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守陵村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悠悠地醒了過來。

雖然醒了過來,但很長的時間卻還沒有意識,這是在哪兒啊這是?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打量一下四周,發現我竟然是在一間屋子裏,我怎麽到這兒來了?接著我感覺周身酸痛難忍,尤其是腦袋,嗖嗖的疼。身子下麵還熱乎乎的,我一看,好象我正躺在一盤火炕上,身上還蓋著被子,那種老式的印花棉被。

我想起來了,我和胖子還有帽子去打探敵情,我們臥在草叢裏,正準備要混進村子裏去,帽子突然發現後麵有人,接著我便被打暈了。想到這裏我趕緊找他們,看見胖子正躺在另一邊,身上也蓋著被子,隻是沒看到帽子。

我叫了胖子幾聲,見他沒什麽反應,我想過去把他推醒,可我連爬了幾次都不起來。我的手和腳都動不了,原來我已經讓人上了繩子了,上上下下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日他姥姥的,我早就覺著那戴帽子的家夥不是什麽好鳥,沒想到還是著了他的道,竟然用這種方法對付我們,騙我們說什麽打探敵情,真他媽陰毒。

我弓腰伸腰,像一隻蝦米一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蹭在胖子邊上,用頭拱了他幾下,胖子才依依不舍地睜開眼睛,完了還吧唧吧唧嘴,好象剛吃了一頓可口的美餐。

我沒說話,在等他清醒過來。過了一會兒,胖子扭頭看我,一看我離他這麽近,還趴在邊上,嚇得胖子叫了一聲,“猴子,你幹什麽你?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

我唾了一口,“呸,你當我願意看你啊?”

胖子還沒明白現在的情況,“不看我你湊這麽近幹什麽?我告訴你啊,咱們可都是成年人了,再不是穿開襠褲上幼兒園了小屁孩了。”

我說,“拉倒吧你,上幼兒園的時候我也沒對你有什麽想法。”

“誰說沒有?”胖子說著就想坐起來,卻發現根本坐不起來,“怎麽回事啊?”

“還鬧明白嗎你?咱們這回栽了。”

胖子這才注意到我身上一圈一圈的繩子,而且自己也被五花大綁,嚇了一跳,“我想起來了,咱們不是來打探情況了嗎?怎麽讓人給綁了?”

我說,“著了人家的道了,沒想到帽子的心機如此之深。”

胖子若有所思,“你是懷疑帽子設計陷害咱們?”

我點點頭。胖子卻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不大可能吧,他不是跟咱們一起去的嗎?”

我說,“你看看他現在在不在這裏。”

胖子轉著圓乎乎的腦袋掃視了一圈,“不在,可我總覺得他不像這樣的人,這人雖然行事有點兒詭秘,但咱們可是在一條戰線上的啊,對付咱們對他有什麽好處?”

我說,“你太容易相信人了,知道咱們為什麽失算嗎?就因為咱們太容易相信人,老把壞人當成好人。”

胖子還想再說什麽,但被我打斷了,“別廢話了,快,你傘兵刀呢?咱們先弄斷這繩子再說。”

胖子動彈不得,努努嘴,“在我兜裏。”

我蹭過去,正想咬出刀來割繩子,胖子突然壓低了聲音說,“猴子,有動靜!”

我一聽,果然有腳步聲,好象有人過來了。我趕緊往自己的被窩裏蹭,可還沒蹭到門就“吱”的一聲推開了。我立刻別過頭,心想暗箭傷人的雜種,老子可不看你。

卻聽胖子說道,“哎呀,是李姐姐啊,你看你看,是不是誤會啊?怎麽把我們哥倆給捆起來了?”

李姐姐?難不成是李元婧來了?我抬頭一看,門口正站著一個女孩兒,那臉蛋,那身材,不是李元婧是誰。隻不過換了身衣服,有點兒像個農家婦女。

我心裏有氣,既然李元婧能來,那背後的黑手定是帽子那混帳王八蛋無疑了。

我沒好氣地說,“李元婧,快把我們放了!”

李元婧走過來,“你叫誰?誰是李元婧?”

