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活著要吃飯和談戀愛
我哦了一聲，然後收拾了一下東西，搬到了旁邊那個很大的辦公室裏。
辦公室裏有幾盆花，抽屜裏有綠茶，還有一條中華煙。這一定是美琪姐給我準備的。我第一感覺是不是要拿這條煙去小賣部換幾條黃鶴樓回來。這就是窮苦逼的思想，這就是我的悲哀。
坐進辦公室後，我閉上了眼睛想了一下，我覺得我要去杜總那裏報道一下吧，這也算是禮貌了。
我進了杜總辦公室的時候，杜總在沙發裏坐著，在桌子上擺著兩杯茶。一杯是我的，一杯是他的，兩杯茶剛剛泡了不久，茶葉還在水裏豎著，就像是上海地鐵裏的人那麽擁擠地站立著。他看到我後拍拍沙發說：“坐。”
我就坐下了。他皺皺眉說：“美琪很看好你，我覺得你也有能力坐好這個位置。你覺得呢？”
“嗯，我能幹好的。”我說著端起茶水看著說：“這是綠茶吧？我不太懂茶葉。”
杜總嗯了一聲說：“好好幹吧，這個企業事情很多。我累了，分你點擔子，你敢要嗎？”
“您說。”我把茶水又放下了。
“人事方麵你也抓一下，主要是新員工的管理。頭疼。”他揉揉頭說，“每天車間喊著要人，每天有幾十人在辭職。這問題出在哪裏我清楚，但是我沒有解決的辦法。”
問題出在哪裏我也心知肚明，一線員工的待遇太差了，他們是一個很大的群體，可以說公司的錢，都是從他們身上刮下來的血肉。每天加班加點，卻得不到應有的報酬。但是有什麽辦法呢？主要的問題就是競爭太激烈了，利潤點不夠，還有就是誰放著便宜員工不要，非要請貴的呢？
人力資源部每天都能帶來大批的員工，但是能幹過三個月的員工少之又少，中國人太多了，那些從農村出來的年輕人找不到工作，自然第一站就是工廠了。這就是社會，這就睡現實，我也想給他們好待遇，但是我無能為力。
“我也沒辦法，杜總……”
“你管吧，不管你管啥樣，我都不怪你。”杜總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這是在送客了。我出來後走樓梯下樓，回到了我的辦公室，坐下後也牛逼地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員工待遇和工作時間太長的問題開會的時候提都不能提，還是想辦法招更多的員工比較合適。不然不僅不起作用，我還有嘩眾取寵的嫌疑。甚至會被直接撤了。
尼瑪啊！一進車間就看到個破****標語：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每次看到我就麵對這些在流水線上奮戰的員工在想：啥破好工作啊！難道離開這裏就找不到工作了嗎？
最後，我把這個標語歸結於洗腦一類的手段，沒有其他的實際意義。但是我就是不說。其實工程師以上級別的幹部都能理解到這些，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大家都不說。
我到了車間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員工蹲在牆邊，抱著腿在掉眼淚。我就問她怎麽了，她說病了，咳嗽，昨晚咳嗽了一夜，躺下就咳嗽，站起來就好一些。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但是我們幫線不讓我請假，說請假就扣工資。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我的歎息聲絕對不能在她麵前表現出來的。我和她說：“跟我來吧。”
我帶她進了劉莉莉的辦公室。劉莉莉瞪了我一眼，然後就晃著脖子開始伸懶腰。她看著我身旁穿著白色防靜電工作服，這個戴著白帽子的小員工，問我：“艾總，你開始學會關心女員工了呀！”
我讓那個女員工坐下了，然後給他倒了杯水。她出於敬畏又站了起來。我就說：“你坐下吧。”
她就哭了，開始抽泣。
我就勸她：“你穩定下情緒吧，有什麽問題和你們組長說說。”
她就開始說那些感冒咳嗽的話，莉莉姐就打了個電話，一會兒來了個人，帶著那個員工去看病了。我一揉腦袋坐在了椅子裏說：“是不是有很多員工裝病呀？看個病還要派人跟梢嗎？”
“有的是。跟梢是規矩。”莉莉姐哼了一聲說，“那又有什麽辦法？”
還沒等我開口，莉莉姐又說：“你不去辦公樓和你媳婦兒膩歪，來我這裏做什麽了？”
我一聽還真的就不知道怎麽說了，看了咄咄逼人的莉莉姐一會兒後，我就站起來轉過身要走。
“等下一起吃飯吧！”莉莉姐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於是我又轉過來，重新坐回了椅子裏，開始不停地擺弄自己的打火機和香煙。最後點了一支抽了起來。莉莉姐拉開抽屜，拿出煙灰缸擺在了我的麵前。她盤著胳膊看著我說：“艾文，我帶你走，你敢和莉莉姐走嗎？副總的職位不要了，一切都不要了，莉莉姐和你遠走高飛，我們一起努力，一起生活，做什麽都一起。包括你現在最想做的那件事。”
我還是站起來了，然後走了。
開玩笑啊！男人是要用兩條腿走路的，一條腿是事業，一條腿是感情。沒有事業了，隻有感情，那就是殘疾，這樣的生活不會快樂的。開始的時候還行，時間長了一定會出大問題。
