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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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大鵬原本渙散的目光一點點聚集了起來,進而轉化為深深的恐懼,他緩慢地搖著頭,顫抖的嘴唇想說點兒什麽,卻無力到連個聲音都發不出。
鄭允浩輕蔑一笑,轉過臉看在中,“寵兒,你可知道你這位好朋友是犯什麽罪入獄的?”
在中瞪了他一眼,又轉過眼去看大鵬,卻發現他搖頭搖的更厲害了。
大鵬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過去,但他的屢次隱瞞隻能越來越激起在中強烈的好奇心,究竟大鵬在15歲那年做了什麽?竟會讓他這麽多年都難以忘懷,提及往事時仍是一臉忿恨……在中雖然知道探究別人的傷疤是件極其惡劣的事情,但大鵬的過往的確困惑了他很久了,更何況以當前的情形,就算是在中不想知道鄭允浩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周大鵬,15歲犯故意殺人罪入獄,因其殺人手段極其殘忍、性質極其惡劣被判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鄭允浩大聲宣布著,就像自己不是個犯人而是個高尚的法官一樣。
在中白了鄭允浩一眼,又看了看上身開始逐漸發抖的大鵬。
手段殘忍性質惡劣?一個15歲的孩子,究竟怎麽殘忍惡劣到要判無期的地步呢?
“知道他是怎麽殺人的嗎?”鄭允浩故意壓低了聲音,分外磁性的聲音在在中聽來有如惡魔在召喚,“他把那男人的**,一刀,切了下來……”
在中渾身為之一顫,就像真的有鮮血噴到自己的臉上一樣,不禁打了個寒戰。
“然後又讓那男人的頭、胳膊、腿兒全部分了家……”
在中死死閉上了眼睛,仿佛那鮮血淋淋的胳膊腿兒就在自己的麵前,他不想再聽,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句出自那張惡魔之口的話語。
“接著他把那男人的各個部位錯了個位,擺出奇特的造型照下了一張照片寄到那男人的單位去了……”
“啊啊!”大鵬發出痛苦的哀鳴,但卻無法製止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寵兒,你知道那個慘死的人是誰嗎?”鄭允浩湊到了在中的耳邊,輕輕吹起了他的鬢角,“是他的親生父親呦!”
在中猛然睜開眼睛緊盯住大鵬,一滴冷汗順著鼻尖滑落了下來。
大鵬舉起顫抖的雙手想要掩住耳朵,但身邊的人更加眼疾手快,幹脆直接拿繩子把他的雙手也綁了起來。
“哼……”鄭允浩冷笑,“周大鵬,不知道你爸爸當年是怎麽進入你的?是從前麵進去的?還是,讓你像狗一樣趴在床上,然後從後麵進去的呢?”
在中呼吸一窒,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一個又一個的真相暴露在了自己的麵前,痛苦逐漸放大、難以負荷……這到底是怎樣的一段對話,為什麽,為什麽自己都聽不懂……
“寵兒,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這位朋友,年輕的時候可是清秀得很呢!而且,跟他死去的媽媽長得一模一樣……”
接下來的話使得在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原來大鵬的媽媽死得很早,他與爸爸相依為命,但當大鵬出落成少年模樣之後,他爸爸的本性便逐漸暴露了出來。他爸爸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更是個殘暴的偏執狂,大鵬與媽媽相似的容貌引發了他體內冷酷嗜血的細胞,於是他違背了倫理道德,一次又一次占有了少年的身體。大鵬出於父子親情一直默默地承受,隻希望等到自己羽翼漸豐的那天逃出牢籠。可是在他爸爸的一次醉酒後,大鵬意外得知原來自己的媽媽當年竟是被他爸爸親手所殺,這終於把少年逼至崩潰,也引發了那場血腥的慘案。
難怪,難怪大鵬無法啟齒,確實是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在中看著絕望地俯在冰涼的地麵上的大鵬——這個自己在這裏唯一的朋友——心中一片淒然。
“在可憐他嗎?寵兒……”鄭允浩深情款款地打量著在中,可在中隻覺得那眼睛裏射出的盡是冷血的箭,一根根利箭穿透的是難以承受的真相,催促的是生不如死的靈魂!
在中不理會鄭允浩的話,冷淡地看向前方,忽然看到盡頭處一直明亮的光驟然熄滅,空間裏是散發著黴臭味的陰暗……
鄭允浩任由在中默然了很久,然後再次將他喚回,“寵兒,周大鵬的人生將由你來親手毀滅……”
在中聞言迅速轉頭去看鄭允浩,卻隻看到他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噩夢,還沒有結束麽?
“哈!事隔那麽久,不知道你那曾經被穿插無數次的通道還能不能接受硬物的侵襲?”鄭允浩優雅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大鵬走去,“哦對了,應該還蠻習慣的,聽說你入獄了以後也是被人玩兒了幾年的,隻不過老得太快,20歲以後就沒有願意跟你玩兒了……”鄭允浩俯視著大鵬,彎腰提起沉重的頭顱,低笑道,“很懷念那種快感吧,恩?”
在中終於意識到了鄭允浩要做什麽,於是不安地扭動了起來,喉嚨中發出渾濁的聲音,白皙的臉龐上也慘白了幾分。
不要,不要!在中在心底呐喊起來,不要,不要碰他!
“放心,這種年老色衰的貨色我才不舍得讓我的弟兄們紆尊降貴,磊子,你說咱用點兒什麽好呢?”
“瓶子吧!”磊子說完遞過來一隻空酒瓶。
鄭允浩看了看再次落回地麵的人,回頭衝在中舉起瓶子一笑,“這個可好?”
“唔唔……”在中的動作更快更猛,連手腕都被粗繩陷進幾分,滲出殷殷的血。
鄭允浩笑著把瓶子遞回給磊子,慢步向在中走了過去,繞到他的身後,將禁錮住他雙手的繩索解開,就在在中出手的那一刻牢牢地按住了他的兩隻手。在中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把鄭允浩頂開,但他就像磐石一樣紋絲未動,他的力氣竟然大到這種地步,就連受過專業訓練的在中也自愧不如。
鄭允浩把下巴點到了在中的肩頭上,吹氣似的說著,“寵兒,不是說好要帶你看電影的嗎?重頭戲還沒正式上演,怎麽就坐不住了呢?”語氣中一點點責怪,一點點寵溺,直聽的在中毛骨悚然。
眼神示意之後,兩個人把大鵬的褲子扒了下來,布滿青痕的雙腿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在中的憤怒達到了頂端,拚命用頭撞擊著鄭允浩的頭,可鄭允浩隻是輕巧地躲避,並不鬆手。
磊子拿著瓶子靠近了大鵬,奇怪的是,大鵬並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甚至微張的眼睛裏也沒有絲毫恐懼,隻是茫然盯著前方,像一隻斷線的木偶。
夫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人間極痛,莫過心死,人死尚且屬次,更何況是軀體的殘破!
胸口仿佛被大石重擊,在中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坐在床上一本正經地對自己說教的大鵬——“金在中同學,請你記住,對於男人來說,性和愛是絕對獨立的兩個個體!”
光陰流轉,物是人非,心底的酸澀苦楚慢慢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