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04 陽光已碎落成一麵湖(4)

“男朋友?”隨著我的視線,對麵的人顯然也看到了他。

我臉上微紅,不敢承認卻也不想否認:“對不起,我得先走了。”匆匆地和對麵的阿姨說完便快速地向門口跑去,跑到了一半的位置想了想又折了回來,重新站到她麵前。

“那個,阿姨,謝謝你的晚餐。”我說完便一溜煙兒地往門口跑了過去。

推開門走到外麵的時候,才發現雪已經下得很大了,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白得有些刺眼,打在臉上生生地疼,盡管是這樣寒冷的雪夜,我卻因為蘇洛那幹淨而美好的笑容而心生暖意。

蘇洛看見我,邊朝我走過來邊大聲喊我的名字。

我嘿嘿衝他笑,正當我快要走到他麵前的時候,我突然聽見身後叫我名字的聲音:“景默……”隨著這兩個字的吐出,之後便是什麽東西掉落在地上,“啪”的一聲響。

我轉過頭去,心裏有點蒙,眼前站著的,竟然是剛剛請我飽餐一頓的那個漂亮阿姨。

我轉過頭去,便對上她驚異的眸子,她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我感覺到她已經在拚命壓抑自己的情緒,“你……你叫景默?”她說完便盯著我看。

稍微的愣神後,我點了下頭:“對,我叫景默。”

“你爸爸是景卓?”她繼續快速地發問。

我警惕地看了她幾秒鍾,她的眼神裏並沒有窺探的光,也許是受了她溫柔聲線的蠱惑,不知怎的,我竟然忘記了防備地對她點了頭:“對。”我說,頓了頓,我疑惑而小心的開口,“阿姨,你認識我爸爸嗎?你……怎麽了?”

她不說話,隻是盯著我看了好久,眼神裏有我讀不懂的複雜,正當我想再次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她似乎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不……”她連忙否定。

我皺著眉看著她,她又急忙改口道:“是,是認識的。”她說,而後,她便彎下腰,撿起了剛剛落在地上的東西,她把剛剛拾起的東西拿到了我的麵前:“給你,景默。”她說。

我低下頭看了看,原來是我的手機,我忙伸手接過來:

“謝謝阿姨。”

她突然用手輕輕摸了下我的頭發:“景默,你都長這麽大了……”她說話的時候,眼中充滿愛憐的光。

我本來低著頭用手小心地擦著手上的手機,她的話讓我覺得莫名其妙,我抬起眼看她,眼神裏滿是疑惑,少頃,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見過我?”

她卻沒有答話,輕輕笑著搖了搖頭,而後便倉促轉身,不見初時的淡然。

我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她的背影隱沒於冬雪之中,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背影讓我覺得傷感。

等蘇洛叫了我第三遍“景默”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他皺眉問我:“那是誰?”

我搖頭:“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

然後我聽到耳邊響起蘇洛的聲音:“景默,我們走吧。”

“去哪兒?”我仰起臉問。

“去我家,給你過生日。”

他的話讓我瞬間紅了眼圈:“是景卓派你來的吧?”

他臉色變得訝異:“什麽?”隨即反應過來,“不是。”

這回換成是我驚訝了,我瞪大眼睛,不解道:“那你怎麽會知道我的生日?”

他突然伸出手來捏了捏我的鼻子:“景默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怎麽說我也照顧了你這麽久,留心一下,這是很難的事情嗎?”

留心,我的心被這兩個字填得滿滿的,心情瞬間變好,嘿嘿地傻笑。等反應過來之後,我們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離得是這樣近,他俯下臉龐靠近我的時候,我清晰地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

這個動作,確實太過曖昧。他輕輕咳嗽一聲:“走吧。”

雪很大,走出很遠才搭到計程車,因為路麵太滑,他便一直拉著我的手,有那麽一瞬間,我希望這條路長一點兒,再長一點兒,走一輩子也好。

到了他公寓樓下的時候,夜已經有些深了,突然我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險些摔倒,更駭人的是,這東西竟然發出了聲音來!

“喵!”好似在抗議我打擾了它的美夢,哦不,天寒地凍,外麵仿佛水晶宮一般地寒,哪有美夢可言。

我和蘇洛蹲下身,原來是一隻小貓!

