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瘋子
李凡心裏略一思索，便定計策，為求速戰速決，他相信自己幻獸級別的身體承受披甲狂犀一撞沒有太大問題，而且這個角度，似乎還有另外一點意思。
謝甲王因幻獸現在技能冷卻，本來擔心茉離和胖球阻擋自己，發現二人聽了李凡的話棄之而去時冷笑道：“受死吧，廢物。”
“嗬嗬！”李凡被“木鎖囚籠”困住不能動彈，卻猖狂笑道：“就憑你？我倒是想對你說聲謝謝。”
披甲狂犀狂奔而來，謝甲王揚鞭長擊。
“砰……”
“啪……”
李凡被披甲狂犀直接撞飛，然後被謝甲王暗含幻力的一鞭抽中，登時飛在半空，吐出一口鮮血。雖然代價慘重，但隻要能獲得勝利，一切都是值得的。
人在空中的李凡依舊不能動彈，此刻的他飛向的方向卻是周通民的方向，這也是李凡告訴胖球和茉離別管他的原因，他可以吸引對方攻擊，然後借助對方攻擊達到自己的目的……攻擊遠端的周通民。
李凡體內氣血翻湧，大腦中也因那狂暴撞擊而顯得混沌不堪，他咬了咬下唇，用疼痛讓自己清醒過來。他越來越靠近周通民了，身上的“木鎖囚籠”時間也到了，李凡恢複了行動力，他望著周通民森然一笑，滿身血光，一臉殺氣。
倒在地上的烏雷睜開眼，正看見李凡被撞飛這一幕，他看見李凡在空中噴出一口熱血，烏雷感覺不到一絲快意，心中一片冰冷，他看見了李凡痛苦的臉上冰冷肅殺的笑容，讓人膽寒。
“他不是人！”這是烏雷心中唯一的念頭，他明明傷得比自己還重，卻還能笑得出來，居然還要發起攻擊。
“他還是那個廢物嗎？”這是圍觀者的驚呼。
“劍走偏鋒，羚羊掛角！這小子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不要命的瘋子！”院長遠遠望著李凡的舉動，臉色鐵青。
“我說過，他是弱者，但他也是勝利者。”滄瀾月美目微眯，嘴角劃出一抹魅惑至極的笑意。
“糟糕！聶大成，快，支援周通民。”謝甲王突然大吼道，他終於知道李凡說的“謝謝”是什麽意思了，李凡這個瘋子，吸引自己攻擊，卻暗度陳倉讓自己幫他在被控製的狀態下也能飛快靠近周通民。
披甲狂犀的攻擊力何等狂暴謝甲王是最了解的，要知道剛才小灰熊被撞了一下竟然半晌也沒爬起來，他竟然敢以人類之軀硬撼披甲狂犀？李凡，你他媽就是個瘋子！謝甲王的心在顫抖。
“砰……”
李凡跌落在地上，然後接著反彈之力高高躍起，高速衝向周通民。
周通民已經嚇呆了。
“茉離，第二技能‘冰雪沼澤’替我拖住周通民。”李凡狂吼一聲。
第一時間，流霜的第二技能便出現在了周通民身上，這個技能能讓敵人仿佛陷身沼澤一般，三秒內速度銳減百分之五十。
幹淨利落，李凡數次攻擊之後，周通民喪失戰鬥力，像烏雷一樣倒地不起。
而另一邊，胖球、茉離以及他們的幻獸盡皆戰敗，好在聶大成也沒有戰鬥力了，算是三人“同歸於盡”。
對方也隻剩下謝甲王和他的披甲狂犀。
一對一。
李凡麵對謝甲王。
李凡搖晃著身體，嗬嗬怪笑著走向謝甲王，一步，一步，走到謝甲王身前時，李凡的身後已經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謝甲王看著那李凡那逐漸靠近的搖搖欲墜的身影，竟然提不起勇氣衝上去，明明對方虛弱不堪，隻需簡單一擊就能擊倒對方，但他竟然不敢動彈。
“白癡，衝上去啊，衝上去撞死那個廢物！”
烏雷一擊從地上坐了起來，但是他卻沒有能力站起來，也沒有能力再戰。
李凡一瘸一拐來到謝甲王前方，正對著披甲狂犀的獨角，聲音有些嘶啞：“戰，或降。”
此刻地李凡滿臉血跡，麵帶詭異微笑，他單腿支撐著身體，另一隻腿拖在地上，顯然傷得很重，而他肩頭的傷口噴出的血液已經染紅了半邊衣裳，半長淩亂的頭發在冬日寒風中微微搖曳。
此時的李凡，分明一個喪家之犬。
可是在謝甲王眼中卻宛若神明，不可戰勝，不可拂逆。謝甲王的戰鬥意誌已經崩潰了。
“我……我，我放棄，戰鬥。”
用盡全身力氣，謝甲王終於說出這句話，他甚至覺得自己無論如何努力，李凡都不會倒下，而自己卻會變成烏雷和周通民那樣的下場。
轟的一下，圍觀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四人對戰三人竟然認輸？三個二級一個三級竟然輸給了兩個二級加一個一級的組合？那個號稱廢物的家夥竟然以人類血肉之軀抗住披甲狂犀撞擊並逆轉戰局？那手執玄鐵長鞭身騎披甲狂犀的二級幻獸師竟然向一個沒有幻獸且身受重傷的一級幻獸師投降？
