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些日子不值得咀嚼，就像早起應脫掉的吊帶睡衣(4)
在紫苑，一個東城的灰姑娘要如何成功地擠進這個富人雲集的交際圈？
WendiDeng很謙虛地說：“我是一個幸運的女人，但幸運同樣需要選擇，需要努力。”世間上如她一般，能夠得到傳媒帝王親俫的幸運兒又有幾人。
你需要努力、美麗，兼且智慧。
當然，如果你僅有智慧……除非你的智慧能轉化為強大的力量或是生財有路的印鈔機,否則男人們的眼中也看不到你。
幸好，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還能找出一個接近完美的範本。
『那個時候，陸西城十三歲，是讓所有老師一提起來就頭疼卻又莫可奈何的人。
盡管性格怪癖、冷漠，但是成績差、欺負人、打架……凡是一個紈絝子弟能幹的最壞的事，他一件不漏全都幹過。
鑒於陸家的勢力，讓老師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才好。
為了把這個問題兒轉向好好讀書的正路，陸家甚至從西城其他學校調來優等生，充當陸西城的“陪讀”。最誇張的時候，我們這個實驗班近一半左右的學生都是因為他的緣故才轉來的，簡直就成了陸西城的“私塾”。
結果呢？這些原本佼佼者，要麽就忍受不了陸西城的惡作劇轉班走人，要麽就留了下來成為了陸西城的附庸黨羽。
自從項北進入這個班級以後，事情發展得更了不得，就像是惡魔的兩片羽翼終於聚齊了似的，做起壞事來越發變本加厲。
苦不堪言的大家，都在默默等待著能改變這一切的契機的到來。
直到……林音出現了。』
『東城最優秀的學生林音，是陸西城的媽媽在嚐試了太多次的失敗後，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原因之一，她最見不得有人比自己的兒子優秀，而且還優秀那麽多；原因之二，林音她是個女生，而且還是個很美的女生。
不過，事到如今，也隻有死馬當成活馬醫了。為了讓林音答應當陸西城的陪讀，陸家甚至還特意將林音碌碌無為的父親調動到北辰集團旗下，當上了倉儲主管。
從這時候起，林音和陸西城，甚至項北的孽緣，也正式拉開序幕。
說到“陪讀”，可不是古代皇太子專享的待遇。不過就是上學時一起讀書，放學後一起做功課，閑暇時通過相處而督促影響——聽起來，這倒是份輕鬆的美差。
所以，林音來到這個班級的第一天，也跟你前幾天看到她轉班來的一樣，麵帶微笑，自信滿滿，一副沒有什麽能打倒她的樣子。
她的座位，經過陸媽媽的精心安排，安排在了陸西城的旁邊……不，確切地說，是在陸西城的腳下。
看著這個光芒四射的，妄圖改變自己人生的女孩的到來，紈絝小孩陸西城一腳就踢翻了自己身旁的椅子，吊高眉梢等著這個女孩尷尬地哭泣。
然而，林音隻是走過去扶起了自己的椅子，微笑著自我介紹，然後對陸西城伸出了手。
“很高興認識你，你好，我是林音。”
陸西城嘴裏嚼著口香糖，挑眉看著林音。林音隻是微笑著，深處的手倔強地停在半空中。
終於，陸西城也笑著伸出了手，可是他說的是：
“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說著，陸西城將口香糖吐出來，用力摁在林音攤開的掌心上。
全班都靜默了，整個教室裏，隻回蕩起了陸西城一人囂張的大笑。
從此，這兩個命定的勢同水火的對手，交鋒開始了。』
『但凡知曉陸西城的人都知道，被陸西城下過通牒的人，在紫苑的日子不可能捱過三天。
所以，幾天前你們看過的死老鼠、燒課本、淋桶水那都是小兒科。連潑油漆、關男廁所什麽的，陸西城和項北通通都做過。
以前和他們交過手的人，往往熬不過開始幾輪就夾著尾巴逃走，陸西城以為這次也是如此，沒想到……
這次，他碰到了一個狠角。
一開始，他們隻是搜集了很多女孩子最怕的蟲子、青蛙什麽的，趁課間林音不在的時候，悄悄塞進她的抽屜裏。
