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劉書記的故事(2)
時任東城市中級人民法院民二庭庭長的劉士來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台商昆山企業集團董事長萬載塵,竟然這麽聰明,在這關鍵時刻會給自己打出了這麽一張美女牌,而且還是一張絕對的深水炸彈,由此看來,萬載塵為了這個事情,一定是做足了功課的。
萬載塵已經了解了劉書記的軟肋就是女人,因此萬載塵才會有備而來,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貼身小三:昆山企業集團辦公室秘書龔雪萍。萬載塵心想,隻要是劉書記能把集團公司狀告市政開發建設總公司這樁案子搞定,哪怕要讓他犧牲再多的金錢、割愛再多的小三,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是心甘情願的。更何況如今隻是要讓他讓出一個小三,一旦這場官司,不管是通過什麽途徑,最終的結果是贏了,到時有了賠償,自己想要什麽樣漂亮的女人沒有啊?!
其實,這樁,昆山企業集團正在狀告市政開發建設總公司。當時任民二庭庭長的劉書記早就聽說,他當時的前妻,某律師事務所的董事梁宇寒就提醒過他,處理這個事情一定要謹慎,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對於這個案子,追根溯源,告的其實是東城市政府。標的金額達到了兩千六百萬美元,據說涉及到市裏的某些領導。案情其實也並不算複雜,隻是關係複雜,因此弄得幾撥辦案人員因為不願意趟渾水,這才被拖了下來。
當然,這時的劉士來很明白,雖然自己和昆山集團的萬董酒是喝好了,後來那飯店五樓的舞廳也去了,而且最後那萬董為他預留的房間他也去了,那個漂亮的女秘書在他進入房間之後的五分鍾也如期來到了,這女秘書本不該上但他也上了,不過後邊他就是學會了一個字:拖。
因為劉書記太明白了,雖然這酒是喝得很有味道了,舞也是跳得很夠意思了,該做的和不該做的事情,他都已經做了,但劉書記絕不能因此而昏頭,在明知有這些那樣的內幕之後哪裏還敢輕舉妄動?於是,劉書記就隻能把自己酒法寶喝到了極限,至於最後那個女秘書到他的房間裏找他,而且後邊做的事情完全就屬於那種乘亂而上的勁頭,反正到時他就可以推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願的,誰也說不了他什麽。
而且,梁宇寒在這件事情上就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敏銳嗅覺和精明能幹,同時也在間接地幫助了劉書記。最先她知道這件事情之時,馬上就表揚了劉書記,並且誇他做得對。
當然,梁宇寒並不知道自己丈夫是吃了原告,再吃被告的主,更不知道她丈夫劉書記乘著這個機會把人家的漂亮女秘書也給辦利落了,隻知道她丈夫把事情給辦妥貼了。梁宇寒說道:“你既然選擇從政,當然就要把它給幹好,而且你也能幹好,因為你年富力強又有研究生學曆,司法係統像你這種學曆條件的人已經不多了,在這種敏感時刻你更是不能趟這個雷。”
但梁宇寒卻沒有想到,劉書記不但是把人家女秘書睡了,最後還不給人家辦事,隻是先一味地拖著,說是回頭幫他想辦法。後來,梁宇寒又說道:“這件案子啊,你想過了沒有,現在別人求到你的頭上,對於我們律師事務所來說,又是一個機會。你還沒有回絕人家吧?如果能拿到案卷,可不可以先帶回家我們一起商量一下,研究研究呢?”
此時,梁宇寒提出的方案可以說兩全齊美:第一步,由她風險代理昆山企業的訴訟事宜,萬載塵既然有求於劉書記,這件事情就不難辦成;第二步,先按兵不動,等劉書記在中南區法院走馬上任之後再開始操作,以避免萬載塵、梁宇寒、劉書記三個人在這件事情上的對合關係,必須免除劉書記介入此事的任何嫌疑;第三,當事人昆山企業集團以市中級人民法院不作為為由,在省人大申請個案追蹤,同時申請管轄異議,把案子調到省高級人民法院直接審理。劉書記此時唯一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把妻子梁宇寒介紹給萬載塵,甚至這個介紹工作都可以交給那個在省政研室工作的戰友去做。
但最後,這個介紹人還是讓劉書記來做了,因為他畢竟是已經好事占盡了,再不為別人力所能及地做點事,就是他自己也過不去這一關。
當然,這個案子後來在意料之中勝了,梁宇寒也能按照百分之十五收取了律師代理費,劉書記也就算是圓滿完成了這件事情,也算是對得起萬載塵了,反正是該玩的也玩了,這時候對於劉書記來說就是,那不玩白不玩,那玩了也是白玩,何況劉書記在這件案子他也並沒有做到什麽,所以這就算妻子梁宇寒從另外一個角度幫助了他。
案子審理結束了,市城建開發總公司法人代表因涉嫌詐騙和挪用公款被逮捕,市裏管主城市建設的副市長則因為涉嫌受賄和巨額財產來曆不明被雙規。
一下子成了千萬富翁的梁宇寒卻並沒有流露出獲得了成功的喜悅和獲得了財富的快樂,反而是顯得憂心忡忡的。這天晚上,在家裏吃飯的時候,梁宇寒對劉書記說道:“咱們律師事務所這次算是放了一顆小衛星,媒體關注,老百姓也關注,可我總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
但劉書記對梁宇寒的這種說法不是很認同,同時也很不理解,他接著梁宇寒說道:“這個案子幫律師事務所打造了一個好品牌,它的知名度和美譽度已經成為一筆豐厚的無形資產,今後啊,相信會有很多的當事人慕名而來,在相當長的時間裏,律師事務所將不用為案源發愁了。”
梁宇寒這時還是顯得有點擔心地說道:“這個我也知道,可問題是國人一直都是這樣的,俗話不是說的嘛,這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露在外麵的椽子先爛。我這時還真是有點擔心啊,那些當官的從此就盯上了我們。我最近吃飯不香,睡覺不踏實,就是這個原因,不知道是怎麽搞的,我心裏老覺得會出什麽事情。”
看到這個梁宇寒擔心這種沒有譜的事情,劉書記不由得抿著嘴笑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認為應該是不會的吧?像一次收費幾百萬上千萬的律師事務所又不止你這裏一家,你也有必要為收這點錢而要緊張嗎?我覺得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何況你也不是這種心理素質的人。再說了,你怕什麽?你的收入是正當收入,完全是合法所得,受到法律保護。”
兩人說到這裏,梁宇寒和劉書記就都笑了,梁宇寒就說,我們這哪裏是在家裏兩口子說私房話哩,如果是給外人聽到的話,人家搞不好還以為是在單位裏做報告呢。國人中間有很多人相信法律,但也有很多人不相信法律,這不相信法律的人中間就有兩部分人,一是法官,二是律師。
劉書記這時也在笑著答道:“這種說法我不同意,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單位或外麵我都不同意。就以昆山企業集團為例吧,你說案子贏了,到底是關係的勝利還是法律的勝利?要我來看啊,這是法律的勝利,權利不再大於法律,這就是中國的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