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黑道的會議
他送走了三個人後，敲響了我的房門。我開門的時候他顯得有些疲憊，他進來後坐進了沙發裏。我的臥室是個套房，有兩個房間和一個客廳。我還有獨立的衛生間。就像是家中家一樣。他揉著頭，聲音有些沙啞地說：“艾文，我累了，我打算把電子廠交給你打理。說實在的，我不是那塊料，我不懂怎麽正正經經地賺錢。我不是那些商人的對手。”
我急忙晃著手說：“葉叔叔，你太高看我了。”
“不！”他也擺手。“要不是你，這個廠就要撐不下去了。我其他生意賺來的錢，都貼補到了這個電子廠裏，這個廠才撐了下去。要不是你給我的拿筆單子，我就要破產了。所以，不管你做什麽樣，都無所謂的。”
“你為什麽非要做這個廠呢？”我問。
“為了我的女兒。”老葉看看在一旁靜靜看電視的闌珊說：“她的心裏，她的父親高大偉岸，是一個了不起的商人。但是我的每一分錢，在她心裏應該都是不幹淨的吧。我還能怎麽做？我隻能硬著頭皮去做一個好父親。”
當一個男人麵對權力和地位的時候，通常是沒有原則的。現實就是這樣，我沒辦法抵抗這種誘惑。隱隱地，我也在給自己上一份保險，我在想，如果有一天美琪姐出現了，我依照法律，繼承的財產就要還回去，到時候我會一無所有。因為那時候我已經和闌珊結婚了，必須解除和美琪姐的婚姻。實際上，那也是一場荒唐的婚姻。
我點點頭接受了。但是我有一種占便宜的感覺。是啊！我憑什麽就得到這一切呢？難道就因為闌珊喜歡我嗎？這絕對不是什麽機會，我還是能夠甄別的出來的。這絕對是利用女人，我成了一個壞人。但是在如今的社會，別人可不管你是壞人還是好人，大家在乎的是，你是強者還是弱者。
這不是個尊重善良的社會，一直就沒有這樣的社會。
外麵的天紅了，紅得奇怪而詭異。就像是下了一場血一樣。我打開窗戶，雨點還在落，而空間萬物卻鮮血淋漓一樣。
這奇異的景象讓我有一種觸目驚心的震驚，我預感到，今後的生活將讓我有一段不尋常的經曆，甚至是傳奇。
闌珊和我遇到就是一個奇跡，不是嗎？她對我一見鍾情，也許像她說的，是因為我像她死去的哥哥，也許不是，也許她根本就沒有哥哥。但是這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因為我而瘋掉了。
李清揚那個婊子卻不一樣，她一直說愛我，卻耍了我，讓我有些來不及適應就將我一步從天堂拉進了煉獄。奇怪的是，我竟然不恨她，隻是覺得這很可笑和可悲。我竟然幼稚的認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女市長竟然會和我一個普通小市民私奔，我何德何能啊！主觀上，這似乎是癡心妄想。而我卻傻得可愛。
當一個人遇到非常美好的誘惑的時候，往往會失去理智而幹出不切實際的荒唐的愚蠢的事情。貪就會被騙，這是老生常談的了。但是我還是違背了幾千年前的哲人就懂的道理，我還是被情感左右了行為，我學到的知識在這時候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可以說，我的學白上了。
我第一次走進電子廠的時候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這天白雲縱橫，有兩隻麻雀在院子裏的樹下嬉戲和。我不忍心打擾它們，下車後就靜靜地站在車旁，等它們做完後才走進了辦公樓。我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我的時候如果有個人直接出現在我的床旁邊，我會有殺死他的衝動，我會氣不打一處來。我不惹麻雀生氣也是出於一種道義。
老葉帶著我進了會議室，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沉默了很久後，看看老張說：“老張，你宣布吧。”
老張對我一笑，然後站起來說：“大家聽好了，今天葉總做了個決定，他決定聘用艾文為佳美的總經理，葉總從今天開始就辭去一切職務，他在佳美所負責的一切都交給信任總經理艾文同誌。”
這個同誌的稱呼讓我有些好笑，甚至有些回到文革時代的感覺。我一下子成了那個紅衛兵小將，於是我站起來振臂高呼：“感謝葉總的信任。”
葉青山此時點點頭說：“大家有什麽意見沒有？”
此時，一個花白頭發的老頭敲敲桌子說：“老大的決定我們自然尊重，隻不過，你讓我們怎麽信任這麽個毛頭小子？他可是剛被一個女人耍了，連個女人都這麽輕易玩弄他，今後怎麽帶我們闖天下？我老了無所謂，但是我兒子還有很多年要活著呢，我不想他跟錯人。”
葉青山一笑說：“華叔，你是我的長輩，你該更明白什麽人該跟，什麽人不該跟。艾文還小，今後你多幫幫他。”
華叔哼了一聲說：“那得他懂得尊重老人才行。”
這時候，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笑著說：“華叔，你老了，你已經跟不上形勢了。現在不是你們以前擺地攤打打殺殺為了路燈下三平米就砍人的世代了。要不是艾文，我們這唯一的正經生意就垮了，你那麽大本事，你拿刀去砍蘇州的進貨商啊，不要我們的貨就砍死他，看誰拿你當菜。”
