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母親的感懷
這是和他在一起後的第二個早晨了，感覺真好！
站在窗口的宋菲微笑著看著樓下，而她的沈澄正擠眉弄眼的在那裏對她招手。然後就做出了一個誇張的動作，深深的彎腰呼吸了一口氣，再猛的繃直了身子衝著樓上一聲大吼：“搶劫啊。”
“咯咯，神經病。媽，你看著人家笑什麽嘛。”宋菲捂住了嘴巴笑著，忽然覺得背後有人，她回了頭去看到了自己的母親正含著笑看著她，不由得跺了下腳撒嬌了起來。因為就在昨天晚上回家後，藏不住心思的宋菲被媽媽堵在了房間裏，然後隻好躲躲閃閃的承認了和沈澄的關係。不過既然已經說了，宋菲也就把他家裏對自己的一切和媽媽說了出來。聽完了女兒的話，宋菲的媽媽手指帶過了女兒頸間繞上的璀璨，吩咐道：“明天叫他上來吧。讓媽媽問問他一些話。”
想到這些宋菲更害羞了，卻聽著媽媽在笑：“你爸爸去上班了，昨天晚上我和你爸爸說了，他沒說什麽隻是要我告訴你，女人要自強才會讓人看得起，還有就是你一定要注意自重。”
“媽，知道了。我出去了。”宋菲拖長了聲音抓著媽媽的胳膊點著頭，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想跑，結果卻被一把抓住了，宋菲的媽媽道：“忘記了麽？先不許出去，要他上來我問他話，我家女兒這麽好騙的？”然後在宋菲的害羞裏，她走向了窗口，宋菲想跑卻又不想，她好想沈澄能在媽媽的麵前證明下對自己的心意。
仰著頭的沈澄很快意外的看到了窗口露出了未來丈母娘的臉，她對著自己招手，很高傲的示意自己滾上去。叫我？沈澄指著胸口裝瘋賣傻的表示不解。宋菲的媽媽笑罵道：“你給我上來。”
“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啊。”沈澄抱怨著隻好去爬樓，不能太快，因為那樣自己好像很心急的很，那多沒麵子？又不能太慢，因為爬的慢人家會覺得自己心不誠，思想上再深一點的話會不會還覺得自己體力差未必能給女兒帶來全方位的幸福呢？沈澄這麽胡思亂想著於是他努力控製著不快不滿的節奏，踏踏實實的一步步向五樓走了上去。
母女倆的笑臉在門口出現了，宋菲的媽媽招著手：“沈澄啊，進來，阿姨叫不動你是麽？”
“嘿嘿。”沈澄好像很純潔的笑著走了進去，一副老實的樣子。耳邊傳來一句：“抽煙吧？”沈澄忙搖頭。宋菲的媽媽不屑的把包香煙丟了他麵前：“坐啊，你還不抽煙呢，上學的時候好像被我還抓過的吧？撒謊也要看人。”
對對，想起了，被她抓過的。沈澄哭笑不得的隻好指著嗓子：“啊，不想抽了，才起來的。”
菲的媽媽又親切的遞過了一瓶三鹿。沈澄立馬頭昏腦脹的，因為他不知道這毒品到底是喝還是不喝呢。想了想沈澄道：“阿姨，以後訂點鮮奶吧，到底好點，這種包裝的看上去幹淨其實未必，我有朋友是石家莊的，他告訴我要注意的。”
“你少精靈古怪的，真的假的？”宋菲的媽媽笑著拍了下他的後腦勺問道，邊上的宋菲也在吃吃的笑著：“打的好。”
你這個喝三鹿長大的傻妞！沈澄咬牙切齒的瞪著宋菲，轉眼卻又堆上了禮貌的笑容對著宋菲的媽媽一本正經了起來：“真的，阿姨你們別喝了吧，我看我以後幫你們訂鮮奶好了，真的別喝了。”
“喲，一個月幾十塊錢就想把我家宋菲帶走啊？”宋菲的媽媽忽然笑了起來帶出了話題，邊上的女孩子在害羞的和自己的媽媽撒嬌著，沈澄卻臉皮很厚的咧了下嘴說道：“那阿姨你開個價吧。”
宋菲氣的在邊上瞪著這個混蛋，可自己的媽媽卻在和那個混蛋一起笑，感到沒了依靠的她怨了起來：“你們合起來欺負我？”
“好了好了，不欺負你。嗬嗬，沈澄啊，阿姨認認真真的問你件事情，你是不是和宋菲一起了？”宋菲的媽媽隨即認真了起來，她仔細的看著沈澄。麵對這個問題，知道該嚴肅起來的沈澄也收斂了笑容，有點忐忑著：“是的，阿姨，恩，阿姨，雖然我上學的時候調皮了點，但是人總會變的麽。”
“男孩子調皮點倒也沒什麽。本質不壞就行。”看到沈澄好像有點心虛，宋菲的媽媽好像鼓勵他似的接了一句。
這樣就可以了？沈澄頓時悟了，於是他趕緊的保證起來：“阿姨，您放心，我會對宋菲好的，真的會。”
沈澄說這一刻時真的很認真，一如昨天下午吻在女孩無名指上的那種虔誠，他的眼底閃過了前世今生，再看了一眼邊上紅著臉幸福的女孩，沈澄把目光看向了她的母親，一個把他未來的幸福帶到了這個世間的母親，那一如自己的媽媽般偉大的女人。
“我相信你。記得你說的話。”宋菲的媽媽點了點頭。
“恩，我會做到的。”
沈澄停頓了下，看了看那邊的書房：“阿姨，叔叔他人呢？出去了？”
