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要去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尤其是感情(3)
“好啊！你們搬了新房子我們當然要過來祝賀一下啦，我們倒要看看我們這位金融人士投資房產的高招。衛東，以後有什麽好的投資項目不要忘了告訴我們哈！”張姐高興地說著，接下來大家一起去吃了一頓合夥飯，這是祝賀她們聯手的第一個項目。
晚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裏的衛東完全沒有了搬入新家的喜悅，他坐在新房子的餐廳裏，房子裏還顯得空蕩蕩，他們的經濟條件還不容許一下子把家裏塞滿，他們的計劃是每年購置一件像樣的家具。
黃蓉端上剛熱好的飯菜，因為小寶晚上要補習功課，所以黃蓉和小寶已經先吃過飯了。看著坐在那裏發呆的衛東，黃蓉不解地問道：“怎麽啦？今天不是成交了嗎，該高興啦！怎麽哭喪著一張臉？”
“出事啦，吳姐好像知道李海和曉菲的事兒了。”
“怎麽可能呢？你是自己嚇自己吧！”
“是真的！今天上午簽完合同以後，我看沒人，我就和李海套了套近乎。我說昨天曉菲還打電話問起你，我話剛一出口，李海就臉青麵黑地對我說：‘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再在我和你吳姐麵前提起曉菲兩個字，除非你不想再做成都人的生意！’你聽聽，這是什麽意思，這不是明擺著的他們之間的事兒吳姐知道了嗎？”衛東細細地分析著。
“我說你傻啊！你在人家麵前提什麽曉菲啊！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呀，人家李海還以為我們要敲詐他呢！我看你的書都白讀了！”黃蓉一股腦地給衛東罵了過去。
“不對，李海說了，千萬不要在吳姐麵前提起曉菲兩個字，那麽就是吳姐聽不得曉菲兩個字，其實就是告訴你了，吳姐已經知道了曉菲和李海的事兒了，你動動腦子，就知道吼！”衛東的話提醒了黃蓉。
“那你的意思是？”黃蓉顯然已經昏了頭，不解地看著衛東。
“我覺得是吳姐知道了李海和曉菲的事兒，但是對於遠居在加拿大的吳姐又能怎麽樣呢？自己沒有工作、沒有收入，隻能花李海掙的錢，除此之外還能怎樣？可能李海很內疚吧，我看他這幾天很討好吳姐的樣子。所以李海警告我們不要在吳姐麵前提曉菲的名字，嗨，都是曉菲惹的事！還是人家吳姐可憐，眼睜睜地看著老公和其他女人胡搞，還隻有裝作沒看見似的。”衛東挺同情吳婷的遭遇。
“去你的吧，你以為人家可憐，人家隨便買一樣東西都是我們一家人一個月的花銷。曉菲怎麽啦？這叫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怨不得誰！你這倒是提醒了我，改天給曉菲打個電話，告訴她也要注意，別讓人家給騙了，該要的就得要，省得到時候什麽也沒撈到還惹一身騷。還有我們以後還真要注意了，千萬別在他們麵前說曉菲，一是人家吳姐真的對我不錯，我不能對不起她，至於曉菲和李海的事兒，跟我們無關，要有責任那也是在男方！還有就是，不要因為這事斷送了你的前程，你要是少了這幾個大客戶的幫忙，你老板非得炒了你不可，對不對？”看著狼吞虎咽的衛東，黃蓉好不心疼，她在身後給衛東按摩著肩膀。
“哦，衛東，等你吃完我們還要接著去改造房子，今天已經有一個留學生來看了房子，價格沒談好，再加上我們房子還沒有隔好，所以我們要趕快做出來，再有半個月菲沙大學就要開學了，從國內來的大學生就要到了，咱們可不能錯過了這個租房高峰期。”
原來衛東他們是想在家開一個homestay（家庭寄宿旅館），他們把底樓的家庭廳和車庫的一部分改造成四間小臥室，這樣他們就可以分別租給四個留學生，如果每個留學生每月支付500元錢的租金，那他們每月的按揭就解決了。
“你就不能找一個專業的裝修工人來做？我每天那麽辛苦地上班，回來還要當裝修工，你就不能幫我考慮一下！”衛東聽到要去改造房子，頭都大了。
“得了，你別在那裝貴族了，你以為我不想找個人來做，你知道要多少錢？每小時12塊，還是打了折的，還不知道要做多少天，你給得起這個錢嗎？你以為你是大佬啊，你要是大佬我們還用得著掙這個錢？我現在每天就在想怎麽樣能夠少花錢，多掙錢，我想好了，還要在每個學生的房租裏加上飯錢250元，那麽我就又要每天給七個人做飯，你說我不辛苦啊，為了什麽？就是為了再掙幾十塊錢回來，這樣我們自己的飯錢就可以省點。什麽也別說，趕快吃了飯，換上衣服跟我裝修去！”說完黃蓉先以身作則開始張羅起裝修的事兒來。
