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個世界就是這點不好。美人太多，有錢人太多，搞到最後，廣大的人民群眾就隻剩下自卑這個優勢了。
“紅旗，你來了。”蔡奇站起來，想要拉我過去。
我突然就泄氣了，覺得再爭也沒有意思了。
“蔡奇，生日快樂。”我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啪地按在他手心裏，“我走了，再見！”去他的蔡奇，去他的MCU！我抹著眼淚，轉身就往門外走。
“葉紅旗，你給我站住！”蔡奇一張小臉氣得全青了，抖著手裏的一百塊怒吼，“你這什麽態度，這就是你的誠意麽？”
你都劈腿了，還要我什麽誠意？！
怒火重燃了鬥誌，我跑回去，拿起他們麵前的葡萄酒，從頭給他做了個紅酒淋浴，然後很淡定地對他唱歌：“祝你生日快樂……”
蔡奇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哈哈哈，蔡奇，你好挫！”田甜笑得東倒西歪的，指著蔡奇直樂。我白了她一眼，突然看見蔡奇的手腕上還帶著我給他買的地攤手表，火氣更大了，以瘋狗的姿態衝過去，硬生生把手表拽了下來，舉起來就要砸。
“葉紅旗，你發什麽神經？！這塊手表你送給我了，你沒有權利毀壞！”蔡奇慌慌張張地撲過來跟我搶手表，被我一腳踹在身上，跌坐了下去。
“蔡奇，我討厭你！”我鄙視地瞪他一眼，轉身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擦著我那磅礴的眼淚。
蔡奇在身後罵罵咧咧地追過來，我突然想起來，轉身站住，摸出他家那一大串鑰匙，眯著眼睛瞄準了，對著他的頭就砸了過去。
正中紅心！他嗷的一聲，蹲了下去。
本來在座位上看笑話的田甜終於變了臉色，匆匆撲了過來，摟住蔡奇上下左右看了又看。蔡奇靠在她的懷裏，雙眸黑亮黑亮的，怒火熊熊地怒視著我。
幸好沒有砸著他的眼睛，我鬆了一口氣，看著田甜替他揉額頭，覺得很無趣，轉身推開大門衝了出去。
站在熙熙攘攘的大馬路上，我很是茫然。
不想回來MCU後臨時租住的地方，也想不到可以去的地方，我蹲在街頭，調出電話簿，開始順著字母一個一個挑人名。躊躇半天之後，我撥了有寶的電話。
電話一通，就傳來了有寶的大嗓門：“葉紅旗，你還記得有我這個人啊！”
“……”我沉默著。
“哎？你心情不好？”有寶的反應一向很快。
“蔡奇劈腿了。”簡單的複述卻讓我心如刀割，我哽咽得幾不成聲。
“你在哪裏？我馬上去接你！”
我看看周圍的建築，把地名告訴了她。剛說完，嘟嘟兩聲，有寶已經把電話掛了。
我站在路邊，自覺像個等待招領的失物，悲涼萬分。
手機屏幕閃爍跳動著，顯示有信息，是蔡奇的。
我對著屏幕發呆，好半天，才下定決心打開。
隻有三個字：你在哪？
我又想起那個田甜，捂著臉就悲從中來，開始抽抽噎噎。估計是我哭得夠悲戚，好幾個行人路過我的時候，都停了停腳。
“葉紅旗，你有電話！”
哎？我流著眼淚看手機一閃一閃地發光，有人打電話來了？但是我的手機沒有語音提示功能啊！
“笨蛋！”聲音的主人憤怒地衝過來，一把扯著我轉了個圈，讓我不得不和他麵對麵，“葉紅旗，你今天是唱的哪出？”
我默默地看著來人，眼淚嘩嘩地流得更厲害了，怎麽都止不住。
“紅旗，怎麽了？寧墨又欺負你了？”蔡奇很緊張地看著我，話裏透著嫉妒的酸意，“他今天怎麽你了，搞得你跟戰鬥雞一樣？”
我哭得直抽，完全說不出話來。
“還是說……”他沉著臉，終於說出來了，“你和寧墨和好了，想跟我分手了？”蔡奇的聲音又低了幾分，“今天下午，你就是請假去給他買生日禮物了吧……”
我的哭聲戛然而止。他知道了？知道我去給寧墨過生日了？
蔡奇酸溜溜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哼了一聲：“我的生日和他是同一天，我一直在想，今天你會選擇哪一邊。可你還是去給他過生日了！”
好重的酸味。我抽抽嘴角。
“我等了你好久，明明知道你去他那裏了，我還是想要繼續等下去。”蔡奇似乎非常憤怒失望，完全摒棄了他以往的風度，朝我大吼道，“葉紅旗，我就是犯賤，我以為你已經完全喜歡我了！你怎麽又活回去了，你真一點自尊都沒有？！”
我被他的咆哮震得一時無言可對，許久之後，才想起來我其實才是那個受害人，明明是他在劈腿來著！於是我理直氣壯地挺起胸脯，也吼了回去：“你不是有田甜了麽？”
蔡奇愣了一愣，突然就無聲地彎起了嘴角：“葉紅旗，你是在嫉妒麽？所以才會那麽失態？”
