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漫長而痛苦的一學期
高三，是每個過來人提起都會磨刀的學期。
無休止的考試，測驗，畫重點。偶爾有些重要科目因為拖欠而沒講完的，更是沒日沒夜地加課。
開始還好，第一個月，隻測試了一次。不過號稱學生地獄，已經露出了它的崢嶸。
最開始的兩周，幾名重要科目的老師是補課為主，一些沒有講明的難點偶有穿插，重點放在講完的課業上。
在兩周幾門必考科目全部完畢後，不約而同地進行了一次小考。
周彤彤和陳躍自然是無驚無險，歐凡越累得和死狗一樣，每天就看到他一臉假笑。
陳躍終於看不過去了，想安慰他，出口卻是“你何必強顏歡笑呢？”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歐凡越哭喪著臉。
“堅持下吧，才剛開始，還有4個月零兩周。”陳躍一臉同情，上一世他過的比歐凡越還慘，當時兩人難兄難弟，最終陳躍踩了狗屎魚躍龍門，歐凡越還在滿地找狗。
可惜，狗沒找到，就被歐燁聲拉去外國培訓了，回來就成了人五人六的歐公子，成功完成了吊絲變高富帥的逆襲。
聽到陳躍的時間，歐凡越哀嚎“能別在傷口上撒鹽嗎？”
如陳躍所說，這隻是開始，當第一個月過去的時候，他們與外界的聯係差不多都斷了。
就連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畫畫，他不是萬能的，也有東西要複習，畢竟放了太久了。
課堂上，上課除了一些不想考的或者已經完全沒希望的同學，其他隻聽到沙沙的筆響，有些本來成績中遊的同學，在這個地獄學期開始爆發他強大的小宇宙。
課堂上頻頻有人提問，在第一個月結束之後，課間休息已經縮短到了5分鍾。老師們恨不得學生都變成鴨子，把知道的知識填進去。
體育課不知不覺從課表上消失了，生物課也變得越來越少。大多數下課，這堂課的老師還沒離堂，下一堂課的老師已經抱著試卷或者課本教義在門口等著了，少不了又是一陣交涉。
陳躍仔細數了下，剛開學一個月零一周，已經多了三個眼鏡。
坐在第一排的白頭偕老組，有一些換到了四排以後，說明沒什麽希望了。也有不少四排的同學升了上來，無聲無息地在第一排坐下。
隻有第二排，巍然不動，同樣不動的，還有第三排的歐凡越。
一個月零十二天，周末沒有了，老師們的劃重點已經進入。畫完之後讓大家複習一段時間，緊接著就是為了鞏固知識，交錯而來的各種考試，堪稱鋪天蓋地。
周彤彤再也沒來找過他們，薩菲羅斯和茉莉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黑翼的團員都像忽然從世間消失，但是陳躍知道，他們心中，都有一股名為“動漫之魂”的紐帶係在了一起。
偶爾在走廊上看到，也是點點頭，各走各的。
歐凡越最近開始抱著書猛啃，眼睛上有時能看到黑眼圈。
三月底，劃重點徹底結束。
老師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個時間，還算充裕。
不過沒有等他們的心再次緊繃，一條消息瞬間就讓全S省的老師心都放進了冰箱。
“根據上級決定，本次S省高考，調整到6月。”當鐵麵貞德說這句話的時候，手中的卷紙如同雪花翻飛。
“同學們！你們的時間不多了！僅僅三個月的時間！還有大把的事情要做！”
由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報考誌願的時間也提前了一個月。
四月初，清明節。
“清明時節雨紛紛，考場學生丟了魂，借問學生家何處，學生遙指山上墳……”歐凡越哀歎著，把發下來的卷紙攤開。
“80，不錯，有進步。”陳躍走過來看了看，這段時間，對方顯然瘦了。誰也比不上他這個帶著考過一次的經驗，天天在家裏大魚大肉的考生過的舒服。雖然這也是相對的。
“真的進步了？”歐凡越疑惑地問“可是我英語才62。”
陳躍認真地點了點頭，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人啊，有時候就得說說場麵話。”隨即不顧吐血的歐凡越，揚長而去。
這段日子，時間仿佛已經成為一個詞語，不知不覺地過去，似乎很快，也似乎凝固不動。
高考，決定學生命運的日子，定在6月20日。
學校早豎起了還有100天的牌子，現在已經翻到了“距離高考，還有65天。”上麵。
