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租車在一陣風馳電掣之後來到了一家醫院，鍾羽扶著我很快的來到急診室，醫生問名初步情況後，知道我是見義勇為，投來讚許的目光，當鍾羽說道我是盲人的時候，那醫生對我的態度就更勝一層樓了。他趕快叫來小護士，讓她準備消毒的用品，還有紗布之類的醫用物品，他推開其他人，把我安排在旁邊一把椅子上坐著，醫生見小護士拖著一個盤子，很快的來了，於是他溫和的叫我把手拿開，一路上我都是用手捂著傷口，盡量讓血少留點，當我拿開手後，我穿的是一件長袖的T恤，醫生見衣服已經貼在了傷口上，利索的從盤子裏拿出一把醫用剪刀，小心的把我的衣袖剪開，當衣袖被剪開後，那醫生和鍾羽不由同時從嘴裏發出了驚呼，我用詢問的姿態望著鍾羽，希望她能告訴我是怎樣了。然而，鍾羽卻沒有回應我，我正想再用語言詢問的時候，那醫生說：“這條口子可不短呀，整個三角肌都被切開了，二頭肌也被傷到了，這條口最少要縫十多二十針呢。”那醫生一邊說，一邊拿起消毒的棉簽，在消毒的藥品裏浸泡了一會兒，拿出來，準備給我的手臂消消毒，當棉釺還沒碰到我的手臂的時候，醫生猶豫了一下，用詢問的口氣說：“小夥子，可能會很痛，要不要先給你打一針麻醉藥呢？”我聽了他的話，想，一個大男人，麵前還有鍾羽和那小護士這兩個小姑娘，怎好當著麵說自己還是想先打麻醉藥呢，這醫生要是不問我直接打多好。可是，現在他居然問我，我一咬牙，搖了搖頭，那醫生見我表情堅毅，也就沒在繼續問什麽，手上的棉簽直接就在我的傷口上清洗起來。那棉簽剛一碰到我的傷口，一陣陣火辣辣的巨痛就從手臂上傳來，我咬緊牙齒，那醫生在那條比嬰兒的嘴還大的傷口上來回的消毒，我的額頭上已經有點點汗珠冒了出來，順著我的臉就要向下淌。

鍾羽在看到醫生把我的袖子剪下來後，那傷口出現在她的眼裏的時候，鍾羽感覺心一陣陣的痛，眼淚立刻就在眼眶裏打起轉來，那條傷口好長好長，最深的地方已經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頭，傷口處的肉向兩邊翻開，向一張張開的嘴，鍾羽心疼的直哆嗦，當阿光問她的時候，她根本就說不出話來，隻要她一張口，一定會先哭出來。在看著醫生拿起棉簽在那傷口上消毒的時候，她看到阿光的額頭上已經留出汗水來，她也不敢在看那醫生處理那傷口，那傷口現在被清洗的白白的，還有血不斷的從裏麵流出來。她閉上了眼睛，不自覺的伸出雙手，一下把阿光的頭給抱到了胸前，她太心疼阿光，不知道怎樣才能減輕他的痛苦，她想或許抱著他，他會好受點吧。

正當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的時候，我的頭一下被鍾羽用雙手抱了過去，把我的臉抱到了她的胸前。這太突然了，我根本就沒時間來反應，我的臉就這樣緊緊的靠在她那豐滿的胸前，腦袋裏一片空白後，我慢慢感覺到她的心跳，好快好快，從薄薄的衣裳下麵也傳來了她的體溫和她身上散發出的女人特有的香味。我的臉也明顯的感受到她那裏是多柔軟，當我想到我的臉緊緊的貼在她的胸上，而且鼻子前麵也是一團柔軟的時候，我的臉一下紅到了耳根，但鍾羽好象並不知道我有這樣的異樣，還是緊緊的把我的頭抱在胸前。這時，那醫生還在繼續清洗，而我一下好象感覺不到疼痛了，我的頭就這樣在她胸前聽她那激烈的心跳，聞著她的體香，感覺她那裏的溫度，醫生在清洗完後，給我打了幾針，我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麽針，我想大不了就是什麽麻醉劑呀，預防破傷風的針這些呀等等，打完針後，醫生拿起縫合的針，開始給我縫合傷口。一陣忙碌後，又拿起紗布一圈一圈的把傷口包紮了起來。

半小時左右，醫生呼出一口氣，說：“好了，已經處理好了，一共縫合了二十一針。”鍾羽聽醫生這樣說，淚又悄然滑落，她鬆開我的頭，捧著我的臉，看著我問：“阿光，疼嗎？”我望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我這時還在回味臉靠在她胸前那美妙的滋味，我在想，要是她知道我有這樣的想法，會不會生氣。醫生叫小護士把東西拿走，他坐下來，刷刷刷的在處方簽上寫了一通，然後遞到我們麵前，說：“去藥房取藥吧，藥取回來，我帶你們去輸液。”鍾羽接過醫生遞過來的處方簽，很溫柔的對我說：“阿光，你在這裏坐一會兒，等我回來，我去取藥。”說完，依依不舍的放開我，出去拿藥去了，醫生見鍾羽走出去，小聲的對我說：“小夥子，她是你愛人吧？人很不錯喲，剛給你縫合的時候，見她緊張的，眼淚也不停的流呢。真是傷口在你身上，痛在她的心上呀。”我微微笑了笑說：“她是我的一個朋友，女孩子太少見到這樣的場麵，緊張也就是難免的。”

