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曖昧靠近
熟悉的氣息悄然無聲地站在身後，讓張玲鈺渾身打了一個楞，遲遲不敢轉過身去看他，看著嚴漓漓的麵部表情也尷尬了。
“你是……”
“我，我叫張美佳，是嚴漓漓的親戚，你好你好。”乘他還沒有說出來，趕忙轉過身，回握著他的手。抱著一線希望：化妝後變化那麽大，保佑他不認識自己。
可是，嚴漓漓一點也不配合，“鈺子，你在發什麽瘋啊……”她話一出口，張玲鈺心中紋裂的石像轟然倒塌。完了，這下一點麵子也不剩下了。
“好了，你們慢慢玩吧，我不做燈泡了。”打了個招呼，識相地告退。臨走的時候還湊到張玲鈺的耳邊，和她輕聲耳語，“放心吧，我保證他會喜歡你現在的樣子的，你很美，嘿嘿。”
嚴漓漓還沒走出三步遠，林彬就開口了，“鈺，你的衣服好奇怪，腰束得那麽緊，不勒氣嗎？這樣子穿著會舒服嗎？”
張玲鈺猶如遭到了五雷轟頂，嚴漓漓憤憤地豎起拳頭，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林彬一眼，用眼神謾罵：死小子，會不會說話啊，對於我這個金牌服裝設計師設計的衣服也敢提出質疑，不要命啦！
“這個，那個，這是嚴漓漓親自為我設計的……”好吧，都怪嚴漓漓，誰叫她要幫自己弄一身人不人妖不妖的衣服。那麽緊，雖然不覺得勒氣，但是唯恐它會裂開。
“她大學畢業去做服裝設計師了嗎？”
“嗯，她在韓美服裝大型企業做金牌設計師。你呢？最近過得還好嗎？”好不容易有勇氣抬起頭麵對他的時候，隱隱看到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不過他很快收起來了。一閃而過的，像是錯覺。
“還好，一家跨國際的公司邀請我去他們公司做總裁，可能要出國，也許今天是我參加的最後一次同學聚會了吧。”可能要出國，可是我不想去……
兩人走到吧台，點了兩杯暗紅色的威士忌。張玲鈺拿著酒杯剛放到唇邊，就聽見林彬說要出國，一品而盡杯中酒，索然無味。頓時喉嚨裏泛起一股燒灼，掐著嗓子把眼淚咳出來。
“喝得那麽急做什麽？即使你酒量好，也不能這樣喝。喝酒對身體不好。”林彬趕忙放下杯子，輕輕地拍打張玲鈺的背部。還向服務員要了幾張擦巾紙，小心翼翼地幫張玲鈺拭去眼淚。
“彬彬……”
“怎麽？”
算了。“我不常喝酒的。”
“噢。”莫名的失望，“以後注意點。”
聊了一些校園往事，最終還是扯到生活上來了……
“畢業還沒找到工作，那麽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林彬問。
“還能怎麽樣？每家公司都是勢利眼，我家家庭情況就是那樣，付不起SAC工作培訓費。當初我爸阻止我讀大學的時候就說了，‘即使讀出來也沒用，還不如找個人嫁了’，現在真的被他說中了。”
“別那樣想。”安慰完，突然腦海裏閃過了一絲隱慮，如果是那個原因的話……“那個變態還在纏著你嗎？如果他還在騷擾你，你就打電話報警吧，法律會製裁他的。”
還記得張鈺玲的“未婚夫”，因為他爸缺少醫藥費，就隨便把張鈺玲賣給了一個變態做媳婦。比她大了十多歲，一臉混混的模樣，成天拿把刀在院子裏敲啊敲。又好色，又危險。但是不知道他和張鈺玲約定了什麽，在他正常的時候，還蠻聽張鈺玲的話的。林彬猜測，大概是“身體交易”吧。哎，這麽好的一個女孩，真是可惜了。
“製裁？有什麽好製裁的？法律才不會管這檔子事呢。是我爸把我賣給他的，結婚證都簽了，我還有什麽辦法？況且他肯幫我照顧我爸爸，我感謝他還來不及呢。”
她在說謊，明明都怕得要死，為什麽還要裝得這麽倔強？林彬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算了，你小心點，和變態呆在一起終是不安全的。等你爸役了，你就逃吧。到時候有需要幫忙的事，可以聯係我。”
“你？你拿什麽幫我？你是我什麽人，用什麽身份幫我？”張玲鈺笑著哭了。
“我……我不是你什麽人，如果你拿我當朋友，出了事就一定要通知我。無論再遠，我也會趕到你身邊的。”林彬鄭重許諾。無論再遠，我也會守護你……
“朋友。”張玲鈺沉默了一會。下一秒，她抬起頭，換上甜美的笑臉，向林彬伸出手，“親愛的朋友，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林彬楞了楞，臉上羞紅。但他還是牽住了張玲鈺的小手，從吧台上站起來，“我不怎麽會跳舞，你教我。”
“我也不會跳……”臉上一窘。“那麽，交誼舞會嗎？就是學校裏跳的那種。”好吧，窘就窘吧。難得的一次同學聚會，應該沒有人會嘲笑吧。
沒想到林彬沒有拒絕，挽著張玲鈺的腰下到舞池，持臂迎邀，“來吧，我做好準備了。”
