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五)
仿佛有什麽東西攫去了在中的呼吸,不祥的預感閃過腦海,在中不禁加快了腳上的動作。
“哦?什麽人?”樸有天冷漠的聲音響起。
“那個。”
在中忽然感覺到無數道目光射向自己,周圍的人自動退到兩側,這令與所有人持相反方向的在中無處遁形。
但他畢竟還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轉過頭就是一副老實迷糊相,“我、我嗎?”難以置信地用手指著自己。
鄭允浩唇角現出一抹神秘的笑,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他?”樸有天似乎也有些不解。
“對,就是他。”鄭允浩肯定地點點頭。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換一場於己無益的戰爭,劃算的很,樸有天想都沒想便答道,“拿去。”速度快的就像是怕鄭允浩反悔似的。
幾個人迅速架起在中的胳膊,不理會在中的無辜叫嚷,連拖帶拽地把他弄下了樓。
被甩進鄭允浩的囚室之後,在中真正意義上地感受到了危險的來臨。作為特警隊中最優秀的隊員,他並不畏懼任何人任何事,也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但不知為何,鄭允浩這個人,打從第一眼看到就有種非常強烈的抵觸感。
在中看著這間陌生的牢籠,後背陣陣發寒。
跟監獄相比,這裏更像是正常人的臥室,有張寬闊的雙人床,一張寫字台,甚至還有明亮的燈光,若不是牆上沒有窗戶,在中還真當是進了別人的家。
這鄭允浩究竟是什麽來頭,在中暗自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心中滿是疑問。
不管怎麽說,先想辦法逃回去才是最重要的,要真的就這麽到了二樓,那之前的準備不都全部廢棄,自己又怎麽去找出那本賬本!
正當在中苦想對策之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獵豹一樣的男子優雅地走了進來,關上了門。在中這時才注意到,這間囚室有兩道門,外麵那道門是本來的門,上麵有扇窗戶便於監視,而裏麵這道卻是後安上去的,紅棕色的木門,還真跟在中自家臥室的門一樣了,當然,這扇門沒有窗戶。
房門一關,這裏儼然成為了一個密室,危險度頓時高升。
在中一臉警惕地盯著鄭允浩,盤算著開場白說些什麽好。
看著略顯緊張的在中,鄭允浩輕笑出來,輕巧地向後一躍,坐到了寫字台上,晃著懸空的兩條腿歪著腦袋含笑望著在中,就像是小孩子忽然發現了什麽好玩兒的東西一樣。
呃?在中大腦一片空白,鄭允浩的突然變身令在中無所適從。
“你在怕?”小巧的嘴中吐出的仍是譏諷的話語。
在中心中不爽,但小不忍則亂大謀,於是裝出膽小怕事的窩囊相,“不、不知道浩哥找我來有什麽事?”眼睛掃了掃鄭允浩,又掃了掃地麵,最後幹脆低下頭緊閉起雙眼。
“哦?”鄭允浩覺得好笑,半眯起了眼睛,“那天晚上你的態度可是很不卑不亢呢!怎麽現在連看都不敢看我了?”
“我、我……”自己當時哪裏知道他是鄭允浩,而且還是個喜歡跟男人***的變態,要是早知如此,避之還唯恐不及,又怎麽可能主動過去招惹!
“你怎麽了呀小美人?”鄭允浩抬起了在中的下巴,不過看到他滿臉的汙垢後不悅地皺了皺眉。
這副尊榮還能被稱為是“小美人”,就連在中自己都覺得可笑,一麵不著痕跡地把下巴錯回一麵後退了半步,無措地低下頭。
“嘖嘖……好好的一張臉幹嗎總是糟蹋成這副樣子!”有些責備地在在中的臉蛋上蹭了蹭。
微涼的手指觸碰到臉頰上時,在中如觸電般乍地轉開了臉。
“哦?不習慣嗎?”鄭允浩硬搬回在中的臉,挑釁似的看著他。
幾番調戲終於挑起了在中的怒火,他站直了身子,睜開圓目與鄭允浩對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找我過來到底什麽事?!要是記恨著那天晚上的事那就趕緊報仇,是要剜眼睛還是要斷手斷腳動作麻利些!報完仇我還要回去,沒有功夫在你這兒耗著!”
狹小的囚室裏充斥著在中憤怒的聲音,一通話喊完,在中連氣息都沒有亂。
“哈,口氣還不小,態度很囂張嘛!”鄭允浩不安分的手再次伸出,摸了摸在中的頭,就像長輩在摸一個疼愛的晚輩似的。
自己的憤怒被這樣不以為意地對待令在中更加不滿,抬手狠狠打掉了鄭允浩的手。
鄭允浩的笑容止住了,俊臉上浮現出難得一見的慍色,不過馬上便又被嘲諷的笑容取代,“這麽一個熱血男兒怎麽當時被人像對待狗一樣用令人作嘔的剩飯堵住嘴時連吭都不吭一聲啊?”
在中僵住,難道從那個時候起,鄭允浩就已經注意到自己了嗎?
鄭允浩像是讀懂了在中的意思,開口道,“別誤會,我雖然是萬花叢中過,但也沒練出一眼瞧出你是美人的本事,那時候隻是好奇你為什麽故意把自己扮醜罷了。”
在中想了一想,回道,“我隻是討厭別人說我漂亮,別的怎麽樣的羞辱都無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
“確實很漂亮。”
“你!”在中氣結,眼睛又瞪圓了一些。
鄭允浩忍俊不禁,“這樣看更漂亮。”
在中冷笑,“哼……就我這張黑如包公的臉你也能覺得漂亮,看來你還真是沒見過美人!”幹!為什麽為了諷刺他還要連帶著罵上自己?!
“哲學思想告訴我,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偉大的雕塑家羅丹也曾對我說,生活中從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樸有天就是缺少這樣一雙眼睛,所以才把你這麽個大美人拱手讓人啊!”鄭允浩厚顏無恥地回答。
哼!你當人人都跟你一樣變態,對著同性也能興奮!在中鳳眼一翻,賜了鄭允浩一個正宗的大白眼。
“說吧!把我弄過來到底要做什麽?!”在中一心想著盡快甩掉這個包袱。
“哈!”鄭允浩輕笑,“這問題問的新鮮,還是頭一回有人進了我這屋子問我要做什麽……”鄭允浩從寫字台上跳了下來,向前跨了一步,嘴唇無限地貼近在中的頭皮,輕輕吞吐出一句話,“你覺得我要做什麽?”
頭皮上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觸感,在中心生厭惡,但卻沒有退步,隻是將頭別向一側,“不知道。”
“裝傻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寵兒……”
在中心下一凜,“寵兒”兩個字硬生生地砸在在中的頭頂。
獄寵?打從進屋起在中就刻意忽略的一個名詞真真切切地攤在了眼前。
明明是即將入夏的4月天,為何卻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