“去上班了啊，怎麽了沈澄，是不是你以前曠課曠習慣了？現在居然記不得上午的時候中學居然還有課？”想到麵前這個小家夥當年躲在小賣部抽煙被自己抓到，還被他班主任滿操場的追著要沒收足球的往事，宋菲的媽媽玩笑開完了卻是感慨的一歎，也就這樣不知不覺的，自己的女兒也長大了，麵前的沈澄也由得孩子變成了一個年輕人。而當年她爸爸也是這麽走到自己的家帶走自己的吧，也是在一個上午，他也是這麽的年輕，卻一晃多年。
沈澄不是孩子了，他知道母親的辛苦和女人對歲月的那份懷念，子女開始了戀愛就是父母開始蒼老的一份證明，因為他們的後代已經開始準備組織又一個家庭了，一如他們當年那樣。知道暖人心的沈澄看著宋菲的媽媽繼續保證著：“阿姨，您放心，我也會好好對你們的。”
菲抓住了眼眶忽然有點濕潤的母親，靠了她的肩膀上輕輕的叫了一聲。
“走神了，嗬嗬，長大了好啊。沈澄好好對你就行。”媽媽把手反握住了宋菲的小手，溫柔的一笑。
“對了阿姨，恩，我還想說個事情，宋菲的工作能不能回到江城呢，昨天我爸爸媽媽也說了覺得我們分開兩地肯定不太好。”沈澄一邊用心組織著措詞，一邊在抓著腦袋，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還年輕的臉龐實在襯托不出該談論到一份婚姻具體問題時的現實來。可是他又不能不說，自己主動提出請求則會讓宋菲的父母有個台階可下。到底是自己的家庭關係上比他們家要多一點，做事也方便的多。
看著宋菲的媽媽看著自己沒說話，沈澄真的有點緊張了，他有點手足無措的道：“阿姨，不是別的意思，我想宋菲在江城，她能不能把工作安排在這裏？”
“傻小子。你有心了。”宋菲的媽媽忽然一笑，站了起來抹了下眼睛，從對自己和老宋的這種尊重上她終於徹底的對沈澄放心了，一個知道尊重對方父母感受的男人怎麽會對自己的妻子不好呢，女兒沒看錯了人就好。看著沈澄她也就不客氣了，直接道：“那就麻煩你爸爸了。宋菲的材料等到了學校去一次回來就拿了就給你。這個女兒啊，留不住嘍，去吧，你們去玩吧。別擔心其他了，沈澄呀，宋菲爸爸那裏同意你們了。記得有一次，在我家樓下他爸爸大雪天摔倒了，是你扶他起來的？”
“記，記得。那個坑是我挖的。”沈澄麵紅耳赤的站了起來。
“他知道，因為你當時道歉的，他回來後和我說這個孩子不錯，而且你隨即就把那個坑用腳踩填了吧？他就在樓上看著你的，我也看著的。”宋菲的媽媽笑的很慈祥，因為少年時候的一個舉動往往會流露出一個人成年後反而逐漸隱藏了的真正本質，所以看到沈澄一部分本質的他們對他印象很好。
挖個坑摔倒了大叔，然後就得到一個老婆？這也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麽？
沈澄翻著眼睛心裏嘀嘀咕咕著比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挖坑能得蘿莉之類的廢話，抓抓頭隻好繼續偽裝著純真目送宋菲媽媽去了廚房。
看著母親去廚房了，宋菲打了他一下，好像很凶卻很輕的，隨即就拽住了他的胳膊：“走，去買毛筆去？”
“不了，宋菲，我要和你說件事情。”沈澄認真起了，拖了感到有點意外的宋菲走進了她的閨房。然後低聲道：“我要出差二個星期，回來再找你，你沒事情就去我家玩，燕子也會找你玩的。好麽？”
“你要出去啊？怎麽這麽突然？”宋菲可憐兮兮的撅起了嘴看著他，才開始就分開，叫她怎麽能舍得？
沈澄苦笑著摸了下她的頭，帶走她走到了窗口指著當年的操場：“我們這麽多年都過來了，還在乎兩個星期麽？這次我出差是有任務的，所以都不方便打你電話。知道麽？”
宋菲沒說話，隻是溫柔的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幾年前自己羨慕的看著那個她和身邊的他在一起，而幾年後卻是他握住了自己的手笑看從前，宋菲忽然覺得以前的黯然神傷現在想來都是甜蜜的，她緊緊的抓住了沈澄的胳膊，風吹進了窗戶揚起了宋菲的一頭秀發，沈澄笑著把她的手也握緊了，在她耳邊解釋道：“本來晚上是要去找局長的，可是我調整了時間，這樣子安排的話也許中午以後就能陪你了。乖，我先去了，你等我電話。”
“好吧。那你先忙工作吧。”宋菲點了點頭，雖然有點不舍的，可是她知道男人的世界除了在自己身邊，還在窗外那廣闊的藍天下，隻是他能知道回來拉著自己的手就好。
趴在窗口看著沈澄的背影匆匆的消失在了街角處，宋菲抬起頭來看著那片記載了她整個少女時代裏所有快樂和憂傷往事的校園，她微微的一笑，握住了幸福之後才覺得以前的痛苦和快樂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