“賴九，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華叔啪地一拍桌子喊了句。
“華叔，我賴九是年輕，但是我和你一樣坐在這會議桌旁。你怎麽還改不了一身的江湖氣呢？我們現在是文明人，我們不是流氓，打打殺殺的歲月過去了。”他嗬嗬一笑說：“我們要學會和人講道理，而不是動不動就要打打殺殺，那玩意不好使了，打人能賺錢的時代過去了。”
葉青山這時候拍拍手掌說：“華叔，小九，你倆都是我葉青山的好前輩，好兄弟，不要傷了和氣。我們今天是給艾文正名的，如果大家都沒意見，這事情就這樣了。以後不許說三道四，不許陽奉陰違，不然我不會饒人的。公司現在是喘過了一口氣，但是要想發揚光大還差得遠，今後大家還要同心協力才行。我們都不懂經商的門道，更不懂怎麽和那些比猴子還精明的家夥討價還價，還要靠艾文和闌珊這樣的讀書人去周旋，我們今後就給他們做好後盾，大家混口飯吃都不容易，我不希望再因為什麽別的破事影響感情了，我累了，大家明白嗎？”
接著，所有人頻頻點頭。
我發現，這裏的會議遠遠比在蘇州開會的時候有意思。起碼我能聽到一些個實話，而且，我看得出，每個人眼神裏透出的都是真實和信賴。
我呼出一口氣說：“我一定帶大家過上體麵日子。”
華叔帶頭鼓掌：“希望你小子能讓我這老頭子喊你一聲老大，希望你配你坐的位置。”
“仁義禮智信，我還是懂的。”我說。
接著，不管是怎麽，掌聲響了起來。接著，葉青山站了起來，他指著椅子，用沙啞的嗓音說：“這個位置是你的了。”
我坐下去看著大家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我從來沒覺得承擔責任是這麽痛快的一件事。這就是男人的事業，這就是男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我一下子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了。我很激動，很興奮。
會議結束後，我被葉青山帶著走進了一間很大的辦公室。闌珊就坐在辦公室的辦公桌後，她看到我進去了，便走出來拉著我的手說：“艾文哥，今後這裏就屬於你了，包括這裏周圍的一切，也包括我，你開心嗎？”
“開心。”我說，“這倆字我說的無比誠實，我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我有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滿足感，是你帶給了我這一切。”
“艾文哥，你知道我愛你的。”
“我也愛你。”
“你騙人。”
“不是，我也是剛知道的。”我說，“也許是這個世界的愛太廉價了，我記得我說過，一袋子人民幣能買三袋子愛情。我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愛你的，但絕對不是因為人民幣，更多的是因為你給了我希望，你讓我感覺到了你的心跳，我隻好共鳴，隻能共鳴，我被你俘虜了。”
“艾文哥，我中文不好。”她撇撇嘴說：“反正我明白，離開你我就不知道怎麽吃飯，怎麽睡覺，甚至我經常忘記呼吸，在一種無意識地狀態中去想和你的過往，一直到把自己憋醒才算完事。我甚至害怕有一天我把自己給憋死了，不知道那時候你會不會想我。”
她的話是多麽的煽情啊！我隻能將她摟在懷裏輕輕撫摸她的頭發。我說：“你還是把頭發拉直了更適合你。現在我看你就像是一個穿著高跟鞋的五歲小孩，好笑又可愛。”
“人家都是為了你才這麽做的，你好像很喜歡成熟的女人。”
我皺皺眉說：“以前是，現在我更喜歡小女生了，我變了。因為小女生的靈魂簡單，更容易和我共鳴，那群婊子，簡直就是一個個的催命鬼，她們反複無常，讓我無從琢磨，令人恐懼。”
“嗯，我也覺得自己很幹淨，我完全沒有社會上那些人的趨炎附勢，也沒有那些人的鬼話連篇，我不喜歡做一個口是心非的人。我要活得簡單一些，我就是要做一個簡單的闌珊。”闌珊說完，慢慢推開我說：“艾文哥，我們結婚吧！”
“好吧！”我點點頭說。
我有一個預謀，我要把我結婚的事情告訴很多人，最重要的就是小北京和莉莉姐。我倒是要看看，誰能拿我怎麽樣。要是和我玩白的，我可以用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要是和我玩陰的，我想一個華叔就能讓那些人吃不消。要是莉莉姐還和我要死要活，那麽我就找個小板凳坐下，擺上茶水和瓜子，為她呐喊：“一、二、三，跳！”
我現在還真的不信莉莉姐會因為我跳下去，那隻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把戲而已，我從李清揚那裏明白了很多道理，女人是最會騙人的，她們比我更加怕死，因為她有絕世容顏，還有好車，好衣服，好多的鞋子，她們舍不得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