電腦，陳躍幾乎沒碰過，盡管已經考過一次，但是這種氣氛還是會影響到他，他自覺地複習，閑下來了就偷偷畫畫。
恐怕沒有哪個考生能像他這樣了。
日曆一篇篇揭過，轉眼，就到了五月10號。
這天，陳躍剛進教室，就看到平時可以用死氣沉沉來形容的教室，多了一絲生氣。
“怎麽回事？”他放下書包，問同桌。
同桌正在數學上勾勾畫畫，頭也沒抬，臉差點都放進去了。第二排的學生，是本班老師最大的希望，也是政績所在。
“誌願表發下來了。”過了半天，才聽到對方的回答。
“填誌願了嗎？”他微微一愣，仿佛才開學，這就竟然已經填誌願了。
“你考哪裏？”同桌終於抬頭看了看對方，對於陳躍，他是很佩服的，次次名列前茅。高三誰沒有個發揮失常的時候，他竟然次次第二，一點都不掉。
“科技大！”陳躍毫不猶豫地回答。
“不錯，我想報武漢的武大。”
“武大？！”陳躍吃了一驚“心不小啊，百年老校，分高著呢。”
“沒法啊。”同桌搖了搖頭，歎氣說“家裏讓我試試。”
“不是還有第二，第三誌願嗎？”陳躍疑惑。
“這種學校，第二你覺得別人會要你？傲著呢。”對於誌願，各名父母沒少灌輸知識。不過他們那輩，大學生很少，高中生都不多，很多父母知道得反不如陳躍這個過來人詳細。
他沒接話，來到了歐凡越座位邊，開口就是“科技大。”
“嗯。”對方正在看英語，自從被陳躍刺激過之後，其英語水平有了長足的進步“回去就填。”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陳躍才回到座位。這一世，也許真的是蝴蝶效應，讓上一世在考前還不知所謂的歐同學也開始努力讀書。
不過，上一世他可從沒有跟對方約定過什麽科技大。
這四年，是他慢慢腐蝕對方的四年，讓對方成為他以後大計劃中堅強後盾的四年，就算對方不填，他也得逼著。
他想了想，來到了隔壁班，叫出了周彤彤。
“誌願填了？”陳躍問“科技大？我和小賤人都是。”
周彤彤沉默了一下，還是點了下頭。
不過這個小動作，卻沒逃過陳躍的眼睛，他微微皺了皺眉眉頭“家裏有別的安排？”
“沒有。”周彤彤這次答得很快，不過沒給陳躍反應的時間，就進了教室。
當天晚上，他就接到了歐凡越的電話。
“累死我了！”對方開口就抱怨“我發誓，我以後一定要去當老師！以摧殘高三生的身體意誌心靈為目標！”
“重要的是身體吧？”陳躍調侃。他的心情可不像其他高三生一樣沉重。
“……你真了解我……”歐凡越瞬間恢複了一下，不過馬上就認真地說“你知不知道茉莉報的哪裏？”
“不知道，怎麽了？”敏銳如陳躍，馬上捕捉到一絲不祥的氣息。
“南開！我去！叛徒！高俅！秦檜！”歐凡越顯然怒了。
“什麽！”陳躍也大吃一驚“不是約好了科技大見嗎！”
“我也不知道，你問周彤彤。哎，對了，她報的是科技大吧。”
陳躍心中閃過周彤彤上午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她說是的。”
“那就好，別到時候就咱兩上科技大。”
說完後，陳躍掛上了電話，心中卻並不平靜。
他想過，黑翼上大學不在一起的情況，但事到臨頭，卻不是說冷靜就冷靜的。
他也明白，別人肯定有他自己的苦衷，不過，他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茉莉家的電話。
“找誰？”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叔叔好，我找莫勵，我是他同學。我叫陳躍。”
“嗯。”電話裏嗯了一聲，就傳來了喊莫勵的聲音，沒多久，就聽到話筒裏疑惑的聲音“陳躍？”
“是我。”陳躍開門見山“你想考南開？”
話筒裏沉默了一下，莫勵還是開口了“我也沒法，家裏決定的。”
“能不能爭取下？”陳躍咬著牙問，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人還是有感情的生物，說走就走了，誰不會傷感？
更何況，莫勵是黑翼的主力兼元老之一，還是周大財神的堂弟。
“很難……”莫勵歎了口氣“誌願還有10天再交，我再試試……”
又談了一會兒，陳躍掛了電話，他就算再怎麽知道日後中國動漫的發展曆程，有些事，也是他力所不及的。
他想了想，又給周彤彤打了個電話，說起來，還是第一次主動給周彤彤打。
意外的是，沒有人接。
聯想起周彤彤上午的態度，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