可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林音隻是麵不改色地把這些小玩意兒都清理出來，裝進紙盒子裏去送給生物實驗室；而且，讓他們更加想不到的是，沒過幾天，在他們自己的抽屜裏，竟出現了滿滿一盒陸西城最害怕的毛茸茸的大蜘蛛。
我現在還記得，在安靜的教室裏陸西城和項北突然甩著手指從座位上彈起來，在教室裏又叫又跳的模樣。
“咦？我沒告訴你們嗎？因為你們熱心收集生物標本，這是我代生物實驗室老師給你們的回禮。”
林音的這份謝禮，應該深深印刻在攻無不克的陸西城少爺的心靈上，直到現在，他還不敢未經檢查就輕易打開抽屜。
之後，比如為了鬥氣將自己寒冬臘月反鎖在教室裏凍成快一個冰棍；比如為了催作業兩人在天台對峙讓老師差點以為兩人要跳樓。
嗬嗬，這一切聽起來是不是挺孩子氣的？沒辦法啊，那個時候，他們才十三四歲。”』
……
說到這裏，葉黎珊停下來稍作休息，也給身邊兩個已經傻眼的人留下唏噓感歎的時間。
“不是吧？名震星城的陸西城和項北，以前竟然是那麽幼稚的小屁孩？？”池小緣嘴巴驚訝得忘了怎麽合上。
“……隻能說是林音太強悍了……”溫禦還在恍恍惚惚地回味著剛才葉黎珊講述的一切。
“怎麽可能？”葉黎珊笑著搖搖頭，“獅子從它一出生就是獅子，豺狼就算還小它也是豺狼。陸西城和項北在屢次想要惡整林音都沒能成功之後，氣急敗壞地很快糾結了一眾黨羽找到林音，可林音根本輕蔑得連眼皮都不屑於抬一下，一邊翻書一邊說——有本事就直接上，不要玩陰的。結果，三個人一言不合，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原本來聽得滿心神往的池小緣，這時皺起了眉：“不好！三個花樣少男少女在地上扭打太不美了，再說我鄙視打女人的男人！”
“是挺不美的，結果就更不美了。”葉黎珊忍不住輕輕噴笑出聲，“那就是——林音她居然贏了！你想想，那時比兩個發育期小男生高出半個頭的林音，跨坐在灰頭土臉的兩個花樣少年身上，耀武揚威地訓話！訓話末了，還不忘用力啪啪兩下地拍他們的屁股！當時圍觀的全校同學和趕來的老師都笑了。好長一段時間，陸西城和項北見了林音都會繞道走。”
“打屁股？！”
聽到這裏，三個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察覺到老師不悅掃射過來的目光，趕緊把臉埋在豎起的課本下麵。
“原來傳說中的‘西城之王被東城之後完全征服’，這句話的準確解讀應該是這樣的啊。”池小緣壓低聲音詭笑著，“真難以想象之後他們怎麽會相戀，難道陸西城有被虐傾向嗎？”
連向來靦腆的溫禦，也忘了羞赧，也忍不住搖著頭低聲嘀咕：“之前看林音兩次三番被找茬，我還挺同情她的，真沒想到她是比陸西城本人還要恐怖的存在。”
“那項北呢？他對小西西可是癡心絕對啊，難道他能眼睜睜看著他的愛人被女王攻肆意欺淩？”
“池小緣，我可不想再從你嘴裏聽到這些專業術語……”葉黎珊瞪了一眼求知欲旺盛的池小緣，“林音是初二才轉來我們班的，我一直見證著林音與‘西北惡魔’戰爭連連升級，鬥得如火如荼。那時陸西城和項北在林音處屢屢受挫，就把滿腔怒火發泄到欺負的對象上，當時我由於一直不太願意和同學接觸而被女生欺負，我自然也不會被他們放過了……”
看葉黎珊那逐漸變得悠遠的眼神就知道，她已逐漸沉浸在了過往的回憶中。
“有一次，我最喜歡的國外洋裝被項北惡作劇剪壞，在我隻能抱著破爛的裙子難過哭泣的時候，林音挺身而出了。”
“我有預感，一場盛大而幼稚的‘報複秀’即將開始。”池小緣聽得摩拳擦掌。
“沒錯。”葉黎珊又忍不住笑了一陣子，在身邊兩人火燒火燎的催促下，深呼吸了好幾口，才穩住有些紊亂的氣息，但嘴角邊還是不可自已地掛著一個深深的笑容。
“你們猜得到嗎？她竟然在項北的座位上塗了萬能膠！可想而知，上課起立的時候，全班同學隻聽到嘶啦一聲，然後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目睹我們惡魔項北露出了小屁屁。”
“呀！”池小緣捂住嘴，從指縫裏逸出一聲尖叫，“真可惜！我居然錯過了那曆史性的一刻！”