嘩啦——我的眼淚又湧出來了。我顫抖著手擦眼淚，剛要辯解，就聽見一聲急促的刹車聲，金光閃閃的有寶跳下金光閃閃的車，瑞氣千條得讓我閃花了眼。
“蔡奇，你敢欺負我們家紅旗？！”有寶衝上前來，揚起拳頭就衝著蔡奇過去了。
我條件反射地衝了過去，擋在蔡奇的前麵，被有寶種了個烏黑的眼圈。
“紅旗，要不要緊？”蔡奇緊張地伸手來摸我的眼，表情極為痛惜。
“葉紅旗，你又犯賤！”有寶深深地哀我之不爭，一把拖過我就往車裏塞。
蔡奇跟在後麵，一臉哭笑不得，拚命地追上來：“紅旗，我們還沒談完呢，你聽我解釋……”
“聽個P！”有寶朝蔡奇一瞪眼，替我係好安全帶，一腳踩上了油門。
蔡奇追在後麵，喊著什麽。有寶把車開得飛快，風聲呼呼的，我什麽都聽不清。看他跑得屁顛屁顛的，我忍不住發了一個短信給他：蔡奇，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過生日。
想了一想，我又補了一條：我答應你，咱們分手吧！
這次不是我要逃開，而是為了成全。
哦也，我終於升格成聖母了！
以前少了寧墨，我可以安慰自己，我還有蔡奇。蔡奇這廝的嘴巴雖然刻薄了點，最起碼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很開心。
現在蔡奇也沒有了，我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空了。
“紅旗，你這個狀態不對！”有寶拚命給我鼓勁，小手揮啊揮的，一手的金戒指金鐲子晃得我睜不開眼，“你得反擊，奪回蔡奇，給那個小三好看！”
我垂著頭，沉默地聽她咆哮，隻記得抱著手機死也不肯放。手機其實早就關機了，我不敢打開，怕會看到蔡奇冷冰冰的回信，說：OK，我們分手吧。
那樣我會徹底崩潰的。
“葉紅旗，你要不就去把蔡奇搶回來，要不就幹脆放棄，別這麽半死不活的，看著難受。”有寶精力十足地教訓著我，喋喋不休，“你的勇氣呢，紅旗，你以前追寧墨的時候多麽牛叉啊……”
“那不一樣的，有寶！”我打斷她，有些沮喪，“我以前怕失去寧墨，因為我怕失去他後，我對愛情的信念會塌方，可是……”我哽咽了一下，“隻要一想到可能會失去蔡奇，我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塌方了。我愛他，已經很愛很愛了，所以，我不敢去冒險。”
“……”有寶露出白癡的表情，一臉呆滯地看著我。
“紅旗，你好偉大哦，居然能說出這麽有文藝色彩的話！”有寶驚喜得太不是地方，我被她這麽一誇獎，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要不這樣，明天我去幫你探探蔡奇的口風吧。你沒有勇氣，我有啊！”她拍拍自己胸脯，很有經驗的樣子。
可是我知道，她跟我一樣，是個愛情白癡。
呸，錯了，她比我還愛情白癡。
“那你今晚回去麽？”我問有寶。
有寶立刻很哥們兒地摟住我，一臉義氣地翻白眼：“你都這樣了，這麽淒涼，這麽悲慘，我能隻顧自己幸福麽？俺不是那種顯擺的人！”
我——我真想抽她。就算她真的義氣地不回去陪江悅，光是這句話都夠讓我想抽她的。
“紅旗，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你可以放心地哭。”有寶正說得起勁，突然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瞄了一眼，順手關了機，“是我家的哈尼！”她很陶醉地蹭了蹭黃金外殼的手機，回頭一看到我，立刻咳嗽一聲，換上一臉堅定，“哎呀，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們不理他們！”
她這臉變得太假了，就連白癡都能看出來。不過，我還是很感動。
“有寶，我不想哭了，我想睡覺。”我靠著她的肩，懨懨地說，莫名地覺得好累。
有寶歎了一口氣，摸摸我的頭：“好，我們找地方洗澡睡覺。”
她蹬著那雙金光閃閃的高跟皮鞋，用力一踩油門，車子像子彈一樣嗖的一下躥了出去，直直地往安全島上撞過去了。
“熱身，嘿嘿嘿，這是熱身。”看我已經在座位上縮成了一團，有寶的嘴角很嚴重地抽了一抽，“你別害怕，我一般就是撞撞安全島啊樹啊什麽的，大的那種事故，我還真從來沒有遇上過……”
她居然還在自豪，我徹底淚奔了。
我還是個愛情沒有著落的可憐人呢，就要為了盲目的憂傷而送死，這也太不人道了！憑什麽好處都給駕駛座上的臭有寶得了？我決定了，萬一這次撞著大的了，我就撲過去，跟她同歸於盡。
