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采木耳

“是啊,我的子彈鑽不進去,你的連加農炮都炮不進去。”我反鄙視之。

小師妹走過來,拿著幾根串好的熱狗過來,笑道:“他們兩就這樣,沒個正形,整天瘋瘋癲癲的,習慣了就好。”

曹翔立刻道:“燕燕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整天瘋瘋癲癲的是他,師兄我可是一貫以正直斯文著名的。”

小師妹把烤好的一根熱狗塞進他嘴裏,沒好氣道:“最不要臉的就是你了,還要意思說。”

我大笑:“哈哈哈,你看,群眾的眼神是賊亮賊亮的,一眼就看出我們的優劣了。”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她也把熱狗塞我嘴裏,剛烤熟,燙的我菊花立馬一緊,趕緊拔出來。

一個叫童菲的師妹羨慕道:“燕燕我真羨慕你耶,有兩個這麽幽默搞笑的師兄。”

小師妹望了我一眼,然後笑道:“什麽啊,他們兩個都是不正經的刺頭,倒被你說成是幽默了。對了,菲菲你不是有個哥哥嘛。”

童菲嘟嘟嘴,“他啊,很古板的,一點都沒有文明師兄和曹翔師兄好玩。”

好玩?我兩怪怪地看了童菲一下,就我和曹翔兩個摳腳大漢,你一個小姑娘玩得過麽?

“嘻嘻,如果你喜歡,我把他們兩個讓給你啊,你幹脆把他們帶回家去好了。”小師妹偷笑道。

我微笑,曹翔那廝連忙哈腰點頭:“好啊好啊,把我們帶回去吧。求保養求罩有木有親……”

我實在受不了他,“滾滾滾,我們這不收摳腳大漢,自覺回去蹲牆角畫圈圈去。”

這一次野炊還算開心,有說有笑,有滋有味,其樂融融。其實我很奇怪,為什麽她們對我臉上那條猙獰的肉痕視而不見,難道她們都缺根筋不成?

但後來我知道了答案。

“文明師兄,聽說你前陣子被社會的爛仔給打了,是不是有這個事?”

其中最漂亮的,叫張麗娟的師妹這樣問。

我望著她,很平靜,我敢說,她肯定是明知故問的,因為她一開始看到我刀疤時的不吃驚和現在的眼神。

怎麽說我也是提過刀砍過人的人渣,她一個連社會經驗都幾乎為零的溫室花朵,是抵不過我銳利的眼神的。

她閃避了,臉上有了些不自然。

“嗯。”我言簡意賅。

如果說在場有人能抵得過我眼光的,莫非曹翔莫屬了。如果我真發狠起來,連算半個青梅竹馬的小師妹都要怕我。我記得高中的時候,我對小師妹發過一次脾氣,她當時就哭了,然後一個月都沒理過我。

見我不怎麽給麵子,張麗娟臉上有點掛不住,但作為自幼被異性追捧的她自尊心要比同齡人強,她不甘再問:“為什麽?是文明哥你得罪了他們嗎?”

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尖銳甚至不妥了,小師妹有些擔心地看了我一眼,想說些什麽但還是沒有開口。

我笑著反問:“那師妹你覺得呢?”

麵對我那笑得向日葵一樣春光燦爛的笑容,張麗娟這個小美女頸縮了一下,也許是我燦爛的笑容,在她眼裏顯得很陰森吧。

我是初中被人揍了就偷偷苦練回來報仇的小人,我是昧著本心聽父母的話上高中的孝子,我是能有木耳送上門都不采的傻瓜,我是他媽被高帥富踐踏過都挺過來的雜草,我是他媽窮得一文不剩都不要白富美五萬補償的神經病,我是他媽為了報複就義無反顧去混的狠人,我是他媽為了升遷敢提刀砍人的瘋子!

我的經曆太曲折了,上帝對我太苛刻了,我的人生太多彩了,我的感悟太深刻了。

如果張麗娟的心理年齡是二十歲的話,那麽相對之下,我比她年長三十歲。

我今年周歲二十二,但我曲折多難的人生經曆,並不是誰都遭遇得到的。我的三觀,也不是誰都能想象的。

在我看來,張麗娟不過是一朵不堪彈指的嬌花罷了。

“我……”她不敢看我了。

“嗯?說啊,你覺得我是得罪了他們,我是活該被打,是嗎?”我笑得很是慈祥。對的,慈祥,像長輩在哄晚輩那樣的慈祥。

“我……我不知道……我……”

在我‘善意’的眼神逼問下,她這朵未經風雨的嬌花居然在低頭啜泣!

“哎呀尼瑪誰打……”我趕緊回頭一望,看到是叉腰瞪眼的小師妹,最後那個‘我’字馬上掐死在丹田裏。

“死人文明哥,臭東西,看你做的好事,快給娟娟道歉!”小師妹舉捶,齜牙咧嘴,我敢肯定,如果我敢說一個不字,她的千斤大捶立刻就會砸在我狗頭上。

“又要抱歉?好吧……那個,娟娟師妹同學,我嘴賤,我人渣,我禽獸,我敗類,我不死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您美麗,您善良,您高貴,您大方,您活著改善空氣仙去滋養大地,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文明師兄同學我吧?”我諂媚地道歉。

估計是我的樣子太滑稽,又估計是我的繞口令太有誠意,她先愣了一下,然後就偷偷地笑了。

我心想,單純真他媽好!