“拜托，”葉黎珊一邊憋笑，一邊輕拍了下池小緣的肩膀，“那時的項北留個鍋蓋頭，在林音麵前還矮了半個頭，充其量算個小正太。”
“嫩皮小正太……的屁屁？”池小緣半揚起腦袋，皺眉想了半天才沮喪地低下頭，“呃……算了，還是沒興趣了。”
“怎麽了？在這個世界上居然存在著連我們的池大腐女也提不起‘性’趣的事？”
在三個人的麵前，突然傳來一個玩味般氣息悠長的聲音。
緊接著，三本教科書被唰唰地接連抽開，三人眼前重現光明的同時，也出現了項北那張仿佛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壞主意的臉。
突然光亮的視線讓葉黎珊不習慣地眨眨眼——原來在清點出這麽多回憶往事的同時，已經不知不覺到了下課的時間。
“看你們笑了一節課，老師的嗓子都快咳破了，不介意把你們的快樂和我分享吧？”
項北手裏掂著書本，好整以暇地看向眼前表情各異的三個人。
“沒什麽，”葉黎珊努力忍住嘴角要翹起來的弧度，“我們隻是在討論，呃，你的皮膚……很嫩。”
話一出口，三個人對視一眼，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但在這個已經長大成熟的大魔王麵前，他們隻能很有默契地強裝鎮定。
“然後，我說比起帥哥來，我對皮膚保養方麵的知識沒什麽興趣。”池小緣有模有樣地扯著謊。
項北挑起眉毛看了看這古怪的三人，沉默地沒有多說什麽，池小緣和溫禦立刻抓住機會逃也似的走了。
這倆個家夥，肯定偷偷跑到上麵地方去偷笑了！
葉黎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恨恨看了兩人的背影一眼，從抽屜裏掏出下節課的課本。她不經意地一偏頭，卻發現項北正悠閑地坐到自己正前方，一雙像動物似的狹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我說小公主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裏回憶往事……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葉黎珊撩撩頭發，不以為意地繼續整理著課本，“我為什麽要擔心？從最開始，他們就是水火不容的一對，三年前是，現在也是，他們不可能會再犯一次同樣的錯。”
“哦……”項北轉過頭，單手撐著下巴悠閑地看向窗外的浮雲，“你這麽說是想說服我，還是你自己？”
葉黎珊的手停頓了一下，把書放下，有些慍怒地看著項北：“你到底想說什麽？”
“……犯錯也好，水火不容也罷，我隻想告訴你，爭鬥向來都是林音用來靠近西城的手段。”項北淡淡一笑，“你還是不要當鴕鳥，好好看管住自己的男友還有bestfriend比較好。可不要以為座位近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夠了！”葉黎珊突然抬起頭來送上甜膩一笑，打斷了他的話，“這是我的位置，你可以離我遠點嗎？”
項北笑著攤攤手，在轉身離開之前，突然貼近到葉黎珊的耳邊，像惡魔般吐出致命的氣息。
“你不覺得，三年前的一切，現在又開始重演了麽？”
“鈴鈴鈴——”
上課鈴就像是刺耳的警鈴一般響了起來，項北不動聲色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葉黎珊下意識地看向身邊陸西城的位置，卻發現即使是上課了，他也沒回自己的位置。
她有些心浮氣躁地四下探看，最終發現陸西城正倚靠在教室外的走廊的圍欄上，側頭身看著前方，直到老師進了教室才慢慢踱回自己的座位。
過了一會兒，走廊裏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音喘氣小跑著進了教室，注意到老師和葉黎珊那問詢的目光，她趕緊吐吐舌頭做了個俏皮可愛的鬼臉。
優雅的端坐在座位上的葉黎珊卻發愣了，然後她微揚起嘴角，回應林音。
