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坐而論英雄

“你要小心再小心。隻能成功不能失敗。”沈子豐坐在了沈澄的房間沙發上，這是酒足飯飽之後回到家裏父子兩個人的一場交流。沈澄在那裏抽著煙聽著，媽媽周絹輕手輕腳的給父子兩個倒上了水退了出去，門縫裏母親專注的眼神藏著絲擔心，卻更多的是份驕傲。

沈子豐沒有瞞著老婆，雖然是職業紀律可是這畢竟也是她的兒子，突然失蹤幾個星期怎麽交代呢？在回家之前沈子豐已經請示了陳局，陳局要他有選擇的安慰下，他自然知道怎麽說了。

看著妻子出去了，沈子豐緩緩的道：“兒子，你媽擔心你呢。”

“那是你該去安慰的事。”沈澄毫不客氣的回答道。語氣裏的調侃逗的沈子豐一笑：“臭小子！”

“我再和你囉嗦幾句吧。”沈子豐看著越來越順眼的兒子繼續了起來：“不是爸爸給你壓力，這個事情我沒想錯的話，會很大，這是冰山的一個角而已，如果你幼稚無知沒有追求，那麽他們也不會看的上你，而現在的你很讓我驚喜，哎。”

一聲歎裏一半是欣慰，一半是失落，看著出色的兒子回想著當年抱著他的時候，沈子豐才發現自己已經老了很多。停頓了下之後，沈子豐又接著道：“人的能力機遇也會越大，這次事情假如你成功辦到的話，那麽對你的前途來說簡直是，簡直無法估量的。人生要有一個好的開頭，假如你想有個好未來的話，這次不能失敗！絕對不能！”

說話的沈子豐有了點激動，他的手隨著自己堅決的結束語狠狠的劈了一下麵前的空氣，眼神堅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那個要成為男人的自己的孩子。沒有讓他失望，沈澄回報以堅定的答複：“您放心，爸，我會是您的驕傲的。”

“你已經是了。”沈子豐微笑著。

“不，我還會帶給你更大的榮耀。”沈澄認真的道。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父子倆麵前的煙在空調的風撥動下翻騰著，沈澄手沿著一條騰挪的煙帶慢慢的劃動著忽然道：“爸，記得三國麽？曹操說夫英雄者，胸懷大誌,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誌者也。也許我說這個話就有點張狂說的可笑了，可是這是在你的麵前我才這樣放肆的，爸。”

沈澄身子向前把手放在了父親的腿上，輕輕的道：“也許是看的書多了，到了一定的時候就醒悟了似的，我突然的就好像和過去不一樣了。我想做個真正的男人。”

“我也覺得。”沈子豐笑著把大手再次的覆蓋在了兒子的手上：“你會的。”

沈澄道：“這次我覺得劉良才能參與這樣的大事，甚至是一個部分的主持者，那麽這會不會是他進步的一個預兆呢？假如有一天他能到本省來就好了。就是不到這裏他的級別一定會上的，他能關照陳局就能關照到我們。所以你放心，我這次一定會珍惜這個機會的。正如你說的，這是人生路的開始，一定要把第一步走好。相比較我的同學，他們不會有這樣的機遇，就算其中他們有的人比我能力強的，也隻能等待著，這就是命運。我已經如此幸運了，我又怎麽會浪費呢？”

“透了啊，透了。稀裏糊塗了十九年，沈澄啊，你終於的透徹了。好好幹吧。我放心了。”沈子豐站了起來，心裏已經輕鬆無比，兒子帶了點幼稚和張狂的表達已經說出了他心裏的意思。那麽就沒必要再說什麽了，兒子的路畢竟是在他自己手裏，父親可以指點卻不能代替他走，那麽必要的時候，就放手吧，因為獨立後他才能真正的成長。

“明天去遇下宋菲，和小姑娘招呼下，中午叫她來吃飯，以後沒事情就讓你媽媽或者燕子帶陪她玩玩。正好今天我已經下午打電話給教育局的朋友了，你媽那邊會安排的。”沈子豐對著沈澄在回臥室之前又丟了一句話。

沈澄點點頭：“我知道呢。爸，謝謝啊。”

“謝什麽，這個兒媳婦不錯。哈哈。哎，要哄你媽去了容才上眉頭卻又有事在了心頭，苦著臉沈子豐帶上了門。沈澄無聲的一笑，他知道媽媽對自己的擔心會找到父親身上去發泄的，借口有很多，比如沈子豐你為什麽要當警察不然兒子會如何如何麽之類很壓箱底的抱怨。

沈澄絕對不參合這樣的事情的，他一點不擔心父親會搞不定媽媽，隻不過有的方式他不太讚同，比如跪搓衣板之類的那些古老的………

明天一天後，自己就該剃了光頭穿著拖鞋走進很以前其實很熟悉的看守所了吧？沈澄歪著頭想著，嘴角一絲因為沒有了其他人而肆無忌憚流露出的不屑，和那些深牢大獄那些勞改農場裏的臥虎藏龍比起來，這裏的小魚蝦兒會被老子怎麽蹂躪呢？

真是特麽的值得期待！

父母臥室那邊傳來了意料之中的海豚音，然後是父親低聲下氣的嗓子模糊不清著，幾個音節傳了過來很容易讓沈澄就聽出了他有多麽的可憐，咧嘴一笑，沈澄扯下了衣服打開了房門，走到了父母的臥室前捶了下門：“媽，拿鞭子抽他，我洗澡了。”

“臭小子，你說什麽？”

“你把衣服丟外邊啊，洗衣機裏有床單，沈子豐你給我過來！”

水聲響起了，遮住了父親夜晚裏的悲慘，沈澄扶著牆笑的前俯後仰，小時候被狂毆的痛苦記憶變成了這份幸災樂禍，他抹了點洗發液抓著頭皮得意的哼哼起來：“一物降一物啊，你也有今天？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