與我們的驚異相對的,是它的一臉慵懶,它顯然也被嚇了一跳,眼神有些怯怯地看著我們,隨後,又“喵”了一聲,腔調非常不滿。

我的恐懼頓時鬆懈了下來:“真是嚇死我了。”我抱起它的時候它沒有抗拒也沒有掙脫,它的身上冷極了,有一瞬間,我都懷疑它被凍得已經失去了知覺,我心裏一陣難過,小貓也沒有家可回了嗎?我哀傷地想。

突然“啪”的一聲響,蘇洛點燃了打火機,似乎隻是星火之光,可是這溫暖會讓小貓心裏踏實吧。

借著打火機的光亮,我仔細打量起懷裏的小貓來,這是一隻純白的貓咪,怪不得在雪地裏看不出,它左邊的耳朵上有一塊黑色的絨毛,看起來俏皮又可愛。

感覺暖和了之後,它在我臂彎裏動了動,圓溜溜的眼珠像透明的玻璃一樣明亮。

我不禁心生憐惜:“帶它回家好不好。”

他沒一點猶豫地點了頭:“好。”

“那它叫什麽名字呢?”我歪著頭開始想。

“叫不寂寞怎麽樣?小名喚作阿不。”蘇洛說。

我嘟嘴:“一隻名字叫寂寞的貓,非要得抑鬱症不可。”

“不,我是希望有了它的陪伴,景默的生活可以變得不寂寞。”他好聽的聲音離我這樣近,我想我有點眩暈了。

進了蘇洛的家,屋子裏一片黑漆漆的,他剛進屋就忙手忙腳地開始點蠟燭,為了達到效果,他沒有開燈,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下一片感動。

突然他回過頭來:“景默,十七根,好了,你來許個願望吧。”

我輕輕地放下阿不,它並不認生,一下子不知道溜到了哪裏去,我雙手合十,輕輕閉上了眼睛。

我想要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我在心裏暗暗地說,然後睜開眼睛,吹滅蠟燭的瞬間,蘇洛“啪”的一聲開了燈,對麵六個氫氣球升了起來,每個氣球上都寫著好看的字,那是蘇洛的字。

“景、默、生、日、快、樂。”

哦,我的眼睛有些濕了,然後我聽見耳邊蘇洛那低沉又動聽的聲音傳了過來:“景默,我還沒來得及準備禮物,不過你現在說,我可以補送你禮物,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呢?”

我想一定是他好聽的聲線蠱惑了我的耳朵,我聽見自己勇敢而堅定的聲音:“我想抱抱你。”

蘇洛顯然對我的回答有些始料未及,不過愣了幾秒鍾後,他走近了我,隨即張開手臂,緊緊地把我抱在了懷裏,我輕輕閉上眼睛,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懷抱很溫暖,我卻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可是還沒等我將這個屬於蘇洛的短暫擁抱完全記清楚,門突然開了,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的時候,耳邊已經響起了蘇洛尷尬的聲音:“喻婷……”

我回過頭去,是喻婷。

我低下頭,她突然風風火火地奔了過來:“你們在做什麽?”

我抬起頭正視她的眼睛:“你不都看見了嗎?”

“你有什麽資格?”她朝我大聲地嚷。

我咬著嘴唇,蘇洛突然擋到了我的麵前:“喻婷,你在想什麽,她不過是個孩子……”

“是嗎?”喻婷冷笑,“你問問自己的心,問問它是怎麽想的,你真的隻當她是個小孩子嗎?”她的聲調越來越高。

我的頭好暈,我慢慢地蹲下身,我看見了阿不,它膽怯地看著我,原來它也害怕。我示意它朝我走過來,不要害怕。

喻婷突然一把拽起了蹲在地上的我:“景默,你給我說明白。”

“放開我,拿開你的手,髒。”我說。

她朝我揚起了手。

“喻婷!”蘇洛擋在了我的麵前,一把攔住喻婷揚起的手,我躲在蘇洛的身後看著她,突然有些內疚,她的眼中說不出的哀怨,灼痛了我。

“她隻是個孩子。”蘇洛重複道。

喻婷掙脫了他的手,她冷笑了一聲,隨後轉身,“砰”

的一聲甩門而去。

門裏,隻剩下我和蘇洛,還有阿不。

我輕輕地走過去把阿不抱到懷裏。

蘇洛無力地垂下了頭。

“我想回寢室。”我說。

“我送你回去。”好半晌,他才應聲。

蘇洛一路都沒有開口。當我抱著阿不出現在寢室門口的時候,竟然看到了易曉溪。

我心情低落,隻是象征性地對她點了下頭,倒是她先開口:“不用太想念我,景默,我隻回來住一個晚上,我回來取幾本書,天啊……”隨即她看到了我懷裏的阿不,她驚呼出聲,“貓,好可愛的貓啊。”

我走到她的桌子前,隨意地翻了幾下:“語文書還拿啊,考試都考完了……”

我邊說邊翻開了書頁,看了幾頁後,我問她:“紅筆是蘇蝴蝶畫的範圍?”