“哎，小夥子，不是我說你，那可不一樣，我可是過來人，那女孩子太在乎你了，你可要好好珍惜。”醫生在說完這話後被叫去為另一為患者就診去了。

我聽完醫生的這翻話，我不由悲從中來，我還能擁有愛情嗎？還能有資格嗎，這時我感覺不到那傷口的疼痛了，也許是麻醉藥起作用吧，可是，我心上的那條傷口，卻被硬生生的拉開了，一片血肉模糊

鍾羽拿了藥回來，找到那為醫生，那醫生實在是沒空，現在隨便哪個醫院都是人滿為患，我們在另一個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病房，這病房裏已經有好幾位患者了，進進出出的人也滿多，有拿藥的，有買東西回來的，還有小孩子穿來穿去的，鍾羽看到這樣的情況，趕忙拉住那位護士，說：“護士，能不能換個地方呢？這裏人好多。”那護士看了看鍾羽，歉意的說：“現在病床就隻有這裏有了，沒其他地方了，要是在晚一點，連這樣的病房都可能沒病床了，到時候，還隻有到走廊上去。”鍾羽聽護士這樣說，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護士見她這樣，隨口道：“你會不會護理，要是會的話，可以回家輸液。”鍾羽一聽，馬上笑逐顏開，忙說：“好好，謝謝你護士，那我們自己回家去。”我詫異的望向鍾羽，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就不知道她是怎樣想的，我可不想回家，我不想讓父母知道這件事，那樣他們會更擔心我的，我正要對鍾羽說，她卻拿好藥，拉著我向外麵走去，我想了想，看她怎樣安排吧，也許她有其他好的辦法呢。我隨著她慢慢的走出了醫院，她挽著我的右手臂，而我的左手現在為了使傷口不承受力量，被掛在了胸前。走出醫院大門，鍾羽挽著我問：“阿光，我們是走過去還是叫出租車呢？”

“我們現在去哪裏？”我疑惑的望著她。

她說：“回去開我的車呀，然後送你去一個地方。”

“那我們走過去吧，也不是很遠。”我聽她那樣說，我想在多問也沒啥意思，就回答她道。

“可是，你受傷了啊。”

“我傷的可是手臂，又沒傷到腳，和走路沒關係吧。”

鍾羽聽我這樣說，覺得自己好象擔心過頭了，微微的低了下頭，然後把頭發向後一甩，說：“走，出發。”我被她這樣的舉動和話給逗的大笑起來，我們就這樣向茶樓走去當我們來到車旁，一個人急忙的走了過來，對鍾羽說：“你們總算回來了，能請你們進去一下嗎？”我被這人弄的莫名其妙的，鍾羽確對那人說：“我們還有事情，他還必須輸液，所以，我們不進去了，有什麽事情，你直接說。”我奇怪的望著鍾羽，我希望她能告訴我那人是誰，那人見鍾羽一邊說話，一邊拿鑰匙準備開車門，忙又上前一步，他上前這一步他到是不要緊，卻正好撞在我的左手臂上，一下，就有血從紗布裏滲了出來，我從嘴裏發出噝的一聲，鍾羽這下急了，忙上前，一把推開那人，急忙對問我：“阿光，撞到傷口了吧，疼的厲害嗎？”我見她著急的模樣，不忍心她再更多的擔心我，我說：“沒什麽，撞了一下，剛撞的時候有點痛，現在沒事了。”鍾羽聽我說完才放心的說：“嗯，那就好，嚇壞我了。”我笑笑說：“沒事情了啦。”我又向那人的方向望了望，說：“那人是誰呀？是你朋友嗎？”我順勢問道，鍾羽用埋怨的眼神看著那人，然後說：“他是茶樓的保安，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那保安見自己不小心撞到我的傷口了，正不知所措的愣在那裏，看到鍾羽用埋怨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他就向被電擊了一下,清醒過來，慌慌忙忙又想上前，但他馬上想起剛才的情景，立刻停了下來，急切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這樣的，今天你們走後，警察來了解情況的時候，我說看到你們一起坐出租車走了，因為沒人記下出租車號。所以，找不到你們，我就對警察說，你的車還停這裏的，一定會回來拿，警察就讓我見到你回來請你進去坐一會兒，然後再通知他們，他們要向你們了解情況。”保安一口氣說完著話，就傻傻的站在那裏，等鍾羽表態。

鍾羽聽完他的話，還是打開了車門，然後先把我扶進車，然後走到駕駛位，打開門後，停了一下，對那保安說：“現在我們沒時間等，他的傷口還需要處理，如果想找我們了解情況就打我的電話吧。”鍾羽說完，探身從車裏拿了一張名片，遞了過去，那保安在聽到鍾羽拒絕的時候，一臉的焦急，但看到鍾羽從車裏拿出名片遞過來的時候，忙上前禮貌的用雙手接了過來，然後說：“謝謝！我等會就通知他們來找你們。”鍾羽等他接過名片，麻利的上車，關上門，發動起車，保安慢慢的退開，倒出車，駛上正路，鍾羽一加油門，車很快就消失在那保安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