抱著這個信念，我一路縮在座位上，專心地盯著有寶。居然真的安全顛簸到了酒店，一進房間的門，有寶就朝著靠近窗戶的大床猛撲了過去，滿床打滾。
“哎哎哎，這是我跟江悅蜜月時住的房間哦，好幸福的！”來回打了幾個滾後，有寶突然四腳朝天地僵直住了，然後非常沉痛地坐起來，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嘴巴。
我嚇了一跳，抓住她的手，問她：“你發什麽神經啊？”
有寶的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了下來，比瓊瑤女主還熟練，啪嗒啪嗒地打在我的手上：“紅旗，我太不人道了。在你這麽痛苦的時候，我還在顯擺自己的蜜月，要知道你就快成滅絕師太了，有可能一輩子嚐不到蜜月的甜蜜……”
有寶涕淚交加地邊哭邊刺激我，幸虧我的神經已經被蔡奇訓練成了麵條那麽寬，否則我真要跟她同歸於盡了。
我甩開她的手，白了她一眼：“有寶小姑娘，我成不了滅絕師太的，你放心吧。我比她上進多了，沒有男人，我也能自娛其樂。”
這話一說，有寶的眼神立刻曖昧了。我立刻閉嘴，更加覺得跟這個婚後婦女沒有共同語言了。
“睡吧！”我簡略地命令她，她果然就一根筋地往被子裏一躺，呼嚕呼嚕地開始打呼了。
可是我睡不著，一閉上眼，就能看到蔡奇的笑容，還有他惡劣地挑釁我的樣子。我坐起來，歎了好半天的氣，又躺下來。如此反複數次，快要天亮的時候，我終於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孟有寶，你給開門！”我正迷迷糊糊地睡著，突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長串的怒罵聲。然後，房門就驚悚地打開了，同樣打扮得金光閃閃的江悅冷著一張麵癱臉衝了進來。
“江悅，咱們不能這麽甜蜜，人紅旗失戀著呢！”有寶睡得迷迷糊糊的，居然還有著無產階級的憐憫心。江悅一個吻過去，她就徹底軟化了，“哈尼，你想我麽，你想我麽……”
我卷著被子，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好恐怖的已婚婦女。
再然後，當江悅扛著已婚婦女有寶雄赳赳地走出去時，我忍不住坐起身來，很有禮貌地提醒他：“請記得關門，謝謝！”
江悅朝我冷笑了一聲，突然朝門邊一甩頭，冷冷道：“蔡奇，搞定你的女人，別再來一次這種勾搭我們家有寶的事情……”他意猶未盡地哼哼了三聲。
我聽見蔡奇忍著笑的聲音：“哎，這樣不好嗎，小別勝新婚……”
“你個賤男，幫著我們家哈尼陷害我……”我聽見有寶拔高聲音怒吼，聲音越來越遠，直至完全聽不見。
四周又重歸安靜，我鴕鳥一般地將被子蜷成一團，擋住了臉，心跳得飛快，腦袋裏一片空白。
“紅旗，我可以進來麽？”蔡奇敲了敲開著的房門。
我六神無主地嗯了一聲。
我聽見他皮鞋摩挲地毯的聲音，越來越近，然後床邊陷了一塊下去：“紅旗，昨天哭了多久？”
他緩緩揭開我的被子，低下頭，含笑看我腫著的眼，伸出指頭輕輕按了按：“不值得的啊……”
我立刻就怒了，一把推開他：“對，為你不值得！”
蔡奇啼笑皆非地被我推在地上：“紅旗，不要蠻不講理，你聽我解釋！”
我坐了起來，冷冷地睨著他。
“在解釋之前，我想問你，你還愛著寧墨麽？”
我雖然還在賭氣，卻一點都不想讓他誤會，很幹脆地回答：“NO，不，不會……”
我還沒有說完，蔡奇便撲了過來，狠狠地吻住了我。
我陶醉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還有個田甜梗在我和他之間，立刻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吃痛，笑著離開了我的唇。
“紅旗，田甜姓蔡，是我二姐！”他歎氣，然後乘著我呆滯的時候，又湊過來吻我。
這一吻極盡纏綿，我意思意思地掙紮了一會兒，漸漸軟了下來，完全投入了。
“紅旗，我們做一些成人的遊戲吧？”蔡奇氣喘籲籲地抵著我的額頭提議。
我立刻就想起之前他騙我的蓋章遊戲，怒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領悟，大笑著將我撲倒，親昵地在我脖子上蓋了好幾個章。
“蔡奇，生日快樂……”我回吻過去，細細密密地吻。接下來的時間，便是甜蜜的時候了，再也不會有任何人和事能將我們分開。
隻是，我愛你，你愛我，這麽肉麻的話，估計我們都不會說出口了吧……
愛情，藏在彼此的心中，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