她湊過來看了一眼:“正解。考得還不賴吧?”

我的手有些抖,險些拿不住手中的書,她看著我:“你怎麽了?”我擺了擺手放下書,我沒有告訴她這個範圍和鄭緋兒畫給我的範圍簡直是南轅北轍。

夜幕籠罩下來,整個城市進入了淺眠中,周圍漸漸變得越來越靜謐。

我合著眼睛,卻睡意全無,我也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或者,什麽都沒有想,隻是睡不著。

“景默,你睡了嗎?”沒想到旁邊床上的易曉溪也並沒有入睡。

我轉過頭來:“沒有……”

“我也睡不著。”

“想什麽呢?”

她嘟了嘟嘴:“未來吧。不知道未來會是怎麽樣的。”

“慢慢地向前走不就知道了。”

“會怕吧,明明是很幸福的感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有種莫名其妙的傷感,景默……”她側過頭叫我的名字,“你說是不是因為幸福本來就是很脆弱的東西?”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卻沒有答她的話,因為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因為幸福,從來都是如履薄冰。”

她的話讓我的心憑空一陣抽緊。

好半天我們兩個都沒有再說話。

“景默,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顏時啊?”

“瞎說。”我急忙否定,轉過頭看她的眼神,似乎看出了隱隱的擔憂,這姑娘不會真的以為我看上了她家的顏時吧,“沒有沒有,我怎麽可能喜歡顏時呢,我喜歡的人不是他!”

“啊?”她的眸子裏一時光芒大盛,大而有神的眼睛像是天邊的星子,璀璨得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仰望,“快說快說,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這時才緊張起來。那個不可言說的秘密,埋藏在我的心裏太久太久。或許是黑暗讓我信賴,又或許是易曉溪的微笑和熱情感染了我,我鼓足所有的勇氣終於輕輕吐出那個纏繞舌端的名字:“蘇洛。”

她果然吃驚地瞪大了眸子。“蘇洛?”她重複道,因為驚詫,聲調高了許多。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裏突兀不已。

我忙遮掩她的嘴:“噓……”我說,“小點聲。”我的臉上因為羞赧而有些發熱。

“蘇洛……”她壓低了聲音再次重複道,話語中的驚訝卻依舊不減半分。

“嗯。”我低低地應聲並點了點頭。

“那個新來的帥哥助理?”

“是的。”我小聲地說,天知道在一個同為十七歲的少女麵前剖白自己的心事是一件多麽需要勇氣的事情。

她聽我說完卻好半天都不再說話,在我以為她可能已經睡著了的時候,易曉溪的聲音又再一次地傳了過來:“景默……”她有些猶疑地開口,聲音裏有著明顯的謹慎與小心翼翼,“那麽,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我有些不明就裏。

她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對啊,”她頓了頓才繼續說了下去,“你不打算表白嗎?”

“表白?”我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她的模樣卻很認真:“對啊,喜歡一個人,當然要讓他知道!”

她說得那麽天經地義,我卻想都沒想地就搖了頭:“不可能。我不會表白的。”說完我就轉過了身裝睡。

身後傳來她的歎息聲:“唉,景默,如果他也喜歡你的話,你們就這樣錯過那多遺憾。”

她的假設讓我的心又急速地怦怦跳個不停,這個妖精,我在心裏暗暗地想,如果蘇洛也喜歡我……可是蘇洛會喜歡我嗎?

我從來也沒有想過,也不敢想,潛意識裏邊蘇洛那冷清的表情和話語,讓我不準自己奢望他的喜歡。

可是隻是這樣一個假設,已讓我心裏被甜蜜占得滿滿的。

接下來的這個星期,學校臨時決定寒假前加課,於是,我們便多了兩周的所謂自願的假期前補課。

那天景卓沒有及時回來,第二天一早,我剛打開手機,他的電話便進來,他的聲音焦急萬分:“默默,你沒事吧。”

我正刷著牙,於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他急迫的聲音馬上追過來:“默默,你怎麽不說話?”