“加250元？你才是個二百五呢，幹嗎不加280元，這樣聽著也要好聽點嘛。”衛東看著黃蓉忙碌的背影，嘴裏不滿地嘀咕著。
從公司每天發來的郵件裏，李海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首先是前幾日搶先繳了稅款的行動並沒有躲過檢查，反而是讓稅務局更加惱火，因為征收和稽查是兩條線，你主動繳了稅，那稽查的成績就沒有了，這就意味著他們本來已經到手的成績沒了。於是他們決定對李海公司的財務進行全麵的更加嚴格的檢查，現在的公司哪家沒有點七七八八的事兒，為此陳總和財務部門頭痛不已。當然還有就是“疊峰閣”二期的銷售工作仍然不盡如人意，這麽幾天下來沒能拿出一個能讓李海滿意的切實有效的營銷方案來，為此李海變得異常煩躁，吳婷常常聽到在書房裏打電話的李海發著脾氣罵人。
“海子，你趕緊回去吧，這次回來你待了不少的時間了，不要把公司裏的正事給耽誤了！你在這裏我還每天伺候著你，麻煩，我馬上給你訂票。”吳婷早已看到李海焦急的樣子，她知道李海遲遲沒有走的原因是怕她還在生氣，於是她不得不下了逐客令。
三天後，李海從吳婷手裏接過換好的登機牌，彼此依依不舍的樣子在安檢口擁抱了一下，當李海轉身走過安檢口以後，他的心情一下放鬆了許多，他想吳婷也是這樣吧。不知是經曆了這麽多年的長離小聚的日子，還是因為這次的短信風波，李海越來越覺得彼此之間竟是如此生分。
走在機場寬大的通道裏，他沒有了任何顧慮，肆無忌憚地皺著自己的眉頭，對著機場高大的屋頂大大地長歎一聲，仿佛是要吐出窩在心裏多時的窩囊氣似的。也許是曉菲的事和公司裏的麻煩事都聚到一起了，李海覺得他從未如此這般疲憊。他每天強壓心裏的焦灼，那是因為他必須賠上贖罪的笑臉。他這一輩子從未像這幾日一樣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壓力。但他知道，即便是回到成都，那也隻是讓自己換一個環境而已，還有更多的麻煩在等著他。
哦，對了，該給吳婷打個電話，這是不能缺少的程序，即便是完全沒有必要，那也是必須要完成的。
他打開關閉了許多天的手機，就在開機的一小會兒，手機短信一條接著一條地擠了進來，逐條讀來，都是這幾天收到的無用的銷售信息，唯獨沒有收到曉菲的短信。他知道早期的信息已經過了保留的期限，也就是說這幾日曉菲沒有再找過他，這反倒讓李海的心揪了一下。
他坐在休息室裏，他又反複把手機裏的短信看了一遍，以前的早已被自己刪得幹幹淨淨，後來的一條也沒有，也不知是不是過了自動保存期，總之沒有看到任何曉菲發過來的短信。看來曉菲真的沒有再跟他聯係了，哪怕是一句憤怒的斥責也沒有。心裏一句李清照的詩句升騰而起：“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他呆呆地看著手機，仿佛丟失了什麽東西，是相濡以沫的親人？是讓他心疼牽掛的她？還是自己行將消失的激情？大腦皮層下跳躍的思維讓他痛苦不堪。他起身給自己泡上一杯茶，他需要靜靜地思考。
回家的路上，吳婷也思緒萬千。以前沒有李海的日子就猶如天塌下來一樣，每時每刻都想李海在身邊陪伴著自己，但現在呢？每當想起李海和曉菲在一起的事兒，她便覺得萬念俱灰，還有什麽比欺騙更讓人寒心呢？
今天的分別並無哀傷，是還在為短信的事情賭氣，還是真的看淡了這虛假的一切？需要時間來檢驗。
她知道自己今後更要自己愛惜自己，因為那種如膠似漆的愛將離她越來越遠，學會堅強是她選擇移民這條路以後必須要完成的。她慶幸自己在李海的幫助下完成了投資的決策，這樣她就有了事情來打發自己寂寞的日子，也許她也可以做一個有事業的女人。
電話鈴聲打斷了正在胡亂想著的吳婷，不用看都知道這是李海打來的電話，遲疑了一下，調整情緒、調整聲音，讓彼此都感到不舍的分離。吳婷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虛偽，她也知道在電話那頭有一個同樣虛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