“其實,文明師兄我也不對啦,是我太不懂事了。”

有我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先道歉,她也禮尚往來地認錯了。

曹翔在一個隻有我才能看到的角度,給我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後十分銀蕩地用口型對我說:好機會,采她,采她……

我頓時被他雷得個外焦內嫩,口型回複他一個字:滾!

“嗬嗬,沒事沒事,我這人天生少二十二對染色體,導致我經常會做一些不受控製的動作,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你見諒則個,不要放在胸,哦不是,是心上,不要放在心上。”我連忙改口。

反正都是閑著無聊沒事做,逗逗小女生也是不錯的消遣方式。

其實我不是生張麗娟的氣,我是在生小師妹的事,她缺根筋,她太大大咧咧,什麽事都給人家說。出門在外,要有防人之心,要有城府,不能什麽都往外抖,不能把什麽心事都說給人家聽,不然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

另一個叫童菲的師妹就笑說:“師兄,人天生才隻有二十三對染色體噢,你少了二十二對,難道你是單細胞生物嗎?”

我嗬嗬一笑,說道:“這個,可能是我記錯了,回去問問我娘去。”

這笑話很冷,讓全部靚麗師妹都笑了。

如果在兩個月前,我沒遇見女神溫可馨,和這幫師妹在一起,我會比曹翔還雞凍,急著各種獻殷勤,使出渾身解數去追求一個,把木耳采了再說。但現在的我身上傷痕太多,我的心髒已經不複年輕,麵對這些天真單純的師妹,我與之沒有共同話題,更沒有追求她們當中任何一個的。

在我那曠古絕今的口才下,曹翔那貨果斷成了綠葉,隻得在一旁瞪眼畫圈,嘴裏不知道喃喃念著什麽咒語詛咒我。我就是用屁股都能猜到,無非是拉翔拉襠裏,吃飯吃鼻子裏,走路掉坑裏這麽些惡毒咒語。

我有意把話題轉向他,總是吹著吹著就來一句,這些你們曹翔濕胸更知道。可他丫偏偏自己不爭氣,當人家濕妹眼睛望著他的時候,他就一個屁都放不出來,盡在那裏嗬嗬撓頭傻笑。

我那叫一個鬱悶啊,氣得差點吐血,笑你妹啊笑!當真恨不得把43碼鞋底狠狠印在他笑得跟傻逼一樣的臉上,心想,曹翔果然是絲中的波音007,生來注定五姑娘伴隨一生。

聊開了,她們就大膽了,各種問題砸過來。開始時是問一些正常問題,例如喜歡看什麽電影之類的。後來就問我有沒有女朋友啊,有沒有談過戀愛啊。再接著就是問我的擇偶標準是什麽,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到最後甚至有個濕妹以半開玩笑的語氣問我還是不是處男……

處男那個問題我還沒來得及回答,結果曹翔那狗日的就大聲喊:當然不是了,因為他的處男給了他的右手……我去年買了一個表!

他的雷人搶答讓一眾師妹個個都羞紅了臉,在低頭偷笑。而我隨手拔起一株雜草,順手塞進他得瑟大笑的嘴巴裏……

作為禮尚往來,我也發功了,我問她們的都是高超的擦邊問題,例如我問張麗娟:師妹啊,你有沒有試過忽然一覺醒來走路特別地不舒服,一扭一拐的?她說沒有,還問我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然後我和曹翔就很猥瑣地對望一眼,不出意外,她還是個未經采摘的粉木耳。

又比如我問馮倩:師妹啊,如果有你忽然遇到一個搶劫犯,而地上剛好有兩根木棍,一根長但是不粗,一根粗但是不長,你會撿哪一根用於自衛?當她說會兩根都撿起來的時候,我和曹翔立刻震精了,連忙豎起大拇指,齊說師妹您真乃女中豪傑也,師兄對您的仰止簡直如黃河發水滔滔不絕!

“文明師兄,你給我們說說那天的事情吧,是怎麽得罪那些混蛋的?”

聊著聊著,就有一個師妹問起我這個問題。

我這次沒有介懷,因為我看開了,過去的事情你永遠無法挽救,耿耿於懷隻是和自己作對,也是不成熟,心胸不夠寬的表現。

“嗬嗬,你們都想知道?”我看了她們一眼。

她們都期待望著我。

我賊兮兮一笑:“如果有人肯親我一口,我就說。”

‘我草,你丫太不要臉了吧’。我聽到了在我身後曹翔的細聲鄙視,我反手給他一個中指。

“討厭!”小師妹當下就給了我一捶。

其他的五個師妹也瞪眼看著我,臉都有些紅,因為我這玩笑實在是玩笑了些。

“真不親?就一口哦,真的就一口哦。”我笑得那叫一個賤。

“師兄你壞死了!”

“是啊,師兄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討厭啦死文明師兄。”

“哪有這樣占人家便宜的嘛,壞死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