我急忙說道:“沒,沒事。”

他的聲音如釋重負,長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昨天是爸爸不好。”他的話讓我有一瞬間的愣神,好像回到了兒時,那種不用感知就可觸及的滿滿的寵愛,我的鼻子有點酸。

“爸,我們下周開始補課,要半個月。這周末,這周末我就不回家了。”我有些膽怯地開口,生怕他會一口回絕。

不想他卻沒有反對:“也好,那補完課我開車去接你,你有空記得要打電話回家。”

我心裏有些納悶,不知道為什麽他答應得如此痛快。景卓的反常讓我生出不安來,但願是我多心。

第二天一大早,易曉溪便一個人在自己的書桌前擺弄著,而後又查閱資料,在紙上沙沙地認真謄寫著什麽,我雖然很好奇,可是她沒說,我便沒有問,隻是躺在床上悠閑地看著我的小說。

就這樣一上午匆匆過去,快到中午的時候,她終於從伏案寫作中站起身,用手抖著手中的兩張紙,興奮地大聲說道:“景默,大功告成了!”

我揉了揉因為看了一上午的小說而有些酸脹的眼睛,說道:“什麽東西啊?”

她卻依舊興奮:“你快下來快下來,不就知道了嗎?”

她故意賣著關子掉我胃口。

我也著實有些好奇,索性合上手邊的書,順著梯子從床上下來:“什麽啊?”

她無聲地說了兩個字,看我依舊皺眉的樣子,便把那兩張紙遞到了我眼前:“是情書……”

“什麽?”我瞪大了眼睛,順勢趕緊接過她手上的兩張紙。

“是我給你寫的,哦不對,是給蘇洛寫的,不對不對,是我以你的名義給蘇洛寫的。”她咬文嚼字的表達出了想表達的意思,然後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我從頭到尾認真看了一遍,而後把那兩張紙往她手中一推:“我不要。”

她慌忙拉住我的手:“為什麽不要,寫得不好?”邊說著邊用眼睛仔細地在紙上掃視。

“不是。”我看了看她,顯然她對我否定她一個上午勞動成果的行為有些深惡痛絕。

“說。”她拉長音節說道。

我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吞吞吐吐:“其實,是那個,是……”我頓了頓,“是太肉麻了。”

“不肉麻怎麽拿得下蘇洛!”她恨鐵不成鋼。

“反正我不要。”我說。

她嗤之以鼻:“那你就自己去寫。”

我臉上騰地一紅:“你……”顯然,戀愛這門學問,我是遠不如她在行的。

她卻突然一改嬉鬧的態度:“愛情裏邊,總要有個人先邁出一步來,景默,既然愛都愛了,還計較誰多走兩步幹什麽?”

我低著頭思忖著她的話,她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聽那獨一無二特設的來電鈴聲便知道,是顏時的電話。

過了一會兒,她接完了電話:“顏時找我有點事,我下午就不在寢室陪你了,晚上回來陪你。”說著,她頓了頓,“你呢,下午可以閉門造情書,爭取寫出更優秀的情書來,一次性拿下蘇洛!別光會評論我寫得不好。”

“沒問題。”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筋短路了,真的就應下來了。

她走得很著急,難道顏時出什麽事了?

我呆呆地望著剛剛關上的門,突然寢室的門“嘎吱”一聲又被打開,我下意識地抬眼看過去,不想看到了鄭緋兒。

我有些許的訝異:“你不是昨天回家了嗎,怎麽今天又來了?”

她看到我顯然有些興奮,而後聲音又變得沮喪了起來:

“本來昨天是回家了,可是後來發現忘記東西了,就隻好今天又折了回來。”

“哦。”我低低地應聲。

“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麽?”

“沒,沒什麽。”我慌忙把易曉溪剛剛完成的“偉大著作”往身後麵藏,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鄭緋兒手快,一把便搶了過去。

“情書!”她隻瞟了一眼就無比激動地大叫起來。

“嗯。”既然已經被她看到了,我隻好硬著頭皮死撐,隻盼她不要看明白,不要看見對方的名字。

上帝顯然沒有聽見我默默的祈禱,因為我馬上聽見鄭緋兒更加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蘇洛!”

她大聲地讀著那兩個本來就讓我心存忐忑的字,我的心裏突然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嘖嘖,”她邊看邊故意咂著舌,“景默,你悶騷啊,以前我問你,你還裝作不以為然裝不屑。”

“誰裝了啊?”我冷冷地開口。

她木然地看著我,默默地將那兩張紙放回到我桌上。我突然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剛剛因為著急確實有些過分了。

“這個不是我的。”我輕輕地解釋。

她歪著頭看我,顯然還是不明白。

我咽了一口口水:“不是我寫的。”我邊說著話,邊把情書鎖進了抽屜裏。

用鑰匙鎖上抽屜的一刻,我有些如釋重負,或許,有些感情就是應該不見天日。我突然有些心灰。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滋味,隻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