,我知道,你就是看不慣我飯卡裏麵有積蓄!
“葉紅旗,你再朝我噴口水,我下午就沒收你的水壺。”他突然轉身,我一口口水來不及噴,頓時噎在嗓子眼裏,將我嗆得涕淚交加。
終於不咳了,我克製住自己揮拳頭的,淚奔著解釋:“其實我沒有噴口水,那是我吃飯前的準備活動……”
他狠狠瞪我一眼,隨即將我甩開了十幾步遠。
結果,午飯我打了一個青椒土豆絲,一盤大頭菜。蔡奇同學發揮了他男性的豪邁,給我們倆一人打了半斤的飯。
那兩份素菜,他隻撥了點渣給我,其他的都撥進了自己的碗。
我灑著熱淚吃白飯,一邊吃一邊在肚子裏將蔡奇家的所有親戚和祖輩都問候了個遍。
“吃飯的時候不要罵人。”蔡奇用筷子敲敲我的碗邊,提意見。
我滿嘴白飯,無比哀怨地看他。
“哎喲,蔡……助理,怎麽吃這麽素?”市場部的李經理不知抽了哪門子的風,自動自發地端來一份紅燒鯉魚給我們加菜。
“蔡助理,你今天怎麽也親自來食堂吃飯了?!”隔壁行政科的妹妹們,不但說了很神奇的話,還用非常膜拜的眼神瞅著蔡奇。
真的很神奇,吃飯不親自來,難道讓他助理我幫忙代吃麽?都神經病!
有個美眉甚至自動自發地坐了下來,嬌笑著指著我的飯盆:“哎呀,小助理的食量好大呀!”
我默不做聲地舉著筷子,視線越過她的大胸,落在她手裏的那一盤紅燒肉上,垂涎欲滴。
蔡奇似笑非笑地看我,回答她:“你不知道麽?她還是個孩子,正在生長發育呢,多吃點好。”
撲哧,我一口米飯盡數噴出。嬌笑著的美眉沒有防備,給我噴了滿頭滿臉。
“你……”她啪的一下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眼看就要開掐,突然又歇了火氣,“你們慢用吧,我已經吃飽了。”她怏怏地抹了一把臉,站起來就要走。
“等等!”我一把拉住她。
她很不甘願地回過頭來:“小助理,還有什麽事麽?”
我很認真地問她:“你吃飽了,手裏的紅燒肉怎麽處理?”
她愣了愣,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倒掉啊!”
“不要浪費糧食,我勉為其難地幫你吃了吧。”我繼續很認真地看她……手裏的紅燒肉。
美眉終於崩潰了,將手裏的紅燒肉甩在桌上,立刻就跑沒了蹤影。
我喜滋滋地夾起一塊紅燒肉,正要往嘴裏送。
“紅旗,你怎麽能這麽無恥?!”
哎?我的動作僵了一僵,果然被嫌棄了啊!
“怎麽能吃獨食?!”蔡奇的筷子再次伸了過來,風掃殘雲,幾起幾落之間,便將瘦肉都挑得一幹二淨。
“哎,好飽!”他滿足地拍肚子,一回頭,差點摔了碗,“葉紅旗,你哭什麽?”
我抽噎著抱著飯盆,扁嘴:“蔡助理,沒有菜了啦!”
他大方地將紅燒鯉魚推了過來:“這個給你。”
我瞄了一眼,哭得更加悲愴:“蔡助理……”
他擺擺手,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不要感動,吃吧吃吧!”
我感動你個大頭!淚水終於奔騰而下,我一下摔掉了飯盆,怒吼:“我吃魚過敏,我隻吃肉!”
“啊……啊……啊……我要吃肉!”我仰天長嘯。
滿食堂的人都石化了,忐忑不安地朝我們這桌看來。
“紅旗,你太丟我的臉了。”蔡奇的臉果然變黑了,不過,僅僅兩三秒,他的表情就變得異常的開心,“哎,原來你也吃魚過敏啊!”
我繼續摔飯盆,怒:“不要學我!”
不給我吃肉,天皇老子來了也沒有用。
蔡奇笑眯眯地摸摸我的頭:“乖了,不要生氣,隻要你跟著我,肯定會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