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坐月子

偷偷跑回病房,然後輕輕地俯在門外,查聽屋內傳來的動靜……

“彬彬、救我。”

“鈺兒乖,我在這。別怕,我會保護你。”

“寶寶,嗚嗚。”好像是張鈺玲已經清醒過來了。

“不哭不哭,寶寶沒事,寶寶沒事。”隻能欺騙她。

“彬彬,對不起……”零零碎碎的哭聲。

“哎,我們還會有寶寶的,隻要你沒事就好。”林彬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好似在強忍哭聲,“鈺兒,你知不知道我看著你從樓梯上掉下去,心裏有多痛?恨不得讓我自己來替你承受痛苦……小芳的事我會向你解釋,她快摔倒我扶她一把,相信我其他真的沒有什麽。答應我好不好?以後不要這麽冒失。”

“我相信你,我明明相信你,但是我看到你抱了她一時衝瘋了頭腦,害死了我們的寶寶,嗚嗚……”哭著哭著突然又想起剛才昏迷間夢到什麽,抓著林彬的胳膊,激動地哭問,“是不是江忠強帶走我們的孩子還陰債啊,我殺死了他,他就拿我們的寶寶償命啊!”

“別亂說。他已經死了,你那隻是迷信。”都說殺人有罪惡感,身後涼颼颼的一片。

“可是,寶寶……我們的寶寶。他一定是要先殺了我們的寶寶,然後再來找我償命!彬彬,我好害怕。”

“鈺兒,這種事在外麵不可以亂講,等我們回家再說好嗎?”小心隔牆有耳啊。

“我真的夢到他了,他每天都來找我,是真的,彬彬。”

“好好好,你先乖乖睡一覺,醒過來就沒事了。”

“彬彬、你不要走。”

“我沒走。我隻是去向護士要點止痛片給你吃,等我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吭啷”糟了!

陳宇本來急忙想逃走,卻沒想到腰間的鑰匙圈響了一下。

“誰!?誰在門外!”林彬頓時緊張起來。

“是江、江、江……”張玲鈺害怕。

“鈺兒,別怕、我去看看。”安撫完她,快步跑到門邊,一把拉開門。

肯定不是江忠強,因為江忠強已經死了,一定是有人躲在門外偷聽!也不知道他到底聽到了多少,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門被拉開,“陳宇。”他站在這兒幹嘛?

“鈺鈺醒了嗎?讓我進去看看她。”繞過林彬身側,自顧自地走進病房。什麽多餘的話也不說,什麽莫名的話也不問,慰問慰問了張玲鈺的傷情。然後林彬給她喂了一粒止痛片,兩人坐在病房,一直守著她入睡後,陳宇這才開口問。

“那個人是誰。”

“看了新聞你應該知道的。”廢話不多說。

“你們失蹤的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會突然接受她,為什麽你會拒絕出國,然後為什麽她會流產?”

“因為她害怕,所以我放心不下她,其次就是因為我愛她。還有,流產是意外。”簡練的解釋。

摸著張玲鈺的小臉,林彬憂愁,“陳宇,我知道你也很愛鈺兒。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告發她,不要傷害她。”

“……”陳宇沉默了一會,也走到床頭看張玲鈺熟睡的小臉。

她好像還在做噩夢,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害怕的淚珠從眼角滑下來。撰得緊緊的小拳頭,能昭顯她睡夢中有多麽不安穩。

“你得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不然她會害怕得瘋掉的。”

“心理醫生懂什麽?醫生又不是她,反倒是見了醫生她會更害怕。我打算讓她住院三天,等腿傷好些了,再把她帶回家去靜養。”

“鈺鈺身上還有傷,而且她剛流產完孩子,身體那麽虛弱,不呆在醫院怎麽行!?如果你沒錢付醫療費,我可以幫鈺鈺全部墊上,前提是必須要她養好傷才能出院!”

“她是我的女人,我會照顧她。其他的不用再多說了,鈺兒最需要的主要是靜心,我比你了解她的心病。”鈺兒說,她呆在醫院會害怕。守著我的那晚,她整晚都沒睡,低低啞啞地在病床旁一直講著什麽故事。夢著她的故事,迫使我第二天才趕快地醒來……

陳宇捏緊拳頭,不語。

的確。她是你的女人,我無權過問。

不過,我可警告你了,要是鈺鈺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一周,不動聲色地就過去了。醫生囑咐可以等兩個月後再來醫院拆石膏,還有張玲鈺小產對身體耗損很大,需要花更多的心力與時間去調養,至少要坐一個月的月子。問完這些注意事項後,林彬二話不說就帶著張玲鈺回家了……

這是至從出院回來,呆在家裏的某一天。

“彬彬、彬彬。”張玲鈺突然叫道。

“怎麽了?”

“剛才我叫你,你為什麽不理我……”

“我剛才在寫小說,太專心了。所以沒聽到,對不起。”休假三個月在家照顧你,你以為我們不需要賺錢吃飯啊?

把電腦放在一邊,走到她身邊去。“腿還疼嗎?要我幫你揉揉?”

