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喀什米爾的未竟之旅

“爸爸,這個暑假,我要請上師和幾個朋友與我一起去喜馬拉雅山。你能不能給我6張火車票和一些旅費呢?”

父親笑了。

“已經三次了,孩子。去年夏天和前年你不是也做過同樣的要求嗎?可到最後你的上師聖尤地斯瓦爾還是沒答應。”

“確實,我也不明白上師為什麽會那樣。1但這次當我告訴他我已經通過你準備好了車票,他會去的。”

第二天父親便交給我6張車票和一卷十盧布一張的鈔票。

當天午後我就向上師展示了我的成果。他微笑著說:“我當然願意去了,不過到時再說吧。”當我要求他的小徒弟卡耐跟我們一起去時,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我又邀請了另外三位朋友—羅真得拉·納斯·密特拉、喬汀·奧迪,還有另外一個男孩。我們預定下個星期一出發。

星期一一大早我從加爾各答帶著行李到達塞倫波爾。羅真得拉在修道院門口碰到我。

“上師散步去了。他說他不去了。”

我聽了這些話很傷心。

“我不會給父親再一次嘲笑我的機會,不管怎麽樣其他人會去的。我們其他人都會去。”

我離開修道院想去找一個仆人,因為得有一個人幫我們照顧行李。我想到了貝哈裏,他曾在我家做過仆人,現在正在塞倫波爾一位校長家裏幹活。我便去找他。當我走到靠近塞倫波爾法院的基督教堂時我碰到我的上師。

“你去哪呀?”上師平靜地問我。

“先生,我聽說您和卡耐都不去了,我正在找貝哈裏。去年他就非常想去喀什米爾的。”

“貝哈裏不會去的。”

我有些惱火地說:“等著瞧吧,他做夢都想去!”

古茹繼續他的散步,我迅速來到那位校長的家。貝哈裏在庭院中接待了我,當我提到喀什米爾時,他的熱情馬上消失了。他說了聲抱歉,便進入他雇主的房子內。我等了半個小時,最後我敲開了前門。

有人對我說:“貝哈裏大約在30分鍾前由後麵的樓梯離開了。”

我無奈地走了。路過基督教堂的時候,我又看到上師,他大聲說:“現在,你準備怎麽辦?”

“上師,我要去請求我伯父借用他的仆人賴·達利。”

“可以呀,不過你會失望的。”聖尤地斯瓦爾笑著說。

我來到了塞倫波爾法院。我的伯父沙拉達·高緒是政府的檢察官,他見到我很高興。

“伯父,我一直渴望去一趟喜馬拉雅山。我和朋友們今天就出發。”

“穆昆達,這是令人高興的事,我能幫你做點什麽嗎?”

“親愛的伯父,您可不可以把您的仆人賴·達利借給我?”

伯父發怒了,指著我喊:“你也太自私了,虧你能想得出來!你帶走我的仆人,我怎麽辦?”

我隻好迅速逃離了法院。

我回到修道院,大家已經集合了。

“穆昆達,我想讓你和我多待一會好嗎?”上師問道,“羅真得拉和其他人可以先走,在加爾各答等你。你們可以坐晚上最後一班由加爾各答開往喀什米爾的火車。”

大家叫了一輛出租馬車,帶著所有的行李離開了。古茹的身邊就剩下卡耐和我。沉默了半個小時之後,上師起身向二樓用餐的露台走去。

“卡耐,把穆昆達的食物準備好。火車快開了。”

我剛從座位上起身,胃部一下子巨痛起來,一陣陣惡心的感覺同時襲來。

我踉蹌著走到古茹麵前,倒了下去。可怕的亞細亞霍亂症狀在我身上出現。上師和卡耐把我扶進了房間。

我疼痛難忍,咬著牙齒說:“上師,我快挺不住了。”

上師將我的腦袋放在他的膝蓋上,在我的前額上輕輕地撫摸著。

“現在你該明白了,假如你跟朋友前往車站會出現什麽結果。你執意在這個時間裏去旅行,我隻能說讓你陪我一會,否則你會比現在更危險的。”

我上師對這件事的介入微妙到令人難以察覺。他用不露痕跡的方式將他的意願轉移到貝哈裏、我的伯父、羅真得拉和其他人的腦海中。所有的人都會以為那些情況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上師並不放棄自己的社會責任,他讓卡耐去找一個醫生並通知我伯父。

“上師會把我的病治好的,而那些醫生是無能為力的。”我想道。

“孩子,你已處於天國保佑之中,醫生來時,他會發現你沒事了。你現在已經好了。”

上師的這些話剛說完,我的疼痛就消失了。我雖然很虛弱,卻能坐起來了。一個醫生來到後馬上為我檢查病情。

“你已經脫險了”,他說,“我先采些檢體回實驗室培養。”

次日早上,醫生來了。我很有精神地坐在那裏。

“好的好的,看你這樣子,如同根本沒經曆過一場大難一樣。”他拍了拍我的手說,“我從檢體中發現你的病是亞細亞霍亂。年輕人,你真是太幸運了,我想你一定有一位法力極大的上師。”

我點著頭表示同意他的話。醫生剛要離去,羅真得拉和奧迪便進來了。

當他們看到醫生和我仍舊有些蒼白的臉色時,他們一臉的怒氣不見了。

“我們一直在加爾各答的火車站等你,大家氣壞了。原來你生病了!”

看到他們將行李放到昨天相同位置上時,我會心地笑了。

這時古茹進來了。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的上師,我多次渴望去喜馬拉雅山,都沒成功。由此可見,沒有你的祝福,我是去不成的!”

【注】

1.雖然上師沒有作任何解釋,那兩個夏季他不願意去喀什米爾,可能是已經預知他在那裏生病的時機尚未成熟。(參閱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