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事難言

忙得差不多快忘記這件事情的寧可,在幾天後接到顧律電話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他要離開的事。

“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頓飯?”

顧律的聲音顯得熟稔又陌生,寧可雖然答應了下來,卻並沒有做好要去赴約的準備。

篤篤篤!蘇哲又很應景地在寧可發呆的時候來拜訪。

“怎麽又是你?你偷懶嗎?我去告訴師傅你上班時候還泡妞。”寧可斜了他一眼,喝了口水。

“Sweetie可別這麽說,我可以告你誹謗哦。”蘇哲看她心情不錯,調戲起她來。

“你再叫我Sweetie當心我告你非禮。”寧可反駁道。

“我這不是帶好消息來了嗎?”蘇哲笑得很猥瑣,“聽說顧律要退出律界一段時間。”

寧可的表情很平靜:“他和我說過了。”

“我也猜到你知道了,不過看你好像沒有很高興的樣子啊。”

“有什麽好高興的?”寧可托著腮,“是他主動退出,又不是我打敗了他,這沒什麽值得得意的吧?”

“可是他一走,你豈不是少了頭號競爭對手了?”蘇哲在寧可對麵坐下,把玩著她桌上的筆,“不過他還真是個神奇的存在,在最巔峰的時候突然離開,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我看腦子有病的是你吧。”寧可搶回了她的筆,“人家光明磊落有自己的原因,這你也要八卦?”

“我聽說有電視節目叫他去當嘉賓他不去,看來是不想拋頭露麵。”

“可不是,我看你的話一定巴不得吧?算了,這種事求不來的,人家長著一張明星臉,所以想讓他從律界往娛樂界發展也正常。”

“我才不羨慕。”蘇哲不屑地撇了撇嘴,“桃花債一定多得還不過來,早晚累得精盡人亡。”

寧可聽到蘇哲的話後莫名其妙地反感起來,忍不住下了逐客令:“我要看文件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這孩子越來越沒禮貌了。”蘇哲一副受傷的表情,“剛進來的時候看到我師兄師兄很親熱地叫,現在翅膀硬了就這麽對我,唉……”

寧可意識到自己的態度的確有些問題,緩了緩口氣:“好了啦,我真的要看案子了,要聊閑話真的沒時間。”

蘇哲看她也不是故意要打發自己,剛想識趣地離開,卻碰巧鄭盈敲門進來,蘇哲看到她正點的打扮不由得眼睛發起光來:“美女的助理也是美女,真幸福。”

鄭盈朝他笑了笑,走到寧可桌前:“寧律師,這些是你剛剛要我整理的資料。”

“好的,就放在桌上吧。”寧可指著自己的辦公桌。

“還有什麽事嗎?”

“沒了。”寧可一揚手,“有事我再聯係你。”

鄭盈剛轉身想走,卻被蘇哲攔住:“等等,美女,你……有男朋友嗎?”

“你幹嗎呢你?”寧可阻止了蘇哲的後半句話,“要也至少要出我的辦公室吧?”

“還沒有,怎麽了?”鄭盈回答得很坦然。

“那有沒有心上人啊?”蘇哲用手把頭發全部往後一抄,露出整個光潔的額頭,惹得寧可一陣惡心。

“心上人啊……”鄭盈說到這裏整個臉都變了,一下子就變成了嬌羞狀,“這倒是有。”

“哦?”蘇哲朝她挑了挑眉,“同行嗎?”

“算吧,也是個律師。”鄭盈低下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該不會是蘇哲吧!

這是寧可內心的獨白。

“哦?”蘇哲抖了抖眉毛,“是我們律所的?”

“不是。”

鄭盈的斬釘截鐵讓蘇哲整個人一下子失力:“不是我們律所的你還認識別人?”

“是啊,我很早以前就崇拜顧律了,一開始想去錦天律所實習的,可是他不收私人助理。那時候正好寧可律師在和他打同一個官司,所以我就想辦法來做寧律師的助理,本來想這樣說不定有機會接近他,沒想到到現在為止也沒見過他幾次,雖然有他的手機號,也從來沒敢約過他吃飯。”鄭盈說完長歎一口氣。

蘇哲拍了拍大腿:“怎麽又是那個可惡的顧律?怎麽女孩子都喜歡他?和他一比毫無優勢啊。”

寧可抵著鼻子輕笑,指著蘇哲說:“師兄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話想和鄭盈說一下。”

蘇哲點點頭,毫無力氣地走出了辦公室。

“有什麽事?”鄭盈睜大眼看著寧可。

“你是說,你喜歡顧律?”寧可眼珠轉了一圈,“我似乎可以給你牽線搭橋。”

“真的?”一向從容不迫的鄭盈突然發出了和她的形象不符的尖叫。

“是啊,他今天本來約我吃頓飯,我可能沒空,你替我去吧。”

“真的嗎?太謝謝你了寧律師!”鄭盈此刻恨不得跑過去抱住寧可。

“嗯,一會兒我把地址時間告訴你,到時候見到他記得和他說我有事不能去了。”

鄭盈深深點了個頭,眼中似乎都要氤氳起霧氣來了:“那我今天可不可以請個假?我想回家準備準備。”

寧可點了點頭:“行,你回去吧。”

鄭盈在說了無數次“謝謝”後終於舍得離開了寧可的辦公室。

在她走後一瞬間,寧可的心像是被壓上一塊石頭,那種沉沉的讓人透不過氣的力量,讓她不知道怎麽解釋。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想見顧律,或許是因為可能再也見不到了,所以這樣可能成為最後一次的相見讓人不想去麵對吧。

寧可把自己所有的思維都集中到了研究案子上,進入到一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狀態。

等她再一次緩過神來的時候,整座城市已經入夜了。

寧可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到了顧律和她約定的時間了。

她不知道如果她去的話會發生些什麽,心中再如何疑惑不解,這一切都永遠隻會是個解不開的謎了。

第二天寧可來到律所,經過鄭盈身邊的時候放慢了腳步,走到了自己辦公室門口,又折了回去,她敲了敲鄭盈的辦公桌,口氣假裝輕鬆:“昨天晚上如何?”

“很好啊。”鄭盈雙手合十,“他好紳士哦,近看他覺得更帥,簡直要暈過去了。”

“他……沒說什麽嗎?沒問我為什麽不去嗎?”

“哦,他問了啊,我就說你有事去不了,他說沒事,就沒再問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寧可又失望又安心,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打開文件,卻一點心思都沒有。

心中憋著不少想法,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拿起手機撥通了顧律的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寧可保持著拿著手機的動作不變,隻有不平靜的呼吸還在起伏。

她後悔了,她本以為昨天她的不到場會多少給顧律帶去一些影響,沒想到一切都是她想得太美,原來在顧律眼裏她什麽都不是。

原來在這裏舍不得的人,隻有她一個。

腦海中顧律的模樣總是揮之不去,如同縈繞在周身的空氣,雖然看不見,卻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