“不是,腿已經好很多了,不怎麽疼了。看,拄著拐杖我都可以走了。”拄著拐杖原地轉了個圈告訴他不用擔心。

可是,就是因為常做這些冒冒失失的事讓林彬嚇個半死。你說這麽樣一個雙腿綁著石膏的人,拄著拐杖像跳舞一樣轉來轉去誰能放心?誰能安心把她放在家裏?腿還沒好,全估計隻要她有那個想法,興致一來隨時都有可能拆了石膏滿地跑。

“小心。”林彬急忙放了手中的忙的事,趕快過去攙扶她,擔心她摔倒。

一手奪了她的拐杖靠在牆邊,再從身後用手臂繞過她的腿彎抱起來,綁著石膏的腿重重地垂著,“別逞強,腳落地會疼吧?醫生說了等骨頭自己長好也需要一段時間修養,最好別亂動,否則骨頭會長歪。你不想以後一跛一跛的走路吧?別讓腿傷好了卻留下了腿疼的毛病。”一下就被林彬的法眼看透了,她的臉紅紅的。

張玲鈺想為林彬做些什麽,大事也做不成,至少得在家裏小事上幫得上忙,做他的賢內助。可這麽像個孩子一樣被他照顧著,還老給他添麻煩,老讓他擔心,張玲鈺的心裏也過意不去,再這麽下去肯定惹他煩。

把張玲鈺抱到床/上,在她腿上遮了條毯子蓋住臃腫的石膏腳。和她說話她一直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有用沒用的東西。

其實林彬也理解她,知道她做的一係列事情,多此一舉的目的。她怕的是覺得配不上他,可是緣分就在那裏推也推不掉。

雖然張玲鈺挺平凡的,不是那種具有閃亮吸引異性魅力的萬人迷,不如那些韻致女郎的性感美麗,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才華出眾,隻要走到路邊遮了臉就成了路人甲。但在萬千女性之中,林彬隻對她發生了感情因素,很難說清楚什麽時候開始的,隻覺得第一眼見到她時就產生了她是自己另一半的感覺。

林彬不迷信什麽月老牽媒,他隻當愛情不需要理由,兩個人在一起,義無反顧好嗎?她的小女人別那麽憂心忡忡,誰叫她是他的女人,誰叫他那麽愛她呢?

林彬在床邊坐下,摸著她腿上的石膏莫名其妙地囔囔一聲,“還要再過幾天才行。”

“你說什麽?”過幾天幹嘛?

“啊?”她終於回神了嗎?

“你聽到我前半段的說話了嗎?”拉拉被角,把她的雙腿蓋嚴實,被子裏像藏著兩根大木樁凸起來,壓不平褶皺,像她曾經背部的那條傷口一樣深。“我是說再過幾天就可以帶你去醫院拆石膏了。醫生不是交代做給你一個月的月子,兩個月後再到醫院去拆石膏嗎?”把張玲鈺整頓好,林彬站起身,要去忙自己的事。

“好吧。那是很快了。”扯著他的手臂,看他又想走,“彬彬,你也坐上床來寫小說吧。我無聊,我要看你寫。”

“嗯。”搬了折疊電腦桌上床,兩人都把腿放在桌下,親密地摟在一起。

這樣哪還能認真構思啊?美人在懷,分心了先不說……算了,今天休息,陪老婆,給她講講小說裏的故事陪她解悶吧。

“《姐妻》?”張玲鈺光是看著書名,就覺得挺納悶的。“這部小說你怎麽取這麽奇怪的名字?”

“還不是為了你?”記得上次是誰一直嚷要看兄妹戀的電視劇?然後我就答應她,說要寫幾部小說拍成電影給她看。“《姐妻》講的內容就是在一座大城市,從來沒見過麵的姐弟兩相戀了,然後弟弟與他的親姐姐曲折的故事。”

“怎麽可能有從未見過麵的姐弟兩?”太離譜了。

“姐姐小時候是被人販子偷走的,他們的父母很早就死了,把弟弟寄養在好心人的家。然後姐弟兩在各自的環境下漸漸長大成人了,所以即使見麵,誰也不認識誰。多次因種緣分,讓弟弟愛上了他的親姐姐,經曆了許多磨難,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後來呢?結局怎麽樣?”

“我還沒寫完呢。”

“透劇,透劇,求透劇。”我不幹啊,我就是要知道結局。

林彬無奈地瞟了她一眼,“結局肯定是讓他們分開,因為親緣戀是不會有結果的。”曲指敲敲她的腦門,“笨。”

“為什麽要讓他們分開啊,我堅信有愛情都會有結果。”搖著他的手臂,“彬彬,把它寫成溫馨劇吧。就說最後弟弟和姐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見不慣掉眼淚的。

“你難道想我寫的這部書受到道德倫理的攻擊?受到廣大讀者的批判?”暈。她的小腦瓜裏都裝的是什麽啊?“好吧,我最後寫姐姐和弟弟同躺一墓,溫馨地睡在一起。”

“你用不用得著那麽殘忍啊啊啊……”彬彬,你就會和我作對,哼!早知道我就不說了。

……

足足兩個月後,張玲鈺腿上的石膏總算可以卸下來了,腿骨恢複得不錯,在林彬小心翼翼的攙扶下可以下地進行自由行走的運動。可是這一個月張玲鈺在床/上躺懶了,多走幾步路就說腿很酸。林彬因為心疼她,不得已去哪還是抱著背著她的多。

可是,今晚,林彬可不打算放過她了,作勢一定要把她拆骨扒皮才罷休!

“鈺兒,我睡不著。”用臉拱拱她的脖子。

都怪的她懷孕的那段時間,自己怕她著涼,所以讓她養成穿衣服睡覺的壞習慣,她才半推半就地套了件長衫。可是,長衫有扣子是吧?扣子不小心鬆掉幾粒,領子下的那抹陰影又會對林彬產生巨大的勾引……所以隻好叫她改穿高領衫。但是,張玲鈺穿上高領衫後,林彬又不樂意了,因為連那最起碼的景色都看不到了。

後來,張玲鈺受了腿傷,最後導致她養成了睡覺要穿一件睡裙的習慣了。

“zzzzzzzz”還能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據上一次已經很久了,中間因為懷孕流產,又做腿傷手術,所以他一直沒有對自己怎麽樣。可今晚,他這架勢分明是全都要討還回來。不小心流產掉寶寶的懲罰,也要一並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