我不悄地唾了一口。“甭裝了,你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我告訴你,快把我們放了,咱們還有的商量,要是把大爺逼急了,我——”

“你怎麽樣?”李元婧說著湊到我跟前,鼻子都快碰到我的臉了。

我心想人家畢竟還是個大姑娘,我還是留點口德吧,這先奸後殺的話還是先放放再說。

想到這裏我改口道,“我不怎麽樣,你快點把我們放了,我要找帽子談談。”

李元婧兩隻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幾下,好象沒聽明白我的話。“你要跟帽子談談?你能和帽子說話嗎?帽子……能聽懂?”說完又轉向胖子,“他要和帽子說話,你說這人是不是很奇怪?”

胖子被弄得迷迷糊糊的,看看李元婧又看看我,“猴子咱是不是搞錯了?她好象……不是李元婧。”

我也有點兒納悶,可要說她不是李元婧,那她們倆就長得太像了,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道李元婧還有個雙胞胎姐妹?

我說,“你叫什麽?”

誰知我這麽一問,李元婧卻“咯咯”地笑了起來,“你說你這人,怎麽不懂禮貌呢,剛才凶巴巴的,現在又來問人家名字,有這麽問人家名字的麽?”

我一聽差點沒也笑出來,不過我笑的不是自己,我是笑她,倒充起淑女來了。

我說,“行了,你愛叫什麽叫什麽吧,我管不著,你愛裝呢,就接著裝,我也管不著,不過……你先把我們放了,好不好?”

“不好!”李元婧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小鬼是不能放的,放了我的腿就斷了。”

我一聽這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小鬼是不能放的,放了她的腿就斷了?小鬼跟她的腿有什麽關係?

我說,“誰說的?誰是小鬼?我們可不是小鬼。”

“我爺爺說的,他說我要偷偷放了你們,他就打斷我的腿。”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她什麽時候又冒出來個爺爺?難道她真不是李元婧?可她們實在長得太像了,要我一下子就相信她不是李元婧,還真是難為我了。

於是我試探著說,“你看,一路上我們對你也挺照顧的,你就可憐可憐我們,放了我們吧。”

李元婧皺起眉頭,“照顧我?你什麽時候照顧過我?咱們見過麵嗎?”

看到這裏我也直犯迷惑,要不是她演技太好,就是她真的不是李元婧。不管是不是,眼下的情況都對我們不利,不過好在看她很單純的樣子,也許哄哄她能放了我們。

“好吧,”我說,“就算你不是李元婧,那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我們又是怎麽會到這裏的?”

那女孩兒想了想說,“不行,我不能告訴你們,爺爺不讓我告訴你們。”

我說,“那你把我們解開,我去問你爺爺好了。”

那女孩兒搖搖頭,“不行,我爺爺現在很忙。”

我一聽這他媽不行那他媽不行,到底要我們怎麽樣?總不能一直把我們這麽莫名其妙地綁在這裏關在這裏吧?

我說,“那你去跟你那爺爺說,我們要和他麵談,把我們關在這監獄,我們要死了。”

“不是不是,”那女孩兒又是擺手又是搖頭,“這裏不是監獄,監獄在大堂下麵,那裏太恐怖了,可不能亂說。”

還真的有監獄,那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這是在哪兒?你總能告訴我們吧?”

那女孩兒又皺起眉頭,可能是在想她爺爺有沒有說過這個能不能告訴我們。

過了一會兒,她說,“這裏是將甸。”

“醬店?”一直不說話的胖子一聽來了精神,“哎,你們這裏特產大醬嗎?甜醬黃醬還是豆瓣醬?”

女孩兒好象沒聽明白,搖了搖頭,“爺爺說,是大將的將,草甸的甸。”

胖子說,“對呀,我就是說大醬的醬啊。”

我看胖子扯下去就沒邊,便打斷他,“行了,別搗蛋了。”說完我轉向那女孩兒,“你爺爺是幹什麽的?為什麽把我們抓到這裏來?”

女孩想了想說,“其實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們,我可以偷偷地告訴你,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回答得好,我才告訴你們。”

我一聽有轉機,趕緊說,“你說吧,隻好我知道,我一定告訴你。”

還沒說,那女孩兒臉上就先湧出了兩朵給雲,最後咬了咬牙,“你說,我和你們剛才說的那個李元婧,誰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