我的朋友建國就是個例子，他女朋友在畢業的時候就和人跑了，因為他沒有事業。李利民也是啊，沒事業的時候，她女朋友和一個三塊豆腐那麽高的有事業的男人跑了。現在李利民有事業了，女朋友很多。這是建國告訴我的。據說她們美女總經理還送了李利民一輛卡宴。
我一邊走一邊看表，然後走進了食堂。剛進去就看到藍美琪在選餐，我就也過去了。我們相視一笑，然後一起走到了空調下，對坐，又是一笑。我說：“美琪姐，我在想什麽你知道嗎？我想起了我們在雙流機場相遇的情景。”
“小流氓，吃飯吧。”美琪姐噘了下嘴，然後低著頭慢慢吃了起來。她突然來了句：“艾文，吃完飯，我們去離婚吧！”
我抬起頭看看她，然後又低下頭吃飯。心裏就像是住了一窩耗子，那叫一個鬧騰啊！
“艾文，你放心，美琪姐和莉莉都會幫你的。”她低著頭說：“我們離婚的事情不會讓別人知道的，神不知鬼不覺。杜總知道你和我的關係了，但是我不會讓公司高層知道我們離婚的事情。”
我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一股怒火呼地一下就燒了起來。直接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接著掄起餐盤用盡全力砸在了地板上，然後又上去踩了一腳。
餐廳裏大大小小的領導也有幾十人了，頓時都不吃飯開始對我倆行注目禮。本來嘈雜的環境一下就變得落針可聞。
“老公，你做什麽呀！”美琪姐突然就這麽喊了一句，然後挽著我的胳膊，對大家微笑了一下，挽著我的胳膊走了。
出了餐廳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麽的失態，長長呼出一口氣來。不過事情似乎發生了變化。美琪姐把我拽進了她的車裏，然後開車出了廠區，在那個小樹林旁，她停下車後狠狠地拉上了手刹，然後看著我說：“艾文，你愛美琪姐嗎？你是不是要吻我？”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說。
“那就不離婚了。不過，我們不能睡在一起的。今天的事情，你搞砸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麽激動，真的沒想到。怎麽辦？……”
什麽他媽的怎麽辦？老子上去就抱住了她開始狂啃，手也不老實了，順著美琪姐的黑絲摸了上去，一直摸到了罩罩，然後把那罩罩推上去了。於是我放棄了親吻美琪姐的脖子，把頭紮進了美琪姐的懷裏。
“小流氓，這是在車裏。你幹什麽呀！……”
我慢慢的就聽不到美琪姐的胡話了，變得含糊不清。她緊緊抱著我的頭，然後靠背突然就這樣倒下了。我是多麽想像個蛤蟆一樣騎上去啊！但是那該死的方向盤總是會擋住我的身體。我不得不說：“美琪姐，來我這邊吧！”
我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伸手就拽。她就像是個枕頭一樣被我拽了過來，當我放倒車座剛騎上去的時候，我那該死的經典的諾基亞鈴聲，響了。
我拿出來就要關機，美琪姐說：“小流氓！萬一是杜總的呢？”
於是我就這樣趴在美琪姐的身上接了。
“艾總，是我，葉闌珊，你還記得我嗎？”
葉闌珊的聲音顯得有些落寞，她接著又說：“我考慮好了，我答應和你戀愛。就算是你明天就要和我結婚，我也沒問題的。艾總，有時間我們見見麵吧，我在蘇州。”
這個電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並且直接劈到了我的腦袋。不知不覺中，我那不爭氣的東西直接嚇蔫了。半天，我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就這樣愣在了那裏。美琪姐一雙大眼睛閃著看著我，她也不敢亂說話。而是指了指外麵。
我下車出去了，剛要說什麽，葉闌珊把電話掛斷了。我再看美琪姐的時候，她已經開始穿衣服了。
我這才意識到，我還有個不小的麻煩。我掏出煙坐在了馬路牙子上開始抽。美琪姐慢慢下車，在我身旁一笑說：“怎麽了？不會是有小情人了吧！你要是敢有小情人，看我不閹了你。”
我怎麽辦呀！我開始撓頭了，滿腦袋都是夜闌珊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甚至能聯想到她那天醒來的時候，看到床上的套套是什麽樣子的。我想，她會哭的吧。
我站起來了，無意識地抽著煙往前走了兩步。猛地美琪姐就伸手把我拉了回去，一輛廂式貨車唰地一下就擦著我的身體閃了過去，我伸手摸摸鼻子，竟然有從車廂上蹭下來的土。頓時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我轉過頭呆呆地看著美琪姐說：“你救了我的命！”
美琪姐拉著我的胳膊，把我塞進了車裏，然後回到了廠區裏。她虛脫了一樣靠在車裏，滿臉都是汗珠子。她呼出一口氣說：“你沒事吧？”
我抽了紙巾遞給了她：“我沒事。”
她突然哭了。一邊哭一邊擦，看來是把我美麗的美琪姐嚇壞了。她突然開始用那小拳頭開始揍我：“你就不能小心點嗎？多危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