烏雷雖然被李凡悍不畏死所震動，但心中惱怒更勝一籌，衝著乞降的謝甲王罵道：“你這個懦夫！那廢物有什麽好怕的？居然投降！”
李凡看了看胖球和茉離，他們雖然戰敗，但隻是力竭，並未受什麽傷，稍微放心。然後李凡斜睨了坐在地上叫罵的烏雷，道：“還是你有骨氣，我喜歡有骨氣的人。陪我再戰幾個回合如何？”
“啊？”烏雷聞言一窒。
李凡抬起一腳朝著烏雷胸口踹去。
“啪。”
李凡的攻擊被擋了回來，一個白色身影站在了李凡和烏雷之間。
一襲白衣的烏戈溫文爾雅地站在那裏，笑望著李凡：“他們已經認輸，何必再窮追不舍？”
李凡對烏戈向來沒什麽好感，尤其這牲口還在“幻獸之祭”的時候狠狠損了李凡一把，李凡這人記恩，也不忘仇。而且，早在戰鬥開始的時候李凡就看見烏戈站在人群裏了，烏雷出手傷雀兒的時候不見他出來，自己要踹烏家人的時候，他倒是來的蠻快的。
李凡笑著露出一排潔白門牙，臉色血跡斑斑，看上去一片森然，笑容詭異：“我好像不認識你，可以自我介紹一下麽？”
烏戈何等身份？宰相之子，豈會受李凡如此戲弄？莫說這幻印學院中，放眼整個幻印王國，不認識公主的大有人在，而不認識宰相之子的還真是鳳毛麟角。
烏戈氣度自是不凡，他淡然一笑，退開一步，然後伸手一招，一隻通體雪白的大鳥不知從何處飛來停在了他的臂彎上，那是他的幻獸擁有空間之力的“雪野飛鴻”。
烏戈撫摸著“雪野飛鴻”，笑道：“真的需要我自我介紹嗎？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喜歡我自我介紹的方式。”
李凡自知是遠遠敵不過烏戈的，更何況現在如此慘狀的他，更不是烏戈的一合之敵，但對方的跋扈和不屑深深地刺痛著李凡，李凡直直地盯著烏戈。
教務處，窗台。
院長道：“那小子竟然真的贏了，不過他若跟烏戈交手，恐怕就不能取勝了吧。”
滄瀾月搖頭：“他不會跟烏戈打，他會低頭的。”
院長不置可否：“一個為了自己的幻獸連命都不要的人，會低頭？”
滄瀾月笑了笑：“當了六年廢物，這點城府他應該還是有的。”
院長楊誌軌摸了摸半禿的腦袋，明顯不相信滄瀾月。
李凡抹了抹臉上血跡，做恍然大悟狀，道：“啊？原來是宰相公子！剛才血水蒙了眼睛，差點冒犯了您，您不會介意吧？”
這就認慫了？
烏戈更加看不起李凡，卻也不屑與之爭鬥自毀風度，淡然地回了李凡幾句，便叫人扶走烏雷幾人。
臨走，烏戈看似親密地拍了拍李凡的肩膀，低聲道：“別再對滄瀾月心存幻想，你不夠資格。不然，你的那句參賽宣言將會成為你墓碑的墓誌銘。”
李凡呲牙咧嘴，這是擺明了趁老子強弩之末欺負老子來了，這畜生竟然光明正大的拍自己傷口，還一連拍了好幾下。等老子再升幾級，拍死你。
李凡心中雖然問候了烏戈女性家屬一萬遍，但臉上卻帶著和煦笑容：“那麻煩把墓誌銘刻在墓碑背麵，這樣我想看得時候就不用從墳墓裏爬出來了。”
烏戈冷笑一聲，走了，臨走時的眼神格外犀利，是在警告李凡。
李凡這貨假裝沒看見。
戰鬥結束了，人群漸漸散去。
李凡三人帶著受傷的幻獸送回幻獸房舍，這才顧得上去醫所找醫師為自己治傷和拿藥，順便也給雀兒上了些藥，纏了些繃帶。
雀兒已經在那個主動出來幫忙的治療型幻獸師和她的幻獸治療下大體好轉了，隻留下創口需要時間愈合。
胖球和茉離基本沒受什麽傷，李凡傷勢最重，去醫所讓醫師和醫師的治療幻獸治療了大半天才一瘸一拐地回到宿舍。
教務處。
院長不解地看著滄瀾月：“你是怎麽知道李凡那小子能贏的？他在之前和烏雷那幾個兔崽子打過很多次，每次都輸。你的信心難道是來自於他的人型幻獸？”
滄瀾月搖頭：“不，我的信心來自於他的天賦。”
院長突然笑了：“哈哈！天賦？如果說天賦的話，我情願相信全學院每個人都是天賦異稟的絕世奇才，唯獨不相信李凡這小子能擁有天賦這麽值錢的玩意兒。六年了幻獸才降世，快十七歲了還是一級幻獸師，他的天賦在哪兒？”
滄瀾月笑著解釋道：“在我看來，他的天賦是閱讀。”
“閱讀？”院長皺了皺眉，卻不得要領。
滄瀾月道：“閱讀戰局，閱讀敵人，閱讀自己。院長你有沒有發現幾個比較有趣的現象。第一，不論對戰張成還是烏雷一夥，李凡的選擇都是先擊倒對方的靈魂人物和控製型幻獸師。張成和烏雷無疑就是兩支隊伍的靈魂人物，他們指揮著戰鬥。而張成也是他們隊裏的控製型幻獸師，他的蜘蛛控製能力很強，烏雷一隊的控製型就是周通民，他是李凡第二個攻擊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