在林音轉身的同時，葉黎珊臉上的笑容也逐漸黯淡直至完全消失。
“西城，要不要嚐一下池小緣剛剛給我的巧克力蛋糕？你猜怎麽了，溫禦那個家夥居然拜托池小緣來找我詢問林音以前的事情。哈哈，看不出來溫禦那個傻愣愣的家夥，居然對林音還動了真情，真不知道她施了什麽魔法……”
原本心不在焉的陸西城聽到這番話後，眼神複雜地轉頭過來，看向葉黎珊輕輕揚起嘴角，帶著女生的小興奮，卻又特別純潔的笑臉。
“嗯。”陸西城低下了頭，看起來，他有心事。剛剛項北在車上的話，一直盤旋在他腦海裏。
備胎啊！這還不夠清楚嗎？
想變成鳳凰的麻雀自然要攀上其他高枝……
溫禦居然對林音還動了真情，真不知道她施了什麽手段……
她一直都這樣……
一直都是。
平靜的一天似乎就這樣悠然過去。
放學後，林音跟葉黎珊還有池小緣告別，就自己去操場邊的停車房取車。
就在林音取車準備走的時候，她聽到從銀杏廣場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就憑你剛才對陸西城出手的那一下，你和你的整個家庭，就可以直接卷著鋪蓋從星城滾蛋了！”
項北和好幾個左臂上紮黑色領帶的男生圍成一圈，正緊逼著中間的一個戴著後邊框眼鏡男生。那個眼鏡男顯然已經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了代價，嘴角淤青地蹲在地上，艱難地喘息著。
“你們……”
林音心中一驚，趕緊上前阻攔，卻被項北手臂一橫攔了下來。
“林修女，你又來拯救蒼生了？！還是隻要是男人的事情你都要管？但是我警告你，就算我們打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城臭小子，這件事你也不能插手。”
林音張了張嘴，按捺住心中的話，決定先靜觀其變。
“這裏交給你，別弄得太難看。”
看到林音，陸西城淡淡地瞥了眼被架住的眼鏡男生，囑咐著項北，不想多停留一秒似的轉身就要離開。
“陸西城！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怎麽不去下地獄啊!”
可惜，眼鏡男生一直惡狠狠要針對的不是項北。
他見陸西城要離開，甚至一副完全把他當成腳下小螻蟻的模樣，更是激動得想要奮力衝上去，換來一陣拳打腳踢後，更是豁出去不要命地叫罵。
“陸西城！你這個騙子！你這個王八蛋！我不過是喜歡了一個西城女生，希望送她一件像樣的生日禮物而已！你說你能幫我……當你給我錢的時候，我還天真地認為你真是傳說中無所不能的神……沒想到你根本就是惡魔！用錢威脅我去協助作弊！害我被發現記過，我的前途全毀了！我要跟你拚了！”
林音低吸了一口氣，原來他就是開學晨會上引得大家議論紛紛的“東城第一”。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他被陸西城他們狠狠玩弄了！
陸西城麵無表情，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身邊的一個大塊頭突然衝出來，對著還在罵罵咧咧的眼鏡男生狠狠抽了一個耳光：“秦飛！你嘴巴放幹淨點！”
那個叫秦飛的男生的嘴角立刻被牙磕出了血印，眼睛卻執拗地狠狠瞪向陸西城。
林音見狀忍不住出聲勸阻：“別打了！遭遇到那麽糟糕的事情，他隻是需要發泄一下，畢竟……錯的可是你們！”
“發泄？”項北抬頭看了林音一眼，揚了揚他那雙眉毛冷哼了兩聲，“我沒聽錯吧？這個東城的雜碎也配有發泄的權利麽？而且，林音你多管閑事也該有個限度，如果這個雜碎沒犯錯的話，那學校的開除令是隨便開著玩的麽？秦飛，你要再不識趣的話，你就跟你們一家從西城卷鋪蓋走人！可沒幾個人像林修女一樣有本事能再回來的啊！”
“項北，你有什麽資格讓他們家從西城卷鋪蓋走人！”林音被項北的態度激得麵紅耳赤，她抬起手臂用力指向秦飛，“特別在你們利用他的真情，設計陷害他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