周圍跳舞的人看著這麽惡搞的一對，全都滿臉黑線。別人都跳優美的華爾茲，可隻有林彬與張玲鈺目無旁人地站在舞池中央，跳著轉三圈，扭三周的交誼舞，玩得不亦樂乎。
嚴漓漓躲在人群中飲著一杯冰銳，暗暗關注張玲鈺的狀況。本來還為林彬邀她下舞池，而感慨離勝利更接近一步了。沒想到看到他們突然跳起了這麽勁爆的舞姿，噗的一口酒噴出來，差點沒有嚇到吐血身亡。
“沒想到跳舞這麽好玩啊，鈺，你看到了嗎？別人都在看我們，哈哈。”林彬像一個半大的孩子一般，拉著張玲鈺的手原地打著圈圈，轉得頭暈。不過，他覺得張玲鈺呼吸氣喘而臉紅，旋轉而裙擺飛展的樣子挺好看的，嗯。
“是啊，在看兩個傻bi。”翻了一記白眼給他。從沒見過被人取笑還這麽開心的人。
“不會啊，坐在吧台的那兩個妹妹還在說我們可愛呢。”林彬朝吧台那邊露齒一笑，王子閃亮的笑容立即把吧台那兩個靚妹電得暈暈的，流著哈喇子，口裏直喃喃著“好可愛，好可愛，有沒有相機，快拍下來啊”。暈，有沒有那麽誇張啊……
張玲鈺不高興了，笑容一收，要停下來。可是正轉著圈圈呢，引力的作用哪有那麽容易停住？腳下一歪，直衝衝地撞向林彬的胸膛。在以為下一秒他一定會被自己冒失衝倒的時候，誰知，他回峰一轉，以張玲鈺投懷送抱的姿態，抱住她。
“好啊，張玲鈺這個死妮子還有這一招，離勝利很成功啊！霍霍哈嘿，霍霍哈嘿！”——嚴漓漓的心聲。
聽著他胸膛裏有力的心跳，有些絮亂。很緊張？是的，張玲鈺此時手心裏都尷尬得出汗了，但是他不動，自己也不想這麽分開。他的懷抱很暖，心跳的韻律也很好聽，真想時間就此停住，與他這麽依偎一輩子。
“彬彬，你在怕什麽？”我知道你顧慮很多，但是你為什麽不能為你自己活一次？不要為了你重而泰山的責任感，不要為了身份，不要為了家庭壓力，就隻為你和我。
“今夜的月亮很圓，既然來到度假山莊，不去爬山怎麽行？也許還會有流星，鈺，你陪我上山去許願好不好？”不想回答，還是不會回答？反正就讓自己今天隨心一次，玩得盡興便好。
要了一盞馬燈，林彬慢慢牽著張玲鈺的手散步在山路上。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這麽親密，要說林彬對自己沒感情，現在就算打死張玲鈺，她也不會相信了。原來嚴漓漓說得沒錯，林彬是喜歡我的，好開心噢。
盡管走得很小心了，可是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張玲鈺的腳還是微微崴了一下。該死的高跟鞋，我恨你，這麽不識風趣！好扭不扭，在這個時候扭。
低低地咒罵了聲，林彬耳朵很好使，聽見了，問她，“怎麽了？累了嗎？要不我們先到前麵的山神廟歇歇吧，那兒的風景也不錯。”
“嗯，好吧。”努力墊高腳尖，使自己看起來不會那麽跛。咬牙堅持，總算到了山神廟，一個撐不住，竟然在要跨進殿廟的時候，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丟人啊。
“腳很疼嗎？”林彬一點也不敢到意外，蹲下來看她。
“你知道？”他既然知道我的腳崴了，還讓我走了那麽遠的路，這不是在成心捉弄我嗎！？
林彬把馬燈放在地上後，再來脫下張玲鈺的高跟鞋，將那10厘米高的金足高跟鞋像垃圾一樣地丟在一旁，揉著她泛青的腳脖，說“以後不要穿這個，不好走路。”覺得她另一隻鞋子也礙眼，順勢脫下來一並扔了。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幫她按摩，“矮有矮的好處，天蹋下來有高個的頂住，所以不用你這麽奮不顧身的上前線。”
說得張玲鈺好哭又好笑，“你幫我鞋子扔了，讓我下山穿什麽走路？你抱我啊，石子那麽咯人，我才不要走路呢。”
“那是一定的，即使抱不動，我背都要把你背下山去，不會把你丟在山上喂野狼的。”林彬一本正經地說道，把張玲鈺逗得“嗬嗬”直笑。“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但是還疼。”按摩得很舒服，再多幫我揉會吧，嘿嘿。
林彬揉著揉著，也不情願了，抓住她的腳，用手指輕輕撓她的腳心。聽她罵了句“卑鄙”，急忙蜷曲著腳趾想要收回，隨即又耐不住癢，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敢了，好癢。”
“還疼不疼？”林彬壞壞地威脅。叫你裝，別以為我讀不懂你的心思。
“不疼了不疼了，我真不疼了，別撓……哈哈哈。”
“不疼就好，還有下次我就撓死你，不管你怎麽求饒都沒用。”捶捶蹲得麻痹的膝蓋，跨了一步，也同張玲鈺一起沒形象地坐在門檻上。活像兩具門神，望著山神廟外的夜空，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